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刑狱

　　忏悔司门口有等着沈镜月的太监，见沈镜月来了，十分规矩着迎笑过来说皇后娘娘早就等在里面了。

　　门口不远处有皇后娘娘专用的步辇，沈镜月眼角余光一扫，心里暗骂无耻。

　　她不知道这展云素唱得哪一出？好好的让她来这里干嘛？可毕竟自己身份低微，人家是皇后娘娘，她也只有照办的份儿。只能冲那引路的太监含笑点头，随着他一起进入忏悔司。

　　忏悔司的牢房，阴暗潮湿，异味刺鼻，尽管是大白天，可牢房里面还是十分昏暗。

　　由于忏悔司是皇家刑院，里面所关押的除了少数犯了重罪的太监宫女，剩下的几乎都是皇族亲眷。所以，关押犯人的狱间分好些个，牢房分好几种。

　　专门关押太监宫女的是左边牢房，关押皇族男犯人的是中间牢房，关押皇族女犯人的是右边牢房。

　　三个牢狱门口分别有狱卒把守，沈镜月随着引路太监的脚步拐进了右边。她忍着刺鼻的恶臭昧儿，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两边牢狱里东倒西歪的人。

　　大概是里面潮湿阴暗的缘故吧！脏乱差的铁门里面，蓬头垢面的女犯人差不多都躺在蒲草上一动不动，有老鼠“吱吱吱”的乱跑乱叫，竟然惊扰不到她们。

　　牢狱很长，沈镜月路过几十个牢房，每个隔间里关着的差不多都是一个犯人，她暗暗观察，也没看见哪一个像楚莲或者陈平儿。

　　“七夫人，皇后娘娘在最里面的执刑间，请随奴才来？”

　　太监一声提点，他已经先行拐进一道宽铁门了。沈镜月掩面咳嗽了一声，也跟着进去，这边气味实在难闻，她恨不能一步踏出这边牢房，好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

　　可是，她随着太监的脚步往里走，昏光森森中，血腥味儿竟然越来越浓。她对血腥味十分敏感，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上一世的她经历过喝毒酒和被白绫生生勒死的痛苦，那种血腥味蔓延在喉咙中，充斥在大脑中的难受，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夫人请，皇后娘娘就在里面。”

　　引路太监侧身礼让，沈镜月轻轻点头，回了句：“有劳公公了！”然后她提起裙摆，高抬脚迈进一道铁门槛。

　　执刑间里面有通向外面的门窗，光线还算明亮，尤其靠正南方向的窗户处，有几道朦胧光线照进来，让刚从昏暗中走出来的沈镜月晃了一下眼睛。

　　可恶的展云素，进执刑间明明有门有捷径，她竟然故意让人引着她从监狱中间穿插过来，她到底什么意思？是为了让她欣赏监狱中的沿途美景吗？

　　沈镜月进入执刑间稍停顿了一下脚步，藏在宽袖中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恨不能把那个无耻下贱勾引小叔子的展云素暴揍一顿。

　　“翎王七侧妃过来了？”

　　展云素端坐与靠左边的椅子上，后面有两个宫女轻轻的给她扇着扇子。

　　沈镜月见状，赶紧小碎步走过去，正常情况下见到皇后娘娘是要行跪拜礼的，她蹉跎脚步还没来得及行礼，展云素竟冲她摆手，很客气的说：“地上脏的很，还是莫行跪拜了。七侧妃让本宫等的好生辛苦，你若在迟来会儿，本宫怕是要睡着了。”

　　展云素说话的语气似开玩笑，沈镜月却正正八经的福礼道：“臣妾让皇后娘娘久等，真是其罪当罚。”

　　“好了，七侧妃你刚入翎王府，又是第一次进宫，最重要的是你是第一个翎王带进宫后住在华硕宫的侧妃，看样子你深得翎王宠爱，本宫是看着子毓长大的，自然会对你好些，怎么可能因为这等小事就罚你呢！”

　　沈镜月闻言，只能唇角含笑，假装不明其意的福礼谢恩。

　　身后几声镣铐声响，沈镜月规矩着站到展云素身侧，闻声望去。

　　中间两个行刑铁架，上面分别吊绑着两个人。尽管此时两个人头发蓬乱，脸被打的红肿，沈镜月还是一眼看出左边铁架上吊着的楚莲，右边是陈平儿。

　　她们进宫时穿的宫装已被退去，只有带着斑斑血迹的白色内装，才几个时辰过去，就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全非了，沈镜月忽然心生感慨，这就是嫉妒生恨，做皇家女人的下场吗？

　　“这两个罪妇，竟敢无视皇家王法，简直是罪大恶极。皇上曾经下旨，凡是皇宫内眷和各府王爷的女眷家事，都归纳于后宫管辖，所以，她们对翎王做出如此罪大恶极之举动，本宫自然要亲自处理。”转眼看向一旁的沈镜月，端庄一笑，然后又道：“你虽刚进翎王府，可既然翎王对你甚是宠爱，就有可能被封为正妃，所以，你应该明白本宫的苦心才好。”

　　“谢皇后娘娘抬爱，镜月再谢恩！”沈镜月又给展云素施了个礼，心说，你明明是在给我施下马威，明明是暗示我一步不慎就是这样的下场。又何必装模作样。

　　沈镜月刚站直身体，就听身后有道嘶哑的女人声音吼道：“沈镜月，你别得意，能做翎王正妃的女人还没出生呢，想做他的正妃，你就痴人说梦吧！哈哈哈…”

　　沈镜月转身看去，展云素低呼了一声“掌嘴！”已经有执刑的狱卒几步向前，对楚莲实行掌嘴之刑了。

　　“啪啪啪”的打脸声，在执刑间里格外脆声刺耳，片刻的功夫，楚莲的头发更加蓬乱，脸肿成茄子，嘴上有血溢出。

　　被吊绑在另一个刑架上的陈平儿见状，咬牙切齿的冲展云素吼道：“皇后，我们的父亲好歹都是国之重臣，你这样做，难道不怕让他们寒心吗？”

　　展云素道：“家门不幸，出了如此败女，他们都避之不及，又怎么寒心，陈平儿，你父陈昌闻得你做出如此丢人之事，要求重惩你的奏折都递进来了，你竟还敢拿你父亲说事儿，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吗？”

　　陈平儿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愤恨的眼神儿瞪着展云素，展云素仍保持着一脸端庄，只是眸色很冷，见陈平儿看她的眼神，没有半点儿要示弱的意思，又咬牙扬声道：“来呀！让这两个无耻女人尝尝蛇刑跟鼠刑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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