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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荷池


  这徐澈竟如此阴狠,沈镜月听闻徐澈对徐子毓问出这样的话,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在翎王府当使唤丫头?去寺庙礼佛诵经,或是让她改嫁?不知这徐子毓对她可有留恋之意?

  “皇兄,沈镜月好歹是皇兄口头上刚为臣弟册立的正妃,即是臣弟正妃,又是皇兄亲封,自然由她自己说了算。此事臣弟看来,还是让她自己衡量吧!”

  徐子毓回完,抬眸轻飘了徐澈一眼,徐澈的眼神儿竟朝着侧房门口看去。别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眼神凌厉中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力,或许这就是君王独有的气魄吧!

  尽管侧门就留了一点点缝隙,徐澈根本不可能洞察到沈镜月就站在门口,可沈镜月还是透过门缝感觉到徐澈已经知道她在窥视了。深吸一口气,便很识趣的开门,然后低垂眸轻抬脚的走到凌晨雪三个人身侧,跪倒在地。

  “皇上,镜月既嫁与王爷,便是王爷的人。虽不敢说能伺候王爷起居饮食,面面俱到。却愿常伴王爷左右,与王爷同患难,共甘苦,求皇上成全。”

  沈镜月说完,俯身给徐澈磕了个头,说话的语气是要多坚定有多坚定。跪在她身旁的三个女人闻言,没等徐澈说话,左青竹便也俯地磕头,声称道:“皇上,求皇上开恩,青竹也愿陪在王爷身边,青竹生是王爷的人,死亦是王爷的鬼,无论遇上什么事,青竹对王爷绝无二心。”

  “是啊!求皇上让我们留在王爷身边侍奉,我们一定会尽心竭力好好侍奉王爷的,求皇上成全。”

  凌晨雪与袁美玉几乎异口同声磕头祈求,到惹得徐澈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他没说话,候在他身边的太监程安,赶紧递过来一杯茶。

  徐澈把茶盏接在手里,用盏盖轻轻拨了拨飘在面上的浮叶,喝了口茶,复把茶盏递给程安,手肘往桌上一撑,才似笑非笑的眼神儿,微挑眉眼看向站立一旁的徐子毓:“朕记得前几天处置楚莲和陈平儿时,你心情亦有些低落,为此还跟朕顶撞,险些让朕失手伤了你。既然她们都是你府里的人,那朕倒落个清闲,你自己看着办好了。省得你嘴上不好反抗,却在心里记恨朕。况,让她们离开王府也未必是好事,就像那简思思,做了此等过分之事,本来把她赶回娘家,是让她反思反思,谁知她回去当夜便想不开,竟悬梁自尽了。此事朕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毕竟她罪不至死,又是简爱卿的掌上明珠,为此朕还特意召见简爱卿,专门给他道了歉。想想还真是自己不嫌累了,明明你已经长大,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拿主意处理。可朕偏偏喜欢操心。”

  徐澈的一番胡乱试探,徐子毓丝毫不在意,等徐澈说完这一大堆话,他才弯腰拱手恭敬道:“皇兄处处为臣弟操心,是臣弟的不是,怪只怪臣弟都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长进,竟事事让皇兄挂心,皇兄当责罚才是。”

  徐澈冲徐子毓一摆手,看似不耐烦道:“算了算了,朕懒得跟你计较,本以为你会比阿澜省心,却不曾想,你还不如他,朕的后宫乌烟瘴气的很,得紧着去处理,不然心里总是不舒坦。”

  叹了口气:“摆驾回宫。”

  徐澈在众人跪送中拂袖离去,左青竹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朝徐子毓扑去。

  徐子毓并未下跪,不过是拱手相送罢了。很早之前徐澈对他这个弟弟就十分疼爱。只要不是正式场合,无需行跪拜之礼。徐子毓刚直起身来,左青竹已经抱住他的胳膊了。娇滴滴柔弱弱,眼底含泪道:“王爷,王爷你多日不曾回府,为何…为何几日下来会变成这个样子?皇上他为何要这样对我们?我们也没有得罪他呀!他怎的说翻脸就翻脸?”

  徐子毓闻言,眉头突地皱紧:“别提了,说来话长。我说小六,不想几日不见,你这张嘴是越发的没规矩了。现在是在宫里,好好管住你的嘴,小心祸从口出。实话告诉你,皇兄他最近抽疯,我自身难保时,可没时间顾及你。”

  徐澈话是说给左青竹听的,可眼睛却看向从地上刚站起来的袁美玉。袁美玉是皇后展云素的表妹,现展云素落难,又是因为偷情,想来这袁美玉也会遭皇上厌恶。刚刚她若在皇上面前稍有差池,就有可能遭连累。楚莲陈平儿的下场,如何不让人心惊胆战。

  袁美玉以前进宫都有皇后撑腰,入宫后一路朝着华硕宫走来,便听见有人低声议论皇后和男人在湖边私会,被皇上抓个正着的事了。此时袁美玉接触到徐子毓的眼神儿,刚刚又被皇上吓的不轻,现在乖巧得如同一只小白兔,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凌晨雪起身后十分贤惠的关心了一番徐子毓身体,又命宫女领着她的丫鬟去烹她在翎王府荷花池内专门为徐子毓采集的露水茶。此番场景,几个女人和徐子毓看起来百班恩爱。沈镜月突然觉得自己如局外之人,只有看她们恩爱的份儿。

