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别人摆布的滋味不好受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轩羽琛坐在前往凯西的马车上，想起地球这首著名的诗句，不由得拿来自我解嘲，当然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轩羽琛对凯州熟悉而又陌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平心而论，轩家的人对自己不错，穿越以来也没感到受过委屈，他尽量用这里的规则作为评价标准，选择去体谅他们。在教堂门前告别的时候，他向爷爷、父亲施礼，他真诚地跟他们拥抱，当羲莹哭着抱住他的时候，他祝愿她能收获美好的爱情，小姑娘却哭得更厉害了。他想去拥抱轩大石，轩大石仍然称他为少爷，不敢抱他，他只好紧紧握了握轩大石的手，拍了拍轩大石的肩。他曾经有过带走轩大石的想法，可是，他放弃了，且不说轩大石是否愿意，现在时机也不对。

　　轩羽琛还想跟羲桐告别，他觉得以后很难有机会再相见了，一声珍重会使“轩羽琛”再没有什么遗憾；可惜，他远远不够格，羲桐随着羲铖在向轩耀公爵夫妇道别，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轩耀大长老谢绝了大家的挽留，他也根本没有兴趣至轩坤的子爵府做客，轩耀命令车队傍晚之前在凯西驻扎，第二天渡江之后，快的话一日就能到达公爵府所在地楚州城。

　　轩羽琛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乘车，楚州公爵府的人没有把他当作普通领民，没有过分怠慢他、给他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

　　直到这时，轩羽琛才在脑中和他的智能系统探讨起上午的事：“博士，为什么你自动停止侦测？”

　　“舰长，在地球的时候，我的主要作用之一就是为了防止他人利用能量波攻击您的大脑，可根据您的指令开启或者紧急时刻由我自动启用。上午我根据您的指示释放能量侦测轩耀时，受到强大阻碍，并感受到了危险，所以中断侦测，并打开了脑部保护功能。”博士道。

　　“什么！轩耀能感知到超子的探查，这也太恐怖了吧！来自轩耀的压迫，是他所催发的能量吗？”轩羽琛道。

　　“舰长，他所催发的能量控制得非常好，也是在探测您的身体。”博士道。

　　“他能不能查询我的精神世界？”轩羽琛道。

　　“舰长，没有神经电波的解码设备，人类不可能解析他人脑部精神活动，他无法探查到您的思维。不过，通过能量强弱变化，呼吸、脉搏等方面的改变，他有可能察觉到你精神活动的轮廓。”博士道。

　　“太可怕了。博士，记住这个人以及类似的能量，有人再探测时，你控制好我的精神活动，骗骗他们，例如把紧张改成镇静，让他们查不清我的心理规律。哈哈！”轩羽琛道。

　　“遵命，舰长。”博士道。

　　轩羽琛的观念又一次被刷新了，初见轩耀时，只觉得轩耀高大英俊，跟所有武士相同、青春不老，但是，没有那种领袖群伦、睥睨天下的气质，也没有传说的、上位者的气场。实际上，轩耀不仅武功高绝，还擅长政务，深通兵法韬略，执掌瑨国军政大权已经40多年，是真正的位高权重，然而，这样的一个人，竟能收敛如斯。

　　轩耀仅释放了一点点探测能量就有如此重压，可以想像，其实力将是怎样的一种强横存在。轩羽琛曾经侦测过林慧槿这样的月银大武士，她毫无觉察，而那些想办法探查他功力的武士，一直到轩耀出现为止、他都没有感应到什么威胁。

　　轩羽琛不禁喟然长叹，从祥符回到凯州，短短几天，遇见了林慧槿这样的天才，还有羲桐、芮溥、周昊旭那般杰出人物，就连乔芷瑶也是惊才艳艳，天下能人辈出，自己又如何能够脱颖而出，把握命运呢？

　　不过，轩羽琛眼里的天才人物林慧槿，正有些郁闷地扮成一名很丑的杂役，等待大长老的车队过江。原来，林慧槿他们出城之后，按照事先的约定，过了半宿，也没等到他们本应从雁州追踪到此的同伴。轩大长老的营帐被围在重重兵营之中，这样的戒备森严，他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再等下去眼看天就要亮了，他们只能选择撤退。不巧的是，离兵营挺远的他们，却遇上巡逻的卫军士兵，躲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四人仗着自己也穿着卫兵军服，又在夜幕下，步履不变，迎着走上去。

　　刚接近的时候，林慧槿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切都来不及反应，对面的两个士兵就率先突然袭向功力较弱的晋氏兄妹。晋氏兄妹所受的训练也侧重于暗杀、跟踪和收集情报，可是，貌似普通士兵的两个人，竟然都是灰铁级武士，实力差上一阶的兄妹俩，不到一个呼吸就受伤了。

　　林慧槿他们知道不那么简单，但也只能被迫还击，在一个杀手把匕首堪堪割破晋尚琦喉咙之前，林慧槿只有爆发出月银大武士的实力，外发元素攻击先杀死了敌人，再协助周昊旭干掉了剩下的那个。这种元素能量外放，非常消耗功力，林慧槿刚刚突破至月银武士一级，一次战斗最多只能外放元素4回，如果不是情况过于危机，林慧槿不会轻易使用。

