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蛇蝎女的春天 3
武功的最高境界莫过于快、狠、准。很明显郭陵阳已经将其发挥到至极。
郭陵阳把剑收回刀鞘，提步走向枯木林。宴烟没等他走过来，便飞奔着朝他而去，一下抱住了他的腿。她不介意他身上的血垢，抬起小脸，眼里闪烁着璀璨光芒，不见一丝恐惧：“爹爹，教我武功吧。”
“好。”
自此以后，宴烟便和郭陵阳一起练武。第一声鸡鸣时同时起床，郭陵阳在院子里练剑时，宴烟腿上绑着沙袋围绕着村庄跑步。坚持一个月后，等到她体力渐渐增强，不亚于普通男子时，郭陵阳又开始教她普通的剑招。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时光如流水一般，转眼间宴烟十二岁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专门去附近的小镇上买了两壶佳酿，又买了一些鸡鸭鱼肉，准备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饭，为自己庆祝一下生日。
当然重要的不是为自己庆祝生日，而是……
她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酒，嘴角微勾。
晚上，两人坐在桌前，桌上是宴烟亲手做的菜。郭陵阳看到她拿着酒，给自己和他都斟了一杯，没有阻止，而是微微一笑。
“姑娘长大了，知道喝酒了。”他笑着调侃一句。
“爹爹。”她娇嗔地瞥了他一眼。世间很多女子，做不好抛媚眼这个动作。这媚眼抛出自以为很魅人，实际上男子看到的却是美人翻白眼，活生生地把男子吓跑了。这媚眼抛得还不如不抛。但少数女子确实不同，她们的眼睛似是会说话，抛出一个媚眼，就好像与你说了千言万语。
郭陵阳盯着她的细长妩媚的眼睛，楞了一下。但他毕竟不是毛头小子了，也见识过不少美女，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自己当做小子养的姑娘迷住，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爹爹，人家过生日，你不敬人家一杯嘛？”瞧瞧这娇滴滴的声音，就好像拿着一把小刷在男人心上轻轻挠了挠，让他心底里透着痒。
这才十二岁就已经这般勾人，不敢想象以后会是什么样。她比她母亲可要迷人多了，他嘴角嘲讽地一笑。他是男人，自然也喜欢美女，对美女无法抗拒，但是他永远不会碰她，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
宴烟看见郭陵阳嘴角一勾，眼底的炙热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
他举起了酒杯：“我敬苗儿一杯，祝苗儿生辰快乐。”
宴烟也举起酒杯，与他相碰。两人一同饮下。
一杯下去，郭陵阳自是面不改色，但宴烟面上已微带红晕。她又找了个由头，和郭陵阳屡屡碰杯，郭陵阳倒是由着她喝。
五杯酒水下肚，宴烟的眼神开始发直，她不说话，只盯着面前的菜碟发呆。
“你喝醉了。”
“我没醉。”她听到这话倒是来劲了，伸手抓向桌子上的酒壶。
郭陵阳拦住她的手，她不依，另一只小手直直越过他伸向酒壶，整个身体都倾倒在他怀里。
“我要喝酒！”她又往前挤了挤，差点把郭陵阳挤倒，她也不顾忌对方，一心只想得到那壶酒。
郭陵阳只好抱住她身体，以免她再耍酒疯，一面道：“你的酒已经喝完了。”
他伸手抓住酒壶，倒了倒，果真是一滴都没有流出。
她朦胧的眼神飘向酒壶，呆了呆又道：“肯定是你偷偷的喝了我的酒。”葱葱玉指指了指他，身体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她柔韧的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使他又起了反应。他连忙制住这条活蹦乱跳的鱼，忍耐着欲望道：“你喝醉了，我带你去睡觉。”他起身把她小小的身体抱住，走向床铺。
宴烟一听，挣扎的更加剧烈，小手抓住他粗壮结实的双臂使劲拧了一下，但是对方肌肉紧实，她这种小动作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她不依不饶道：“你是不是偷喝我的酒了，你这个大骗子。我要检查。”
郭陵阳眉头紧皱，任谁对着一个耍酒疯的人心情都不会很好的。他不耐的低头看她，正好和她凑上来的脸碰个正着，两个人的唇微微擦过。
郭陵阳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双唇，心里一跳。他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似的将她扔到床上。快步走出房间，任屋内人再哭再闹也不踏入房门一步。
待晚上清爽的微风吹凉体内躁动的血液之后，他才回了房间。推门进入，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睡得正香。
他看着那张纯洁无暇却又渐渐绽放出绝代风华的小脸，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清晨，宴烟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抽痛的太阳穴，瞟了眼床侧，没见到熟悉的人影。她翻身下了床，穿好鞋子急忙冲出房间。
