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定亲
云恒和顾舒窈的亲事定下了。
说起来这事也是突然，云怀信有一日问起云恒，如何看待宋将军的女儿，有意为他们定亲，才知晓云恒心系顾舒窈一事。做爹的被瞒了许久，儿子还没事人一样看他干着急，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云怀信想了想，写了封信寄到昭都大将军府。约莫十日，沈明燕便收到了与以往薄厚不同的家书，她有些好奇云怀信这次写了什么，往常能写一句一切安好，夫人莫忧心，都算是细致了，难得写这么多。
展开信，一开头她就看到云怀信对儿子的一通抱怨，埋怨儿子有了心上人不告诉自己，又挑衅她，问她知不知道。沈明燕笑得合不拢嘴，想象着云怀信写信时委屈的模样，更是开怀。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瞧着不说，但是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次离开前便告诉自己，有了喜欢的姑娘，时间合适了让她帮忙提亲，只是没说起是哪家的姑娘，现在瞧来，应该就是怀信说的顾家姑娘了。
这个姑娘她记得，在之前宫宴上说得那番话很对她的胃口，很有眼界。她琢磨着先去找顾舒窈的祖母聊一聊，再请她帮忙探一探顾景的口风，毕竟顾家侯夫人在养病，她也不好贸然去找顾侯爷探口风。
沈明燕行事向来利落，她递了拜帖，备好礼物便去了杨府。见着杨老夫人谢沁和顾舒窈的舅母萧歆沅她先是送上礼物，说了几句冒昧打扰之类的话，便绕上正轨。
“此次来拜访，主要是替我儿来求娶老夫人的外孙女，顾府现下不好见女眷，我知道顾姑娘与您亲厚，便想拜托您和侯爷提上一提，若侯爷也有意，我再派人送聘礼。”沈明燕笑吟吟地说道。
老夫人和萧歆沅对视一眼，萧歆沅先开了口，“夫人太客气了，窈窈这丫头不止老夫人，我这个做舅母的也疼得紧，夫人来问我们的意思，那我也要代窈窈母亲问一下，府上云公子对这桩亲事可满意？”
“这个二位放心，我家的小子对顾姑娘十分满意，也早早告诉我顾姑娘是他的心上人，愿爱之珍之，奉若珍宝。若是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也会管教他。”沈明燕回道。
老夫人点点头，“此事我会与侯爷提一提，也希望两个孩子有缘分。”
沈明燕满意地应了，便起身告辞。
老夫人和萧歆沅自是找人打听了一番云恒的为人，一一看过后两人都很满意，次日便登门去寻顾景了。能让老夫人满口称赞的少年，顾景自是也心下满意，倒也没忘遣人喊了顾舒窈来，对着几双关切的眼睛，顾舒窈那副害羞的模样便是默许了，倒惹得众人纷纷打趣。
顾府这边回了话，沈明燕就找了媒人正式上门，第二回来时便正式定下了亲，也定好了送聘礼上门的日子。因云恒还在边关，成亲之日暂未定下，顾景也有心多留一留女儿，正是两下合宜。
定安八年二月，临宇关起了战事。云恒寄来的信中也未多言，只道让顾舒窈放心，他定会战胜归来。
此役云恒为副将，按照之前与圣上定下的计划，带队奇袭，将启国打得是节节败退。昭都不少茶馆里现下最流行的评书便是云大人轻装上阵，奇袭敌军。
顾舒窈也到茶馆听了好几场，听到惊险处也跟着提心吊胆，待听到烧了敌军粮草，大胜而归，使劲儿鼓起掌来。春霞和冬叶在后面捂着嘴偷笑，她扭过头瞧见了嗔了一眼又被惊堂木响声引了去。
一场评书看完，顾舒窈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瞧着天色已晚只好作罢，坐上马车打道回府。过了约一刻钟，顾舒窈觉察出些许怪异，耳边小贩叫卖声似乎越来越远了，她打起帘子一瞧，马车竟是行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春霞撩起门帘，冲前面问：“怎么走了这条道？”
