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郑家
杨熙看着远处的蹲守在街边的小贩，贩卖这刚捕获的河鲜，你还别说，样式甚多的，有河虾、河蟹、贝壳、鲫鱼、鳝鱼（黄鳝）等，个大且活蹦乱跳的，一看就是天然无污染的新鲜货，不过价格也确实低贱，一文钱一斤（约十六两：半斤即八两），还有各种海货，海鱼（叫不上名字）、还虾、海带等等。这些都是便宜货，毕竟街面买足都是些苦哈哈（没有多少家产的穷苦百姓），吃啥都一样，关键要是价格便宜，海边小镇，这些都是常货。
摊主苦苦等着，看看能不能运气的把今天的摊货处理了，大声喊着，希望能吸引需要购买人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等到一位客户，称足了分量，临走的时候还送点饶头，告诉客户，下次再来。然后美滋滋的收起好不容易赚取的一文钱，放好，然后期待着下一个客户的来临。运气好的，一天能赚个几文钱，几天的活命钱就有了，运气不好的，哭丧着脸，更加卖力的叫喊着。
“还真是可爱！”杨熙内心想着。哪像现在的很多摊主，很多时候都是七分称，或者八分称（不说了）。
不过没有什么鲍鱼鱼翅什么的，如果有，早就送到大家豪宅里了，毕竟这个时期出海打渔还是挺危险的，船小，浪大，出事了也是常事，在海里求生存，那是拿命在拼，也着实不易。而且这年头打渔有海税，一趟拼死拼活，就被官府夺去个三四成，剩下的一二成还要交市税，到手的一半还少，养活一家子刚好凑活，如果入到交替季节，雷雨天数增多，往日的积攒的存款也是消耗的差不多。
“真是难呀”杨熙心中叹道。
不过这里还是有很多地里刨食的人，人数占了其中的二三层，这年头种地的，上交的税收也不少，但是比较看天。老天心情好还能有些收成，心情不好，饿死一片，到时候还得卖地卖女，若是遇到官司，这家也就废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平时出海打渔，若是打到好鱼，大户人家也能卖个好价钱，差点的，街面上叫卖，卖掉多少是多少，如果卖不掉，还能用粗盐腌制，多少也是个活路，不像庄稼户，一年到头，年景不好怕是白忙活。渔户说到底还能一年年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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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闭目养神静坐了好一会，摊主也觉得不好意思，双手合着，含着笑脸进前问道：“道爷，您这是喝茶还是咋滴！我们这边也要做生意的，您看？”
老道慢慢睁开眼：“嗯”！
旁边几个懒汉（无业游民），了无事事的在旁边坐着，喝着茶，等待有什么苦力可做。本来也是无聊，听到摊主话，慢慢都扭头看过来，看着老道这穿着，其中一位嗤笑道：“嘿，我说牛柱呀，你这眼睛是瞎了，你看他这个穷叫花子是和喝得起茶水的？还带着一个一个大包袱，该不会是浪头（偷卖小孩的）吧。”
老道好像未听见他们的嗤笑，缓缓从兜中摸出四文钱，取出其中两文给摊主，“来一壶热茶”。
老道又取出其中二文，吩咐道：“到对面铺子，买两个烙饼，一碗稠粥”
老道又若无其事的缓缓的闭上眼睛。
摊主含笑着收起钱，回头对着几个懒汉骂道：“我说二蛋，人家道爷是否喝得起茶是你们这几懒汉说得吗，你们几个好歹把欠的几顿茶钱付了呀！咿呀呀。”
懒汉看着老道掏出钱，也确实惊讶一把，却没有生出非分之想，毕竟现在的百姓还是比较朴实的，这几个懒汉，除了口头花花，也没什么坏心思。自己看走眼，还被摊主调笑一下，也不好意思的撇了一下嘴，转过头去。
摊主对着对面摊主喊道：“梅姑，两个烙饼，一碗稠粥，记得稠一点，带快点，这边爷等着呢！”
“哎！好嘞，两个烙饼，一碗稠粥，要稠的！”对面卖点心的妇人回道。
汉朝一文能买三个烙饼或者两碗稠粥或者一壶热茶，不过利润也是微薄，都是街里乡亲，卖贵了吃不起，还不好说话。
说到底还是摊主赚了不少，当然帮着老道说话。
杨熙听着旁边他们的谈话，感觉也确实好笑，
一会功夫，对面梅姑就把两个烙饼，一碗稠粥一起端来，笑呵呵的从茶摊主取了一文钱。
