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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梨花树下落了一地的花瓣,似一片白茫茫的雪


  他心腹见此,只好一边派人送信给他,一边找了个附近妻子也刚生产的猎户,让他们帮忙喂孩子和照顾孩子。

  他收到信后,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告诉母亲妹妹已经去世,并且留下一个孩子的消息。而后他们母子商量,决定先将孩子放在北晋寄养,稍微大一些,身体也强壮一些,能赶远路,再慢慢接回韩府抚养,对外只说是韩闯在外头收了个薄命的妾,生下孩子便没了。

  哪知孩子三岁那年,那山上起了一场大火,他派去的心腹也葬身其中。从此,那孩子便断了音信。

  直到两年后,有人持着他当初留给那心腹的信物来韩府,说是他两年前在山下捡了个孩子。

  问及他的身份,只自称是江湖散客,经过那山时,碰巧救了孩子。见他无父无母,便收在身边当了徒弟。一边随他江湖游历,一边替他找寻看是否还有亲人。后来因他和人比武受伤,在一旧友府上住了一年。他旧友人脉也算广,便托他帮忙寻这孩子的亲人。辗转通过好些途径,才知道他身上的物件可能跟韩府有关系。于是,便带着孩子找过来。

  他瞅了一眼那江湖客身边的孩子,约莫五岁的年纪,却有些瘦弱。

  孩子的容貌还没有长开,但他一看便知,这是韩润芝的孩子。那孩子的眉眼,侧脸的轮廓,以及身上淡淡的如梨花一般清冷淡漠的气息……只可惜了是个男子,若是女子,怕是比他母亲更要美上几分,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高挺的鼻梁,薄抿的唇线,大抵是像他那不知生死,亦不知是何人的父亲。

  而且,那孩子身上还有韩润芝从小带着,不曾离身的玉佩。

  一开始,他觉得这孩子的性子像他母亲,甚至比他母亲更要强,更执拗。

  他有意要磨一磨他的性子,所以昔年他原配夫人去世,韩瑀和他的表兄们打了一架,满身是伤,差点连性命也丢掉时,他也不曾给过他半分好脸色。

  只是他不知道,他竟这般能忍。忍他的冷眼,任由表兄们欺负,甚至处处受冷遇,也不吭声。

  他的隐忍,倒让他对他放松了警惕。他也未曾想到,他的心思这般多诡。也许,是像他父亲。

  日渐西沉,微薄的光芒越过屋檐,柔柔地落在树上那片片梨花瓣上。

  他微偏头,看见那跪在地上的身影,被透进来的日光拉长,直到他脚下。“你知道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选择吗?”

  “知道。”依旧是那沉静清冷的声音。

  二十多年来,倒是这点未曾改变。偶尔他也会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来,但根子里的东西哪里这么容易改变。

  “很好。”韩闯握紧手中的长剑,手腕一翻。韩瑀也不闪避,挺着身跪在地上,岿然不动,等着韩闯那一剑落下。

  兜头劈下的剑锋在快要触及韩瑀时微微一偏,稳稳停在韩瑀颈侧。

  韩闯是武将出身,虽多年不曾使剑,剑招的分寸仍的拿捏得精准无比。他虽气得浑身发抖,握剑的手却是稳当得不动分毫。

  虽说他从来对这个所谓的“儿子”不重视也不上心,但好歹是一点点看着他成长至今。他千算万算,处处提防,却还是算漏了这一着。

  韩瑀居然是被送进大梁,被送到他府上的一颗棋子。

  空气停滞着,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就连窗外的风声和虫鸣也都在这一刹那安静了下来,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成了这房间中唯一的声音。骇人的沉寂中,唯有花香依旧,或深或浅,从外头漫进来。

  昏暗的房间中微微闪过一道剑光,将窗户上的纸照得异常雪白。

  剑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韩闯猛地收剑同时,狠狠踢了韩瑀一脚。

  那一脚正中韩瑀胸前,又用了十足的力道,踢得他往后一倒,勉力才挺住身子。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

  “既然舅舅心意已决,瑀儿也不再多言了。”他撑着伤,郑重对韩闯行了跪拜礼,缓缓道:“教养之恩,无以为报。”

  韩闯静静等他拜完三拜,才吐出一个字:“滚。”

  韩瑀捂着胸口踉跄起身,听见韩闯说:“从这一刻起,你不再姓韩,也不再是韩府的人。是生是死,与我韩闯,与我们韩府,再无半分关系。”

  “是。”他朝他深深一躬身,慢慢直起腰,转身离开。

  “哐当。”

  韩闯将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掷。想着自己方才那番话,着实是多虑了。如今北晋军势如破竹,直往南来,洛州城已是北晋囊中之物。他既然是北晋王二子,何须他来担心,更无须他为保他性命,与他撇清关系。

  站得久了,韩闯也有些受不住,方才是气过头了,才没感觉。此刻韩瑀一走,那股气也被他带走了。韩闯觉得身子一乏,往后一退,坐到了椅子上。

  浑身一放松,他靠着椅背,觉得身体有些发软。仿佛有什么轰轰地倒了,余下一片清净。

  他早该发现的,这大梁,已如千疮百孔的老树。

  大梁本就不及北晋人骁勇善战,北晋从先代的皇族斗争中缓过神来,而大梁却因为长久以来的休养生息,逐渐滋生出了各种腐败,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沉溺在安乐中。

  半个月前那场春猎,加剧了这一切。

  那天行刺的刺客除了一部分逃走或被杀,活捉的在严刑之下,很快供出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北晋人,受命来刺杀梁帝。

  不过那天在侍卫们的保护下,梁帝毫发无损,倒是朱清妍伤得很重。

  说起朱清妍……那****被韩瑀带走后,就没有了消息,梁帝也派了御医去,到了公主府却扑了个空。韩瑀他带着朱清妍完全消失了一般。也是直到今日,他才见到韩瑀。却不料他此番来,是为了劝降他。

  韩闯猛地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

  他亮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说明了来意,希望他配合他,拿下洛州城。

  他韩闯虽不敢说自己是绝对的忠烈之士,要陪着着大梁一同生死存亡。但这等叛国的行为,他断然不会做。他到底是参过军,打过仗的人,如若真是做出了这等行为,且不说被子孙后代唾骂,便是到了地府,又要如何面对曾经并肩作战,如今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的兄弟?

  但大梁是存是亡,他一人之力终是微薄的。

  对这类事,他倒也看得开。天下自古以来便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数万年过去,这中土之主不知已经换了多少位,历史的洪流,哪里是人能挡得住的?

  窗外的风吹得窗户微摇。

  韩闯扭头过去,看见梨花树下落了一地的花瓣,似一片白茫茫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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