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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十一章 1 花开复又落


  送走高明明他们后,我直接去了李梅家。在那里,我不吃不喝彻夜不眠了两天多。蜷缩在她家沙发里,我看着天由黑转白又由白变黑,眼神空洞,浑身绵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在撕扯着我的心,撕裂着我对过去保有的那份纯真,我被一种混乱颠簸着,过去的单纯的美好回忆和如今这活生生的现实象一种车刑,把我的心向四面八方拉扯着,疼痛难以忍受却如何也挣脱不开。那月夜的美好也正在一点点飘落着。

  Ben一开始呆在我身边,看着我痛苦的样子也很难受。我告诉李梅让他走。他就走了。

  李梅陪着我,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问着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天黑的时候他就在沙发旁边的地上坐着陪着我。我面朝沙发背,看着眼前的黑皮子。

  月儿你吃点东西,这样你才有力气继续生气。他不时地轻声对我这样说着。

  我生气了吗?没有。我只是迷失了方向,被围困在一片黑暗中,伴随着无名的伤痛和恐惧。

  当我紧张地迎着那灼热的亲吻时,那迷乱的流离失所感渐渐消逝了,荡漾在水波上,我被引领着飘向海的深处,沉醉在那酒红色的月光里,柔软,轻盈。可那唇越来越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唇而使我感觉到丝丝痛楚通过我的唇穿透我的心时,当我的触角敏感地觉察到他身体的异常时,甜美的梦象一个脆弱单薄的肥皂泡,一下子就碎了。我喘息着瘫坐到地上,望着周围陌生的葡萄藤,冰冷的月色,伤痛席卷着恐慌无声无息地淹没了我。

  Honey, 却拥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着。而这些词语,犹如一枚枚锋利尖锐的细针,刺痛着我最敏感的末梢神经。

  流着泪,无助地再次望着他的目光,我感受不到昔日里的那份温柔甜蜜款款深情了。

  月儿,来,喝点水,李梅扶着我坐起来,递给我一杯热水。浓浓的蜂蜜味扑过来。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抱着她哭了起来。

  小时候当我挨了打哭完后,外公总是慈爱地笑着递给我一小杯蜂蜜水哄我开心。我含着泪看着他的时候,总看到他红着的眼圈。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如今已经不要我了。

  他们都走了,却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活着!我哭着说。

  月儿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们。李梅也哭了起来。薛走到窗前,背对着我们。

  再回来上班时我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每天把头放在几本厚书上,斜着眼睛看电脑,有气无力地工作着。a 和Sine多次问我是怎么了,我只说我患了假期综合症,过几天就好了。薛有几次进来找Tom,看我这样就走过来问我要不要再休息几天。我于是把头直起来说不用了,我感觉他也尽量不给我过多的事情做了。Tom每天带着个大保温杯给我,说是李梅给我炖的鸡汤,让我必须喝了。喝着鸡汤回忆着在她家那几天昏暗的日子,也真是难为她了。我这样走到哪儿都不让自己的亲朋好友们省心,可见当年我母亲打我也不是没有她的道理。

  高明明发了几次短信给我,说她已经上班了,他们也计划着要个孩子。这样对我也算是一种安慰。她问我过得好不好。我说好,一切都很顺遂。送他们走之前我竭力地把持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他们看出来我的痛苦。我不知道我演的如何,但她不问,我就不愿意在她的开心幸福上平添烦扰了。

  Ben还在销售部那个位子上。我现在能不去咖啡间就不去,避免见到他。有两次我去咖啡间,他堵着问我怎么了,我说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他没有关系。

  你能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吗?他焦急又无奈地低声问。

  这是上班时间。我说。

  有次薛看到他堵着我的样子,把他叫去了办公室,之后他就不再那样了。但每次下班后他跟着我回家,期期艾艾地站在门口望着我进去,他在门口呆一会儿才走。他这样更让我伤怀,因为这不是他的错。

  你别再跟着我了,这样会破坏我画画的情绪。我木着脸说。

  那我还给你供应材料。他松了一口气,展颜一笑说。

  这几天他又开始送花给我们三个,有时候还顺带给Amanda也送一束,让她高兴得一天都笑容如花。

  我们有Mary真是幸福得很呐。Sine今早上边收花边看着Linda和我说。

  Ben这人是个真绅士。Linda看着我说。

  我坚决支持你去攻下他。我无奈地说。

  你每天收到的是白玫瑰,而我们收到的却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所以啊,我就看着他攻城吧。Linda笑着说。

