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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义和寨城下撤兵,巡检府联盟瓦解


  东风寨知寨项在天听完安不识的一番话,自知已是骑虎难下。

  “恁地?莫非项知寨没在那契约书上签字?”,安不识咄咄逼人。

  “签了,签了!”,项在天的脑袋上竟冒出了一些汗珠。

  “签了就该知道怎么办!”,安不识言道。

  项在天沉思了良久,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止是他安不识,整个信州府治下的三十六路巡检知寨都在看着他自己。项在天也知道如果他按照安不识说的那么做,恐怕自己这个知寨也做到头了。试想这样一个无力保全自己兄弟的知寨,如何还有威严可讲?如果不按照安不识说的做,那他项在天公然作对的可是信州府治下所有的巡检府。一个草莽武夫在这场博弈里是完败的那一方!

  “来人!”,项在天言道。

  方才跳将出来站在项在天身边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如同瞬间掉入了冰窟。等待他们的将是二十鞭子的军法。

  项在天的随从也怯怯懦懦地走到自家大人身边,他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甚至还偷偷瞟了一眼安家军威严的方阵心生羡慕。

  然而项在天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行为,他坐在那里缓缓解下身上的护心盔甲,脱掉上衣露出宽阔的后背,放声言道:“我,项在天,是东风寨的知寨!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切皆因我而起,我自当接受军刑处置。来人呐!快快执刑!早打早结束,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老子还要回去同兄弟去吃酒谈天,”。

  项在天的随从哪里敢动,如同石化一般呆立在那里,任他如何思想也料不到会有这般事情发生。

  躲在人群中的陈不二一直冷言旁观这场对垒,项在天的反应也超出了他的预料,除去所谓苦肉计收买人心而自保的成分来看,项在天也是一个有情有义有智慧的统领。

  真是乱世将至,英雄辈出。他项在天有些武力又懂得智慧之道,他日也该是个人物!为何北宋英雄不少,最后竟落得如此羸弱不堪?真是令人唏嘘。

  “大人,属下愿意为大人受过!”,东风寨的士兵有人走出角落,抱拳跪倒在地感激涕零言道。

  “属下也愿意!”,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都起来!恁地这般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来人呐快些执法!”,项在天厉声言道。

  那随从不敢不从,举起手中的鞭子却下不去手,被项在天怒横一眼,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鞭子抽了下去!

  “太轻!再重些!”,项在天大吼道!

  随从被自家知寨呵斥着,听从命令不由的加重了手劲儿,眼泪却在眼睛里打转。

  “这才像个样子,再重些!”,城楼下回荡着项在天的吼声,被皮鞭撕裂的皮肉鲜血崩洒了一地。

  执刑完毕整场肃然,安静的只剩下风声鼓动旗帜的声音。

  “好!是条汉子!”,安不识翻身下马连忙将项在天搀起。

  随后有一人托着一块托盘上面红绸覆盖,不知其间是为何物。

  那人在安不识的示意下将红绸揭开露出金灿灿的一盘,约有黄金数百两赠予项在天。

  这贵重之物一现天日便惹的众人无不侧目而视,口里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

  “安大人这是何意?”,项在天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言道。

  “一来我手下唐突了项知寨,我理应道歉。二来钦佩项兄为人,有个为民除害,为国分忧的差事不知项大人愿不愿意同我安某人一同去做?”,安不识言道。

  “安大人请讲!”,项在天言道。

  “洪州与我信州唇齿相依,如今却草寇横行无忌。洪州知州修书与我,希望我义和寨的兄弟可以去洪州协助知州王大人剿寇!怎奈我义和寨兵马不足,此事尚未成行!”,安不识言道。

  项在天闻言回答道:“安大人言重了。整个信州府若说旁的知寨少兵短粮尚有可能,若说义和寨安家军少了兵粮绝不可信!”。

  “哈哈哈!项大人快言快语,我安某人也不瞒着你,一句话,英雄惜英雄!”,安不识言道。

  项在天闻言身躯一震!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在众巡检知寨中变强变大脱颖而出的机会。对于他手下来说这注定是一次要盆满钵满的征程。从这场军法执刑来看,安不识倒是一个能够一碗水端平的头领。义和寨如今的实力冠绝江南六路,有些知寨头领趋炎附会想要巴结他安不识,也不曾见安不识带哪路知寨出兵剿寇,这等好事今天竟落到他项在天的东风寨!

