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崩溃勉力
范小林万万没想到在经历了叠叠女肉蹂躏后，还要面对如此现状。
整个尖形空间内全是衣料碎布，五彩缤纷的它们散着、挂着、飘着，恍如一位想象力无比夸张的艺术大师来了灵感后疯狂为止的杰作，这样的杰作里竟然一左一右坐了两女人！
左边沙发上的晏绮默不作声，坐右边的夏丽则面含杀气，侧脸瞟来。
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再配残留于此的香水味，让范小林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光着一条裤衩的他很想就此晕倒，可惜来不及了。
夏丽柳眉一轩，“范小林！我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你要是还不开口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后果自负！”
她以女王般的声势说道，彻底生气了。
如果在座仅有夏丽一人，他还有把握多说几句好话，减轻罪过。可这两女人偏偏在如此情况凑到一起，他感觉怎样解释都无用。
最好的情况，他选择一种最舒服的死法。
范小林惺忪动眼，十分迷茫地说：“我...我这是在哪里？”甭管演技有几分逼真，演一点是一点。其实方才一番闹腾后他来不及缓口气，精神实是有些恍惚。
这时，晏绮也加入了战局，侧脸笑眯眯地说：“听说餐饮部新购入一个大型绞肉魔具，再大的肉块扔进去，十几秒就能绞得很细很细，还不怎么影响肉质！”
夏丽出乎意外的接了她的话，倏然语气温柔，“十几秒太快，刑房深处还有一套特别漫长的刑具，持续整整七天七夜呢。记得它叫‘地狱中仰望天堂’，这名字真不错！”
二女开始一唱一合，晏绮又道：“不如我们综合一下，就用往常那套，能够让人最快尖叫出实话的那一种！”
夏丽看了看晏绮，“也好！这次就听你的。”
范小林这回真傻眼了，她们不应该是大眼瞪小眼的关系吗，怎么一下亲热得如同两好姐妹。
几乎同时，二女脸上微笑瞬间消失，冰冷如刀的眼神双双切了过来！
范小林心念电转如何死中求生，或许他自己想得太复杂，她们不过需要一个合理解释。于是他直身坐起来，下低视线，老老实实的交待：“我和宗穆弗里曼在这里一起用餐，然后...”
夏丽断然道：“不听！”晏绮也不留情地说：“现在说已经晚了！”
范小林骤感心累，她们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最亲近的女性。但经历了方才一幕，对女体的厌恶感犹留心中，此时的夏丽和晏绮看上去也仅是两个......人而已。
不再理会二女，范小林默默穿起礼服，手上拿着最符合自己的那一套黑银。他忽然怀念起夜晚的森林，有皎洁月光，有熟稔土洞，常和他嬉闹的几种机敏小魔兽。
还有孤独。
“范小林你停手。”晏绮突然平静说道，说完她人去回一趟，不及十秒钟的时间里她搬来一个小型工具箱。
晏绮提手将工具箱搁放到范小林身边，再打开，里面都是白纱布、绷带、药瓶之类的急救用品。她这就开始给范小林处理满身伤口，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眼睛只瞧伤口处。
范小林心内一叹，挪身调整了下坐姿方便晏绮动手，而夏丽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范小林一动不动的坐着，不曾动嘴说话，也没有思考任何事情，偶尔挪挪手臂便于晏绮处理身侧的血伤。
直到最后，呆茫状态的他听到晏绮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
“你啊，往上拼搏的时候离我远了一点点也没关系，但是别离太远，不然有一天我会放弃。”
范小林将她这句话深深埋进心里，暂时放着不想，然后穿衣走出了尖形空间。
在走离宴会厅的过程中，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瞟过他的脸庞及脖子，厅内人声，似乎有那么一时特别嘈杂刺耳。
步行出宴场，范小林在门口处意外遇见一人，是小跑追过来的列蒂西雅。她站到范小林面前，直爽道：“跳舞时的你和现在的你，这才是我认识的范小林！少理会那些烂人烂事，加油！”
这是他头一次单独面对列蒂西雅，若非弗里曼这一层关系，两人本该无缘相见。然而眼前紫发少女一如初次相遇时，一举一动显得那么自然随性而魅力。
她也不在意范小林定要如何回应，说完会心笑了笑，旋即走往宴场的金属高门。
范小林呆呆望着她，心情轻松了一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于金属高门那，旋即那一点轻松又淡掉。
这时，宴场高门两侧的守卫中挺身走来一位体格健壮粗实的男人，他立脚后沉声道：“范小林大人，需要来人为您带路吗？”
“不必了，我想一人走走。”范小林勉强移眼，瞄他看了一下，然后独自走在血蔷薇古堡过道上。
