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杀气

　　徐澈的脚步异常沉稳，眼底眸光冷的瘆人。在坐的所有大臣家眷，都惊慌万分的站了起来。有几位朝廷重臣互望一眼就想上来替翎王求情。谁知，徐澈一边走一边沉音震慑道：“这是朕之家事，朕自己会处理，如若有人胆敢上来替他求情，朕便先斩其头颅。”

　　众大臣一听，全都吓得不轻，或许这是皇上好不容易找来除掉翎王的理由，谁还敢不知死活的求情？几个大臣又都互瞄了一眼，无奈叹气，全都打消替翎王求情的念头。

　　春波堂灼灼宫灯辉映下，徐澈手中剑反射着刺眼寒光，他在徐子毓身后停下脚步，手中剑抬起来就抵在了徐子毓后脖颈处：“回头！”

　　徐澈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后，握着剑柄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气。

　　徐子毓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徐澈的脸瞬间铁青，太阳穴突突了几下，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他咬牙的同时，气的双唇都在打颤。握剑的手再次加大力气，手背青筋鼓的高高，仿佛随时要破裂一般。

　　“你当朕真舍不得下手吗？你竟敢挑战朕的底线，徐子毓，朕再问你一遍，你回头还是不回？”

　　“回头不回头都是死罪，为何还要回头？今日之果，早在预料之中，身为皇上的兄弟，本不该长命，子毓能活十九年已是幸运，其实母妃在用命为皇上你挣得皇位时，她便已不顾及她之幼子在这深宫之中还能不能存活？她早年就放弃了的性命，你又何苦替她留着。”

　　徐子毓的语声似乎带着几分涙气，情绪波动中他垂在下面的手不由得攥紧拳头。

　　“你果真还是为这件事和朕较劲儿，当年母妃没能给你的疼爱，朕都在想办法弥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在斤斤计较？今天你是铁了心要跟朕对抗到底了对吗？”

　　徐澈手中剑一动，徐子毓半散在身上的长发有几根缓缓落地。

　　徐子毓微微低了一下头，轻叹息一声。身体才一点儿一点儿的转了过来。

　　极清极透的眸光对视上徐澈眼中愤恨，仿佛刚刚情绪激动，不管不顾的不是他一样。

　　“皇兄这剑好像还没沾过人血，拿臣弟嗜剑再合适不过了。”徐子毓说话的声音极轻，唇角竟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见徐澈眼中恨意更加浓烈，又故意挑逗似的抬手，把抵在颈肩上的剑抓在手里，慢慢往下移动，直至剑尖落在他的胸口处，他才若无其事的一笑，手松开剑身，缓缓地垂下。然后清透含着笑意的双眸，再次对视上徐澈眼中的愤怒。

　　春波堂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到徐澈手中剑上。徐子毓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挑逗徐澈的杀心，众人心中纷云，这翎王当真是疯了，也当真是不打算活了。

　　沈镜月站在食桌前观察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心里恨不能让徐澈一剑结果了徐子毓，可她同时又觉得若徐子毓就这样死了，那她岂不是白来世间走一遭？她还没开始报仇，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在看到徐澈的剑落到徐子毓胸口那一刻，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徐澈一剑下去，徐子毓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

　　徐澈手中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剑尖更是锋利无比。徐澈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徐子毓胸口处，浅青色的衣衫已经有一点儿红梅悄然开放了。

　　“皇上，皇上千万心平气和，子毓不过是酒喝多了，皇上可千万别跟他较真儿。”

　　展云素见徐子毓胸前有血，吓的赶紧跪在徐澈身后，为其求情。她跪在地上高抬眸朝着徐子毓看去，想使个眼色给他，好让他说些软话，好保住自己性命。

　　可徐子毓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睛就直直的看着徐澈，完全无视了她的求情跟存在。

　　“他没有喝醉，他这是故意在气朕吧！果真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甚至连性格都让人捉摸不透了，你刚刚不是还为自己抱不平吗？你是不是觉得母妃欠你的，必须由朕来还？徐子毓，朕告诉你，”徐澈话说到这儿突然顿住，手中剑往前一刺，“噗”的一声，剑尖没入徐子毓胸口，血顺着伤处往外溢，浅青色衣衫蔓延出来的红色格外刺眼。

　　徐子毓微微皱眉，极低的声音“嘶”了一声，仿佛是疼，又仿佛觉得这样很过瘾似的，双唇只紧崩了一下，竟又露出一抹笑意。

　　沈镜月此时才觉出这一世的徐子毓脑子有问题。皇上明明在一步一步给他台阶下。他竟傻不拉叽的找死。

　　她犹豫了一下，提起裙摆快步走到展云素身侧，扑通跪在地上，替徐子毓求情。

　　“皇上，王爷他今日在忏悔司亲眼目睹楚侧妃和陈侧妃惨死，心情非常低落，虽喝酒不多，却是伤心过度，已是醉了，还求皇上开恩，莫和他一般见识。”

　　沈镜月话音刚落，就惹来徐澈一声怒斥：“朕说过这是朕之家事，不许任何人求情，你胆敢违朕旨意，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因为此是皇上家事，镜月才求情的，皇上曾喊镜月一声弟媳，镜月自然不是外人，况，翎王是我夫君，我替他求情理所应当，怎么算外人了。皇上难道忘了，前几日王爷还为保护皇上和刺客拼命，若皇上一时糊涂杀了他，试想若再有人千方百计想要刺杀皇上，您还会有弟弟不顾自己性命，扑上前去替您挡箭吗！那日若是箭上有毒，王爷怎还有命在？更不会有今日惹怒皇上，要亲手杀掉他了。”

　　沈镜月话说到这儿，徐澈握剑的手抖了一抖，沈镜月稍稍停顿了一下，见徐澈没什么反应，又小心翼翼的道：“王爷纵有大过，言语冲撞了皇上，可现在皇上手中剑刺伤了他，可否看在新进门的弟媳还不曾得到过翎王殿下垂爱份上，而饶过他一次。”

　　沈镜月偷偷抬眼看向徐子毓，徐子毓好像非常嫌弃她替他求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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