车夫拉停马车，回过头众人才瞧见是个陌生的面孔，春霞刚要尖叫，就被车夫在颈后劈了一下，晕了过去。那人将冬叶也打晕过去，把两人丢下马车。
顾舒窈只觉眼前一黑，也被打晕了过去。
“砰”
马车压过一块石头，伴随着车身的晃动，顾舒窈脑袋磕了一下，人也渐渐清醒过来。她环顾四周，还是在自家马车上，只不过手被捆了起来。
“喂！你是何人？为何要劫持我？”
顾舒窈冲前面喊着，车夫只做未听见，倒是有马蹄声渐渐靠近，听声音大约有十余人。马车外传来一人冷漠的回答：“安静待着，再张口便堵上你的嘴。”
这一路很少休息，几乎是星夜兼程，但这伙人也没有苛责顾舒窈，一日三餐也都按时备了，只不过吃得也不怎么好。
偶尔去乡野小店吃饭，为首之人都会恶狠狠地叮嘱她，“别做多余的事”。瞧着视野越来越开阔，顾舒窈开始怀疑自己是被往边关送去了，那这伙人恐怕就是启国的人。
“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吗？这一路这么荒凉，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顾舒窈路上问了几次，总是被拒绝，这回那人倒是罕见地帮她解了去。
顾舒窈道了谢，揉了揉泛红的手腕，想着之后的种种可能，心下懊恼不已，当日怎么就没多带几个护卫出门呢，外祖母他们这会该有多么担忧。
昭都那边，春霞和冬叶当日醒了后便急忙回府禀报，顾景本想派人寻找，被顾舒窈外祖母拦了下来，她让萧歆沅进宫给皇后递了信，借口邀顾舒窈进宫小住，再暗中派人寻找，免得坏了清誉。
城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最后求到了圣上面前，几番查问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掳走顾舒窈的，恐怕是启国的人。这一计，意在临宇关之战。圣上派了人从几条可能的路线寻找，盼着能半途救了人，解开这一局。
十日后，一行人护送顾舒窈入了启国，一路多次变换伪装。到最后为了防止顾舒窈坏事，甚至还给她喂了些令人发热的药，伪装成重病的老太太，得以顺利过关。
顾舒窈被送入军帐中，一并送来的还有一个启国的婢女，这几日负责照顾顾舒窈起居。
慕容泽收到消息正是春风得意，他快步进了帐篷，让婢女退下后看向顾舒窈。连日赶路自是风尘仆仆，但也遮不住她姣好的容貌。
“顾小姐，两年前宫宴时便知晓你日后定是绝色，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上几分。”慕容泽勾起嘴角，手指伸向顾舒窈的脸颊。还没碰到便被人偏头躲了开，顾舒窈“呸”了一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滚！”
“美人大多有几分性子，无碍。孤不会怪罪于你。”慕容泽大笑几声后，想到一个有趣的事，他冲顾舒窈挑了挑眉，“我本想着以你为饵，让那个多次坏我计谋的云恒吃点苦头。现在倒是有了个新的主意，你说若是云恒知道他的未婚妻委身于我，岂不是更绝妙的报复？”
“那你试试看。”顾舒窈轻笑了一下，然后用力咬向自己的舌头。慕容泽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塞了团布进去。
“来人，给我看好她，别让她有机会寻死。”慕容泽唤了婢女进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顾舒窈，而后大步离去。
次日，云恒将顾舒窈在自己手中的消息传了出去，并扬言要云将军的儿子云恒孤身前来谈判。话传得很难听，说云恒若是不敢前来，便是个无情无义、胆小懦弱之人。
众人都知这些话是激将，但还是心生愤怒。云恒领兵这些日子，屡屡大破敌军，也让一众将士心服口服，现在被这样诋毁，将士们的怒气可想而知。
