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的事真多

　　唰！大厅内十几道目光扫射过来，走在旁边的李春注意到轩羽琛有些失神，赶紧悄声提醒：“芮大人站在羲小姐对面哪！”

　　轩羽琛脑袋激凌一下就清醒过来，刹那间恢复如常，内心暗道真是糗大了，不过他也完全理解了原先的那个少年，自己前世在地球什么类型的美女都见过，现在都被震撼到这种程度，何况一个少年人！他很快摆脱了这种情绪的影响，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轩羽琛打量了一眼芮溥，这是个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眼里透着深邃清冷的光茫。神志明澈的轩羽琛，即刻实施了他建立高端战力数据库的计划，干脆利索地在脑中下令探查芮溥和羲桐的身体素质，心念一动，博士就把信息显示在他的脑海，并储存起来：　“姓名：芮溥，灰铁武士二阶；力量：34.8；速度：34.5；灵敏：34.1；韧性和协调：34.3；感知：5.8。姓名：羲桐；力量：34.1；速度：34.3；灵敏：34.3；韧性和协调：34.6；感知：5.9。探测到他们的心脏部位都存在微弱亲和能量波谱。嘀，侦测结束，数据偏差不超15%。”

　　李春抚胸施礼：“芮大人，属下遵令把轩羽琛请来了，特此复命。”

　　芮溥只微微嗯了一声，右手轻摆，李春即刻闪身立在一侧。

　　轩羽琛不敢怠慢，同样上前行礼：“轩羽琛见过芮大人！”

　　轩羽琛随即又大大方方向羲桐施了一礼，特意略提高了些声调：“羲桐老师，您好！您的学生轩羽琛向您报道！”

　　不得不说，现在轩羽琛的脸皮有点厚，他稍显大声说话就是内心有些促狭地跟过去的自己告别：“少年，眼前的美女不属于你，哥结束你的追星之梦，是为我们俩人都好，以后等我实力增加了，美女总会有的，未来属于我，也属于你。”

　　芮溥不理会轩羽琛，反而看向羲桐，目光中的情意就跟差点要说出来一样，羲桐虽然没有那么明显，眼里也含着淡淡的喜悦，这些又怎么可能逃过轩羽琛强大的感知：“关系起码很暧昧，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羲桐的声音悦耳悠扬，态度却是沉静有节，向轩羽琛说道：“你就是羲莹的哥哥吧，我听谭茹姐姐说过，你愿意到卫军任职。所以，就在芮大人面前提起了你。”

　　“是的，多谢羲桐老师关心。”不好回答，轩羽琛只能先这么应付着。一切都晓畅了，必定是轩怀义运作的，还请动了羲桐，轩羽琛暗道：“父亲大人，您就不能提前透个信吗？这样做让我都搞不清什么意思了。哼，称谭茹为姐姐，分明是要当我的长辈。不过，本来就是老师嘛，算了，不计较。”　

　　羲桐螓首轻点，目视芮溥。两人不约而同，各自回到座位坐下。芮溥沉声说道：“目前水军有个书记官的空缺，不过要去凯西码头，你愿意吗？”

　　轩羽琛觉得灵光一闪，这么快就入职，而轩耀马上就要到达凯州郡，显示父亲不愿意自己去楚州，跟轩馨燕那张字条的意思不谋而合，可原先那个少年不是梦想着追随轩耀的吗？为何以往对自己关怀有加的爷爷什么也不跟自己说呢？他脑子飞速转动，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轩羽琛当即向芮溥施礼：“羽琛万分感谢大人栽培，深以在大人摩下效命为荣。不过，羽琛虽为文士，但勤于修炼武艺，近来自觉颇有进益，故而冒昧请求大人任命羽琛担任武职！”

　　轩羽琛打的算盘是，倘若能在城防营任武职，正好借机大肆搜罗对自己有用的各种资料，利于自己的修炼大业，而且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不想干了，也可以把锅甩给父亲，反正自己是帝国考选授予的文士。

　　轩羽琛正自以为得计呐，只见芮溥皱起了眉头，厅中坐着的几位军官有的怒容满面，有的指指点点，更有个面色赤红的汉子直斥轩羽琛：“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芮大人愿意提携你，是你走运，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消遣起大人，大伙恼将起来，打爆你的卵子。”

　　原来，城防营这些军官都知道芮溥视羲桐为自己的禁脔，刚才轩羽琛看见羲桐的着迷模样，早已引得这些人极为不忿。尤其芮溥的亲信之人，觉得更是轩羽琛打破了芮溥、羲桐二人站立在一起，交谈甚欢的温馨美好。他们这些有重要公务的人，都不再言语，甚至考虑着怎么找机会悄悄退出去，不就是想给上司多些时间吗？这个不识相的轩羽琛，偏偏这时候进来，还一幅色迷迷看着羲桐的惫懒样，不是找不痛快吗？其实，这关轩羽琛什么事呢，明明是芮溥请轩羽琛来的，可谁会讲这道理呢？

