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浪漫亦无奈 4
难道这是一个人么？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惨白的脸色，惨白的手臂露在破旧的衣服外面，唯有一点儿血色呈现在嘴唇上，向人证明这是一个活人。那些衣服仿佛穿了一个世纪，已经辨不清颜色和款式。依稀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少女，眼睛很大，但是眼神呆滞，当看到她们时一点反应也没有。周妈走过去把她手上的链子打开，扶着她往外走。她很瘦，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谁也不说话，三个人有了某种默契互相搀扶着向外艰难地走去。
“啊，我不去！”那个少女走洞口接触到阳光照射后，就发疯地又向地下室跑。周妈和丁雅拼命拉她。可是她用全身的力量歇斯底里地闹起来，终于摆脱了两个的人的手跑了进去。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巨响，门口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接着许多的砖块和碎石也落下来，掩埋了出口。周妈扯上丁雅直到跑出好远，俩人才停了下来。
血沿着丁雅的裤子流下来，那个胎儿就以这样的形式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你是周坤的第三个情人，地下室内关了五年的是他的第二个情人。”“那第一个情人是谁？”“那个胖女人。多年前，她也很美，可是后来生病吃了激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是他的原任妻子，被他用药烧伤了嗓子，变成这个样子。可是现在好了，他开枪拒捕，被人打死了。”周妈说完站起身来，缓缓地向远处走去。丁雅无言，也跟了上去。
8、租辆汽车追女友
候宾超喜欢汽车。最近，他天天泡在车友的QQ群里，和大家讨论劳斯莱斯最新生产的古思特2011款。有女车友陶莎感叹说：“这车能让我开上一天，死也值了！”
候宾听了有些心酸。他理解她不是爱慕虚荣，而是真的痴迷汽车。他在车友聚会时见过几次陶莎，他非常喜欢她，却没有勇气追她。唉，谁让咱是连奥拓都买不起的工薪一族呢！
这时，群内有人起哄说，如果有人开着这款车约你，你是否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陶莎开玩笑说如果你们有谁长得像候宾那样帅，再开辆劳斯莱斯，我就从了！
这话刚一说完，她差点没被网友们用板砖拍死。这摆明对候宾有情意。大家纷纷开两个人的玩笑。
就在此时，突然群里有个网友和候宾私聊：“我的车是古思特2011款的劳斯莱斯，借给你怎么样？”
候宾兴奋得差点儿晕过去，但转念想：会不会是圈套？
网友表示：“我只不过想赚点儿小钱，日租金三千，怎么样？”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候宾立刻答应了。他接着给陶莎打电话：“周六去野外飚车如何？我可以让您荣幸地成为劳斯莱斯的司机！”
“真的？几点见面？”
两人一时兴奋，居然一直聊了许久。候宾激动地想，看样子找陶莎做女朋友指日可待。
当他接车时傻眼了，借车给他的居然是顶头上司杜明。杜明笑呵呵地把汽车钥匙塞到了他手中，真诚地说：“公司里我是你的上级，公司外咱是朋友。和我客气啥？”
候宾知道杜明为人精于算计，非常吝啬。可他这么有钱，还贪图自己的三千块钱租金，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啊！
周六早上，候宾如约见到了陶莎。她惊喜地围着车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辆劳斯莱斯终于满载着两个人的梦想出发了。
陶莎一边开，一边忍不住感叹：“天啊，这款车有着惊人的平顺和安静，我感觉就像坐在一张魔毯上一样！”
两个人开着车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当他们分手的时候，候宾故意说：“我记得那天你在论坛里说……”
