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初恋来袭 5
一回到饭桌旁，余音就到处找，“我的玉米猪肉馅儿呢？”
“这儿呢。”李婕将整盘肉馅端到她面前，余音就好像得到什么宝贝似的，将盘子摆摆好，就开始吭哧吭哧包了。
“你不是喜欢三鲜味儿的吗？”李婕奇怪。
“从今天开始，我就喜欢玉米猪肉了。”余音宣布主权道。
李婕受不了她，“行行行，你都拿去，都是你的。”
萧其林坐余音对面，见状，嘴角绽开笑意，擦完手正准备开始，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按了接听键还没说话，对方就盛气凌人问道:“萧其林，你在哪儿？”
褚怿啊。
萧其林笑着看了看余音，刚好余妈妈从厨房里端着其他馅料出来，看见余音差点埋进猪肉馅里，忍不住说她:“嗨你这孩子，又没人跟你抢……”
随后，萧其林走到不远处的沙发旁，这才回话道:“同学家里。”
褚怿毫无疑问听见了余妈妈的话，男人压抑着火气道:“你去做什么？”
“好不容易见到老同学，又临近春节了，过来拜访拜访，有问题吗？”
电话对面的褚怿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典型的无可奈何的动作。他叉着腰，道:“萧其林，经过昨晚，不是高下立见了吗？怎么，还在垂死挣扎呢？”
萧其林沉着道:“褚怿，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在这之前我就通知你一声，我不放弃。”男人一字一顿道。“在这里，我把昨天你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说白了，你和余音不过是朋友。我还有争取的机会不是吗？”
褚怿冷哼一声，“难道你要搬回来？你的家人，你的事业都在德国，你舍得？”
“为了余音，这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要不要先把你的女朋友清清干净？”褚怿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你……”萧其林身子一直。
一句话，将了他的军。
这时，李婕在那边喊道:“喂萧其林，你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吧？我们都整一半了！”
余妈妈拍拍她手，打住她后半截话，“人家讲电话，在忙正事儿呢。”
“他能有什么正事儿……”李婕嘀咕道。
余妈妈安慰萧其林道:“其林啊，没事儿啊，你继续讲，就让余音把你的份儿包完啊。”
萧其林道一声“好的，我就过来了”后又压低声音对电话里的褚怿挑衅道:“听到没，丈母娘站我这边呢。”
褚怿正火大，下一秒就听到对面有一把女声不情不愿喊:“我才不是给他包的！”
余妈妈又说:“你包那么多，一个人能吃完啊？”
余音:“我就一个人吃不行啊？”
余妈妈:“嗨你这孩子……”
褚怿边听边乐得不行，余音你真是太逗了。
女儿不选你，人家也成不了你丈母娘。
萧其林这边则满脸黑线，“不说了挂了。”
褚怿还想呛他几句，结果就被挂了电话，“……”
高朗几人在餐厅里正聊着天，看见褚怿皱着眉头从外面进来，径直回了房间，刚刚不还挺高兴的嘛，怎么一眨眼就晴转多云了？
还是明耀一语道破先机，“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林睦确认了一遍桌上的食物，“东西都没有放醋啊？”
明远淡淡道:“不是那个醋。”
林睦挠挠头，“那是哪个醋？”
明耀恨铁不成钢，“醋坛子的醋啊！”
众人恍然大悟，明耀分析道:“依照我的经验还有观察，要是男人的情绪突然变得阴晴不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明耀伸出一食指，表情神秘莫测。
高朗举手抢答道:“那个来了！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明耀一巴掌拍在高朗后脑勺，高朗惨叫，“笨！当然是只有恋爱啦！”
众人纷纷喝倒彩，高朗抚着后脑勺，“怎么可能？那可是怿哥哎，有谁能驾驭这匹狂傲不羁的狼……”说着做了个甩刘海的动作。
林睦也赞成道:“这阵子也没听说他身边有走得近的女生啊？”
明耀托着腮帮，点头，“那倒是。机长整天就跟我们走得最近了，要是有什么动静还能瞒得过我们？就连余音我们也两个月没见了吧。难道是我猜错了？”
众人点头。
*
余音抱着她的玉米猪肉饺子望穿秋水，电话的特设铃声终于在第二天响起，一想到褚怿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她就忍不住满心欢喜。
声音都比平日高了几个调，“机长！”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没没没，就是收到你的电话就特开心。”余音的嘴角已经收不住了。
小丫头，油嘴滑舌，不过他怎么也好像跟着开心起来了呢。褚怿忍不住嘴角上扬。
“机长，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把饺子给你送回去。”余音时刻关心自己的饺子。
褚怿诧异，“你还真给我留了？”
余音有些失落，“不是说好的了吗？”
