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节 男人你的名字是:犹豫
改变有时候只是一扇门的距离，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省略走到门前的那段路。
——廖文宇
……
廖文宇和叶雨薇到兴达旅店的时候，旅店二楼的卫生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廖文宇站在旅店的房间门口看着梨花带雨的叶雨薇。
他有些手足五措，该说什么？叶雨薇也许是过于疲惫，或许是有些不安。她抬头看了一眼廖文宇就又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我先回去了。”廖文宇掏出手机拨弄了几下，他说：“等下我叫长毛过来接我，我搭车就回住处去。”
“嗯，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叶雨薇的声音清脆，她没有在说什么。
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门前，楼道口那里。卫生员婆婆的呼噜是最大的声响……
“早点睡，我走了。”廖文宇想快点走，但是他走的很慢。
他开始赌咒发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你叫住我。亲爱的，你叫住我啊！’第一步他心思电转的有了一个想法。‘没有关门的声音，还好，也许她也不想我走……’，当廖文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除了卫生员婆婆的呼噜他根本什么细微的声响也听不见。
……
‘我瞧不起你，廖文宇。’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间里掉了一地的烟头，廖文宇蹲坐在楼梯上扣出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仅没有给大长毛打电话，还一遍遍的在心里鄙视自己。
‘发生点什么吧。’廖文宇没顾的上看手机收到一条的短信，他关掉了手机。站起身将他最后一口辛辣的烟憋进肺里……
廖文宇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卫生院婆婆的鼾声中向叶雨薇的房间走去。他甚至连说什么都没有想过……
‘咚’‘咚’一声声敲门声仿佛映衬着廖文宇的心跳，他满怀期盼的盯着眼前的这扇劣质木门。
“谁？”叶雨薇的声音很轻，廖文宇却听得见。
“廖文宇。”廖文宇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人只能做自己的主人，后悔只能有一瞬间，剩下的时间全都是用来想补救的办法的。所以当廖文站在门前的这一刻起，他目的明确。雨薇是好的，他的心是激动的，目标明确，为时刻准备的自己干一杯。
前一刻很紧张，但是当听到叶雨薇的声音时又放松了下来。
门打开的时候，廖文宇看见了一双稍微有些红肿还挂着泪水的眼睛。廖文宇冷了一下，他上前一步抱住了叶雨薇。
如果说喜欢是发生在几天前，也就是他见到叶雨薇时的那个简单的瞬间，如果说依赖是开始在几天前，她躲在廖文宇身后时所获得的那份简单安宁，那么此刻的他们也更不需要复杂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感觉。
一切都来的非常简单，这只是无限多个偶然串联到了一起的结果。在现在看来，他们的相识大概还蕴藏着历史必然性。或者某些人还会感慨宿命论学说，也许还会想到多个矛盾的对立统一，谁知道呢……
但是，身在其中的他们没有那么多想法，一切只是很简单。
他们年轻，他们冲动。他们同样背井离乡，他们同样需要依靠。
当两张归属于不同主人却同样温暖的唇相碰时，廖文宇暗暗的感慨一声。‘与自人类诞生起就存在的欲望相比，我这点卑微的自制能力实在是不堪一击。’
…………
云雨初歇，廖文宇赤裸裸的靠在床头上搂着同样赤裸裸的叶雨薇。她的下巴靠在廖文宇的肩膀上，呼吸间，温暖带着幸福的气息环绕着廖文宇的脖颈。
“为什么又回来？”叶雨薇轻声问道：“你不是说走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廖文宇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他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离开这里之后。今天的太阳升起时，你还有没有留在这个城市的理由。”
廖文宇不相信语言，即使是相信，也是要看谁说的。他同样对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信心，他在电影院对叶雨薇表白时，并没有把话说死。如果她要走，自己有什么理由留下她？生活没有后悔的机会，他对此体悟极深。
好吧，这也有他的自私从中作祟。他喜欢这个女孩，但是他一无所有。除去一双手，和几把刀。他能做什么？连ktv的坐台女都私下里瞧不起这些看场子的马仔，对于一个涉世未深而且对他颇有好感的女孩，他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不过是个痞子，是个小混混……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嫌我脏。”叶雨薇低声的抽噎，她说：“别离开我，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站在叶雨薇的角度，这个女孩无法了解亲情这个词汇的深意。自她离家出走的时候起，自她被朱强占有时，她觉得自己就已经再无退路了。她没脸回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同样的无依无靠。虽然涉世未深，但她同样排斥继续在歌厅上班。
“你当我是什么人？”廖文宇用力的抱紧了叶雨薇，他说：“虽然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但你却是我第一个女人。”
……
廖文宇是一个十八岁的男人，而且他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二公斤，虽然不常运动，但是俯卧撑之类的却也从没间断过，这些指标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使他的体力不算非常好但也算优秀了。以至于当他们再次走出旅店的是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若不是廖文宇收到的那条短信，此时的他还不会走出旅店。毕竟初尝滋味的男人还是很难控制的。
“廖哥，我们买了明天的汽车票。明天下午到你那边。”署名雷子，这短信是昨天晚上发过来的。
廖文宇开机时看了一下短信内容，没看短信之前他已经猜测应该是张开文和李雷发来的。看样子他们快来到了，同来的还有七八个当时他们混的比较好的同学，目前廖文宇他自己也不清楚能带着这些人做什么，但是人多总是好的。
看完短信他先给褚震打了电话过去，他是准备跟他要钱的。民工手里抠出来的钱他并没有给老猫，只送了几个酒瓶的钱给柜台。所以他那里应该还有两千七八百，廖文宇就是要用这些钱。
“二哥，怎么的？还不准备回来？”褚震的话里有掩饰不住的揶揄，他笑了笑说：“别弄废了身体。”
“还行。”廖文宇也笑了，他今天感觉神清气爽。他说：“给我拿钱过来，我那几个同学来了，我得安排一下。”
“多了没有，算上上次的钱。我卡里还有七千多，你要多少？”褚震谨慎的说道：“上次老猫说那个事儿，你寻思好没有？去市里砸车，干了有一万。咱去不去？”
“那你给我取五千，等会儿你开车到路口的旅店。他们下午就到客运站了。”廖文宇回应道：“那事儿又不是杀人放火，还有一万块钱的彩头不用想了。”
“行，等会我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来。”
廖文宇挂了电话，回头挤眉弄眼的对叶雨薇说道：“还有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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