“讨厌，还非得让人说出来呀！你现在就是我的正牌男友了，谁也不能把你的地位抢走！”说完这句话，陶莎像一只小鸟，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候宾乐得差点晕过去。过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自己得给老板交车。打电话过去，杜明说自己正在一家高档会所聚餐，请他直接把车开过来就行了。但是有一点，杜明着重指出：“你最好换一套高级的西服，因为出入会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候宾把车开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区。由于没有购买停车位，车便停在小区附近的便道上。接着，他跑回家将身上的T恤换成西服。十几分钟过去了，当他返回时傻眼了——劳斯莱斯居然失踪了！
候宾打电话告诉杜明，他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车刚买了没有几天，各项保险都没有来得及办理，你让我怎么办？”
赔钱吗？这辆车价值四百多万，他可赔不起！报警？杜明又不同意，他说这辆车可是从国外走私进来的私车，一旦查下去，会连累许多人。
那怎么办？候宾急得差点去上吊。
“你帮我办件事情吧！如果办好了，这辆车我就不用你赔了。”杜明神秘兮兮地说。
原来，杜明有个情人刘贞，现在怀孕了，据医生说是个男婴。他只有两个女儿，非常想要这个男孩，却又不想离婚让老婆分走一半家产。想来想去，他决定让候宾与刘贞办理结婚证，给私生子名正言顺的身份，孩子上了户口再离婚。
“你想想，只要办个结婚证，再办个离婚证，四百多万不用赔了，多好！”杜明劝道，候宾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候宾和刘贞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两个人刚一走出大门，刘贞就独自走了，只剩下候宾站在原地苦笑。
结的是自己的婚，娶的却是别人的老婆，这叫啥事呀！
起初，刘贞没和他联系。可几天后，她却大着肚子出现在候宾面前，提出要在他家久住！
候宾当然不同意，他正要理论，突然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居然是陶莎！
看得出来，陶莎精心化了妆，她兴奋地说：“我打听了好多车友才知你住这儿。”
“我……”一想到屋里那个女人，候宾赶紧把门关上，站到了房门外。
“唉，你什么也别说了，事情我都从车友那儿知道了。你为了我去租车，车丢了却没告诉我，独自承担责任，我很感动。我今天来把自己的积蓄带来了，你先还给人家，剩下的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她说完，将一张银行卡硬往他手里塞，候宾急忙推脱，就在这时，门开了，刘贞走了出来，举起结婚证说：“我警告你，他可是有家的人，你少来骚扰他！”
陶莎接过结婚证一看，气得将证件丢到候宾的脸上，哭着跑了。
候宾急了，刚要追，可刘贞却揪住他不让走。情急之下，他甩手一推，结果刘贞倒在地上呻吟起来，身下还流了血，看样子要流产了。人命关天，候宾也顾不上许多，抱起她就往楼下跑，迅速送往医院。
医生全力抢救，孩子还是没有保住。而且孩子流产对子宫造成了伤害，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刘贞哭成了泪人：“你要对我负责，我一辈子跟定你了！”
事已至此，候宾为了负责只好答应。
一个多月后，陶莎居然打电话约他见面。现在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谈的？他推辞说有事，挂断了。可陶莎却发来短信：“你丢的那辆车，我找到了！”
原来，她去外市出差时，在所住宾馆的停车场看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劳斯莱斯，连车牌都一样。
候宾一听立刻乘飞机赶过去，到了傍晚时分，候宾与陶莎会合。两个人一打听，得知这辆车的主人就住在这家宾馆，于是，直接找到了对方的房间，将其堵在了里面。
车主生气地说：“你们要抢劫吗？”
候宾质问：“你为什么偷我的车？”
“这车是我买来的。”
“你胡说，这车你有发票吗？有保修卡吗？”
“求求你们，千万别告发我，我可不想再坐牢了。”车主正在苦苦恳求，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陶莎定了定神，把门拉开一道缝。刘贞从外面硬挤了进来，叉着腰喊：“好啊！候宾，你居然背着我偷情！”
只见车主喊了一声：“阿贞，怎么是你？”原来他们俩认识。
“放了他吧，这是误会！”刘贞居然替车主求起情来了。
