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记忆深处
我蹲坐在草地上进食，生起火把剩下的最后一些新鲜肉消耗完。现在的时间在下午四点左右，智麽对我的进食时间有点不太喜欢的样子，用他的话来讲，晚餐吃的太早不好...
虽然不知道食物这东西分时间吃究竟有什么区别，但从来不在意这家伙的我很理所当然的无视了他孜孜不倦的说教，选择了将难以保存长久时间的新鲜肉解决掉。
智麽拿我没办法，也只能作罢，任由我拿出剩下的肉架起来烤。
现在蹲坐的地方是这里少有的空地，自从进入了北寒带区域之后，到处都是树林，气温也随之下降，空气干燥了许多，能找到比较开阔的草地还是很难得的。
我单手抓着烤好的还发出滋滋响声的肉，一边啃着一边用脚趾头夹着书页，翻看放在面前草地上的书。
智麽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手拿着巴掌大的五花肉往嘴里塞，用脚丫子翻书，眼珠都快鼓出来，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自己木棍上串着的生肉。
“不……不带这样的吧……”他小声的吐槽。“虽然说是丧尸……竟然……这么的……”
自语到一半，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我了。
我撕了一块肥肉下来，挤出的油汁溅到了胸口的衣服上，正低头发呆的智麽注意到了，连忙靠上前，在身上找到手帕，伸了过来，一脸苦笑不得：“真是服了小暗...丧尸吃东西都是像你这样吗？……”
手刚探到我满是油迹的胸前，顿了顿，智麼感觉到了不对，短短的在‘对方并不是人类，不用在乎这些’上纠结了极短的时间。但还是掉转了方向，探到了我的嘴上，很认真的帮我抹干了嘴上的油。
(类能像我一样缓慢的进食……）我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景……慢慢咬破活着的人的动脉是什么感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智麼的话题让我很难得的找到了一点乐趣，但还是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书上。
我依然看着书，等他帮我擦干了嘴上的油之后，把剩下的肉块一口塞进嘴里，刚刚在智麽的悉心擦拭下变得干净的嘴巴瞬间又被涂上了一层油脂。
智麽满脸肉疼的看着我毫无矜持的进食方式，纠结着要不要再帮我擦干嘴巴。
‘这家伙……完全没有人类的礼节啊……’智麽心想。他再次看了一眼正将满是油的手伸向书的我。‘虽然说是丧尸...但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这样...’
“小暗一直都这样吃东西吗？”智麼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相对于我的吃法来说是一小口，一面问我。当然，他吃的是生肉。对他这样的生物来说，吃活体物自然更好，病毒虽然能分解部分坏死的细胞作为供给营养，但相对来说还是活着的新鲜细胞要好的多。不过目前手头上也只有这么些玩意，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来讲的话，这年头能吃的上新鲜肉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嗯。”我目不转睛。
“呃...这莫非对你来说才是正常的吃相吧...”他万分无语的说。
“吃相？...”我重复了这个词，没接触过的词语稍微转移了一下我看书的注意力。“吃东西的样子...的意思？...差不多吧，我不是很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进食上面，保持速度是理想的选择...理应来讲我是不用吃这些还需要消化的东西的，但现在没资源只能吃这些玩意了。”
智麽愣头愣脑的听完我的话，完全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小暗...还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子啊...呃...”智麽呆呆的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道歉道：“抱...抱歉，又忘记...”
“没关系。”我立即打断他，以免这个‘人类’又在这么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上纠结太长时间。手上的粮食已经啃完，我腾出手之后，收回了夹着书页的脚趾头，伸手翻开了下一页，手指接触纸页，立即将书页的一角浸满了油。
（唔...）我来回翻看了一会儿沾了油的部分，书页因为油的原因而透了过去，两面的字全都叠在了一起，读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看了看手上的油。（怎么把这玩意解决掉..舔干净？）
肚子里正在分解油脂的拟态病毒细胞向我发出了艰难的信息，油脂这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是难以分解，还是放弃了用消化能力来抵消手上的油。（还是用衣服擦吧..）
于是用上衣衬衫擦干净了自己的手，翻书页感觉果然好多了。
小唧向我叫了两声（时间到了么..）我关上书，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怎...怎么了？”智麽疑惑的看我收拾东西。
“时间到了。”我回答，将手上的书塞进旅行包里，小唧向智麽晃着双手：“唧唧~~”
智麽看着地上的小不点摇晃着双手，一脸懵逼：“啊...？什...什么...？”
“‘请把火堆灭掉’——它是这么说的。”我说，简单整理了一下背包，想了想，把刚才的书拿出来，扔掉了。
“哦哦..！”智麽连忙站起来，用脚踩熄了火堆，疑惑的问我：“小暗为什么听得懂小球的话呢？”
“秘密。”我回答，将旅行包挂在了身上。
看到准备出发的我，智麽连忙三下五除二啃完了手上剩余的食物，提起了自己的背包，很快的准备完毕后站起来。余光突然扫到了刚刚被我扔在地上的那本书上，捡起来，书的封面上写着——先前我在小镇上的书店里找到的书。翻了两页看了看厚度，很惊讶的感叹：“这么厚的书...竟然这么快就看完了...”
