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对吧,工藤
“那个芮乃伟到底什么来头啊？她以前在远东得过什么头衔？”
当那天晚上芮乃伟干净利落地在第一轮淘汰赛做掉李昌镐之后，柯南一直追着修身问这个问题。
“世界女子第一人啊，头衔。。。好像也没听说过什么特别厉害的通性别头衔，基本都是女流战刷出来的，不过这可不是她第一次击败李昌镐了吧，我记得昨天电视里说这是芮乃伟第三次和李昌镐作战，也是豪取三连胜。”
“这么个怪物怎么会连续输在她手里呢？”
“正面对抗。”修身突然来了这样一句。“毫无疑问，是搏杀。”
“什么意思？”
“李昌镐其他的棋谱我没看，不过我昨天搜了一下他对小林光一的棋谱。他的棋。。。前期偏保守，战术目的感觉像是通过官子的收官顺序来逆转。所以如果前期被打得很惨，那么官子就会无力回天。举个例子吧，李昌镐就是那种拉长战线拖垮你的那种棋手，但如果李昌镐根本无力拉长战线，那么他的优势也就会被直接冻结。李昌镐的棋慢，我想恐怕不止是个人风格的原因，他的计算应该不是短板，但也绝对没有优秀到能够应付激烈搏杀的程度。”
“听起来好嚣张啊，要不让你去和他当对手好了。”
“你如果能说服他接受10秒一步的快棋，那我还真不一定不敢。”修身盯着柯南，一句一顿道。
“0.0你没开玩笑吧？”柯南本来只是一句吐槽，却没料到修身这样说。
“我是很认真地说，如果是10秒一步的超级快棋，我绝对有信心和他打。”修身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其实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业余爱好者常驻的对局所，我带你去？”柯南表示完全不信，李昌镐虽然输了，但却是真正的世界冠军啊！怎么可能被你搞定。
“可以啊，反正今天作业没多少，就去见识见识吧。”
。。。
“是毛利家的小朋友啊，怎么，带朋友一起来下棋？”一个围棋会所内，看门的大叔看到柯南，热情招呼道。
“是的，他说他很会下棋。”柯南应了一声，随即对修身解释道。“大叔在这里这个连锁会所经营店办过一个金卡，然后我和这张金卡合了一个影给这位大叔看，这位大叔就不限制我进入了，反正大叔开这个店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寂寞，所以想让这里有点人气儿。”
“大叔，我的朋友想下快棋。”
“快棋？小家伙看来思维敏捷啊，怎么样，这里的有没有打算和小家伙过过瘾的？”
会所内扎满了人的几桌棋局旁，一个络腮胡突然举起了手。“我来过过瘾吧，这边这盘压根就是一边倒，完全没看头嘛。”
修身看了看柯南，然后自己找了一张偏僻的桌子，垫上了旁边随手顺德一个枕头（修身不够高），等待那个过来对局的人先就座。
“让几子啊？”
“分先吧，10秒快棋。”
“小子，10秒？”络腮胡惊讶地看着修身，把旁边的对局钟打开。“行，来来来。”
在之后的5分钟内，柯南真正见识到了修身为什么有底气“大放厥词”因为在5分钟67手的对抗中，络腮胡花了四分多钟，而修身的用时刚刚超过30秒。
“这是良性循环，因为络腮胡在思考的时候，修身能够预测到络腮胡的下法并思考对策，这样络腮胡的用时也就变相地成为了修身的额外用时。如果想让修身自己花时间计算，那络腮胡除了变招别无他法。”
但是。。。
“就算他变招也没用的，”轻松赢棋之后，修身听到柯南的想法，对他说道。“变招需要找到其他的关键点，但是十秒快棋。。。那恐怕需要打将（随便下一手拖时间）无数次才能找到合适的点位，这中间太容易出现纰漏了。我相信他也是看到这点，同时发现我不是好啃的骨头，所以对于变招有所顾忌。”
“你居然能击败武藤啊，”看门大叔惊讶地对修身说道。“他可是业余初段，你们还有时间继续下吗？我可以安排你们去二楼。”
“我可以。”修身看了看柯南。
“随便啦。”柯南也表示没问题。“二楼应该有和他一个水平的了。”
“那就赶紧去吧，那里可是有不少高手呢。”看门大叔。。。其实修身现在猜测他是老板。。。给他们指了一下路，笑着说道。当修身消失在楼道中之后，老板笑意更盛。
今天你们运气不错，楼上可是有真正高手的。那可是一颗棋子就能震动整个日本棋坛的人。
“？”走到二楼，修身看了看人群的奇怪分布。
