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夫妻交易8
出发去法国的那天早上六点，涧泉带着自己的人马，坐着公司加长的某某品牌轿车去接早已等候在家门口的筱萧。和涧泉同行的有特助韩伟、首席秘书赵倩、保镖凌小武。
筱萧和这几个人或多或少都相识，算起来交往最浅的要算赵倩，她和筱萧只有过一面之交。大家都只是简单地互相点头微笑算作打招呼，车子很快就发动起来。看到涧泉身边空出的好几个位置，筱萧自觉地坐在他的身边，涧泉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并没有说话。
去法国的旅途中，涧泉又变回平日公事公办的淡漠和沉着。
夫妻两个人各自行动很少交谈，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和寒暄。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严格来说连同事关系都不如。
筱萧觉得简直太难以置信了：昨天，她还躺在他滚烫的怀里听他深情款款的情话；而如今他对她的态度甚至都比不上对待一个普通人！
这令她更觉得羞耻和后悔，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再上他的当了！
飞机降落巴黎，天色尚早，澄澈的淡蓝色天空，一丝云彩都没有。只有遥远的天边，有几辆小型飞机在天上画着白色的线条图案。
大家办完出关手续，男士负责推行李车，一起出了戴高乐机场。早有两辆黑色的高档车停在x号出口站等候，有两个唐氏集团巴黎分公司的负责人迎在那里。
因为不能长时间停车，大家只是匆忙地介绍和寒暄，然后分别上了两辆车。涧泉、筱萧和保镖坐同一辆车；韩特助、秘书赵倩坐另一辆车。
等车子一开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巴黎分公司谢总，就开始介绍分公司的工作情况。尽管筱萧做唐太太已经好几年，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在做什么具体的业务。涧泉从来不在她面前谈他工作的事，她自己也没觉得有必要知道。
现在尽管听得一知半解，却也知道他的业务范围涉及很广，小到电信产品的营销、交通运输工具的营销；大到承包法国某市飞机场的扩建工程……
难怪他那么忙，那么辛苦。还好，他是一个会生活会保养的人，应付繁重工作的同时，还能保持一副好身材。
筱萧斜着眼睛偷偷地观察身边的男人：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沉着冷静，运筹帷幄，把自己的商业王国统领得风生水起。
老实说，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要下决心离开他真的是件很艰难很艰难的事……
车子开到巴黎市区的一家古典奢华的宾馆。
涧泉陪她开门进房间，等服务生离开后，他对她吩咐到：“你先去洗漱一番，如果肚子还饿的话，就可以下餐厅吃早点。我等一下要出去办事情，晚上我请你去香街（香舍丽舍大街）吃饭。我的房间在旁边的506号，你晚上如果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你吃完早点就可以自己出去到处走一走。对了，都忘了问你以前在哪个城市读的书，对巴黎熟不熟？要不，我找人陪你？”
筱萧赶紧说：“我不用人陪。我虽然是在南部P市读的书，可是有空也来过几次巴黎，你放心好了。”
沉思了片刻，涧泉抱歉地说：“以前曾经答应过你，要带你在法国到处玩一玩的，可惜现在实在是太忙了，真的对不起，筱萧，以后我一定会补上的……”
筱萧心里暗想：你陪我，我还不乐意呢！
涧泉走后，筱萧心情好好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想到今晚并不用和涧泉同睡一个房间，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全身上下顿时放松下来。
换了条腿上开洞的浅蓝色牛仔裤，上面套了件白色的印花T恤，轻轻哼着歌，踱步到楼下的餐厅吃早点。
尽管下飞机前已经吃过早餐，可是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吃东西，食物好像总是到不了胃的感觉。还是找杯咖啡喝一喝，吃一吃久违的正宗法国羊角黄油面包和巧克力黄油面包。
进了餐厅，竟然意外地碰到涧泉的女秘书赵倩。
不知道为什么，筱萧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客气地和她打过招呼，然后自己去挑食物。回来的时候，竟然见她坐到自己的位置对面，很是奇怪。