过道的外墙依旧粗糙，褐青色岩石构成的墙面保持了开采时的原始风貌。里侧的墙壁则截然相反，经过人为工艺精细打磨，砌成平滑的四四方方。里墙上面悬挂着剑与盾、彩画壁毯，各类奇异的艺术品。
范小林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走着，一边观察过道的每处细节，似乎这样做会感觉好受些。
不知为何，光线昏黄的过道景象，此时看入眼中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外墙像是粗犷的男人，里墙像是装扮的女人，它们既相对彼此而立又于过道融为完整一体。濛濛泛黄的灯光在竭力照明，却无法覆盖到过道每个角落，留下小片阴影、晃动的影子。
昏黄与阴影，恰似岁月流逝中这座古堡里曾发生的种种故事，有男人们女人们，有权利与阴谋。
范小林迫使自己不要多想，现在的他已经够崩溃，只觉得自己又懂了一点血蔷薇古堡。
走了不知多久，他总算寻到一处无人过往的角落。走过去，背靠硬邦邦的墙壁，骤然滑身坐倒在地。他的双手紧紧摁在胸口上，停下一切思绪，还是觉得那里又堵又空，难受至极。
当黑发黑眼的范小林直身站起的时候，一张稍显苍白的脸庞上悄然间多了点什么，也少了点什么。
片刻后，在古堡走道一角，范小林抬手拦住一名路过的年轻人，微笑道：“你能为我带带路吗？”
年轻人一愣，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他，当即应道：“乐意之极！”
在范小林说明去处是他所住的房间后，那年轻人没有多问，显得自信且朝气蓬勃的前行带路。他大约十五六岁，身上的贵服好几处嵌着小金纹，这表示他在堡内同龄人中身份不低。
他轻快的步伐从一开始后有所减缓，显然喜悦的同时还注意自己仪态。
范小林觉得这人很不错，他应该会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于是问：“族中其他人怎样看待我？”
年轻人对此大感意外，面露思索之色，斟酌着词句。
“越是实话越好。”范小林也不担心是否问得太贸然，多试着交流总是好的。
年轻人逐渐镇定，慢慢说着：“他们每天都在议论您，好话也有，坏话更多，他们对外来人一贯这样。第二天起，他们开始说得少了，说的都是您的目光会......会不经意的多关注女性，更多的话他们不敢乱说。在凯西...死了后，他们从此一字不提。”
“那你怎么想？”范小林问。
年轻人鼓起勇气道：“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范小林发觉自己还是问急了，微笑道：“说吧。”
年轻人格外好奇地说：“关于这几天的经历，您有什么感觉？”
范小林沉吟片刻，只回了一句话：“欲握玫瑰必承其伤。”
二人通过螺旋状的金属旋梯一截截往上走，鞋底碰擦出轻微的叮哐声响，响声中上高了一层。再度步行于直道后，年轻人才从深思那话中回神，开口说：：“我想成为足够强大的魔器师，原是榜样的那人已死，而您拥有的那些我很难学。”
范小林默然，年轻人先前提到凯西名字时稍有停顿，如此可以断定，他所说的那位榜样正是暴死于自己左手的凯西。
那时凯西满脸惊恐，对范小林来说却和魔兽没区别，一样有临死前最激烈的反应。从而几乎忘记他杀的是个人类，况且事后族人对他未露敌意，随着接踵而来的种种事情，他根本没精力用来回想此事。
凯西的人为、过去、和族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事情现在还有必要了解？范小林心中悄然浮现两个靓丽身影，她们的事情一样所知甚少。
两人已是走到眼熟的房门前，范小林出于谢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犹豫了数息，忽然硬气地说：“我的名字您就不必知道了，请善待晏绮姐姐！”说完他略示歉意的行礼，转身离去。
年轻人一离开，范小林立时封闭了心思。他已经学会控制自己不再任由它事灌入，甚至危及他的身心。至少尤其累他的今日，独自一人时只想静静待着。
范小林进了房间，继而看到整个房间里添置了很多物品。从床头台柜到地面和墙壁上，尽是一些看起来有几分可爱的小物件，显然都是女用东西。这意味着，从今晚起他就要和晏绮过上同居生活，一点期待后，范小林更多的是害怕。
要不趁现在就一刀两断？他忍不住如此想着，很快又摇头否定，今晚的他无以考虑清楚这件事情。
范小林眼扫四周，走到新摆十本厚重大书的书桌那，从五五一叠的厚书中拿了左侧最上面的一本。书上印着龙飞凤舞的七个大字：基莉亚王城通史。大字下方的封面印了一幅小画卷，画卷所绘地方一分为四，对应带有四季特色的建筑物。
四季建筑群的正中心，矗立一块菱体形的巨大水晶，绚丽多彩的流光环绕其外，可惜于封面中定格。
他起好奇心就地坐下，左手轻拨，翻开了厚书的第一页。
(https://www.23hh.com/book/108/108756/5594531.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