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差距
古岁寒听着这话，不禁啧啧冷笑，表面上看来，虚然真人重情重义，大公无私。其实呢，细细推敲之下，就会发现这根本就是扯淡。
若是他们二人还处于肉身争夺的状态下，古岁寒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斩杀他。到时候这虚然也得死。
再有一点，那便是，这老家伙终究还是外来户，虽然靠着强大的神魂元丹和虚沧月分庭抗礼。但总归跟着肉身有一丝隔阂。若是虚沧月死，让他夺舍这肉身。自然不会比虚沧月本人发挥的用处大。
更多的，估计就是这老家伙已经油尽灯枯了。就算此次古岁寒不来，他也撑不了多久。
至于他所说那什么守护，善待之类的屁话。不过是借着这句话在虚沧月心底种下一颗种子。一颗……束缚的种子。只要此次虚沧月不死，那么面对他的就只有终生枯坐七煞宗不得有丝毫差池。若不然，道心动荡，心境震颤，轻则灵力暴动，重则神魂重创，烟消云散。
总的来说，这老东西属于临死也要拉垫背的人。自己死了不假，也不能让虚沧月好过。
话落，虚沧月登时神情呆滞，身上气息忽然扩大数倍。五官扭曲，七窍溢血。青筋迸出无比骇人。
“你……真的死了！”
半晌，虚沧月颤声着，满脸悲戚。
对方，虚然真人，虽然试图夺舍他。但无论如何小时候对他的百般教导却无法否认。二人在这镇压魔渊期间，争斗无数次，大都不相上下。二人就这么诡异的共用一具肉身。谁也无法奈何谁。
如今，这个困扰虚沧月数百年的毒瘤，却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自愿赴死。这让虚沧月到现在都心神恍惚。
“悲伤抒情的事情，在你死后有的是时间。哦！不！应该没有这种可能！”
古岁寒冷眼看着这诡异的，感人至深的一幕，面无表情的缓缓出声。
虚沧月回过神，缓缓抬起头幽幽的看着眼前淡漠的青年：“他说，你要开启魔渊，摧毁这方世界，是真的吗？”
“荒谬！”
古岁寒嗤声冷笑：“我无缘无故为何要摧毁这方世界？于我有何利益？先前那老东西所言，不过是自我身上感到威胁罢了。”
“那你此来魔渊，不会是和我谈话的吧？”虚沧月对古岁寒的反驳无动于衷。
“我与幽寒天，有些恩怨要了结。奈何自身筹码不够，所以只能另寻僻径。”古岁寒也不再掩饰自己前来的目的。坦然告之。
“也就是说，你到最后还是要用魔渊来威胁幽寒天？”虚沧月缓缓眯起眼睛，用莫名的语气道出古岁寒的打算。
古岁寒唇角掀起一抹轻笑，右手抬起，实紧似松的搭在刀柄之上：“没错，其实这最终决定，取决于幽寒天如何选择。并不是我！”
“其实，还有一个能决定的人。”虚沧月也笑了，弯刀横举似眉弓冷月：“那就是……我！！”
“我”字出口，人已斩出漫天刀芒，铺天盖地向古岁寒袭来。
“你太急了！”
古岁寒早有防备，长笑一声随风而退，长刀出鞘绽放出绚丽寒光，弹指间如狂风过境，卷起灵气风暴，呼啸着将那漫天如雨的刀芒挡下，携以锋芒如画似影般在原地留下数十道残象。
本身以魑魅般兔起鹊落停在百丈之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色凝重的虚沧月。
“元丹……前期，区区小辈，安敢如此嚣张。”
虚沧月收刀而立，怀念般抚着刀柄，冷眼看着前方毫无出手之意的古岁寒。
“你不会用刀！”
古岁寒看着对方那握刀的姿态，不禁怅然摇头：“还有，境界……其实就是个屁！”