见到郭陵阳正在院中练剑，她的心微微定了定。郭陵阳见她过来，收起了剑招。
她走上前，把小脑袋垂了下来，不敢直视郭陵阳带有压迫力的目光：“爹爹，昨天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郭陵阳没有表态，他深沉的目光凝视她半晌，道：“从今以后，你一个人睡。”
“为什么，爹爹？”她立刻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丝无辜和受伤。
“因为你和你的娘亲一样，不知羞耻。”
宴烟听到这句话，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回头望向出声的那个人。只见一个全身身着黑衣，肩上负着重剑的少年缓步而来。
那模样，简直就是年轻了十岁的郭陵阳！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她睨了他一眼，眼神略带不屑。
“我是郭陵阳的堂弟，郭野。”
“堂弟管堂哥，倒是第一次见。”她嘻嘻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这笑声是给郭野最好的嘲讽。
郭野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怒极反笑：“你知道你母亲做了些什么事？”
“什么事？”她洗耳恭听。
“你母亲她当年勾引……”话没说完，就被郭陵阳厉声打断：“郭野，够了！”
“哥，你怎可为了这个妖女吼我，你可记得十三年前？十年铸剑心，一朝可毁。大哥你当年因为那事，差点未能再拿起剑。这次又遇上这个妖女的女儿，她肯定是为她死去的娘亲来讨债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妖女毁了你，毁了我们郭家的名声！”
宴烟听到十三年前几个字，竖起耳朵正想多听些八卦。岂料郭陵阳浓眉倒竖，怒吼一声：“滚出去！”
郭野瞪着郭陵阳，看似还有话要说。
郭陵阳戾声道：“你滚不滚？”
不滚他就把他打出去。
郭野咬了咬牙，瞪了宴烟一眼，大步走出去。
宴烟看了看郭陵阳的脸色，觉得他的脸色从没有这么可怕过。她在一旁安静地待着，不敢吱声，静静地等他怒火消散。
“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再向我学武了。”
“为什么？”宴烟哀声道，眼泪溢满了眼眶，就快要滴落下来。
他却转过身，竟是连她表情看都不看，凌空一跃，飞出了院子。
孤零零的院子里，只剩下宴烟一人。
两个人明明好好的，但是旁人一两句话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宴烟微微苦笑一下，但目前而言更加重要的是，她必须搞清楚，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郭陵阳这么讳莫如深。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在房中等得焦急。郭陵阳是个自律的人，太阳落山便会熄灯休息，今天这种情况也是罕见。
听到大门发出嘎吱一声，她欢快的迎了上去，看清来者面容，又生生顿住脚步。
“是不是很失望？”
来人正是郭野。
他恶劣地一笑，凑到她面前道：“你想不想知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这当然是她非常非常想知道的。虽然她知道这必然不会是什么动人的故事，但是作为那个人的女儿，她必须知道真相。
她点了点头，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他。
郭野缓缓开口道：“十三年前，你爹和我堂兄本是一对至交好友。他们虽是最好的朋友，但他们同时又是最佳的竞争者。你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和我堂兄比试一场，并且战胜他。为此，他天天练武，如痴如狂。终于有一天，他按耐不住地向堂兄提出挑战。自此之后，他更是披星戴月，勤根不辍的练武。这事惊动了你的母亲。”
“你的母亲，故意跑到堂兄练武的院子，装作被人追杀。我堂兄见她可怜，便救了她。你那母亲颇有手段，勾引的我父亲与她行房，并许诺娶她为妻。”
“可是我堂兄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他和你娘亲约好，迎娶她做妻子。但是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答应了比武又怎会爽约，只好等比武过后，举办亲事。所以剩下的时间，他离开了那间屋子，认真修炼剑术。”
“但是一个男人有了心爱的女人，又怎么会像当初一样心无旁骛。他在决战之前忍不住又回了一趟小屋。”
“这一趟回去，让他有了惊人的发现。那间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居住，倒是在旁边遗落了一张手帕。他拿起手帕一看，恍然大悟，那个女子根本不是落难的独身女子，而是他兄弟的妻子！因为那个绣帕上缝的，正好是他好朋友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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