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玉佩
第六章皇宫夜宴机锋对，前世玉佩渊源深
除夕夜，皇宫里面一片莺歌燕舞。
皇帝独坐在最高的殿堂之上，皇后和韩贵妃分列左右。
“陛下，过去一年，四海皆平，河清海晏，是上苍感念陛下之德啊。臣妾敬陛下一杯！”皇后遥遥举杯，对皇帝笑道。
“好！”皇帝闻言大喜，一口饮尽。
“朕上次派辰儿去东南赈灾，他做的不错！”看见皇后，皇帝忆起太子来。
韩贵妃闻言，轻哼一声，讥讽笑道：“要臣妾说，这东南水患，本就不该发生！前几年都好好的，去年怎么就一下子这么严重呢？”
皇后闻言一怒，用力放下酒杯，“韩贵妃说话还是谨慎为妙！”
皇后出自祁氏一族，祁氏一族四世三公，地位显赫，后代极为出色，均在朝为官。
如今掌管江南的，正是皇后的弟弟祁渊。去年东南突发水患，江南告急，皇帝派太子凌北辰前去赈灾，前不久刚回。
底下的皇子、大臣们，虽眼神不敢往上看，但一个个的耳朵都仔细着上面的动静，听见上方争执，默契地放下碗筷。
凌北辰闻言，心里一阵冷笑，但仍勾起嘴角，笑着起身，对皇帝行礼，道：“儿臣刚从江南而归，韩贵妃不懂的地方，儿臣倒能解答。”
“哦？太子殿下愿意解答，本宫愿闻其详。”韩贵妃神情倨傲，轻慢道。
“自四月以来，东南一带频频降雨，河道上涨，农民已经部分受灾，不过局势尚能控制，江南总督府便没有上报。”凌北辰侃侃说来，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大臣打断。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东南一带本就雨水多，四月至九月就是南方的雨季，年年如此，可为何偏偏今年出事了呢？”
凌北辰转身一看，出言者正是工部尚书——卢尚文。凌北辰心里冷哼一声，又是韩家的走狗！
“卢尚书可不能断章取义，孤还没有说完呢。”凌北辰微微一笑，为他那冷清的面容染上些温柔，只是那笑却只浮于表面。
“往年时，每到七八月份，雨水就会少一些，可今年却有些异常，这雨一直下到了十月份还不停，大水泛滥，农户粮食几近绝收。江南总督府这才请求中央赈灾的。”
皇帝见后宫妃嫔、朝臣皇子又吵起来了，有些头痛道：“既然太子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我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吩咐大太监乌图布菜，道：“今晚是除夕夜，各位爱卿就不要再揪着朝廷之事不放了，吃好、喝好！”
众官闻言，皆收敛神色。
凌北辰归坐，看了一眼酒杯，似是有人动过，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
装作不经意，用衣袖将酒杯碰倒，落地一碎。
周围伺候的宫女脸色煞白，慌忙跪地。
“不碍事，换一个就好！”凌北辰摆摆手，淡淡道。
“太子殿下，这大过年的，打碎东西不好吧？”三皇子凌南星端起酒杯，冷笑道。
凌南星一双丹凤眼，眉骨与眼型平齐，一言一行尽显倨傲之态。
作为最小的皇子，凌南星深受皇帝宠爱，又有母家作为后盾，自小倨傲自由惯了。
“南星弟弟别这样说，岁岁平安！说明北辰哥哥今年肯定会平平安安的！”二皇子凌玉衡见气氛不佳，诺诺地说。
二皇子凌玉衡家世平平，自己也无半点出挑，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朝堂，都被边缘化，很是不受待见。
凌北辰看着凌玉衡为自己说话，想起清风阁的那封信，心里一嗤，笑道：“那就多谢玉衡的吉言了！”
凌南星见他们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真会装！
······
除夕夜后，坤宁宫内。
皇后给凌北辰端了一碗汤圆，笑着说：“每次夜宴，都吃不饱，这是我做的汤圆，你尝尝看，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味道。”
凌北辰浅浅咬了一口，晶莹的糯米皮入口软糯，浓黑的黑芝麻酱缓缓流出来，让他瞬间想起儿时时光。
“还是最喜欢母后做的汤圆。”凌北辰笑着说。
“真是苦了我儿了！”皇后伸手为凌北辰整理衣衫，却发现自己送给他的玉佩不见了。
“我送给你的那块玉佩呢？”
凌北辰闻言一愣，放下勺子有些心虚，“母后，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我生气什么？只不过问问罢了，你吃你的。”
