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七章 3 风花一盏月

　　你今天是给他当说客的？我问。

　　我只是怕你错过了这份真心。她往我身边挤了挤，抱着我说。

　　月儿你知道吗？他是你真正的守护神。她在我耳边说。

　　哎哎哎，你俩干啥呢？我还在这儿呢。Tom过来站到我们面前说。

　　我才是皇后娘娘，走，吃饭去。我站起身对李梅说，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阿梅--Tom拉长了声音叫着，抱住了李梅。李梅kiss了他一下，拉着他坐到饭桌边。

　　宣布一下今晚的规矩:不许秀恩爱。薛坐在我旁边，看着他俩说。

　　他俩相视一笑，没说什么。

　　饭桌上除了李梅的水煮鱼，就是一些寿司。水果有我爱吃的火龙果。

　　火龙果是薛刚刚从机场专门带过来的，Mary你多吃点。Tom笑着说。

　　试试这个月儿。薛拿着一瓣切开的火龙果放到我盘子里说。

　　哎哎，你自己订的规矩自己就先破坏了啊。Tom对着薛说。

　　来李梅，水果养颜，多吃点。薛笑意盈盈地也给李梅来了一块火龙果。

　　谢谢。李梅夸张地大声说着，看着Tom笑笑。

　　大叔我也要。Tom把盘子伸到薛面前，尖着声音故意似的说。

　　我的脸刷地一下子烧起来。他俩之间难道真的无话不说吗？

　　你就是吃寿司的命。薛夹了一块寿司放到他盘子里说。

　　月儿，你不能喝酒，今晚就别喝那么多。薛转头看到我这大红脸，轻柔地说。

　　我干咳了一声，说去下洗手间，就匆忙离开了。

　　今天这饭没法吃了。Tom对着薛说道。

　　吃完饭他们转到客厅里，我说我来收拾碗盘。李梅要帮我，我让她离开了。薛和Tom聊了几句工作，就被李梅给止住了，说现在是休息时间。

　　我找到住处了。正在装修，过几天就可以搬过去了。薛和他们说。

　　那太好了，到时候要请吃乔迁饭啊。李梅说。

　　这个少不了。薛说。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李梅已经有点醉了。她拥抱着我说完新年快乐就被Tom扶着进屋去了。

　　月儿，新年快乐！薛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轻柔地说。

　　新年快乐。我低着头对他说着，挣开他的手，走到客厅的窗前。窗外烟花满天。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Ben。

　　Sweetie，新年快乐！他说，听上去并不快乐的样子。

　　新年快乐Ben！我用明朗的语气说。

　　Sweetie，somuch！他听上去似乎有点哽咽着说。

　　你怎么了？我有点不安地问。

　　我一个人，有点喝多了。我妈妈刚走，回她的法国去了。他听上去有点混乱地说。

　　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我轻声说，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天我能看到你吗？他问道。

　　早点睡吧，明天我有时间了去看你。我说。

　　新年过完，大家就没什么盼头儿了，都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根据Amanda的指示，一月份我们的主要任务之一是执行好员工满意度调查并形成报告。今年这份报告不仅象往年一样要呈给本公司CEO，并且还要报到总部去。这是总部的新要求。以往都是报到公司CEO那儿就到头儿了。

　　这个员工满意度调查由我和Linda具体分包部门执行，并向Amanda随时报告进度。Linda首先下手，承包了生产部，小灰楼就不得不由我承包。根据去年做这个调查的经验，生产部门的员工满意度比较统一，所以最后的报告容易写，而小灰楼的员工比较复杂，最后的报告不好写。

　　销售部人事评估的事情我们终于在一月的第三周开始时弄好了。最后的评估结果看上去非常不尽如人意。销售部有不少问题员工，如果不及时想办法解决，势必会继续影响到整个公司的销售业绩。我们的报告交到Amanda那儿后，她的脸色马上就暗了下来。不管哪个部门的员工有问题，她这个人事主管是怎么都推脱不了责任的。