只见整个二楼人比一楼少一些，但是都集中在了一盘棋旁边，他们身边虽然也有各种各样明显下到一半的残局，但是他们似乎都只关注这边。人群黑压压的，修身和柯南也不可能看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黑棋半目胜。”随着这样一句话，人群突然散开，然后向各自的棋盘走去。
“又是半目胜啊！”
“这已经是今天第五个半目了吧？”
“大比分获胜也有三盘了。”
“真是可怕，没想到有业余五段的荣次郎也会输。”
那个刚刚站起来的白棋选手满脸通红，快步从修身身旁走过。
“哎？小孩子啊！”突然有一名正在观战的棋友注意到了站在楼梯上的修身。
“楼下大叔告诉我说这里有很多高手，有局吗？最好是快棋，越快越好。”
“老板让你来的？”一个人难以置信道。“他一向眼光很准，怎么。。。”
“你去跟刚才半目赢棋的那个大哥哥下吧。”
刚才半目击败荣次郎的带着黑色墨镜，穿着兜帽衫的男子抬起头来，从下颚可以看出这还是个青涩的少年。
“。。。”少年沉默地看着他。
“可以啊，”修身把书包放在椅子上，然后坐在书包上，拿起一粒黑子。“开始吧，10秒快棋？”
“。。。”少年皱了皱眉头，然后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黑棋右上星位。
白棋坐下星位。
黑棋右下小目。
白棋左上星位。
黑棋放弃先手，右下目外，补出无忧角。
白棋右侧边路分投。
黑棋右边路上部大飞守角。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分投的优势在于可以切断对面两个角的联系，同时由于此时棋盘相对宽松，上下都有活路的空间，等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一根楔子，这已经是流传了几十年的经典手段了。这个小家伙直接大飞进攻？
不想了，这可是你自己来撞墙，我笑纳了。
十秒的计时钟催促下，两边都是迅雷般的落子。
“怎么会。。。”少年墨镜后的眼镜眯了起来。
分投之后，他的情况开始不断恶化。目前地盘倒是稳固，不过目数差了不少。
“这家伙。。。”如果是正常慢棋，少年有十足十的把握轻松做掉修身，不过在十秒这样的超快节奏下。。。
“小家伙厉害啊。”一名观战了许久的中年棋友看着他们的棋说道。而修身完全没理他。
棋局仍在继续，白棋的活动空间被黑棋一步步锁死，就算白棋多次试图突破，也被黑棋用无比精准的计算压了下去。少年意识到，自己对面的小家伙在计算上可不是他能想象的程度。
开局已经如此劣势，就算对面连续下好几个缓手，自己也不一定能看到逆转的希望。。。没办法了。
两粒白子在少年颤抖的手中被倒在了棋盘上，随即，少年左手捂住脸，完全靠在椅子上。
修身也是长出一口气，坐在书包上，也是不出声。
这个对手的难缠，他充分体会到了。如果不是这个对手一直被修身用不断的正面搏杀纠缠，还有之前布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分投（修身上次冷冻的时候这个布局还不著名呢）让修身拿稳了优势，修身就算有10秒的限时来限制对方的思考深度，仍旧有可能被官子戏耍致死。
“啪啪啪啪——”突然，鼓掌的声音传来。“很精彩的一盘棋，虽然水平不算特别顶尖，但是你们都展现了你们的风格和精神意志，我可以感受到你们的内在品质。”
说话的和鼓掌的都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不知为何，修身看到他的眼睛就觉得这是一位坚毅的老人。
“啊！！！”突然，惨叫声从旁边的一间对局室半开的门中传来，一位女子瘫坐在地上，瞪着屋里。
“？？？”修身和柯南对视一眼，快步走向对局室的外面，准备看一下发生了什么。
“看来某大侦探最大的本领不是破案，而是让周围的人遭遇案件啊。”
柯南没有搭理修身的吐槽，而是静心观察起现场。
一名中年棋手躺在席子上，血流了一地，很明显已经死了。
“哦，天啊。”那个矍铄的老人来到了修身身后，虽然说着感叹词，但完全没有害怕的神色。“这是杀人案件啊。”
柯南回过头，看着这位老人。
矍铄的老人笑了笑，吐出这样一句话。
“对吧，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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