原来这个车主叫李健，是刘贞的前男友。
刘贞怀孕之后，想找杜明要钱。可是杜明却说做完亲子鉴定才给钱。他为了给孩子上户口，还让刘贞暂时和候宾结婚。为了不引起怀疑，刘贞只好照办。当然，候宾不会随便同意结婚的。杜明便设计让刘贞出钱找人代驾，把劳斯莱斯开走，再诬赖候宾弄丢了车，以这种手段逼他就范。刘贞便找到了自己以前的相好李健。
其实，这个孩子是刘贞与李健好的时候怀上的。只是，若孩子生下来，她不是人财两空吗？
就这样，刘贞把车钥匙交给李健后，让他卖掉车筹钱私奔。她知道这车是走私车，没手续，谅杜明也不敢报警。李健将车开走来到外省的一所城市，却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买主。
刘贞一直催他，他气急了干脆不再接电话。她总是得不到他的消息，以为李勇不要自己了。最后，山穷水尽的刘贞决定敲诈候宾一笔钱。那天她吃了堕胎药，准备找碴和候宾打一架，刚好陶莎来访，她借机耍赖。
此后，她流产住院，候宾精心照顾，这反倒让她不忍心骗钱了。这次候宾与陶莎打电话，被她偷听到了。出于担心，她尾随而来。
现在误会解释清楚了，她和李健重归于好。这辆车，当然是要还给候宾了。
陶莎趁热打铁，去前台打了离婚协议，刘贞痛快地签了字。拿着协议，候宾热泪盈眶。
陶莎得意地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怀孕的老婆。后来调查才发现你是被利用了。”
“调查？你是警察？”
陶莎笑着点点头。原来她在调查劳斯莱斯走私案件时，顺藤摸瓜找到了候宾。
劳斯莱斯刚回到杜明手上，警察便找上门来。杜明只好承认车是贪便宜买的走私车，因很难办手续，怕出问题，他只好租给别人开。为了将功赎罪，他提供了线索，陶莎和同事们再接再厉，很快侦破汽车走私案件。
而她和候宾也成为了真正的恋人。她不无甜蜜地警告男友：“我可是警察，以后甭给我耍小花招！”
9、爱在心底攀援直上
1
我来了，你在哪里？
手机上，这一行字散发着柔和的光，在静夜里显得格外神秘。
绿芜看到它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忧伤。
她已经决定不去见常缨了，但是却一遍又一遍地观看这条短信，既不想回复，亦不想删去。心里只是默默地祈祷有奇迹发生，这一行字，它会自动消失。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白纱窗帘，在房间里投入一种清凉寂静。而绿芜的脸，却越发变得滚烫起来。清晨，头脑迷迷糊糊的她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里面传来了漫舞那带着丝丝辣意的声音，姑奶奶，难道还要我用八抬大轿去请你么？笔会名单上的人都来了，就差你一个了。
绿芜还要说什么，漫舞已经挂断了电话。
想到漫舞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绿芜心生怯意。于是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准备赶往宾馆。在路上，她心跳得厉害。笔会上那么多人，但愿常缨不会注意到她。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站在407室的门前，绿芜只轻轻敲了三下，门便倏地被拉开，她知道常缨就站在门后，怕迎上那种炽热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她看到一双赤裸的脚，深深陷在地毯里。
哦，他一定是急着赶来开门，忘记穿鞋。她想着，便掩口轻笑，心头的紧张一扫而空。抬起头来，便看到一缕阳光在常缨的身后跳跃，熠熠生辉。
2
他说，你先坐。便急急地赶去倒茶，提起水壶，手便开始抖，热热的水洒了一桌子，水蔓延过去，便在桌边形成了一处微型瀑布倾泻下来。
绿芜过去帮忙，两只拿纸巾的手便碰触在一起。绿芜心里猛得一跳。此时，门开了，漫舞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这次杂志社召开的笔会，是常缨和漫舞一手主持的。他俩合作得那么默契，似乎天衣无缝。以前，绿芜经常在QQ群里盯着他俩讲话，心中如停了一只活泼的小雀，起落不定。
接下来的事情，便如同一首杂乱无章而又节奏飞快的曲子，无数音符在她眼前晃动着。参加笔会的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一切显得不真实起来。
恍然如在梦中。
突然，她听到了四个字，如尖刃一般扎进了心里——紫昙幽梦。