老道把杨熙扶坐在坐子上面，把那碗粥拿到旁边，让杨熙自己吃去，自己慢腾腾的吃着烙饼。说实话，杨熙自己也早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一样，准确的来说，比一般的婴儿壮实很多，毕竟普通的孩子，四五个月还只能趴在母亲的怀里吃奶，杨熙虽然现在还不能走（腿脚还没长结实），但是独自坐着，端着碗吃饭还是可以的，个头也比一般同龄的婴儿大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九个月的。开始老道也很惊讶，不过逆龙之命本身就是非常奇特，老道也没多想。
说实话，这粥也确实不好吃，粟米粥，非常刺嗓子，说是稠粥，还是晃悠悠的。“还是将就吃吧，比麦秸饼好吃多了”
吃完饭，老道把杨熙抱下。本来杨熙还想作弄一下老道，尿他一身都是，机枪已经架好，刚要发射。
老道好像知道杨熙的坏主意，提前说道：“你要是敢尿一身，晚上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你一边啃麦秸饼”
一听这话，杨熙一下就萎了，不敢做次，实在是那个麦秸饼太难吃了。
茶摊主也会做生意，看这边吃完了，立马上了一壶热茶，顺带收拾好了桌面。
“道爷您慢喝，要加水，您随时招呼我老汉”摊主笑呵呵的招呼道。
“嗯”老道淡淡的回了一声。
吃饱了，杨熙无聊之时，听着旁边几位懒汉闲扯。
“二蛋呀，你上次真走运，郑家上次建新房，你这小子赶上了，吃了几天白馍馍，领了不少赏钱，你看你壮实一圈了。”一懒汉说道。
“嘿嘿，这事要是能多碰到几回，俺也能从春风楼抱个丫头回去给俺暖被窝，来年生个大小子”二蛋笑呵呵道。
“就你，哈哈，下面的耷拉着都快流脓了，从小到大都没用过，谁知道是好的还是个烂货，烂到肚脐了，媳妇刚进门别守寡了”另一个懒汉嘲笑道。
“谁说的，谁说的，信不信俺把宝贝塞到你嘴里，让你尝尝啥滋味”说完站起来，势要脱裤子，但是发现是公共场合，满脸通红尴尬站在原地，单手摸头。
“嘿，土狗，你别嗤笑二蛋了，他那身体壮实的，肯定没问题，就你话多。”年长一点的汉子解围说道。
“嘿嘿，那是，那是！”二蛋憨笑着。
“话说，土狗，你上次给王家抬棺材板，那才挣得多呢，你小子说实话，到底多少钱！”
“都是晦气钱，回到家，俺娘都不让我进门，害得我到河里洗了半晌才算事，钱也不多，不多，就五十文。”土狗低调的说道。
“嚯”，“呀”，“啊”众人一阵叹道。
“这钱还不多呢，够娶媳妇了，要是给我，我也准干，毕竟这年头能挣钱的少了，几天遇到个出工的，也就几文钱打发了。”年长懒汉回到。
“这不，给我遇到了，俺娘说了，年终到隔壁村绣花家里给俺说亲，嘿嘿”土狗大声说道。
“不过，说到底还是李家最抠门，每次出工给的是最少的，回头还得孝敬那李管事的一半，不然下次有活也不找俺了，不就是李家一个偏门嘛，拽得很！”另外一个懒汉说道。
“谁说不是，闲着也是闲着，能出工就不错了”二蛋应承道。
……
听了很久，杨熙了解到，这个镇有三个大土豪家族，郑家、王家、李家，王家最仁义，书香门第；李家最刻薄，大商贾。郑家实力最强，钱最多；王家实力最弱。镇里四家妓院，有三家是李家开的，一家是王家开的，好吧，关心这个干什么。不过郑家是书香门第，祖上在朝廷里做过大官，属于世家，李家和王家是当地乡坤，李家在灾年圈地买地做了不少不仁义的事。
日进晌午，老道还在旁边闭目养神，不时拿起茶喝两口，水已经添了几回了，这年头喝茶的人也少，摊主也无甚意见。旁边几个懒汉还在喋喋不休的闲扯着。不过杨熙却是没什么兴趣听他们闲扯，歪着头酣睡着，嘴边的口水留成一条线。（我还是个孩子，当然要做一些孩子喜欢干的事。）
街上人也少多了，路边的小贩还在眼光下苦熬着，六月的正午太阳还是停毒的，小贩皱着眉头，半眯着眼还在孜孜不倦的喊着，虽然卖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希望能等到一个客户。
不知过多久，前面过来一辆马车，车上还有一位赶车的仆人，身材消瘦，马车慢慢往这边赶来。
老道这时眼睛突然睁开，将杨熙睡着的背篓背起，拿起毛都快掉完的拂晓，起身离开。
摊主热情招呼道：“道爷，这就走了”，笑呵呵的过来收拾茶具。
“恩”老道淡淡回到。
几个懒汉撇看了一眼老道，回过头继续闲扯，
老道却没有走远，直接缓缓走到路中央，眯着眼睛，看着越驶越近的马车
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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