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案发现场

　　狄承旭听闻谭馥雅的疑问，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谭馥雅紧盯着狄承旭，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案件的性质。

　　“金娘尸体上是另一女子的头颅，我命人将头颅的画像发放整个缙云县，几乎找遍了整个锦州，然而并没有人认得那头颅究竟是何人的。”狄承旭将此事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谭馥雅，两天下来，衙役将缙云县翻了个底朝天，失踪人口重点调查，然而还是没有那颗头颅的线索。

　　谭馥雅神色变得有些沉重，才接手这案子就已经有三个死者了，还有无法确认身份的，在这种落后的地方，要她怎么找线索。

　　“怎么，你怕了？”狄承旭见谭馥雅那表情，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茶具，温声问道。

　　没等谭馥雅回话，马车便缓缓的停了下来，外头传来姜凉的声音，“公子，我们到了。”

　　谭馥雅与狄承旭对视了一眼，而后便起身，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她站在九曲巷前，正是昨夜走过的地方，难以置信，凶案离她那么近；仔细想想刚刚狄承旭和自己谈话，她感到脊梁一阵发寒，凶手有多么冷血？在这样一个陌生且落后的地方，她也没有把握能帮到他什么。

　　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喧闹，谭馥雅有些不解，便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狄承旭的马车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围观的人大多都是些年轻的女子，很显然，她们不是来看死人的。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这个狄承旭居然这么受人欢迎。

　　谭馥雅也不管后边的人，朝着衙役守着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进巷子就被衙役用大刀拦下。

　　一个有些年长的衙役朝着谭馥雅吼道：“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谭馥雅一脸无奈，转身看向从人群里走出的狄承旭，眉梢微挑，这个狄承旭还挺有意思的，四周的人虽然将他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对于狄承旭，围观的人都很守礼，姜凉跟在狄承旭身后，丝毫不需要为他开道，边上的人都主动的站在他的三尺外，避免碰到他。

　　谭馥雅见狄承旭朝着自己走来，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后边的人，也是一路紧跟。

　　“她是我聘请的仵作。”狄承旭站在谭馥雅身边对着前边的衙役介绍着。

　　衙役见了狄承旭连忙点头哈腰，“鹿三爷请。”

　　谭馥雅闻言一愣，立即转头看向狄承旭，怎么突然就改姓鹿了？鹿三爷？

　　狄承旭见谭馥雅没动静，轻轻一笑，并未说什么，向着九曲巷内走去。

　　谭馥雅慢慢的跟了上去，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没弄清到底什么情况，严谨的问，“你……到底是谁？什么鹿三爷？”

　　狄承旭听见这话，回过头去，见谭馥雅一副好像被他拐卖了的模样，似笑非笑的自我介绍了一下，“狄承旭，字鹿正，缙云县里有些年长的人喜欢叫我鹿三爷。”

　　谭馥雅站原地不说话，见狄承旭取笑自己，微微撇过脸，这古人……还真是麻烦，又是名又是字的，难道不怕混淆吗？

　　“走吧。”狄承旭见谭馥雅愣在那里不走，回头催促她。

　　谭馥雅看着走在前边的狄承旭和姜凉，这个狄承旭真是缙云县的风云人物，如果有他罩着，谭家老头应该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须臾，谭馥雅跟了上去，三人很快便到了案发地点。

　　他们站在一间小木屋前，木屋较小，有些简陋，木屋门窗紧闭，门前守着两个衙役，其中一个就是在公堂上看自己不顺眼的那个捕头，林锋。

　　林锋见狄承旭来了，赶忙跑了下去，作揖一礼，“狄公子。”

　　谭馥雅站在狄承旭身后，一抬头，正巧就对上了林锋的视线，林锋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脸色一下就变了，“狄公子，这……”

　　狄承旭见林锋对谭馥雅有些不满，笑脸相问，“这是我聘请回来的仵作，林捕头有何高见？”

　　林锋面无表情，“高见”二字着实重了些，压得他无话可说。

　　谭馥雅亦是一笑，这狄承旭咬文嚼字的本事还真是厉害，逼得林锋说不出话来。

　　须臾，紧闭的屋门被打开，狄承旭走了上去，谭馥雅站在门前观望了一下，看了两眼，真的很干净，连地面都被人打扫过。

　　狄承旭在屋内走动，四处打量查看了一下，屋子不大，没有其他的房间，屋内只有床、桌子、椅子和一些常用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整齐摆放，连桌面上的水壶杯子也是一层不染。

　　“真的太干净了。”谭馥雅低声念叨着。

　　“这真的是案发现场吗？”干净到令人难以置信，凶手杀人后，还打扫了房间？

　　狄承旭见谭馥雅难以置信的嘟囔，站边上提醒道：“尸体在床上，你可以去看看，没人动过。”

　　谭馥雅听闻他的话，目光一下就落到了屋子右侧的那张床上，床幔垂放在两侧，床上躺着个人，她迟疑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站在床边，谭馥雅身子僵硬的竖在那里，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她不觉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也叫出声。

　　空气中里夹带着一点腥臭味儿，谭馥雅的身子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这具尸体并未出现明显的腐烂，也没有鲜血淋漓，一身水蓝的浅色花裙，反而整洁干净，脸上还施了些粉黛，嘴唇艳红。如果尸体是被凶手当做了一件艺术品的话，只能说这凶手算得上是一个出色的艺术家。

　　久久，谭馥雅上前，弯下腰凑的更近了一些，尸体的脖颈上明显的两种成色，金娘的部分比较细白，衔接着一具肤色偏黄的尸身，两种成色之间，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交叉着的六角式缝制……金娘的头颅就这样被人用黑色的丝线缝接在了尸身上，干干净净，连那衔接的地方也被清洗过，没有多余的血迹。

　　“怎么样。”狄承旭站在谭馥雅身后，突然开口说话。

　　谭馥雅一惊，转头看了他一眼，“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不仅是你，狄家执掌刑部百年下来，也从未见过这样案件。”狄承旭站在她身边，轻声应她。

　　谭馥雅迟疑了一会儿，询问道：“你们的仵作来过吗？”毕竟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检尸手法还不是很清楚，如今还正巧遇到这样棘手的案子，令她也有些紧张。

　　狄承旭：“还没有。”

　　“你就这么相信我？”谭馥雅有些好奇，他怎么会放心让自己一个女子来检验这样重要的尸体？

　　“凶手作案手法过于特殊，县衙仵作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话，之前你在公堂上检验王强的尸体，手法特殊，总结新颖，如今遇到这样的案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狄承旭望着那尸体坦白的说到，当日在公堂上她那一番话着实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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