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早产

　　虽然早就好了要去参加独孤晏的婚礼，可看着秦瑶越来越大的肚子，独孤晟第一次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要不然还是别去了吧？”

　　美人怒目而视道“我就要去！”

　　独孤晟最终还是妥协了，带上护卫，轻装简行去了王府。

　　出门迎接的独孤晏脸色实在奇怪，根本不能相信他那个脾气差到不行的王兄居然会来参加他的婚礼。

　　看到依偎在他身边的身影后独孤晏忽然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兄长要入席吗？”独孤晏拱手道。

　　就是隔着帘子也能够感觉到秦瑶蠢蠢欲动地想要到后院去，独孤晟自然不愿意拦她。“不必了，带你嫂嫂去见见新妇吧。”

　　独孤晏下意识地拒绝。“只是个侧妃，难登大雅之堂，只怕会惊扰了嫂嫂。”

　　“无妨。”

　　独孤晏只好命人前面带路，自己引着独孤晟去了花厅。

　　秦瑶在春花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向后院，一路上仆役步履匆忙，看得玉娘眼花缭乱。“没想到王府景致如此秀美，就是比起宫里也不差呢！”

　　秦瑶跟着转头去看院子里的那些山石。“王爷是个雅士，自然别具心裁。”

　　那引路的仆人听贵客赞赏主人，与有荣焉道“咱们王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王爷亲自挑选，布置的，比外头那些匠人做的好看多了！”

　　秦瑶惊讶道“你家王爷还会置景？”

　　那仆人骄傲得鼻子都快朝了。“那当然了，王爷什么都会！”

　　玉娘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没想到王爷这么厉害！”

　　院门前铁画银钩“月明归”三个字，秦瑶忽然就想起了“日出唱歌去，月明抚掌归。”忍不住道“你家王爷真是好情趣。”

　　新房里孙黛黛百无聊赖地揪着衣服上的穗子和身边的丫头话。“你有没有看见九王长什么样子？”

　　梅香偷笑着打趣她“一会儿王爷来了姑娘不就知道了？”

　　孙黛黛红着脸用扇子砸她，门口忽然传来响动，主仆两个都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将扇子端好，装作若无其事。

　　梅香从没见过秦瑶，但直觉来人来头不，便行礼问道“不知是哪位娘子？”

　　玉娘进来时就顺手把门掩上，顺嘴道“还不快见过王后陛下！”

　　秦瑶泯着嘴笑，慢慢地坐在春花挪过来的椅子上。“你把扇子放下，让我看看。”

　　孙黛黛其实已经记不清王后的声音，可是这种熟悉的威严已经让她信了八分，等到亲眼看见秦瑶笑吟吟的样子，她慌忙起身行礼，却被王后的侍女扶住。

　　秦瑶道“你今日是新妇，不必拜我，快坐下吧。”

　　梅香吓得人都傻了，王后跟大家的根本不一样，柔柔弱弱地，哪里凶悍了？

　　盛妆打扮的孙黛黛比第一次见时更加娇美，秦瑶看了她一会儿“你见过九王了吗？”

　　孙黛黛紧张的不得了，声音都发着颤。“回禀陛下，只隔着帘子过话，还未亲眼见过。”

　　秦瑶道“虽你是以侧妃之礼入府，但若你毕竟还年轻，过几年若与王爷情投意合，又能讨得太后欢心，做正妃也不是不可能。”

　　孙黛黛没有想到王后居然是来和她这些的，出嫁前母亲在家里哭了好几，直是得罪了王后才有了这么亲事。九王忽然是人中龙凤，可不得国君青眼，将来难有作为。凭自己的家事做正妻都是绰绰有余的，偏偏被指给九王做侧妃，也不知道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孙黛黛就是心再大，也知道为人妾室在主母入府之前都是不能有孩子的，即便之后有，将来谈婚论嫁也要低人一等。

　　就连这一生一次的大婚之日，也办的简单，只在院子里摆了几桌，请亲朋好友略坐一坐，就这还是格外开恩，看在两家身份的面子上。

　　孙黛黛垂着眼睑，一副认真听教诲的样子。“妾身明白，多谢陛下教诲。”

　　秦瑶从手上褪下攒凤金镯递给玉娘。向孙黛黛道“明日你进宫谢恩，并不必去我那里，这见面礼就先给你。也是我这做嫂嫂的一片心意。”

　　孙黛黛不安道“陛下已经赏赐过头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妾身受不起！”

　　秦瑶安抚似的微微一笑，道“你心思纯净不好争斗，这镯子确实不太配你。”

　　孙黛黛把头摇得钗子乱颤，秦瑶捂着嘴笑，“以后总会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别辜负了我的心意。”

　　孙黛黛起身至秦瑶身前，恭敬道“妾身……妾身多谢陛下垂爱，往后一定好好照顾王爷！”

　　秦瑶并不多待，在门前叫来刚才引路的的仆人。“我也该走了，带我去见你们王爷吧。”

　　花厅里独孤晟和独孤晏分坐两边，面面相觑，气氛尴尬诡异到极点。

　　秦瑶的到来恰如其分地瓦解了两人之间的沟壑。

　　独孤晏率先开口询问“嫂嫂似乎很喜欢孙氏？”赐了大婚的头面，还亲自过来。

　　秦瑶道“她心思简单，是个好孩子，九弟要善待她。”

　　独孤晏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驳她，微笑着应下。“多谢嫂嫂提点，我会的。”

　　回程的马车上，独孤晟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秦瑶轻叹一声“殿选的时候她被人踩了裙子，差点摔倒，治令前失仪，不许入宫。可分明是别饶错，她却以为是自己不心。我看她娇憨可爱，性情纯真，若直接逐出宫去日后婚事艰难未免可惜，若是草草配了那些四五十岁的宗亲也太委屈她，想来想去还是九王最为合适。”着自己又重重的叹了一声。“只是以侧妃入府，终究是委屈了她。”

　　独孤晟并不能够明白世间女子的艰难，只当她是感慨侧妃身份低微，不够体面。“她父亲只是五品官，能嫁给王爷已经是她高攀了。”

　　秦瑶突然紧紧地攥住独孤晟的手，一头冷汗，急促地喘息着。“我肚子疼！”

　　独孤晟慌了神，赶忙命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宫里。双手紧紧的抱住秦瑶连声宽慰“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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