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表白
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尾声，她已经进入江城一中已经四个月了。
期间有苦有乐，努力过，拼搏过，有成功的喜悦，也有失败的落寞。成绩稳中有升，身体健康无大病，生活学习一如既往的苦中作乐，也初次体会了喜欢一个人的快乐与忧伤。许洛桑在一年总结中如是写。
明年她也要平安喜乐，学习成绩节节高。
窗外街头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电视里播放着联欢晚会，平日不常见的知名大咖著名影星都被请来表演。
晚上九点，许父许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许洛桑偷偷摸进房间里发祝福短信。
编辑好短信的内容——当你看见这信息时，幸运已降临到你头上，学神已经关照你了，你的好友许洛桑已经来敲你的家门了，亲爱的，祝你新年快乐!
许洛桑点开通讯录的好友一一发送。
轮到孟徜时，许洛桑的手在键盘上摩挲，始终没有按下发送。
屏幕上的字消退，删完了内容，重新打，又取消键入，最后只剩下四个字——新年快乐。
发送。
丢下手机，许洛桑继续回到客厅里，陪父母一起看节目。
她心中念着短信，顾不得看什么节目，只是强压着心中的躁动，逼自己盯着电视屏幕，再有趣的节目也变得索然无味。
时间已至十一点五十五分，许洛桑忍耐不住，终于起身，急促地走开。
“桑桑？不看了。”许母唤她。
“我回去睡了。”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
回到房间，许洛桑抓起手机，点开，好几条回复和祝福，却没有孟徜的。
许洛桑黯然。
只呆愣愣地握着手机。
大概隔了四五十秒，手上有了震感，她赶忙点开——
新年快乐。
绝处逢生也不过于如此，许洛桑心中大喜，抱着手机连转了两圈才停下来，又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念了一遍，新、年、快、乐。
孟徜祝她新年快乐呢。许洛桑傻笑起来。
许洛桑看着这一长串号码，鬼使神差般按了下去。
“嘟，嘟，嘟……”
焦急的等待中，他的铃声显得格外冗长。
一秒两秒三秒，“嗯？”
许洛桑又扬起了笑脸，俏皮地说：“新年快乐！”
孟徜似乎笑了，语气轻柔，“新年快乐。”
客厅里传来新年的倒计时，窗外是烟花礼炮在空中“砰”炸开的声音。
许洛桑看着绚烂缤纷的礼花，语调故作轻快地说：“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里，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孟徜，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轻轻地，像湖中滴入了一滴水，慢慢漾开。
许洛桑怔神，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许洛桑，你没听错。”他的声音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许洛桑愕然，一时之间拿不清他的态度。
缄默在两人之间流动。
对面的人似乎换了一个地方，她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礼炮声，可他的声音就如同清风徐来，温和清爽，“许洛桑，我喜欢你。”
许洛桑的脑袋瓮地一下炸开。
他的声音带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许洛桑，你听见了吗？”
她仿佛被人敲醒了，面上飞过红霞，娇嗔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真的吗？”他的话耐心有礼。
许洛桑咯咯地笑了，“我是骗你的。”
深冬的天空很高，月朗星稀，烟火过后是长久的寂寥。料峭寒风，冰凉空气都抵不住他心中的暖意。
听着电话里中娇娇音调、绵绵嗓音，孟徜嘴上笑意更大，“嗯，我知道。”
许洛桑咕哝：“你怎么会知道……”
又飞快地划过一句：“都怪我太不矜持了。”
他能想到许洛桑此刻的神色，她总是喜欢脸红，但眼睛却比星光还亮，撅着嫣红的小嘴。“我又想抱你了。”
许洛桑脑中飞过孟徜拥着自己的画面，他宽厚的身躯，有力的臂膀，喑哑的声音，冷冽的气味，脸更红了。
“你别瞎说……”扭扭捏捏地。
又小声嗫嚅：“我也喜欢。”
孟徜打趣她：“喜欢什么？”
许洛桑倏地拔高了语调，“你！”
“桑桑，睡觉了！”许母唤她。
“好的好的，知道啦。”