  在府里时就听说徐子毓特别宠爱六夫人左青竹,现在看来此话不假,尽管徐子毓用身体有疾来搪塞皇上,以便保护自身安全。可他对这左青竹竟是真的宠爱,把她们三个晾在当场,带着左青竹去御花园欣赏她最喜欢的垂丝海棠去了。

  听说这垂丝海棠在北方十分不好养,皇宫内仅有的两棵,还是园中花匠费尽心思从江南移植过来的。当时移植了十多棵,仅能存活的也只有两株,皇上觉得这垂丝海棠在北方能存活实在不易,又命人从江南弄来两个花匠专门伺候着。

  皇宫里有的东西,翎王府几乎都有,甚至连翎王府的厨子,都是皇宫内的御厨。可唯独这垂丝海棠,翎王府没有。

  六夫人左青竹最爱海棠花,北方的海棠花跟南方的垂丝海棠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北方的海棠花花开零散颜色太过艳丽,而南方的垂丝海棠花开密集且颜色清丽。左青竹喜欢皇宫中的垂丝海棠,徐子毓为了博她喜欢,曾经几次带她进宫,来看这海棠花。现在正值夏季,是垂丝海棠花开正旺盛的时节。徐子毓虽身处危境,却不忘讨心爱之人喜欢。

  “唉…封了正妃还不是不及咱家小六讨喜。瞧王爷见着小六,病都好一大半了。”

  凌晨雪嘴里说着讽刺的话,缓缓转身坐于床榻上。袁美玉看似疲惫的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回应道:“皇上不让王爷回府,上次来时王爷又是昏迷着,这些天不见,自然有很多贴心的话要说,我们这些人在这实在多余,莫不如先回去吧!”

  “美玉,皇后之事尚未查清,你怎的就如此了?放心好了,就算皇后有什么事,亦不会牵连到你。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

  凌晨雪抓住袁美玉的手和声安慰,袁美玉一张秀丽面孔,仍满是担忧神色。

  沈镜月的心思都在徐子毓身上,见徐子毓目中无人似的牵着左青竹的手就走,根本没在意凌晨雪的讽刺,更懒得听她们废话。她们虽名分上都是翎王侧妃,可也都是翎王不曾宠幸过的女人。徐子毓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她更是不会。

  皇上虽口头上封她为正妃,却并未举行册封礼,她是最后进王府的一个,自然要遵从礼数,冲坐在床上的凌晨雪和袁美玉轻轻福礼,又面含浅笑温声道:“二位姐姐先在此歇息片刻,镜月这就去灶房让人准备午膳。”

  凌晨雪及袁美玉自然也顾及些颜面,人家对她们和善,她们自然不可能太过,缓声给了个回应。沈镜月转身离开。

  她去华硕宫灶房嘱咐灶房管事多备些饭菜。便无所事事的出去华硕宫,溜达着去了御花园。

  今日阳光不甚充足,薄云清风下,御花园景色确实迷人。木槿树花开簇簇,古松苍柏绿荫遮天,假山石嶙峋耸立,各色牡丹争奇斗艳,几道回廊环环绕绕,婀娜宫女穿梭其中,如天宫女子轻身而过,恰似人间仙境一般。

  远处凉亭,美人身影,铃笑声声,怕是皇上的某位妃子在那边赏玩吧!

  沈镜月最厌烦琐碎礼数,自是不去那边。想到徐子毓带着左青竹去观赏垂丝海棠,便朝着有垂丝海棠的海园花府方向走去。

  海园花府在御花园左侧,里面种植着各色各样的海棠花。园门为月门形状,墙壁由碧瓦砌成,雕绘华美的石质牌匾,龙飞凤舞琢出“海园花府”四个丹漆浮字。

  园中海棠红似火,粉如霞,色彩斑斓中,阳光普照花海,竟给人一种刺眼的明艳。

  最中间的海棠树下,一对赏花的璧人,男的一身青色衣衫,女的一身浅紫衫裙,更是让此情此景诗意绵绵。

  苏东坡赞垂丝海棠有诗曰:

  东风袅袅泛崇光,

  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沈镜月站在院门口看去,花虽美她却不喜,诗意浓她亦无感。见徐子毓和左青竹站在花海树下,远远的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她从小就不喜欢娇艳花朵,对美景亦是如此。

  儿时在青峰山呆的那几年,无拘无束,最开心的莫过于爬上高树望山下,踏入荷池摘莲蓬。

  见御花园荷池荷花粉嫩,碧叶浮浮,尤其那落花后又大又绿的莲蓬,在池中轻轻晃动,更是惹人想去采摘。

  她左右看看见附近无人,想到徐子毓和左青竹在花下双人双影的画面,心里甚是不舒服。干脆把罗裙挽起来系于腰间,脱掉脚上绣鞋布袜,再挽起裤腿,踏入池中。

  池水略深,没过膝盖,她踩着水中淤泥朝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熟透的莲蓬立于水中,她怕水深湿了裤脚,便又往上挽了一挽裤腿,再往前踏几步,手抓住那莲蓬还没来得及采摘,便有一只手几乎和她同一时间抓住那莲蓬碧杆,同时把她的手也握在其中。

  清风吹来乱了他的发,明黄色衣服闪着微光。只见那人满面春风一笑,轻声对她道:“早知那几个女人来了你会心生不爽,没想到月儿你竟来这里耍玩儿,月儿,既知他非对你真心,为何朕给你机会让你选择离开,你却博了朕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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