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Part31-34
Part 31
那个时候还是在老上海，说实话，也不是很久。
上海的经济一直都是很繁华的。
老封那个时候已经二十几岁了，学会了不少东西。当然，好的没有几样。
他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摇滚乐。
他喜欢那种近乎狂野式的自由，在酒吧里把留着长发的头摇的昏昏欲坠。
他组建了一个乐队。在酒吧里唱，在街道上唱，在天台上唱，即使进了派出所也在门口喊上两嗓子。
理由？
生活，要理由？
他有了一批又一批的粉丝，可能那个年代这种东西就像是现在一些花旦，小生的劲歌热舞吧。
他在这个时候结了婚，和一名粉丝。
那女孩儿在他唱歌时只是安静的站在台前看着，眼睛就像玻璃。和台前那堆尖叫嘴里大喊“rock！”的女人很不一样。
结了婚后，他还是出去玩，也往回家拿钱。很多钱，那个时候玩摇滚的并不是很多，喜欢的人虽然少，但，喜欢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喜欢过，也是喜欢。
他和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搞在一起。这些女人都一个个的很有钱。
回了家后，他看见她的眼睛，心里就一阵又一阵的愧意。但，她从来都不说些什么。依然在有时间的时候跑去看他唱歌。
她怀孕后的一个月两个人就离婚了。
她站在玻璃门前的样子还是那样。
后来，她就把闺女送了过来。再之后，两个人就再没了联系。
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狂了，他也上了年龄，他也需要那种安稳的生活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和她离婚。
孩子长大后，眼睛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他每次和孩子在一起时就喜欢盯着她的眼睛，觉得挺可爱的。
他在他父亲那里学了一手的好厨艺，在上海开了一家餐厅。孩子就在后堂里玩，他在店里忙乎着炒菜上菜。
孩子长大后开始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变得腐朽一点，变得死板一点。但孩子喜欢唱歌，声线也很好听。
有时候他也会抱着电吉他在孩子直播的时候弹伴奏，他喜欢唱歌，也喜欢听自己的孩子唱歌。
他教她弹吉他，教她打架子鼓。孩子自己又学了爵士。
他有时候很害怕自己的孩子也会成为滚青。但，庆幸的是，孩子在不玩音乐时，像她的母亲一样，安静的观察着世界。
Part 32
或许这称不上故事，更多的应该是叫做叙述。
或许这只是老封在叙述自己有多么爱封彩。
老封在送我离开的时候只是朝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留下的只有楼道里的声控灯依然发着光芒。
呼，灭了。
Part 33
盛夏来临的时候，我便离开了，去了南方一个小镇。
和万芊。
至少万芊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那次争吵过后，她在第二天还是挎着她的‘志向’抱着一颗桃子蹲在我办公室门前吃。
老板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女人。她看到一家杂志社做了一套关于恋爱的特刊，就让我们也做这个主题。
让公司里的男女互相搭对，之后共同去一个地方旅行。
万芊玩的似乎很开心，我则是一路拿着相机给她拍照。
“我是南方人，可能毕竟在南方才能放的很开吧。”她在一条小溪里摸鱼，我在一旁帮她拎着鞋子。
“季歌，拿个袋子来。”万芊手里抓着一条鱼，而那条鱼在她的手中好似不甘心生命就此被抽离而挣扎着，溅起的水花把她的衣袖打湿，她把脸别过去，开心的笑着。
“放了吧，你也没法带走。”我看了看溪边禁止捉鱼的牌子对她说。
“嗯，也是。”她捧起鱼，煞有其事的对那条鱼说：“快点游哦，再被我捉住就不放你了哦。”随后一撒手把鱼放走了。
我没有说什么，在一旁的树下坐下，开始处理刚刚拍的照片。她还是在那里开心的笑着，独自一个人在溪里欢快的玩。
到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往城里面走，我们已经订好了旅店。
我让万芊站着桥上给她拍了一张照片。感觉很美，但桥上人如果是封彩，那就又会是一种感觉了。
封彩那种安静的感觉，最适合这种傍晚。万芊仍旧是带着一种风尘味的。
万芊回去后，我一个人站在桥上向下看着划过的船。一片片橘色的光从河中慢慢的划过。
天好像要压下来了一样，像拼图一样，一片一片的，零散的挂在天上。这块拼图，大概将会在这场雨停止的时候才能够完整吧。
万芊拉着我在楼下的餐厅里聊天，外面雨下得很大，在我的印象里，南方的雨应该都是像书里所描述的那样，绵绵的，飘飘的。
一个响雷之后，万芊也不再和我聊天，而是拿出纸笔，开始写诗。
一首很长的诗，像马路上的双黄线一样，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走到最后，欣喜的认为自己找到尽头时，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一个岔路口。
我挺喜欢万芊写诗的样子，她写诗时整个人都表现的很认真。腰板挺的很直，一笔一画的在纸上慢慢的写。
她喜欢手写，轻便，干净。
之后她就开始给我读那首长诗，慢慢的读，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舒服。再然后她就开始唱歌。
我并没有听过她唱歌，她唱的歌都很老，说不上有多悦耳，但挺有味道的。什么事带点感情来做，得到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Part 34
感性总是会大于理性的。
正如真理总是高于定律一样。
我接到封彩电话的时候，我和万芊刚刚下了飞机，正准备回家好好的休息一天。
我是并不相信，老封这样的人，他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事情。
在离开的短短的几天之中，老封找到了绑架小封的人，并…..进行了报复。
我和小封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老封，他又变回了原来那副很犀利的样子，而且头发也已经理成了板寸，更像是个玩现代音乐的。
他让封彩先出去，和我开始单独聊。
“还有多久的时间？”
老封把砍死那三个人的责任全都拦在了自己身上，说自己是因为醉酒而误杀了人，并没有把小封被他们绑架的事情说出来，大概是为了不让小封的名誉受损吧。
“不到一个月吧。我在上海的店面足够彩儿她生活的了。到时候有记者来采访我的家属，你别让彩儿出来。”
最后，我带着封彩离开看守所。
封彩变的有点呆傻，有点手足无措。
她站在阳台上久久的盯着远方，我在客厅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以及她的衣服被风吹的有点鼓，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好像要从阳台上飞走。
我明白封彩不会想不开，因为她知道，老封为她放弃了生命。
我本来想问问她，之后准备怎么办，因为学校也快要放长假。但，想问时却张不开嘴。
我轻轻敲了敲阳台的窗，对她说：“不早了，我先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明天下班后我还过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天我还要来看小封，只是我觉得这在之后便成为了一种责任。老封并没有让我来照顾小封，但是我总觉的我有必要去照顾小封。
封彩并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脑袋里很乱。
小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在我后面一直跟着。
我发现她的时候是她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示意要请我吃饭。
“你暑假打算怎么办？”我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小封把垂下来的头发挑到了耳朵后面，擦了擦嘴。
“回上海，开学再回来。”她把筷子平放在碗上。
“那毕业以后呢？”
“在北京教书。我读的师范。”
和小封说话总是很累，因为小封是一个不会找话题的女孩。而我也不是一个较为主动的人，和万芊在一起时，那女人总是有无数的话要对我说，我就在一边办公一边听她说，时不时搭上两句，就这样我们就能消磨一个下午。
小封是一个安静的女孩。
季歌是一个世俗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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