“没有看完。”我说道，向小唧招了招手，小唧很默契的跳到了我的手上，立即“唧唧”叫了两声，我随了它的意，将它放在了我的头顶上，它很是兴奋的摇晃着双手，直指前方。
“为什...”智麽疑惑的翻开两页，看了几行‘’的内容，布满双眼的英文立刻让智麽懵逼在了原地，连忙走上前，跟上我的脚步，对我说：“...这本书，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想知道平时小暗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什么书都看。”我回答。
“那..”他指着书的封面，勉强的念出上面的英文发音：“..是什么意思？”
“颅相学，早期人类对自身大脑的研究，这门学科的名字就叫颅相学。”我回答。
“唉...”智麽惊讶的看着我，这样的书竟然能引起我的兴趣让他感到很意外，他还以为眼前的女孩是那种喜欢看小说或者故事一类的书籍，没想到连科学方面的书也有所涉及。
“为什么不看了呢？...因为不喜欢吗？”他问道。
我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临近下午五点，一边回答道：“颅相学只是早期人类对自身的想象而已，并没有经过十分精密严禁的研究，说白了颅相学只不过是人类臆想的产物，没什么实际意义。”
智麽愣头愣脑的听完我的话，完全不知所云，愣了半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智麽连忙喊道：“喂喂...等等我啊！”
他走到我的身旁，望了望周围的树林，感叹着说：“小暗真的不像丧尸啊...有自己的个性和思维...”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我问道：“你诞生意识的时候，是和你现在一样这么聪明吗？”
“如果你所说的‘聪明’指的是知识量的话，最初的我对这个世界是一无所知的。”我回答，单手伸进旅行包里，摸了半天，掏出了一本书，单手拿着，大拇指压着书侧面，翻开了两页。
“唉....”智麽有些呆滞。“那么说来...你一直在学习？...从诞生意识开始。”
“嗯。”我点头，这一点对我来说也不用隐瞒，于是承认了。
智麽有点愣神，情不自禁的想知道更多：“小...小暗，那...那个...你现在几岁了....不！..”他立刻意识到用‘几岁’这个词有点不太好，连忙绞尽脑汁，问道：“小暗...自诞生意识开始...过了多久了？”
（唔...的确是个问题）目前我还不知道我确切的存在时间，最初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我还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也不知道什么‘年、月、日’以及‘昼夜交替’，详细的时间在拥有‘时间’这一概念之前的我并没有任何有关于时间的记录。
我在心里大致上计算了一下，回答道：“半年吧...如果用感染爆发的时刻代表我的生日的话...现在是八月份，感染爆发差不多是在二月左右，大概计算的话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哦...原来...”听完我的话的智麽，意识出现了一丝恍惚，他在我的的话语中发现了某个一直让他在意...却一直没能让自己在意的一点。
“是...这样啊...”他喃喃道，思想的注意力跟随着他的下意识，从‘小暗的存在时间’，转移到了‘感染爆发’上...
“话说...感染爆发是在二月份吗？...”智麽的注意力开始分散了，记忆的深处，某个一直被他埋藏着的记忆正在涌动着。
“为什么我不记得了...”智麽两眼发呆的自语着，在自己的脑海里寻找着什么...
“究竟....”
滋！
就像一道电击，脑海中猛地闪过了许多画面。一刹那间，惨叫声、嘶吼声、呼救声、爆炸声...充斥了他的脑海。
智麽呆滞在了原地，一言不发的...猛然，他的肩膀抽动了一下，瞳孔猛缩，双手抬起，缓缓的捂在自己的耳朵上。
“...这些...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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