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仇旧恨
七月份的天气，正是骄阳似火的时节，可不知怎么，今天的天空确实阴沉沉的。一望无垠的阴云一直延伸到城市的另一端，让人看的压抑。
我站立在两块墓碑面前，这墓碑不旧也不新，上面的一男一女笑容灿烂，只是永远定格了。
注视着墓碑上那个眼神慈祥中却又待着威严的老人，低声说：“爸，妈，儿子回来了。”
耗子在我身后，随手扔了把纸钱到面前燃着的火盆里，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
“叔，你们两口子一生过的平淡，从来不与别人争什么，想不到……”耗子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是我的死党，我最好的兄弟，据说他的生父是个悍匪，在耗子很小的时候就被枪毙了，一直是我家里人在照顾他。所以耗子对我父母的感情很深。
一阵寒风吹过，虽然是七月，但还是吹了我个透心凉。看着被风吹起的纸灰，我的目光渐渐变的阴沉，冰冷。
说罢，我带上墨镜，转身离去，衣角浮动的风又翻起了一阵纸灰。耗子紧跟在我身后，支起了一把大号的黑色雨伞，雨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伞上，寒意更盛！
“杰哥，现在我们怎么办？”耗子问道。
我点了颗烟叼在嘴里，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你不是说在西区给人看场子么，去你的场子看看。”
耗子一怔，挠了挠头说：“杰哥，你不会要跟我一起给人家当小弟，看场子吧？”
我点了点头：“对啊，那不然呢？现在我一无所有，没钱没人，总要干点什么生活吧？”
耗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得出来他好像并不是很像让我去。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好奇，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他就前往了西区……
我出国以后，耗子便隐姓埋名，在西区的一家夜总会给人当服务生，看场子的头目见他体格好，当服务生可惜了，就收了他做小弟，然后就看起了场子。
本来西区在宾州市属于郊区，但去年被上头选中做重点开发区，所以这一年发展的非常好，马路宽了，楼层也高了，看似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可其实这里面却暗流涌动。
西区从一快废铁变成了一块金子，许多在宾州有实力的大佬也把手伸向了这里。
所以现在西区很乱！打架斗殴，街头火拼，基本是每天晚上十点以后的必备项目。
正所谓乱世出枭雄，所以能在西区站住脚跟，是我复仇计划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西区，灯红夜总会。
夜色已经降临，夜总会门口，一派繁华的景象，一些穿着性感的美女站在门口招揽客人，不少男人在门口进进出出，左拥右抱！整个一条街都是纸醉金迷的气氛。
我皱了皱眉，对这种场景一时间我有些适应不过来，以前在国外，每天耳边听到的都是炮火声和敌人惨叫的声音，和这一阵阵迷幻的音乐反差太大了！
“走吧杰哥，我带你进去。”
我和耗子走了进去，门口的沙发上坐着几个青年正在玩手机，看到耗子来了便打了声招呼。
“来了耗子。”
“来了，斌哥呢？”
“在办公室呢。”
耗子带着我穿过大厅，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大吼：“进来！”
耗子我俩推门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大汉，满满的社会气息。
“斌哥，我给你带来个人。”耗子笑着说。
我正要向这个斌哥打招呼，可是他完全不理我，而是目光凶狠的瞪着耗子。
耗子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咽了口唾沫小声问：“斌哥，有什么事么？”
斌哥冷笑：“什么事？王浩，你他妈说什么事！昨天晚上又有两桌客人跑单了！白白没了三千多块！你让老子怎么和大哥交待！你他妈连个人都看不住，你看你麻痹的场子！”
我在旁边听着，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斌哥明显就是看不上耗子，看场子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外面的人都没事，唯独把耗子拽过来痛骂一顿。
我看了眼耗子，他低着头，但我看到此时他的脸上也满是不服，但还是小声说：“斌哥我错了，再给一次机会。”
“给你麻痹！你赶紧给我滚！！”那个斌哥大吼一声，顺便抄起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狠狠的向耗子砸了过来！
眼看着烟灰缸马上要在耗子的脑袋上开花，这时我身手牢牢的抓住了那个烟灰缸。
耗子一愣，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我，那个斌哥也是满脸杀气的盯着我，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拿着烟灰缸掂量了一下，这重量要是砸在耗子脑袋上，还不砸出个脑震荡来，这个斌哥对自己小弟还真狠啊。
“你他妈的谁啊！”