　　她让Linda把报告交给薛。Linda推三阻四地不去。

　　Mary去比较合适，她也是薛的兼职助理。Linda说着，看了看Amanda又看了看我。

　　Amanda又把目光转向我。

　　我认为Amanda您去比较合适，毕竟我们只是执行者，您是我们的boss，您向薛汇报才算不越级。我平静地说。

　　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去交报告了。

　　回到办公室，看到微信灯在闪。是陈妍妍，说她周三的飞机到丹麦，让我给她安排下住处。

　　前台的Lena在负责着公司的几个宿舍的空满情况，我就去她那儿问问周三有没有空余宿舍的事儿。她说没有。我和陈联系了，打算把她安排到公司的一家合作酒店。

　　在前台和Lena谈完，薛在门口叫我去一下。

　　因为元旦当天和之后的事，他这几周都在找我的不是，让我工作得很不开心。

　　元旦当天我去了Ben的酒店。他不开心，因为他妈妈追到丹麦来让他回去和他堂妹结婚，他拒绝了。他妈妈回去后就病倒了。他的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轮流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他就是不回去。

　　Sweetie，没有你我无法想象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很痛苦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元旦当天就陪着他一起画了一天的画，之后有几次他要和我一起去看Anna我都答应了。从上周开始，Ben又开始出昏招，天天送花到我们办公室，惹得几乎全公司都以为Ben在追我。公司里几个平时和我关系近些的同事见到我就哄笑着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弄得我很尴尬又没有办法。

　　这些事儿被薛看在眼中，却无计可施。他心里别扭，就在工作上挑我的毛病。上周二因为一个报告中提到的数据不正确，他冲我大发雷霆，闹得Amanda不得不出面去劝，并解释说这个数据错误不是错的，是原始报告中就错了。他抓住此事不放，把制作原始报告的R&s也给叫到了现场追问。

　　这样不认真的工作态度如何能把公司搞好？！他看着s严厉地说。

　　他这样针对我，让我非常难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这些中层boss们的关系了。事后我不得不跑到Claus那里郑重地向他道歉。幸而他诚恳地说那是他的失误他会负责，让我不用担心，更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Amanda那里就没那么好让我过关的。我进去给她道歉时，她黑着脸说为什么那么粗心大意。纠缠了半天，最后教训我说以后要仔细点别再出错误了。

　　Ben得知此事后还去找薛质问过，说怀疑他当boss的能力了。

　　这几天我一直躲着他，有什么事都让虽然也不情愿，但他也没有其它选择。

　　陈妍妍后天过来出差，大概会呆一周时间，你协助她安排下所需的事儿。他坐在会议桌前，温和地说。

　　好，已经在帮她预定酒店了。我说，站在进门的不远处。

　　来，坐这儿吧。我有几个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他说。

　　我就站这儿吧。我说，并随手把门关上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他轻声地说。

　　我坐下来，他从旁边的柜子那儿拿了一瓶水放到我面前。

　　谢谢。我看着水瓶说。

　　那个人事评估报告是Linda写的还是你写的？他问。

　　我写的，因为Linda手上工作太多，抽不出时间。我有点忐忑地说。

　　写的不错，条理性很强，读起来很清晰，不错。他说。

　　谢谢boss。我客气地说。

　　除了报告上的内容，你对这次评估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吗？他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Amanda。我低声地说。

　　我问了，她也说了。我现在想问问你的想法。他说。

　　我能不能不说？我面露难色地问。

　　很为难吗？他微笑着问道。

　　是的，我的直接da。我看了他一眼说。

　　那怎么了？他有点疑惑地问。

　　你的下属你应该比较了解。她不喜欢下属越职，更不喜欢乱说，所以，我保留意见。我坦白地说。

　　现在我也是你的直接boss，你说吧，这事只限于你我之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他语气和缓地说。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销售总监在其位没谋其政，第二是公司的人事管理还有待加强，第三是员工专业知识的深化和更新没跟上。我说。

　　嗯，再具体说说。他听得很专心，没看到外面正等着呢。

　　John在外面等着呢。我提醒他说。

　　那一会儿下班了我找你。他微笑着说。

　　下班我要和Ben一起去养老院看Anna。我说道。

　　不许去，还有，不要让他再送花了，影响不好。他的脸又板了起来，低声说。

　　快到下班的时候我就叫着Ben先走了。和Anna约好了今天去就不想失约，而且我感觉Anna挺喜欢Ben的，尽管他们不能直接交流。

　　从Anna那里出来，我们在养老院楼下的会客区坐了一会儿，我告诉Ben别再送花了，公司里到处都在议论，我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我只想在公司里平静地工作和生活着。

　　好，只要你高兴就好。他答应着。

　　我想换个工作，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我跟他说着我的想法。只有在他这儿我才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换吧。如果感觉不能快乐工作着，那工作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他说。