“玉佩我送人了。”
“送人了？”皇后一愣，“哪家的姑娘？”
凌北辰闻言忍俊不禁，母后这联想未免太过离奇，笑道：“不是姑娘，是个书生！”
“书生？！”皇后神情一僵，“你······”
皇后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倒是也听过不少王公贵族的公子们游戏人间、胡作非为、玩弄男子的，只是她一向对凌北辰严格管教，不想他竟把这些腌臜学了去。
“胡闹！你怎么能和那些纨绔一样胡作非为？要是被人参了一本，不是给韩贵妃递刀子吗？我明日就送人到你宫里！”
凌北辰笑得不能自已，没想到母亲竟想的这么离谱，忙说：“母后误会了。回京时孩儿路遇刺客，幸得一书生相救，那时孩儿身上别无长物，又不想欠下人情，情急之下便以玉佩相赠。”
皇后闻言，心先是一宽，随即满眼忧愁，“我儿受苦了！”
“孩儿不苦，能为母亲舅舅解忧，孩儿自当全力以赴。回程前，舅舅让我问母后安。”
“你舅舅身体如何了？江南一带雨水多、湿气重，他腿脚本就不太好，又在江南待了那么些年。”皇后再为凌北辰添了一勺。
“母后不必忧虑，江南雨水虽多，但气候宜人，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舅舅身体很好。”
皇后送走凌北辰后，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满眼忧伤。
“娘娘，快进屋吧，外面风大，小心别受了风寒。”婢女绿珠上前为皇后披了一件披风。
“绿珠，你跟着我进宫，该是知道那块玉佩的吧。”皇后僵直不动。
“那块玉佩，是柳小姐，哦不，是顾夫人送给娘娘的。”
“是啊，那时我身体不好，阿音就送了我一块玉佩。说来也是神奇，那块玉佩我戴上，病就好了。所以我就给了辰儿。”
绿珠怕皇后过于忧思，劝道：“娘娘别再回忆往事了。这玉佩像是个有灵性的，如今为殿下挡了一灾，想是上天有灵。”
“或许是阿音在天之灵的保佑，今晚为她烧些纸吧。”皇后长叹一声，回身进屋。
绿珠心里一跳，阻止道：“娘娘，如今咱们正在风间浪口上，可不能让韩贵妃抓到把柄。”
皇后脚步一顿，叹道：“罢了，我去观音大师面前为她诵一夜经吧。”
······
兴国公府，书房内。
“这块玉佩怎么回事？”顾老爷子将玉佩搁在案上，神色不明。
一旁的黑衣人拿起玉佩，仔细查看，惊道：“这玉佩，不是太子的吗？怎么会在这儿？”
“这倒要问你了，我已经把清音阁的大事全权交付与你了。你上次来信说京城将乱，我便把念卿支往西山寺，结果今晚我却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个！”
“西山寺？”黑衣人心里一惊，难道······
顾老爷子见黑衣人一脸惊讶，不解道：“西山寺怎么了？”
黑衣人摩挲着玉佩，缓缓道：
“老将军有所不知，太子此番回宫，并未走主道，而是途径西山寺的一条小路。
一路上大部分的暗杀均来自韩府，只是没想到二皇子也掺了一脚，在西山附近假借咱们清音阁的名义行刺，逼得太子上了西山寺。
我等出手时，正好遇上二皇子的人，不过太子尚能应对，便没有出手。
如果小姐在西山寺，时间正好对得上！只是这玉佩，不知为何会在小姐身上。”
顾老爷子闭上双眼，长叹一声：“造化弄人啊！不成想，这玉佩竟又回来了！”
黑衣人闻言一愣，疑惑道：“难不成这玉佩，还与老将军有什么渊源不成？”
“造化弄人啊！十五年前，大夫说佳音胎气不稳，我便寻一玉佩，求得圆方大师开光。
那玉佩果有灵效，佳音身体渐佳。当时皇后产后多病，佳音便把玉佩送给了皇后。”顾老爷子谈到往事，心生感慨。
黑衣人看着玉佩，烛光下玉佩温润柔和，不想这玉佩竟有如此深厚的渊源，缓缓道：“那这玉佩，如今倒也是物归原主了。”
顾老爷子睁开眼，眼神里迸发出一道精光，沉声道：“去查一下，念卿和太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猛地单膝跪地，道：“是！”
顾老爷子拿着玉佩，径直到了清音阁。
“念卿睡了？”
“回老太爷，小公子醉得厉害，睡了。”
“我去看看，你们都先下去吧！”
顾老太爷进屋，看着床上醉得脸色绯红的顾念卿，为她掖好被角。
良久，取出玉佩放在她的枕边。
“既然回来了，你便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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