“屠仙！”
浩瀚煞气如龙似虎，遮天蔽日，在古岁寒长刀挥下的瞬间，缓缓盘附其上，将深沉的暗红渲染的愈加黯淡。
“境界，自然有它的差距。”
虚沧月抿嘴出声，紧绷的脸上稍显几分怒意。收刀拔剑，霎时，飞沙走石，剑意喷薄如海，冽冽青锋如皓月星辰。擎天剑气悍然斩出。
“轰！！”
惊天之声在这无人死地响起。碎石飞溅，灵气激荡。地面无声息的映出两条长长的，深不见底的沟壑。
幸亏二人有意的避开那口古井，以免将上面本就不太牢固的封禁破开。若非如此，二人兵器交击，那封禁符文早就化为金粉，随风而逝了。
“森罗幻影——乾坤万象。”
古岁寒一刀被阻，毫不停留，脚踏玄妙身法，原地一晃，便突兀出现在虚沧月身前数尺。拖刀斜撩，刀锋如恶魔的爪牙，泛着深邃可怖的气息。
“剑意苍茫——天地归一！”
虚沧月倒退半步，横剑阻挡，并指如剑，无息点出。
规则之力泛化如若实质，形成流光四溢的道纹。直指古岁寒腰间。
“闫君三指——问苍生！”
古岁寒冷哼一声，同样一指点出，霎时，虚沧月只感到天地蓦地一黯，冥冥中似有苍老惆怅之声喃喃：苍生……何如？
“噗！”
剑意瞬间溃散，虚沧月踉跄退却，下意识持剑护身。眼中一片迷茫。
“元煞灭神！”
古岁寒一击建功趁势迎上，挥刀斩下，双眸迸射出晦涩深沉的血光。
“唯我本心——意如磐石！”
虚沧月也不是省油的灯，被古岁寒以神通遏制，只是瞬间便回过神来，看到那似笑非笑眼带蒙光的古岁寒，当下识海深处元丹浮现，绽放出淡淡的光晕，将袭来的那股阴冷入骨的煞气死死的阻挡在外。
任凭那煞气如何进攻，虚沧月一直抱元守一如顽石般坚韧。
“既如此，就让本尊看看你那所谓的剑意。”
古岁寒不在费神，飞起一脚瞬间退却，扬刀斜划，刹那间，虚沧月耳畔忽然传来波涛海浪之声。
“轰隆！！”
天上不知何时早已聚起深厚阴沉的云层。电闪雷鸣间，他看到古岁寒眉心那血红色的烙印愈加生动诡异，如活的一般，竟然随着冷风肆意摇曳。
“血海……起！”
古岁寒挥手掐诀，迎风而立，墨发肆意飞舞，衬的那白玉般完美的脸庞略显几分癫狂。
一念起，天地变。
血海现，万灵灭。
虚沧月拖剑而行，踏空而来。斜撩起冲天剑气。充斥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浩浩斩来。
“下雨……了！”
古岁寒肆意的笑着，面对那宛若劈天的剑芒不闪不避，神色如常的指了指天空。
“滴答！”
雨点落下，轻轻的砸在虚沧月长剑之上。碎裂成瓣瓣水花。
“哗哗！！！”
弹指间，牛毛细雨化为倾盆暴雨。虚沧月骇然发现，自己的灵力护罩，竟然无法抵挡这脆弱的雨滴。
“呼！”
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下自眉角留下的雨滴，一股酸涩血腥味蓦地充斥着他整个口腔。不断刺激着脆弱的味蕾。
“这是……血！”
他不禁骇然抬头，眼见那哗哗倾倒的水珠，竟然不知何时化为浓重的血红色。
“分！”
古岁寒屈指一划，将对方那声势浩大的一剑分解无形。左手轻点，道道灵力融入水中悄声无息的向虚沧月潜去。
“万物相生相克，道之极处，不外乎阴阳二者，然阴阳化五行，五行衍万物，人的体内……也有水呢。”古岁寒踏浪而来，身旁环绕着无尽血海，如远古天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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