　　周末我们一起去西海边画画吧，我想那里了。我说，看看他的眼睛。

　　好，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一晚。他建议着说。

　　你决定，我跟着你就好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Sweetie，你就是我的小仙子。他热切地望着我，眼睛里闪着纯净的光。我渴望时时流连在这目光里不再离开……

　　周三上午近十一点时，陈到了公司。她是从瑞典过来的。中午吃饭时看到她和薛及Tom坐在一桌吃饭，我跟她招呼了一下就去Linda她们那里了。

　　今天没送花哟。吃饭时Sine狡黠地看着我说。这些天Ben送过来的花大部分被她拿回家了，Linda也拿了两次。Ben问我为什么让她们把花拿走了，我说我家里没有合适的花瓶放，又舍不得扔了。

　　以后他不会再送了。我说。

　　为什么？她们几个异口同声地问。

　　我有点花粉过敏。我笑着说。

　　多可惜呀，我们就不能天天看到新鲜漂亮的花儿了。Linda说。

　　我们可以自己天天买嘛。我说。

　　我可不想花那个冤枉钱。Sine顺口说道。

　　从餐厅出来的路上看到薛和陈慢步走在前面交谈着什么。我们几个平时走的就快，这会儿也快步超过了他俩。我走在她们中间。

　　Mary。我们刚走过去，薛叫住了我。我只好又折回来，站在他们旁边。

　　一点四十有个meeting，在我办公室，你列席一下。他说。

　　好的，我会准时到。我说，对陈也笑了笑。

　　一点四十分我到的时候，Tom和陈已经坐在会议桌前了。薛还在电脑前忙着，看到我到了，他站起来走到我们这边。

　　会议是关于销售总监的工作地点问题。这个事儿看上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说他是想诚恳地听听我们的意见。Tom和陈的意见是保留原样，毕竟他的工作履历那么辉煌，再找合适的人选一时也难。

　　Mary你的意见呢？薛问，陈和Tom也都看向我。

　　您说我是列席，所以我没什么意见。我说，冲他们笑笑。

　　这是工作，有意见就说。他提高了音量。陈有点意外地看了看他。

　　我没意见。我僵僵地说。

　　周一你还说他在其位不谋其政呢。他继续着高调门。

　　您已知道，又何必让我再重复？我仍客气着平静地说。

　　Mary你再具体说说，我们想听听。Tom示意着薛后对我说。

　　但我希望我的意见只限于你们知道，Amanda尤其不能知道。我说，只看了看Tom。

　　好，好，别担心，这只是工作，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Tom保证着说道。

　　如果一个皇帝不经常进他的后宫，那他必然不会繁育到多少后代，这样的关系就适于现在销售部的状况。我说。

　　他们三个都哈哈笑起来。

　　这好笑吗？我问，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这么比喻。Tom笑着说。

　　这是道理。话粗理不糙，它和我个人问题没有任何关系。我严肃地说。

　　你继续说。薛止住笑，轻声说。

　　他既然不住在丹麦，这个后宫的后代不繁盛理所应当，但他常驻德国，而德国市场也不尽如人意，这不说明问题吗？我相信德国市场这个妃子本身并无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就只能是出在他身上了。英国当年号称日不落帝国这谁都知道，可如今偏安一隅，还做着大国梦，你能说它历史辉煌所以它现在就还是能领导世界的唯一大国？所以，这个问题我觉得已经很明显了。我说。

　　你歪理邪说还挺多的。薛看着我说。

　　多谢boss批评，我保证坚决不改正。我板着脸说。我感觉陈在有意识地观察我。

　　薛笑着摇了摇头。

　　陈被安排到了财务部办公。

　　快下班时Amanda把我叫到了她办公室，询问我今天的工作情况，我逐一汇报了。之后她话锋一转，问起陈和薛的关系来。

　　陈不是薛的秘书吗？我有点疑惑她为什么这样问，但我还是很镇定地反应着她的问题。

　　除了工作关系，你觉得他们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她试探着问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他们不熟悉。我说。

　　看上去好像陈对薛挺不一般的。她笑着说。

　　是吗？那我这几天也留意观察观察。我就笑着顺着她说。

　　等我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走了。我正收拾东西也准备走人，薛进来了。

　　一会儿我们和陈一起去吃饭，你也去吧。他站到我桌边问。

　　我就不去了，免得扫你们的兴致。我低头整理着东西说。

　　Ben也会去。他说。

　　那我也不去。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

　　我想让你去。他轻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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