  你那男友,kiss起来是不是黑巧克力味儿的?我开玩笑地问Linda,转移着话题。

  黑巧克力味儿?同时不解地问道。

  是啊,我一直觉得黑肤色的人都是黑色的巧克力,所以你和他kiss起来,一定就象是在吃黑巧克力。我说。

  巧克力!她俩摇着头,傻傻地笑着看着我。

  当我们这样平淡如水地工作生活着的时候,亚格斯却正在静静地被几个人改变着它的结构和发展方向。

  六月一号,新上任了。尽管车间被毁一事还没有正式结案,但in不喧不闹地退场了。

  销售部的问题稍微复杂点。销售总监Lars不想回丹麦来上班,因为他的家人都在德国,不愿意搬回丹麦,他也不想独自常住在这里,但薛坚持销售总监必须在公司里主持日常工作。这样僵持着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听薛说Ben推荐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总监候选人,他们也和这个加拿大人非正式地视频交谈过一次,感觉挺满意。薛知道Amanda和销售总监Lars的关系比较近,就暂时没有和她沟通这事儿。其他销售部的员工筛选去留问题薛让Amanda和销售部的几个经理一起协商着拿出一个方案来。这几天Amanda主要在弄这个方案,时不时地把Linda或我分别叫去问些意见,因为我们弄过那个人事评估。

  采供部的去留也被Ben悄然地提给了薛。 

  你觉得Per怎么样?午饭后薛把我叫来,问这个问题。

  我对他不熟悉。Linda觉得这个人比较古板,Sine认为他比较因循守旧,缺乏活力,采供部和我关系比较近的一个同事说他比较固执,不太愿意接受不同的意见。你可以再问下Amanda,我听Linda说这个人当初是她通过猎头公司招来的,估计她更了解些。我说。

  我已经问过她的意见了,说法和你们的有点不同。薛似有所思地说。

  Linda今天宣布和黑人男友分手了。我和Sine波澜不惊地听着,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走,我俩去车间一趟。刚工作一会儿,Linda就走到我跟前悄悄地说。Sine正忙着做车间工人们的工资呢,没时间理我们。

  你这几天为什么老去车间?在去的路上我问她。

  我最近比较喜欢棕色巧克力。她压低声音说。

  我俩经过生产部的办公区时,马上迎着过来,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协助的。

  Mary和我需要几块巧克力补充能量。Linda笑意盈盈地低声说。

  哦,我帮美丽的女士们找。眉头扬了扬,自告奋勇地走在前面引路。

  我碰了一下Linda的胳膊,她示意我别出声。

  带着我们到一个专门存放着各种样品的区域,用两个小盒子分别装了一些样品递给我们,并殷勤地把我们一直送回了办公室。

  以后每天午饭后我会专程为女士们送一份样品来并听取你们的品尝意见。他走的时候对我们说,并着意对我眨了眨眼。

  Linda,你是不是又在利用放下手中的工作,接过我递给她的巧克力,问Linda。

  Mary一去他就晕了,所以为什么不充分利用我们的优势来达到一点小小的目的呢。Linda一边吃着巧克力,同时得意扬扬地笑着说。

  Linda你乱讲,是你看上他了吧。我说,但我感觉这个有点奇怪,什么问题都要来问我,还时不时地跑来和我闲聊几句,借口说想练练中文。

  我看上他没用,他对我没兴趣。Linda有点悻悻地说。

  你追下试试,或许他就答应了呢。我鼓励她说。

  对呀,混血巧克力味道应该也不错。Linda加油!Sine插过来几句。我俩吃吃地笑了起来。

  果然每天午饭后我们都能按时收到一份送来的巧克力,他还煞有介事地拿着一个笔记本和笔记录着的吃后感。他对我不吃巧克力却尤为感兴趣,反复问了好多问题,最后问得我都觉得不吃巧克力是我的罪过了。

