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争执
谭仕赫开车把唐雅颖送回家，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
唐雅颖忍不住出声：“就这样把我送回家？”
谭仕赫没有出声，直视前方，没有看她一眼。
“你还是不是男人，美色当前也无动于衷？我说了不介意你有女朋友的。”
“很抱歉。”谭仕赫只能说这句话。
唐雅颖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侧脸，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轻声说：“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个很喜欢的男朋友。”
谭仕赫偏头看了她一眼，女人的表情有点空空落落。
“他是我的初恋，我们□□，可是我和他永远不可能有结局，因为我爸爸不满意这个没钱没势的女婿，他说我们不相配，拼了命地拆散我们，逼着我去相亲，最后他成功了，而现在我也想开了。真的，身份不相等，说爱是很虚幻的。”
唐雅颖大概猜得到谭仕赫目前的困境，有女朋友还来相亲，想来也是被家人强逼的，真可惜这么优质的男人是自己的菜。
谭仕赫想起母亲苏淑怡的反对一阵烦躁，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唐雅颖柔柔地靠近他，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说：“先别急着拒绝我，这段时间拿我做挡箭牌也行，我也快被家人逼疯了。”
谭仕赫的表情有点松动，点了点头，这或许是个好办法。
***
半夜，谭仕赫才看到秦嘉给他发的内容，忙回拨过去。秦嘉的手机关机，他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秦嘉住处。
“嘉嘉！”谭仕赫双眼布满血丝。
秦嘉正准备出门去上班，想不到谭仕赫开门进来了。从她租下这个房子起，谭仕赫就主动要求去配了把钥匙。
“你来得正好，顺便把这房子的钥匙还我。”秦嘉直直望着对面的男人，将近7年的时间，他们终是还有跨不过去的危机。
谭仕赫满脸痛苦的神色，他的声音沙哑：“你误会我了。”
秦嘉死死抿住嘴角，怕自己口不择言说出些恶毒的话来，“我误会什么了？放下钥匙，你就可以离开了。”
“别这么狠心，嘉嘉……”
秦嘉望着他，觉得真是很讽刺，谁才是那个狠心的人。
“那个照片你是怎么有的？你……”谭仕赫欲言又止。
“难道你以为我在跟踪你？谭仕赫，我秦嘉不是这样的人……”秦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心底无法控制愤怒。
谭仕赫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自己令你失望了，但是这是我妈安排的相亲，我没有办法拒绝，就一起吃过几次饭，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还对我撒谎？昨晚我都看见你们接吻了，谭仕赫你跟我说实话，你如果不爱我了，就直说好吗，不要把我当傻瓜，我不会死缠烂打捉着你不放。”
“就一个吻，真的，再没有其他了，也不是我主动，我爱的是你，拜托，应付我妈就够累的了，你体谅下行吗。”谭仕赫脸色变了变，一口咬定两人清白，昨晚他的确和唐雅颖没有更进一步，虽然那个时候有属于男人的那种冲动，但是他确实控制住了自己，他不想和秦嘉就此玩完。
秦嘉竭力控制自己冷静：“我该体谅你脚踏两船的辛苦！”
谭仕赫气急了，感觉被她伤到自尊，有点口不择言：“秦嘉，你可不可以懂事一点？为了这种事跟我闹？不要太过分，我也是会生气的。一直以来你都那么小家子气，我可以理解你没有安全感，也尽量迁就你，但是这次是不是过了？就因为这个跟我提分手！我和她清清白白的。你也别埋怨我妈，就你家那样的环境，难怪她一直不肯松口我们的婚事。别犯傻，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一点信任也没有吗……”
秦嘉心里非常难过，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惨白着脸对谭仕赫说：“你走吧，我们真的完了。”
谭仕赫沉着脸，紧紧地盯着她：“秦嘉，如果我真的走出这个门，我就不会回头了。你确定真的要我走？”
他说的咬牙切齿，在他看来，他为秦嘉牺牲得够多了，可她总是在小题大作，斤斤计较。
两人之前也因别的事情吵闹过，甚至很多次触到分手的这个底线，但是秦嘉不是那种随口用分手来威胁男人的人，她认为，“分手”这个词一旦真的说出口，就证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了，她不傻，她知道眼前的谭仕赫再也不是大学时期的谭仕赫了。
那个时期的他们，什么也不用顾虑，不用顾虑身份间的差距，只是单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男孩女孩。
她有自知自明，不单止他妈妈，就连他本人也看不起她的家庭，她受不了这一点，她的出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对方却一再拿这一点来刺激她，就连瞒着女友去相亲这回事，他也没有认为自己有错，之前的道歉纯粹是为了哄她罢了，两人间的矛盾根源是怎么也消除不了的。
她不是灰姑娘，谭仕赫虽然捡到了她的鞋子，却不认为她就是他该娶回家的公主。
谭仕赫看她沉默良久，以为事情有转机，他舒了口气，上前一把拥抱住秦嘉，她的身体很消瘦，她是那种不太容易胖的体质，大学时期他心痛她长得瘦，有段时间天天买好吃的给她，就希望她能胖点，却也没有多大效果。
拥抱她的感觉，就像大学时期那样，让人感觉脆弱易碎，他抱紧怀里的她，语气开始软了下来：“嘉嘉，以后不准再说我们结束的傻话，我妈有多难应付你也是知道的，我和那个唐雅颖说好了，就是你照片上的那个人，我和她打算假装在一起，先瞒着我妈，然后……”
“我累了。”秦嘉一动不动，喃喃开口，“你走吧。”
谭仕赫慢慢松开双手：“你什么意思？”
秦嘉沉默不语。
谭仕赫愤怒得一拳砸在墙上，转身离开。
背后，一滴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四溅开来……
***
周家。
一整天，周源南被大姐的电话不断骚扰，不得不在下班后开车回到周家老宅，他在路上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到达。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桌上的菜却比平时更丰富。
除了周父周母和周希静夫妇一家，餐桌上还多出一个外人——章云伊。
或者也不能说是外人，毕竟周源南的父母从小当她是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之前频繁出入周家，很得周家人的喜爱，这几年出国进修，想不到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周源南洗手上桌，不咸不淡地和家人打过招呼，独独掠过章云伊，周希静看不过眼在桌下用脚轻踢他，周源南视若无睹。
章云伊凝视着周源南：“好久不见。”
周源南扯扯嘴角算回应，差点控制不住内心愤怒的猛兽，干脆无视她，加快吃饭的速度想快点离场。
章云伊想不到他是这样的回应，眼圈瞬间红了一圈，强忍着没说什么，她知道周源南不想再见到她，这种冷淡的态度快把她折磨疯了。可她很想他，在国外的这些年她无数次想见到他，可是再次见到的时候，却发现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周父皱眉，忍不住想要出声指责儿子的态度，被周母的眼色劝住。
周母在旁看着，暗自叹了口气，开口：“云伊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我听你妈妈说你不准备回英国了。”
“嗯，打算呆在国内发展。”章云伊边说边看了周源南一眼，意有所指“我不会再离开了，国内有很多我怀念的东西……”
桌上逐渐有说有笑。
一顿饭吃得周源南胃口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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