　　“殃门的人？怎么回事？”周昊旭迅速检查了两具死尸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赶快把尸体处理掉吧。看样子是外围的，很可能附近还有他们的人，必须赶紧离开。”林慧槿道。

　　林慧槿他们猜测双方可能都认错了人，不过对方选择了先下手，错不在他们。四个人急忙远遁它处，再行商议，可是，没有等到同伴，情况不明，任务没有进展，还有两个人受了伤，下一步怎么办，他们也没有底。

　　其实，复国组织高层当初安排他们同行，交代的任务不重，主要目的是锻炼他们，增加他们之间的情谊。西梁复国组织蜇伏多年，又有生存的压力，为了不至分裂，使各大家族都期望能通过联姻弥补分歧。晋尚琦有点喜欢周昊旭，可惜的是，周昊旭喜欢的是林慧槿，当然把两个美女都娶了他肯定也乐意。晋尚宇也喜欢林慧槿，但林慧槿执着于提升功力和复国的愿望，目前根本没有打算爱上谁。

　　林慧槿等四人各怀心事，活脱脱便是多角恋爱、争风吃醋，因此，不合拍的他们，行动起来往往事与愿违。林慧槿不愿放弃，晋尚宇和晋尚琦担心回去遭到同伴嘲笑，周昊旭希望顺其自然、灵活应对，四个人分成三拨，对当晚的意外与今后的部署，争论不休。

　　林慧槿怀疑假如姬粟梋公主真像西梁复国组织得到的传言那样，与瑨国皇帝生有子女，轩耀的这位公爵夫人乔芷瑶有可能就是那个孩子，而公爵夫人的母亲乔宁，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况且，林慧槿认为，　殃门的人出现了，这也是一种将要发生什么大事的信号。林慧槿决意化妆上渡船，探查乔芷瑶的底细，这样至少能侦查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回去。

　　周昊旭不以为然，他觉得他们几人都不知道姬粟梋的长相，复国组织中那些见过姬粟梋的人，不擅绘画，描述出来的特征不足以识别一个人，他们不如耐心等待认识姬粟梋公主的同伙。

　　林慧槿反感其他三人士气低落，提议分头行动。周昊旭不想显得太落后，决定陪林慧槿执行混进船上的计划。受伤的晋氏兄妹行动不便，只能先行隐藏，并继续设法联系其他同伴。

　　为了保障大长老此行顺利，凯西码头已经准备了很久，警戒程度随大长老行程临近而逐渐升级。这几天已完全戒严，水军船只不断巡逻，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渡口两岸所有民船都必须抛锚停运，附近江面禁航。

　　林慧槿沮丧于难以登船之际，却见周昊旭微微一笑，掏出两块城防营巡检司卫军的腰牌来。林慧槿不耐烦的道：“这里是水军管辖，又有什么用？”　

　　“我在盗取城内卫军服装的时候，顺便抓了个人，问出来点东西，我们可以假托乃原来那个巡检顾伟铭之荐，去见水军的一名校尉，谎称是家有急事的散商，再送给他一些金子，只要不上轩耀的座船，其他的船估计问题不大。”周昊旭不慌不忙说道。

　　林慧槿和周昊旭判断得很正确，卫军的军纪确实很差，当然也可能是认为没有谁敢对一个白金大武士不利，所以别管理由是不是真实，只要黄金是真实的，除了那艘专用战舰，其他的船都有可以活动的空间。种种迹象表明，用这种办法上得船来的，不会只有他们两人。

　　只因林慧槿太漂亮，又带异域之貌，因此，她不得不易容成粗鄙丑陋的水军杂役，跟那些俗人扎成堆。在船上的时候，周昊旭假装很关心她的样子，却趁机小揩了点油水，让林慧槿心下恼怒不已，而又不便发作。林慧槿只盼好歹能查出点有用的东西，别再只是“观光旅游”。

　　不过，林慧槿的信息落伍了，她还不知道那个初识的小巡检轩羽琛此时成了乔芷瑶的未来特殊伴侣，更不知道轩羽琛在加入轩耀的车队后，已开始认真设想起跟他们做生意、捞外快的方案。如果林慧槿知道利用轩羽琛，想上船根本没有这么麻烦，根本不需要花钱；如果林慧槿还知道，通过轩羽琛，虽然未必能见到轩耀，但是有可能让她见到乔芷瑶，她的肠子非悔青不可。

　　当然，要是有谁知道一位月银级别的大武士，还是个有绝世之容的美女，为金钱发愁，真的非凌乱不可，因为这样的美女肯定是各大豪门、甚至皇室乐意联姻的对象，怎么会为钱这种小事犯难呢？林慧槿是经历过苦日子的人，非常清楚复国组织攒下这些黄金所付出的辛苦，事情没有任何眉目，经费却如同流水一般不见了，她怎么能不心急如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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