“不介意我和您共享一张桌子吧，总裁夫人？”清晰得体的职业口吻，脸上的笑容好像也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
“不介意。”筱萧礼貌地点头，心中有种来者不善的预感。
筱萧坐在椅子上，小心地给咖啡加糖加奶，用小汤勺轻轻搅动，空气中飘起的咖啡香气冲淡了凝重的空气。
“总裁夫人，您对您的房间还满意吗？”关心的话语从赵倩的口中说出来，带着冰库的寒气。
“还可以。”筱萧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礼貌地回答。
“总裁的房间就在您房间的旁边，也就是我房间的对面。如果您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赵倩含有深意的口吻缓缓从嘴里吐出来，像毒蛇口中飘忽闪动的红信子，令筱萧的身上呼啦啦地冒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谢谢，不用麻烦。”筱萧拿起一个烤得金灿灿的黄油羊角面包咬了一口，味道很正宗，可是因为对面坐着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很影响食欲。
过了一会儿，赵倩又开口说：“到了P市，总裁将和您同住一个套房，不过会有两个房间，你们一人一间，互不打搅，会很清静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筱萧瞟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张妆容精准的漂亮脸蛋，现在看起来居然有些变形。
筱萧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笑，说：“劳您费心，非常感谢。”喝完杯里剩下的咖啡，客气地走人。
赵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笑起来。
哼！瞧她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还不是被总裁“雪藏”！总裁对她从不示人，这样拿不出手，看来未必是他的真爱，或者最多算得上是他已经失宠的爱人。
一路上，夫妻两人冷冷清清的，比离过婚的夫妻还生疏冷漠。看来她那顶“总裁夫人”的帽子也戴不了多久了，难得她“总裁夫人”的架子还端得那么高！凭自己为总裁拼命多年的资历，踩在她头上，总裁也未必为她心痛吧？
筱萧离开了宾馆，就直奔地铁站，然后再换火车，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巴黎郊区的凡尔赛宫前面的那片广阔的广场。以前读书的时候来过几次巴黎，都是游卢浮宫，铁塔，塞纳河……以及其他一些市内的景点。回国之后，很是后悔没来这里一趟，所以今天要恶补一下。
她先在宫殿的外围坐游览车，到处看，什么大特利亚农宫，小特里亚农宫，一望无际的园林……
没有想到以前法国王室的皇后还那么有情趣，建了这么一个村子，自己在里面养鸡养鸭，养花种田。
筱萧不由感慨万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没钱的恨不得一夜暴富；有钱的又觉得无聊，非得变回贫民。
又坐游览车倒了回来，一间一间地参观宫殿的房间，里面不缺钱的装饰令她眼花缭乱，心烦意乱。除了镜厅（glaces）晶莹剔透的装饰，令她神往之外，她还真不羡慕那些王公贵族的生活。不是不美，不是不奢华，可是那种沉重的不真实感，那种近乎繁琐的精致，令她觉得难以透气，若真不幸有幸活在里面，真的不知如何才熬到生命的尽头……
一路感慨唏嘘地回到宾馆，已经是夜幕沉沉，华灯璀璨。
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就听到敲门声。
她赶紧转回头开门，进来的是涧泉。
他一脸担忧的神色，很着急地问：“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打电话也不通。”
“我去凡尔赛宫逛了一天。手机没有漫游，我都没有带出去。你不用担心我的，这里我挺熟的……”筱萧放松地往沙发里扔自己的背包，一屁股坐在扶手椅里脱鞋。
涧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逼近她高声叫起来：“你知不知道巴黎这里很危险的？！现在街上的小偷专抢中国人！前段时间还有一个中国女留学生出了地铁就失踪了，到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
