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足

　　沈镜月觉着这廉王颇有意思，像他这种地位，人长得也不错。不是应该妻妾成群，美人在怀吗？放个男人在身边，真的有那么舒服吗？虽然他身边这个男孩长得确实挺养眼，可终归是个男孩子。

　　“七哥的断袖之癖虽然让人费解，可你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人家，会被人笑话的。”

　　徐子毓在沈镜月身边低声提醒，沈镜月才如梦初醒似的撤回眼神儿。她脸色微红的冲徐子毓撅了撅嘴，赶紧低下了头。

　　徐澜的断袖之癖是从小养成的，还是后天形成的呢？又或者是为了保命而假装出来的？毕竟他有三个哥哥因为谋反而被皇上赐死，就连他走的最近的五王爷徐臻，都在两年前因为贪污被皇上关进忏悔司了。听说五王爷徐臻被关进去以后，得了失心疯，终日疯癫，胡言乱语。每天喊着说是皇上冤枉他，后来他的失心疯越来越厉害，就在忏悔司的监狱中咬舌自尽了。

　　徐臻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本来皇上说不会殃及幼子，可看似相安无事的王爷府，却因为一次半夜火灾，全部丢了性命。

　　当今皇上一共兄弟九个，皇上是先皇次子，大皇子幼时在御花园爬树不幸摔折了腰，形同废人后慢慢抑郁而终。八皇子生下来不幸夭折，老三老四跟老六谋反被斩。现在除了皇上徐澈之外。就只剩徐子毓跟徐澜了。

　　徐澜在几人中间是最软弱无能的一个，而且二十四五岁了，不学无术，还行男风。听说他府中没有女妃，净是些长相俊俏的男子。皇上曾经有意赐婚，都被他婉言拒绝。好男风者，如若沉醉其中，自然会断其后代。再加上他胆小怕事，软弱无能。皇上到对他颇为疼爱，任他自由自在，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皇上很是纵容。

　　而徐子毓是九位皇子中最小的一个。也是皇上的一奶胞弟。他性格懒散，喜好贪图享乐，皇上曾有意封他官爵，他却几次推脱。只说自己喜欢无官一身轻的日子。甚至连早朝都不曾上过。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幼弟，皇上自然是随着他的性子来。不喜欢就不喜欢，他从不勉强。

　　随着一声“皇后娘娘驾到”的宣喊，展云素一身笼统凤服，头配金色九尾凤簪，被人簇拥着盈盈而来。

　　她走到徐澈近前，先福了个礼。柔声柔气的喊了一声皇上，才坐到个徐澈身边。

　　这位皇后娘娘看上去端庄文静，和在忏悔司用蛇刑跟鼠刑时简直判若两人。沈镜月对她心存忌讳，总觉着展云素的存在，对她就是莫大的威胁。若稍有差池，恐怕自己大仇未报，就已命丧黄泉了。

　　此时在她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牵制这个女人？或者除掉她心里才算踏实。

　　又是几声宣喊，什么紫藤娘娘，碧晨娘娘，掩月娘娘，风柔娘娘。一会儿的功夫，皇上下首坐的食桌上，坐了好几位花枝招展的美女。

　　皇上后宫的妃子果然长得个个标致。沈镜月偷偷看她们的长相，又和展云素做对比，不经意扫过皇上徐澈，却发现那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眼神儿看她，吓得她赶紧低头，变得规矩起来。

　　亵渎龙颜是皇家大忌，看皇上的女人也是皇家大忌。沈镜月心说，幸好自己是个女人。若是男人这样去看他的女人，万一他醋意大发，以为自己对他的女人图谋不轨，下场肯定很惨。

　　自古帝王多无情，自家兄弟都能狠心伤害的人，绝非善类。

　　“皇上你看，子毓新纳的侧妃害羞了。皇上觉不觉得这位沈侧妃，是子毓七位侧妃中长的最貌美的一个？”

　　展云素借给徐澈斟酒之际，笑吟吟的在徐澈耳边闲聊。她的声音很小，也只有她跟徐澈还有身边的宫女太监能听得见。

　　展云素的话，让徐澈刚刚撤回来的眼神儿，又不自觉的朝沈镜月看去，脑海里竟浮现出那天在围场两次把沈镜月抱在怀里的画面。此女子竟会从树上掉下来，还恰好被他给接住，像是天赐良缘，可偏偏这女人又是他亲自指认给徐子毓的。

　　他端起展云素给他倒的酒，抿了一小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面的沈镜月，低声呢喃道：“是，的确貌美，和子毓也很般配，不知子毓有没有要封她做正妃的意思？”

　　“子毓年纪尚轻，以后经历的女人多的是，立正妃倒也不急在一时，皇上，楚莲和陈平儿的事对子毓打击颇大，为了能让他心情好些，皇上当再物色两位品貌俱佳的女子，填补侧妃位子才好。”

　　展云素很是体贴的给徐澈面前盘中添菜。说话的语气真的是长嫂对幼弟的关怀。

　　“嗯，素素说的极是，七位侧妃突然少了两位，子毓心里肯定难受，朕得好好留意一番，看看那位爱卿家的千金已到二八花期，朕得及时给他补回来。”

　　展云素闻言，眉眼微闪，低低一笑：“皇上这哥哥当的真好，不知子毓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和皇上做得兄弟。”

　　“素素这嫂子当的也非常称职，有时我都恍惚觉得，你对他比对朕好。”

　　徐澈看似随口一说，展云素的心却猛地一沉。

　　“子毓上来，来陪朕喝一杯？”

　　徐子毓正和对面的廉王徐澜对饮，高高在上的徐澈却喊出这么一句。绕是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也没资格上去和皇上同饮。因为坐在上面的只能是皇上，其次是皇后。

　　春波堂的食桌分三层摆放。最上面的一桌是皇上皇后，中层分两边的食桌坐的是皇上的嫔妃们。下面的上首坐是王爷侯爷，以及按品级分坐的各位大臣家眷。

　　皇上刚让太监程安宣喊了酒宴开始，请各位王爷及大人享用。就算皇上他提前喝了酒，也不会这么快就醉了吧！就算他得皇上宠爱，他又怎能犯忌跑上面和皇上同饮？

　　徐子毓双手捧杯起身，冲徐澈恭敬道：“皇兄，臣弟在下面敬皇兄一杯，祝吾皇千秋伟业永固，万民称颂长安。”

　　徐澈根本不搭理徐子毓话茬，他手里端着酒盏，脸微微一沉脸，质问道：“朕要你上来陪朕喝酒，你可曾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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