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洛洛。”衡殊的嗓音低哑，看上去有些疲惫，骆畔看惯了他收拾妥贴的样子，突然看到他顶着蓬头，眼皮褶子都多了好几层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
“我有话对你说。”衡殊继续开口。
“我也有话对你说。”骆畔打断他，抢在前头，“让我先说。”
“我……”冲出来太快，骆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压下心中又冒出的退缩之意，直视衡殊的眼睛。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想？”
衡殊睁大眼睛看着说完爆炸性发言的骆畔，张了张口，握着房门边框的手不自觉攥紧，他想露出平常的笑容来着，却发现此刻完全提不动嘴角。
原来，一个人在紧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的啊。
他深吸一口气，好似终于可以揭开那么多年隐藏的秘密，说道：“可不可以把如果两字去掉？”
骆畔没听懂：“什么？”
衡殊终于淡定下来，他笑着说：“可以的话，我想先对你说声喜欢。”
他往前迈了步，在距离骆畔很近的地方，他低下头闭上眼，用额头触碰骆畔的额头：“我喜欢你，你也可以喜欢我吗？”
“嗯。”骆畔点头，“那说好了，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关系。”
衡殊睁开眼，对上骆畔的眼睛，一瞬间急了：“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他用拇指轻轻抹去骆畔眼角的泪。
这不说还好，一说骆畔的泪竟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而骆畔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甚至嘴角还在笑。
“抱歉，我可能太开心了。”骆畔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怎样的神情，两情相悦的欣喜，尘埃落定的轻松，亦或是发现关系改变后的紧张？他通通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好快，要超负荷了，快到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衡殊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将不自觉颤抖的他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他紧握住骆畔的手，轻声指导：“慢慢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骆畔跟着做了，苍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好一会儿才笑道：“差点让你告白第一天就失去男朋友了。”
衡殊松了口气，拨开骆畔汗湿的额发：“别瞎说，你刚太激动了，差点呼吸碱中毒。”
“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多哦，毕竟我算病弱系。”现在想来，之前衡殊说的话，代入的是自己，突然又变得很伤感，“哪一天我如果突然病死了，那……”
衡殊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下去：“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不准说不吉利的话，有我在，你怎么会有事。”
“你是我的守护神吗？”
“我是无神论，但我可以考虑再去修个医学专业。”
“算你厉害。”
骆畔拿开他的手，整个身体往后挪，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要不要躺上来？”
衡殊挑眉：“这好像是我的床吧。”
“对啊。”骆畔一脸理所当然，“所以你是要对我做什么？”
衡殊不置可否，脱鞋躺到了骆畔身侧，骆畔明显感觉床都陷下去了好几分，明明刚还气势很足的样子，瞬间怂了。
衡殊瞧着骆畔紧张的样子，用食指刮了下对方鼻尖，说：“暂时不会做什么的，怕你又像刚刚那样吓我。”
骆畔突然又有点懊恼。
“原以为自己的喜欢得不到回应，本打算明天……不对，现在应该说今天了，准备搬走的，知道我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吗？”在看到衡殊闭上眼摇头后，骆畔嘿嘿笑了声，从睡衣口袋里掏出那块黑漆漆的“板砖”，“我上次醉酒你对我说的话，居然被那款叫猫咪睡眠的软件录到了，快承认吧，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不全是。”衡殊回答的干脆，“忘了我们很早就互关了吗？”
“是哦。”骆畔忘了这茬，“那你也算认识我很长时间了，虽然互关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很长很长时间了，长到慢慢发现你的可爱，你的坚韧，再到被你拉着走出那片暗无天日的阴霾。”衡殊伸出指尖触碰上骆畔的脸颊，温热带着颤栗，是自己梦寐以求想要靠近，到今天终于能不顾及其它而拥有的至宝。
“我有那么厉害吗？”
“有。”衡殊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之前为什么想要离开，还用简单的理由打发我，是觉得我讨厌你？”
“不是。”骆畔抿着唇，将手枕在脑袋下面，心虚地没敢看衡殊，“那天在电梯里碰到了文雯，她跟我说你喜欢女生，但喜欢的女孩却喜欢着同性，因此你在放不下喜欢自我矛盾的那时，讨厌着同性恋。”
衡殊感到不可思议：“所以你才会问我讨厌过同性恋吗？”
骆畔点点头。
衡殊快被骆畔气笑了，忍不住用掌心轻拍了下他的脑门，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你有相信过我吗？”
“相信的，你信我！”骆畔急的，差点对天发誓。
“那我今天说的话可要记牢喽，我和学姐除了是朋友外没有其它关系，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衡殊抓着骆畔想要起誓的手，无奈地攥紧，“学姐真的遭受了太多非议，是有人谣传过我们的关系，但我只是找学姐做过心理咨询，真正同性恋的是我。”
骆畔一愣：“你说厌恶过，是指讨厌自己？”
“是啊，那天后半句话你没听到，我已经学会接受自己了，所以……”衡殊将骆畔拉进怀里，抚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现在我可以喜欢你。”
骆畔感觉才干涸的眼眶又涌上些泪意，他用力回抱住对方，他不该，他差点就因为误解错过一个那么喜欢自己的人。
“你和学姐都好好，我居然不相信你们，对不起。”
“这是我多年的遗憾，仍然没有找到那个散播谣言的人，无法为学姐证明清白。”
骆畔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疑惑，问道：“有人传过学姐是同性恋吗？”
衡殊回答：“那时我努力屏蔽外界的声音，不确定有没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骆畔狠狠地拍了两把衡殊的背，“还有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喜欢啊，害我纠结了那么久。”
衡殊吃痛地与骆畔分开，皱眉盯着他，好笑地责怪道：“你前几天不是还夸文雯漂亮，说对她有好感吗，你平时放了多少迷惑我的烟雾弹还记得吗？”
“啊啊啊啊啊，我们俩是傻子吧！”骆畔由衷地感叹道。
衡殊：“不过万幸，我们没有错过。”
“嗯。”
骆畔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衡殊瞧见他疲惫的样子，坐起身问：“太晚了，快回房间先睡吧。”
“为什么要回房间？”骆畔一副出身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尽管还耷拉着眼皮，“动不了了，我今晚就在这睡。”
“你确定？”衡殊看到骆畔赖着不走的德行，压低声音问道。
“昂。”
“行。”
应了声，衡殊又重新躺下，好半天没有动静。
在骆畔以为他比自己先睡着的时候，挣扎着想去关灯的时候，突然间，衡殊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微微凉意蒙住了他的眼。
骆畔一惊，他都能注意到对方炙热的呼吸拂过自己脸庞的感觉。
不小心，他的意识过剩，呼吸节奏又开始混乱起来。
温热的嘴唇触碰上骆畔的，轻轻地一点即止，酥麻感顿时席卷全身，当骆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感觉自己的尾巴尖都在战栗。
衡殊轻笑着观察骆畔的反应，问：“还要继续吗？”
“打扰了！”骆畔用枕头整个蒙住发烫的脸，鞋都没穿赶忙奔回自己房间。
看到骆畔完全离开后，衡殊松了口气，感叹道：“你睡在这的话，我可睡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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