看到情况不妙，筱萧见风使舵，赶紧变得严肃起来，立马举手做保证：“我发誓，我会很小心的，以后绝对不会再到处乱跑了，绝对不会神秘失踪……”
无语地，涧泉长叹一声，伸手揽她入怀，低头亲吻起来，嘴里的呢喃带着怨气：“可恶的人……都不知我有多担心……”
等亲够了，把她放开，像领导布置工作任务一样吩咐道：“给你二十分钟：换衣服、化妆。然后到我房间来找我。”
筱萧快速地跑进卫生间：沐浴、更衣、弄发型、化妆、洒香水、戴首饰、换高跟鞋……二十分钟后，一个法式的中国女郎就隆重诞生了。
根据涧泉见到她时的痴呆表情，充分验证了她换身术的震撼效果。就连无意在走廊碰到他们的赵倩，表情也变了变……
涧泉放了保镖的假，自己叫了一辆的士。
车子送他们去到凯旋门附近的一家外观气派内部装修考究的餐馆。事先已经订了位，穿着黑白制服的男服务生，领他们到楼上的位置，透过深蓝色的木窗可以看到外面夜灯衬托下宏伟庄重的凯旋门、绕着转盘行色匆匆的车流以及怎么也望不到头的香街。
“很漂亮的夜景啊！”筱萧感慨万千。
“这里不但夜景漂亮，酒菜也很不错的。我很喜欢这里的黄油煎鸭肝，所以带你来尝一尝，希望你也能喜欢。”涧泉好心情地看着她说。看到筱萧的脸庞黑发垂下一缕，伸手摩挲了一下，满意地说：“不错，头发终于够长了。”
服务生很快就送来了菜单。涧泉点了头盘牛油煎鸭肝，主盘芥末焖兔肉；筱萧点了同样的头盘，主盘爆炒鱿鱼加烤贻贝。
涧泉点了开胃酒和一瓶该酒店窖藏的红葡萄酒。服务生从冰镇桶里取出酒瓶为两人的高酒杯斟酒，然后退到旁边候着。两人碰了一下杯子，边聊边喝慢慢地等上菜。
透过涧泉熠熠生辉的眼睛，筱萧看到他眼底深处有些隐藏不住的疲倦。可想而知，今天他一定忙了一整天。
涧泉认真地听她讲述参观凡尔赛宫的见闻，偶尔点一点头。涧泉在巴黎读书的时候已经去那里玩过，所以也有所了解。
当她讲到自己不喜欢王宫的奢华装饰时，他笑着插嘴到：“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宫廷贵族出生在那样的环境，习惯了那样的奢华生活，习惯就变成自然了。就像一个农民，每天守着一亩三分地，插秧除草，日日等着收割的那一天，他也觉得日子蛮好过的。再比如我，既然没了一亩三分地，就得去做点生意养家糊口，每天瞎忙乎，日子也这么顺顺利利地过下来了。所以说，习惯就好了。”
头盘来了。三四片薄薄的鹅肝，叠在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形平底瓷碟中心，上面零星点缀了一些菜叶红椒丝，用酱色的调汁勾出精美的图案。咋一看，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不忍心吃到肚里糟蹋了。
涧泉用刀叉切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细细嚼动，点一点头，笑道：“味道不错，主厨应该没有换。”
筱萧也切了一块，入口即化，香嫩无比，味道不错。她忍不住点头称赞：“果然不错。”
餐厅里灯光幽暗，顾客们轻言细语，气氛很恬静。
喝了几杯葡萄酒，筱萧笑得更加放松，小酒窝水波荡漾。
她眯着眼睛，勾一勾右手食指对涧泉做了一个“请靠过来”的动作。对面位置的涧泉立即会意，把头凑过来，笑着悄悄问道：“你想加点什么？”
筱萧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说：“如果旁边那个帅哥不在就好了。”一边说，一边朝旁边站着的服务生所在方向眨了眨眼睛。
涧泉笑盈盈地看着醉眼迷离的筱萧，心中暗暗想到：原来她想和自己过两人世界，不喜欢有第三者在场啊……这有什么难的，他对旁边的服务生做了一个手势，帅哥立即走过来，涧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帅哥的眼神怔了怔，立即点头离开。
看到帅哥离开了，筱萧嘻嘻笑道：“少了一个监工，轻松多了！”
涧泉做出苦笑不得的表情，叹气说道：“老婆，人家花大价钱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在旁边帮忙倒酒；你倒好，把倒酒的帅哥给放假了。”
筱萧满不在乎地说：“老公，不用担心，我来帮你倒酒。”说完真的要站起来，伸手去取冰镇桶里的酒瓶。
涧泉赶紧伸手拦住，低声说：“老婆，使不得，这种地方只能是男人给女人倒酒，老公来为你服务就好了。”
大概是倒时差，加上白天玩得太疯的缘故，她觉得又累又困。
两人吃完饭，也没到处闲逛，就坐的士回酒店各自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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