　　芮溥看了看两旁，假意怒道：“没看见羲小姐在这，都没点规矩了吗？”

　　轩羽琛对芮溥的假模假样当然清清楚楚，心下暗叹芮溥白长了这幅英雄豪杰的卖相，品质却低，而且他也纳闷，怎么会惹得这般人骤然发作起来？

　　羲桐的确在前几天受了谭茹的委托，为轩羽琛在卫军谋个文职，要求保证轩耀到达凯州前能就职，这件事对羲桐当然很容易，她一个眼神就能做到，根本没必要专门跑城防营一趟。实际上，是因为有一家贵族打算走私棉花到西南省，利润巨大，但非常显眼，凯州乃必经之地，需要凯州驻军配合，于是找到了羲桐，答应给羲家部分暗股，这都是担任地方长官的潜规则，羲桐深谙其理，也没什么好拒却的，不做也不行，毕竟家族开销太大；她今天出现在城防营，就是由于此事，也是刚到，碰巧遇见轩羽琛而已。

　　芮溥对羲桐的情意，羲桐是心如明镜，羲桐也清楚她的婚姻与诞育家族继承人非常重要，但是几个排得上号的追求者，还没有让她非常倾心的，以她的完美和出色，羲铖又不愿强迫女儿，因此，羲桐迄今未有婚约。不过，羲桐向来对那些示爱者若即若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芮溥也不例外。

　　还别说，世上的事，还就是这么赶！轩羽琛先有失态之举引起芮溥不快，后又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羲桐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作为帝国一代名媛，武功、相貌、家世样样拔尖，多离谱的事都见过，她觉得轩羽琛不过是无数仰慕她的人中的一个，书呆子气十足。因此，她理所当然要打一个圆场：“芮大人，轩羽琛年纪太小，少不更事，无意间说了过头的话，我看今天不大适合再讨论什么了。让轩羽琛先回家，再听候你的安排吧。”

　　在瑨国，除非成就天赋血脉、突破武士，担任武职的一般只能从兵卒开始做起。而那些有希望突破武士的贵族子弟，都在家族培养，即使需要参加实战，贵族家就有府军，实在不行还可以匿名当一段时间的佣兵、游侠，不会担任卫军士卒。每个普通士兵，能够得任武职，都是打生打死拼杀出来的。对于成就天赋血脉的武士直接来担任军职，实力明摆着，这些官兵无可厚非，可是，轩羽琛这样的文人，没有从军经历，更谈不上有军功，刚来就要担任武官职位，他们是不可能接受的。

　　轩羽琛对这些当然不清楚，而城防营的粗人哪里会知道其中缘由——当然他们也不屑于要什么理由，他们觉得不爽，那就是轩羽琛的错，是轩羽琛在污辱他们。所以，这真的是误会，一者因为轩羽琛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和思路，言谈举止会下意识带上前世的烙印；二者因为他见到羲桐，大脑有点短路。

　　轩羽琛本意是如果能进城防营任武职，他不在乎从大头兵做起，对他来说，在测得了芮溥的功力数据后，就很想有机会亲眼目睹芮溥与别人战斗，增加感性认识，这对自己功力的提高也是一种启悟。现在一看恐怕要打道回府了，别等下去真有什么难料之事发生，轩羽琛可不会莽撞到寻死。再者，轩羽琛也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的人，虽然他杀过人，而且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但是，他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就和人打斗，拼命有代价，当然需要回报，没利益的事，还去打打杀杀的，那真是笨到家了！

　　既然羲桐给了个台阶，那还矫情什么？轩羽琛分别向羲桐、芮溥略略躬身道：“多谢羲桐老师，打扰芮大人，羽琛告辞。”

　　轩羽琛说完，侧过头向李春颔首致意、准备转身离开。正在这当口，一个30多岁的壮年人站了起来，只见他青白脸膛、未着甲胄、穿着类似风衣式样的文士衫，说道：“且慢，芮大人，请允许属下和轩羽琛比试，属下所任巡检一职，文官也可以担任，如果输了我情愿让贤。”

　　在座几个城防营军官无不暗骂这个马屁精，明显要为指挥大人找场子，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因为在他们看来，看上去清秀文弱、脸蛋白嫩像个娘们似的轩羽琛，肯定只有被打得满地找牙的份。

　　轩羽琛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刚才甫一进门，他凭借自身感知，就大体觉察出厅内诸人战力水平，所以只对现场的两个武士启用了侦测，对于其他人，再不像以前那样会浪费超子能量去探查低端战力了。轩羽琛明白，作为武者，要有对战的信心与勇气，输了战斗的信念，有时比输掉战斗本身更可怕，那可能会成为一个武者进阶之路上的梦魇。更何况，他现在也渴望作战，希望从战斗中积累经验，了解自己、了解对手，提升功力，因为那些外带功能，随着作为能量储备的非活性超子被耗光，最终他必须完全依靠自身。

　　因而，既然有人公开邀战，战则战！这不是出于虚荣，而是武者要有不屈、无畏的战斗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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