  “安大人,我们几时启程?”,项在天的一句话,让自家兄弟和安不识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安不识微笑着言道。

  “这……”,项在天又陷入了沉思。

  这又是一次选择。若是此刻项在天随安不识点兵走了,那就意味着整个信州府治下三十六路巡检知寨的联盟瓦解了!他东风寨和义和寨就是联盟的叛徒,旁的知寨即使抱团一起上也不见得可以奈何的了义和寨。那这笔账自然就算到了他东风寨项在天的头上。若是不去,在这里苦撑,兄弟们的饷银还不知道能不能要出来?若是不去,他项在天失去了一个壮大东风寨的机会,也少了一个开源的门路。他和他的兄弟们仍会碌碌无为的泯灭在众知寨巡抚之中。

  自古两难全!

  项在天思索了许久,抱拳施礼言道:“我愿随安大人前去洪州剿寇!”。

  东风寨的兄弟听到自家大人应了安不识,无不跳跃欢呼,自知机会来了!

  “项大人我有句丑话说在前头,咱们此去是为民除害,报效朝廷的,阵中所有的士兵都不可用任何理由讨扰寻常百姓,若发现违纪者斩立决!”,安不识言道。

  “安大人放心,我的兄弟就是百姓的兵,伤了无辜百姓便是伤了衣食父母,不消军法,我自会处决!”,项在天言道。

  “好!能与项大人并肩作战是我安某人的福!”,安不识抱拳施礼。

  “能与大人一同共事是我项在天的荣幸,也是我东风寨兄弟的荣幸!”,项在天还礼。

  “好了,不要再恭维了,收拾收拾,项大人咱们上路吧!”,安不识言道。

  项在天别过安不识整顿军马准备启程出发!

  原本在人群中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的无名小卒陈不二忽然上前一步言道:“安大人,请留步!”。

  安不识寻声回头。

  高贺和他的两个兄弟见陈不二唱诺,以为这厮要投奔安不识剿寇发财。这几个老兵油子虽然也想着盆满钵满,但是规矩还是懂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陈不二的东家陈家军就在身后,这时候要投奔安不识无异于是倒戈,可是违反军法的罪名。三人连忙拉住陈不二摇头示意他可不要乱来!

  “小可无意冒犯,三位兄弟则个是信州府的门生姓解诨名一个慕字。打搅了。”,解慕拱手说完便转身走向安不识。

  安不识闻言眉毛一挑,知道这是九头鸟的心腹。安不识上前一步抱拳施礼言的却是:“原来是解先生,在下有礼了!”。

  “安大人客气……”,解慕抱拳施礼言语却被安不识伸手示意且慢。

  安不识从身后的随从哪里取了一只口袋,来到解慕身前,口袋里叮当作响,自不必猜口袋里面是银子。

  “我安某兄弟仇和前几日含冤入狱,承蒙先生关照免了些皮肉苦,如今获得了自由身。一切全是仰仗先生之功。这里有些小礼物不成敬意,望先生笑纳!”,安不识抱拳躬身十分虔诚。

  解慕心里却不以为然,好一个安不识!竟如此看轻自己,错把自己当做贪财之人。解慕一挥衣袖轻哼一声,冷冷言道:“安大人未免也太小看则个了。那仇和亦是我解慕的朋友,我出手相助是我们之间的情义与大人无关!大人还是把银子收起来吧,莫要贬低了你和仇和之间的情义!”。