“将军，我愿带一小队偷袭，将顾小姐救回来！”
“我也愿前往！”
……
“诸位稍安勿躁，大家的情谊我都记在心里了。只是这次慕容泽有备而来，意图在我，更在怀化大将军，这一局我得亲自来破。”云恒拱手谢过诸将领好意，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定下营救的计划。
“慕容泽此人并不是守信之辈，我先入敌营确保顾小姐安危。你等暗中埋伏，待收到我的信号后，入营接应，带顾小姐回营帐。至于我，自有脱身的办法。”
“是，末将领命。”
启国皇宫。
慕容灵月知晓哥哥掳了舒窈姐姐来威胁昭国后，焦急不已。
之前她打着增长见闻的名头跟着慕容泽来到边境，住在一个边陲小镇里。近日战事吃紧，父王母后几次催促她回宫，她本打算今日便离开，如今怕是不行了。
若是直接求哥哥放人，他定不会答应。慕容灵月左思右想没个好主意，便换上骑装先朝军营而去。
“见过公主殿下。”守着营地的士兵行了礼，“公主殿下怎么过来了？”
“我有要事见皇兄。”慕容灵月拿出父皇给自己的通行玉牌，几个守门的士兵让了开来，自有人领着公主去主帐。
“太子殿下如今不在营地，公主可先去主帐等候。”
“我听说，哥哥抓了昭国的人质，关在何处？”慕容灵月状似随意地问道。
“就在主帐旁边的军帐里。”
慕容灵月到了主帐后，转身便走向关着顾舒窈的军帐，婢女不敢阻拦，只能在门口守着。
“舒窈姐姐！”慕容灵月看着坐在床边的顾舒窈，对上她警惕的眼神，心里一酸，“我听说太子哥哥掳了你为质……”
“公主来军营做什么？”顾舒窈冷冷地问道。
慕容灵月走近几步，在顾舒窈身旁坐了下来，“舒窈姐姐，当日我欠你一个愿望，也是真心将你视为好友。如今该是兑现的时候了，我放你走。”
顾舒窈缓了神色，心里叹了口气，“军营守卫重重，公主如何放我走？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连累了你。”
“舒窈姐姐，相信我。”慕容灵月握住顾舒窈冰凉的手，郑重许诺。
一刻钟后，慕容灵月从营帐出来，径直走向西边的大门。门口守卫瞧见了有些诧异地交头接耳，“公主这就走了？太子殿下还未回来呢。”
“喂，方才公主殿下并未蒙面纱对么？”另一个守卫胳膊肘拱了拱他。
“军营里都是男子，公主蒙面纱有什么奇怪的。”
等慕容泽回来，听闻慕容灵月来找自己，待了一会就走了，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他进了旁边关着顾舒窈的营帐，看到顾舒窈低着头坐在床边，乍一看没什么奇怪之处。
慕容泽走近几步，捏住顾舒窈的下巴向上一搬，映入眼中的哪里是顾舒窈，是他的妹妹慕容灵月。慕容泽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慕容灵月，你是疯了吗？”
“我不过是瞧不上哥哥以弱女子为质的卑劣手段罢了。更何况舒窈姐姐是我好友，岂能不管上一管！”慕容灵月呛声道。
“好、好得很，我是管不了你了，看你回去怎么和父王母后交代！”慕容泽气愤地指着慕容灵月的鼻子，而后甩袖离去。
顾舒窈出了军营，一路躲藏，在慕容灵月提及的农屋中见到了接应的人，顺利地过了边关。她担忧云恒为了自己跌入陷阱，也担心慕容灵月的处境，便去了军营让守门的士兵递话进去。
云恒听闻顾舒窈到了军营，亲自前往营地大门，将人带了进来。待了解原委后，他一阵后怕，将顾舒窈揽入怀中，“皎皎，我险些失去了你。”
“熙和公主救了你，这倒是出人意料。这份情，我们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
“嗯，这一次是我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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