这是一部长篇小说的名字，获了大奖。小说早已经出版，每位参加笔会的人都会得到一本留作纪念。绿芜拿在手上的那本书，封面上赫然印着那四个字。
一年前，绿芜也曾拿着《紫昙幽梦》这部小说十五万字的草稿向常缨指教，如今，书已经出版了，却署了常缨的名字。
3
抄袭是一种很令人痛恨的行为，它却确确实实发生在常缨的身上。绿芜心里对摆在桌子上的这本书充满了厌恶。
她抬头望去，看到了常缨的眼睛。他的眼神热切而专注，正紧紧盯在一位中年欧巴桑脸上，那种样子，谄媚得令绿芜想吐。
好容易坚持到了最后，绿芜第一个站起身来，任凭那本《紫昙幽梦》哀怨地留在桌子上而置之不理。
可是她的手却被迅速冲过来的常缨牵起，不由分说地往前拽。绿芜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暴风挟持，他手上巨大的力量令她身不由已。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来到那位欧巴桑的面前。他用焦急的语气说：“主编，这就是绿芜。我记得上次向您提过为她开专栏的事情。她的文笔很不错的。相信您一定有印象……”
他就那样不停地说，容不得那位主编插话。他就那样霸道地拦在主编的面前，似乎大有她不答应，就不让她通过的嫌疑，因为他的身体，刚刚好堵在门口。
主编大约看出了他的不肯罢休，更何况有那么多人关注这个场景，她不想失了自己的身份和气度。只好苦笑着说道，小常，你这个人真调皮。好吧，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常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瞟了绿芜一眼，松开了手。
4
难道他怕她揭发自己，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收买自己吗？绿芜恨恨地想。
她毅然离去，留给常缨一个冷漠的背影。
几年前，他们相约在这本杂志上比拼稿子，比赛看谁上得字数多。后来，他的成绩总是遥遥居上，甚至主编还专门为他开了专栏。
而她却总在上稿与不上稿之间徘徊。
于是，他就成了她的老师，常常以师傅训徒弟的语气训她，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也许从那时起，她就渐渐陷入了莫名的情愫之中。
她常常在深深地夜色里接听他的电话，他的声音很好听，像一幅水墨画卷般悠扬铺陈。一听到这种声音，所有的不快便失散流尽。窗前的树影幢幢，她总是眼光盯在那里，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笑意盎然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终究，他还是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不过，他向她许诺，杂志不久便开笔会了，由他来筹办。他将在笔会名单上，第一个写下她的名字。
再后来，她在这家杂志跟的编辑漫舞打来了电话。漫舞说，本来以她的资历是不够格参加笔会的，可是常缨撒泼打滚地非要让自己填上她的名字，她最终只好妥协了。
漫舞甚至醋意横飞地说，也许，他是对你动了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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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还对别人动过真情？
绿芜听出她的声音里那种酸溜溜的味道。于是，笔会去与不去，便成为她犹豫的理由。
走出会议室的绿芜脚步匆忙，长长的裙裾急促地飘起又落下，她想迅速离开这里。她不想再看到常缨。
走过服务台的时候，她去取自己的挎包，却听到两个服务员悄声议论。407房间的那对小夫妻可真是恩爱，今天他俩一直到早餐时间结束都没有出现。我上去了几次，门口一直挂着免打扰……
他们说的一定是常缨和漫舞。是的，他们俩看起来，确实很相配。
绿芜的手脚瞬时变得冰凉，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离开宾馆的，只记得背后那种意味深长的笑语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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