  解慕话里话外不卑不亢透着挪揄。安不识知道这书生不会要自己的钱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言道:“先生莫怪,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心中有些不解想让大人解答解答!”,解慕第一次觉得和人聊天如此不轻松自在,眼前的安不识配得上今天的成就。安不识言语之中透露的信息让解慕觉得沮丧,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被人牵着鼻子走。说白了,解慕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一清二白来到宋朝靠着口吐莲花的一张嘴获得今日之名利,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聪明。可今日解慕竟有一种自己的智力心思被人碾压的感觉,安不识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先生谦虚,请,咱们到前面亭中详谈。”,安不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解慕抬步前往。安不识却大步流星的走向仇和。

  “兄弟,哥哥连累你受苦了!”,安不识拉着仇和的手言道。

  仇和望着安不识心中感动不已。

  人心不可妄谈虚实,在合适的情景之下说出合适的话便会让人触动。人们把这种懂得释放感动的人称之为情商高者。如今社会甚至都有情商培训,可是听一听看一看他们说的那些话,情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从社会资源分配的结果来看,情商却是十分重要,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没有人想获得的比别人少!这世界上没有情商低的人,只有自私的人。患得患失自然难求好的结局。站在别人的角度知道别人需要的是情商,认识自身了解此刻你能给予的便是智慧。暑时予蒲扇,便是真。寒冬添棉衣,便是实。真实等于情商又高于情商。

  看着仇和动容的样子,安不识哈哈一笑挽着仇和的手朝亭子走去。

  “几时准备启程往东京,路上盘缠可有准备充足?”,安不识问道。

  “一切都有计划,哥哥劳心了!”,仇和回道。

  “好!”,安不识来到亭子中坐在石凳上。

  仇和看见解慕穿着松垮的军服觉得即惊奇又滑稽,碍于安不识在这,若不然肯定要挪揄他一番。

  “先生,有什么不解请讲吧!”,安不识言道。

  “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不当我是知州的门生,我也不避讳您和知州的过节!”,解慕言道。

  “哈哈!看来先生是不太喜欢和我待在一块儿啊!”,安不识笑着言道。

  解慕肯定不愿意和安不识坐在一块儿,因为对方让他觉得不舒服!

  “我只关心事情的答案!”,解慕坐直了身子,言道。

  “诶!后生可畏。若是别人我自是不愿意与他谈论,先生知道我安某人还需要你给知州大人带话,哈哈。”,安不识言道。

  仇和立于一旁一头雾水,这两个人真不知在聊些什么?

  “大人为何撤兵?此番围城讨饷,不应该正是大人所愿意看到的吗?”,解慕言道。

  “锋利!简单的来说我安某人若想帮知州大人分忧,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一步了!”,安不识言道。

  “哥哥,为何要帮知州?”,仇和听了安不识的话觉得太过诡异,全信州都知道安不识与九头鸟水火不相容。

  安不识听到仇和的话抬起眼看着这位兄弟,言道:“我与九头鸟没有过节,有的也无非是谋变通以备时运。抛开我们两个如今的现状不谈,我们两个都是大宋的官吏。在真正的时局裂变来临之时我们两个还是官吏的身份,在次之前我们的博弈都是谋身。身谋定了,对时局和对我们头上的官家和脚下的信州大地都有好处!所以请先生带句话,希望知州大人好好谋身,信州的一方水土还需要他!”

  安不识言毕站起身来,冲着解慕抱拳躬身施礼。转过身拍了拍仇和的肩膀言道:“兄弟,记住无论何时你在那条道上,我都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保重!”。

  解慕忽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安不识言道:“你如何知道九头鸟会理会你的心思?”。

  “只消将话带到即可!”,安不识上马远去。

  解慕站在那里,无法得知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城楼外人声骚动,各路巡检知寨的联盟瓦解了,有的知寨开始点兵回程。

  正所谓:一朝退兵各离析,天下常有难解题。哪有清水独自去,江口汇聚各地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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