第五章 奇怪的老头儿

　　一夜，睡眠很浅。翌日，仍然是黑压压的天色。

　　“这种天气可真让人不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马宏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屁股。他才17岁，初中辍学便出来打工，是个乐天的小猴子，在末日来临的时候，按照他自己的话就是被吓到了，反正没有害怕。

　　高小尘原本是相信的，如果没有闻到他裤子上尿骚味的话。不过这小家伙适应能力的确是好，和高小尘组成了一个二人小队，一起朝集镇里探索。

　　钢钎，防护服都顺着自家的大功率小车摔河里了，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高小尘和陷阵营的各位武器有些奇形怪状，他手上用的是一个木棍，在棍头用胶带缠上了自己的小刀。身上穿的倒也是紧实，没有头盔，不过只要避开脖子不被他们咬到，其余的倒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小声一点，别吸引到丧尸了。”高小尘做了一个襟声的动作，随后悄悄地取出钢丝，开始撬起了面前的老式门锁。这也是他们分头行动的原因，这种小型的农村集镇一般没有超市，即便有，在这个季节卖的也都是瓜子花生和鞭炮什么的，如果指望这些东西填饱肚子，不被腻死也会被咸死。

　　所以他们的目标便是这种民宅，过年各户都会囤积一些年货，尤其是皖西地界的农村，每一家都会储存大量的腊肉和干肉，运气好的还能找到活鸡和羊腿，白酒饺子也是难得的美味。

　　咔擦一声，高小尘面露一丝喜色。朝马宏点了点头，轻轻地推开了这闪铁门。这是一种运气很好的情况，现在农村很少有人会用这种老式栓锁，而新型的门锁已经超乎了高小尘的开锁技艺之外，所以他们找食物用翻墙的比撬锁的多得多，据说张大为有一次翻墙的时候就正好一屁股坐在丧尸的头上，把丧尸的嘴巴压到了泥土里，要是翻了个面，张大为就直接交代了，感染的还是一个难以描述的位置。

　　二人很轻地走进了屋内，反手锁上了门。这是一件标准的双层小洋楼，二人是从后门进来的，因为这边一般会带有一个院子，这样的话如果用翻得会容易一些，而且厨房一般会在院子旁边，这样几人寻找食物就不用穿过屋子了，相对的也就避免了遭遇丧尸的风险。

　　院子里的月季或者杜鹃已经枯萎了，不过还有些葱蒜扎在土里，里面还有些绿色。看来这一家曾经有一个很会过日子的奶奶，她们不会舍弃每一寸土地，在花园的边角排些小葱或者种上几株辣椒。在食品安全每每遭受质疑的今天，他们的这种做法一般会受到晚辈的高度赞扬。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着，缓缓地推开了厨房的门。

　　“你们是谁，为什么闯到了我的家里！”背后陡然传来的质问让两人的动作一滞，他们如何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活人在此，急忙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想找口饭吃，没成想这里你们居然还生活在这里，非常抱歉！”

　　高小尘举起手，准备转身，却陡然感到背后一凉，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陡然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只要背后的人稍稍用力，就能隔断自己的动脉，致自己于死地。

　　“冷静！冷静！我们没有恶意！”高小尘连声说，随而缓缓蹲下，放下自己的武器，扔到一旁，又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我们没有想到你们还会生活在这里，我们组成了一个车队，求生的车队，我两是出来找食物的，因为我们要养十多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我爸爸妈妈还在，虽然现在他们还用不上我照顾，但是这世道我必须得照顾他们……”

　　高小尘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终于，那柄菜刀离开了自己的脖子，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们起来吧。”背后那人轻声说，高小尘缓缓站起，转过身，却发现背后这个男人应该已经超过花甲了，两鬓斑白，身材瘦小，手上都是老茧，指甲乌黑，看起来便是一个长剑劳作的庄稼人，最朴实的存在。唯一有些不和谐的，便是他的面色出奇的白，拿着刀的手也有些颤抖，比同年龄的人看起来虚弱许多。

　　这也让高小尘有些疑惑，刚刚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两人背后的。

　　“谢谢！”高小尘发自内心的道谢，“我们只是想找一些没有人的人家，拿一些食物让自己活下去，不是那些扒手……”突然他的声音陡然停下，因为他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逻辑，这算什么，窃书不能算偷么？

　　“没事，我理解。”那汉子却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我这里还有些腊肉，不嫌弃的话就带着吧。”

　　“不用不用！”高小尘连连摆手，“你在家也需要食物，我们怎么能拿走你的东西。”

　　他想将食物给推回去，却发现这汉子的力量出奇的大，让他无法把这一条足足十斤的肉块给推回去，“要不您和我们一起回去？”高小尘试探地问：“有这些伴儿说说话，这样子也不会太寂寞。”

　　“不用，我有说话的伴儿，一点也不会寂寞。”老头儿一笑，露出一嘴黄牙，这是抽了几十年劣质烟的必然结果，只是任逍遥忽然觉得，老头的笑有些牵强。

　　“那好吧，谢谢您了。”高小尘接过食物，连连道谢，老汉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推赶两人出门。就在此时，二楼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惹得老汉面色一变，随后却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老伴又闹脾气了，我去看看，你们注意安全啊！”

　　说着，便将二人推出门外，也没有将门关严实，直接就向二楼跑过去，留下高小尘和马宏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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