  有天我试着拿了一盒堆在我桌上的巧克力去给薛品尝,问他的吃后感,然后等下次来问的时候我按薛的吃后感说给他。于是他就更加准时地为我们送更多品种的巧克力。

  薛看我天天拿着巧克力让他吃,奇怪地问我怎么了。

  每天进食一小份巧克力对心脏和大脑都有好处。我编造着。

  你还真以为大叔老迈到不能分辨是非不知东西南北了。他轻声但一脸严肃地说。

  嘿嘿,这句挺押韵。我讪讪地笑着走了。

  十分享受这种待遇,而我却渐渐觉得不胜其烦。

  他每天都不工作了吗?我奇怪地问她俩。

  工作重要,追美女更有趣。Linda悻悻地说。

  巧克力和鲜花如今我们天天都有啦,生活真是美好啊。Sine拿着一沓资料站起来,看着我和Linda说完就出去了。Linda看看我,也笑着工作去了。

  Tom一直呆在车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要是在肯定会帮我忙的。

  都下班后,Ben进来了。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他看着我说。我正要下班,看他这样说,就又坐下了。正好我也想和他说说花儿的事情。

  薛今天和我谈公司结构调整的事儿,问我能不能留下来,我说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他轻柔地说,眼神依旧那么的迷离清澈。

  你知道我的意见。我低下头说。面对这样的眼睛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一直保持着清醒。

  Honey,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爱你,我想为你做任何事,可我又什么都做不了。他很痛苦地说。

  我叹了口气,沉默着。他清瘦了不少。或者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无可奈何的感觉更灼痛一个人的心吧。

  以后你别再送花儿了,这对我是极大的困扰。加上那个每天送的巧克力,我会被你们折磨死的。我轻轻地说。

  Mei的巧克力?他有点意外地问。

  六月底的时候,车间的案子破了,是那个德籍工程师暗中找人为报复他在车间的前男友而做的,因为他这昔日小情人看上了车间里一个同事,决绝地不再和他交往了。

  真没想到,刻板的德国人疯起来还是真疯狂啊。Sine感叹着。

  Martin算是当了炮灰,唉。Amanda当时正在我们办公室和Sine商量着关于工资的一些事,附和着说。

  我则暗自赞服着Ben当时对薛把那个助理调整到车间时所表现出的反应。折中法在有些情况下看来真不是好办法。

  Linda这会儿又去车间品尝巧克力了。

  我们办公室终于又恢复正常了,没有鲜花儿也没有巧克力了。我估计这是Ben的杰作。我和他也渐渐地能说几句话了,他释然了不少。他已经和公司签了合同,做公司不拿工资的副总,合同签的很灵活,他想什么时候离开就可以什么时候离开。原本薛建议他搬到原来Peter的办公室,但他说他更愿意和销售部的同事们坐在一起。

  Mary你知道Ben的来历吗?Linda问,她看了Ben所签的合同,很好奇他为什么不拿工资。由于他不要薪水,所以他的人事资料也没有提供过来。

  我知道的都是你告诉我的。我说。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不要工资吗?她有点不明白地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象他这种人给高了亚格斯出不起,给低了他嫌掉价,所以就干脆不要了呗。Sine不屑地看着我俩,很有见识似地说。

  我很好奇他的真实背景。Linda仍不甘心地说。

  那你去Amanda那里打探一下。Sine撺掇着她说。我们三个中就Linda最知道怎么能不声不响地从Amanda那里套出她的实话和一些公司高层的机密要事了。

  还不如你直接去问问a对我说。

  我对他什么来历不感兴趣,你想知道你去问吧。我嘻笑着对她说。

  改天我去Amanda那里探听一下。Linda对我撇了撇嘴说。

  但是Amanda知道的也非常有限。这事儿尽管更勾起了Linda的好奇心,却也只能到此作罢了。

  七月是丹麦人休假的月份,每到这时,许多人都按着自己的计划带着家人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小麦色去了。

  我因为还不想休假就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值守,她们三个就也愉快地找阳光去了。Ben回法国了,走的时候对我说他会很快回来的。Tom和李梅回香港了。薛看我继续上班,他也每天来上着班。

  高明明前几天告诉我她怀孕了,时常在我们的群里分享着她的快乐和幸福。我替他们高兴着。父母亲和姐姐也都好好的生活着。能有这样的平静生活,我觉得一切都挺好的。

  七月的丹麦尽管热度不太高,但繁花似锦的气氛还是很足的。我房后的花园里有一溜儿芍药,现在正娇艳地盛开着。昨天下班后我坐在它们旁边欣赏了会儿,今天一照镜子发现被晒黑了不少。热度不高的高纬度阳光看来也是贼厉害的。

  今天是周六,早上起来我就来了睡莲池边。睡莲们正开着花,莲叶在阳光下绿油油地发着亮光。

  月儿。我正扑在莲池边伸手往一只莲叶上拨弄着水时,薛的声音传过来。从水中倒影我看到薛穿着运动衣坐到我身边的池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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