斌哥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我就骂：“老子的事你他妈的也敢管？是不是活够了？”
我笑了笑，把烟灰缸放回桌子上说：“斌哥，不就是三千块嘛。我给你五千。”
说罢，我在口袋里掏出钱包，把仅有的五千元现金拍在了桌子上。
斌哥看到现金，脸色立马缓和了许多，拿到手上仔细点了一下，不多不少，刚好五千块！
他看了我一眼，又盯着旁边的耗子低声道：“学学你朋友办事！大哥这么说也是为你好，打你骂你那也是看重你才这么做的！以后罩子放亮点，听到了么？”
“知道了大哥。”耗子低着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然后斌哥看着我，笑道：“老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金杰。”我回答的干净利落，耗子在旁边补充道：“斌哥，这是我发小，刚到这里没事做，能不能让他跟你？”
斌哥上下打量着我，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肩膀笑着说：“看过场子没有啊？”
“没有。”
“砍过人吗？”
“杀过人行么？”
我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斌哥。斌哥微微一怔，大笑道：“年纪不大口气倒还不小！行！留下来吧！以后你就跟耗子就行了。”说完斌哥拿着那五千块，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斌哥走了以后，耗子小声问我：“杰哥，就白白给那个王八蛋两千块？太亏了吧？”
我笑着说：“没关系，这两千块就当拜山头了，放心吧，不能白给他，以后我要加倍要回来！”
正说到这里，我和耗子便听见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人的谩骂。
耗子脸色一变：“操！又有人来闹事！”
说罢，我俩赶紧跑了出去，来到酒吧大厅，震撼的音乐和绚丽的灯光下，正有几名青年踹翻了桌椅板凳，此时正往地上摔酒瓶，周围的许多客人都匆忙的离开了这里，一些服务生正追着他们结账。
“操他妈的！这帮狗币！”耗子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我也悄悄的跟在身后。
到了众人身前，已经有不少看场子的在旁边了，但却都没有制止，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他们见耗子来了，纷纷笑着说：“耗子，败家子又来了，你处理吧。”
我心里冒出一股火，看他们这帮人的样子，根本就是欺负耗子，便盯着他们问道：“怎么？这场子就只有耗子一个人看么？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牛逼你去管啊！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啊……”
耗子拽了拽我的胳膊，低声说道：“别理他们，这帮孙子一个比一个鬼，这个败家子他爸爸和飞龙哥是朋友，所以才这么嚣张，连斌哥都不敢招惹他，他们怎么可能敢管这事。”
我点了点头：“那你弄丢的三千块钱，也是这个败家子跑的单？”
耗子一脸的无奈：“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么说来，败家子跑单没人敢管，事后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在耗子身上，若是今天这个人再不给钱，明天岂不是还要让耗子买单？
想到这里，我推开耗子直接走了过去，穿过人群，看到几个年轻男女正在疯狂的摔着酒瓶子。
“他妈的！什么破酒！把你们斌哥给我找来！”
其中一个带头的青年，一边挥舞着酒瓶子一边破口大骂，愣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我大步走了过去，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旁边的几个青年见我动手了，纷纷提着酒瓶围了上来。
“你砸的这些酒，算上座椅板凳，还有刚才那些被你吓跑的客人，不多收你，两万块钱。”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点上了一颗烟。
带头的那个青年先是愣住了，随后放声大笑：“你他妈朝我王茂要钱？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这个叫王茂的说完，仔细看了看我的脸，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指着我大笑道：“你他妈不是那个叫金杰的小子吗？不认识我了？老子当年还在你头上撒过尿呢！哈哈啊哈！”
我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脑海中四年前的那一幕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我眼前。
我仔细看着王茂，没错，这张脸我有印象！
我把刚点上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的碾碎！笑着对他说：“这样啊，那今天两万块钱你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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