许洛桑：“我妈妈叫我睡了，那我们明天再聊。”
孟徜：“晚安。”
“晚安。”许洛桑飞快地接了一句，“孟徜，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然后挂断了电话，心跳得飞快，忍不住抚过脸颊，好烫。
许洛桑卧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全是孟徜的“喜欢你”，心情难以平复。
取过手机，编辑一条短信——睡不着，发送给孟徜。
对面的人回得飞快，“快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许洛桑扁了扁嘴，闭上眼睛开始数羊，迷迷糊糊中想着也许她应该在总结中加上了这么一句——喜欢你的快乐和悲伤在新年的第一秒全变成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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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许洛桑起了个大早，她穿着睡裙从房里翩跹地飞出去，从身后搂住许母的脖子，“妈妈，新年快乐。”
许母拍拍许洛桑的手，“好啦，新年快乐，快松开吧。”
许洛桑松开手，从许母身后晃到身前，她穿着粉色的法兰绒睡裙，刚睡醒的脸上还带着红晕，眼睛里全是笑意，“妈妈，我美不美？”
站在房间门关处的许父插话：“美美美，我家姑娘能不美吗？”
许洛桑又飘到父亲的面前，拎着裙角半蹲下，“谢谢父亲大人。”
许洛桑：“爸爸妈妈，今天我要跟朋友出去聚会。”
许母：“谁啊？”
许洛桑抿唇思考：“何鹤、叶町啊。还有……”
许母：“好啦好啦，去吧。路上小心。”
许洛桑扑到许母身上，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一口，“谢谢妈妈。”
她又飘回到房中，准备换身衣服。
满衣柜的衣服，长裙、短裙、毛衣、大衣、棉袄，却不知如何挑选。
恍惚忆起孟徜偏爱的白色，或许她可以穿那件米白色的大衣，内里搭个连衣裙。
定好大致方向后，她从衣柜里取出三条适配的连衣裙摊在床上。一条灰白格甜美风彼得潘领的短裙，一条米色灯芯绒高领口裙边有绣花的长裙，还有条火焰红圆领七分袖缎料的及膝裙。
许洛桑左右为难，难以抉择，索性一条条试了起来。
格子裙虽然甜美可爱，但实在普通，难以让人惊艳。
长裙裙摆过大，搭着大衣穿难以显出它的优点。
倒是这缎料连衣裙，长度适中，简单大方，衬得她肤若凝脂，腰细腿长，明艳动人。
因着这开度合适的领口，露出少女白皙的肤色，若是梳上个花苞头，还能显得脖颈修长。
此刻她不恰是那“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的出水荷，亭亭玉立，一番娇色美不胜收。
许洛桑套上米白色的大衣，和裙子相仿的长度，又围上了跟大衣同色系的米色羊绒围巾，斜挎个白斑黑底的圆形漆皮小包。整理好衣冠，再镜中连照了三圈，确认一切无误后，才端坐在床上。
一看时间才八点半，街边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大多数还围在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里。
这一瞧，许洛桑瓮地觉得自己饿了，摸摸扁平的肚子才发现自己忙乎了许久还没吃东西。
赶忙把穿戴好的小包、围巾、大衣脱下来，跑到客厅里觅食。
果腹之后，许洛桑又跑到洗手间里漱口，用了薄荷味祛除口气的牙膏，上上下下刷了几遍才歇手。咧嘴一看牙，整齐洁白；哈一口气，口气清新。
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房里，把刚才脱下的全给穿好，静待。
大概到了九点二十，孟徜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他的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喂？”
许洛桑小声地回了一句，少女软糯的声音：“孟徜。”
“恩？起床了吗？”
“起了。”
“中午一起吃饭吗？”
“好。”许洛桑回得骄矜，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已经折腾了两个小时了，就为了和他约会呢。
“我来接你？”
“啊？好啊。”
“一个小时后，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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