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陈巍打来电话

　　——欧阳，和领导请示过了，你的车可以开走，不用谢我，这是正常程序。

　　——谢谢。

　　挂断电话，欧阳有些失落，说不出为什么，现下他又不得不去取车。

　　欧阳履行了手续，接过车钥匙，跟着陈巍去了停车场，陈巍说，把车开走吧，所里还有事，我就不送了。

　　欧阳笑笑，开门上了车，着了车，降了玻璃，说，陈巍，谢谢你......

　　陈巍挥挥手，欧阳怠速出了院门。

　　欧阳有一段时间没跑出租了，因为干美容。现在他坐在车里，心里觉得踏实轻松，他食指和着调频里的音乐，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敲击着，车，无比安逸的行使在东郊的路上。

　　并没走出多远，见有人挥手，现下，他没有载客的心，但按着理儿，他不能拒载，所以打了转向，点了刹车，车便停了。

　　打车的男人拉门上了车。

　　——开车！

　　欧阳脖子一凉，刀已顶了上来。

　　欧阳乜了一眼打车的男子，挂挡，起步。

　　——去哪？

　　——神的东西，放哪了？

　　——什么东西？

　　话还嘴里，猛觉脖子一疼，刀尖已刺了进去。欧阳起先是有些恐惧的，又由此联想到自己操蛋的生活，一时有些恼火，梗了梗脖子，咬牙冷笑着，来，再使点劲儿，弄死爷！

　　——你以为我不敢！

　　欧阳没等他再说，脖子使劲往刀尖上一顶，血，唰就流了下来。

　　——爷活够了，就为寻死来的，没想到临了还拉了个垫背的，你弄死我，我他妈够本了，来！

　　欧阳说着脖子又是一歪，男子心一缩，随着，刀便往后轻轻一撤，仍顶在欧阳脖子上。

　　——你牛x啊！

　　——人死屌朝上，阳爷不惧你！你看车玻璃上的摄像头，上车一张照片，下车又是一张，别怪我死也不放过你，怪你点背，出门没看黄历，遇上找死的了。

　　——少他妈废话！

　　男子刀没动，一拳定在欧阳的肚子上，欧阳一阵痉挛，车在路上写了个S，所幸，郊区路上没车。

　　——东西呢？

　　欧阳换了个档，没说话。

　　——别装蒜，昨天使徒车上的皮夹子是不是你拿了？

　　欧阳立即想到了孙朵顺的皮夹子，一下便寻到了事情的缘由，钱已挥霍殆尽，这时候死也不能认账的，承认了，孙朵是盗窃，花钱自己也有份，嗯？这算不算销赃呢？

　　——车被公安扣了，皮夹子你管我要不着！

　　欧阳换档，逼视着男子，男子突然暴躁起来。

　　——别扯淡，我托人问了，车上没有皮夹子，你说，它张腿飞了？是不是张腿飞了？

　　——夹子成了精也长不出腿来，长了腿也飞不起来，你不要问我，这事和我没关系。

　　——谁？谁拿了皮夹子？你说！

　　欧阳突然一脚急刹，男子身子往前一耸，脑袋顶在了玻璃上，欧阳顺势夺刀，下车，远远撇了，拉开车门，将男子拖到车下，照脸就是一脚，他挣扎着起身，犹在歪斜之间已被欧阳一脚飞到路下。

　　欧阳淬了一口，驱车直接到了美容院。

　　美容院里，欧阳正在和没事做的女学徒调情。

　　——朵哥，打我第一次见到你吧，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偶像吧.....

　　——不能吧？

　　——朵哥你可以说是第一个打开我心扉的男人，人家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见欧阳进来，两人都觉尴尬，正要招呼，孙朵已被欧阳一把拽到了二楼。

　　——出事了！

　　孙朵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我刚刚遇见个人，开口和我要皮夹子，约莫和昨晚的人是一伙的。

　　——人呢？

　　——料理了......

　　——给派出所打电话。

　　——不能打，没拿皮夹子能打，拿了就不能打，万一查出来，你那是盗窃！

　　孙朵想了想，没主意，于是又看欧阳。

　　——你说怎么办！

　　——把皮夹子烧了，给他来个死无对证，然后再给派出所打电话。

　　兄弟俩刚做好一二三点火的准备，突然有人敲门。

　　——谁？

　　——哥，是我，孙姐来了，在楼下呢。

　　——你先去招呼着，我们说话就来。

　　欧阳随手拿起夹子，烧，是来不及了，却觉放哪也不妥帖，想了半晌，拿毛巾裹了，锁在了抽屉里。

　　孙姐一如昨日，见兄弟俩来了，笑着一语双关的说

　　——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

　　——最近业绩不错，下午给大伙放个假，调整调整，以利再战。

　　孙姐看了看表，别愣着，收拾收拾，下午都歇了。欧阳，孙朵，你们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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