褚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清了清嗓子道:“我记得。不过我现在挺累的，我先回去睡一觉，再过来接你。”
余音也听出他嗓音里的疲惫，也不多说了，就道了声好，乖乖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褚怿就忍不住想，这丫头究竟有没有生气？要生气了，他该怎么哄。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恋爱经验真是少得可怜。
车上其他人都睡得东倒西歪的，十几个小时的旅程确实很累人，趁着路上还有几分钟，褚怿也仰着头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坐在他后座的明远睁开眼睛，嘴角上扬。
另一边，虽然说答应了等褚怿过来接，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而且让他刚醒来还要过来接自己，这多不好意思啊。
自己将饺子送上门，让他一醒来就有得吃不是更有诚意吗？他上次有告诉自己他家里的地址，她还记得。
于是几个小时之后，余音决定出发到褚怿家里。
褚怿一回家就开始蒙头大睡，再次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窗外下着小雪，玻璃上结着一层冰碴子。
他究竟睡了多久，那丫头不会还等着自己吧？
褚怿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余音兴致勃勃的声音，“机长你醒了！”
褚怿抹了一把脸，声音低沉慵懒，“抱歉，我睡得不知道时间了。不然明天我再来吧，今天可能有点晚。”
余音“哦”了一声，“那机长你现在饿吗？”
褚怿本想说饿，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刺激她了，于是道:“还好，我吃过饭回来的，冰箱里也还有食材……”
“机长……”她打断他的话，嘿嘿笑道:“你能不能把门开一下，我的脚冻僵了。”
“什么！”难道她……
褚怿猛地跨步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前，一开门就看到余音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空洞的双眼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听到声音笑了。
褚怿只觉得嗓子眼被堵得难受，吼道:“你是笨蛋吗——”
余音闻言，想站起来，可无奈双腿又麻又僵，起了一半就又摔了下去，褚怿也顾不上骂了，大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她手腕，左手一捞将她抱起。
“哎我的饺子！”
褚怿真觉得自己快被气疯了，咬牙道:“这时候还管什么饺子！”
走廊里没有暖气，她知道这外面到底多少度吗！
余音:“我包了好久的！”
褚怿无奈，弯腰将保温瓶捞在手里。“真服了你。”
褚怿将余音抱进屋子里，拿出挂在客厅里的几件大衣给她裹上，他睡觉一向不盖棉被，于是只好拿了床上的毛毯又将她裹了一圈。最后给她倒了杯热水，强迫她喝下。
坐在沙发旁帮她用手捂脚，一开始她还害羞地缩了缩，被他骂过之后就老实了。“寒从脚起没听过啊，女孩子要是冻着了以后有的你受的。”
没过一会儿，余音就开始喊热了，褚怿摸了摸她的手和脸，比刚才好一些，但还是不怎么暖，于是强硬道:“给我裹到你出汗为止！”
余音欲哭无泪，只得抱着一团衣服被子乖乖躺着。
又过了一会儿，女孩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试探着道:“机长，你要吃饺子吗？”
褚怿终于停下一直换台的手，转过来看她，女孩的脸在隐隐发红，他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脚还冷吗？”
余音摇头，“不冷了，你看！”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她还特地伸了伸腿。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也就三个小时，我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冷。”余音回想道。
“外面都下雪了你知道吗？要是我没起来你就冻死在那儿了！”
“那我不就成了现代版卖火柴的小女孩了吗？”
褚怿气得狠狠刮了下她眉头，“没心没肺。”
余音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捂住眉头，抗议:“机长你又拿捂过脚的手摸我的头！”
褚怿看看自己的手，嘴角斜扬，“你自己的脚你还嫌弃？”
余音:“……”
褚怿把饺子热了，盛到沙发给她，余音一脸满足地接过。
褚怿尝了一口，皮薄馅厚，还可以。
余音凑过来，问道:“怎么样？好吃不？”
褚怿一转头，高挺的鼻梁差点撞上她的鼻子，褚怿连忙刹车，不过这个角度看她还真不错。
女孩的眼睫毛又长又翘，嘴唇绯红，像个娃娃似的。
褚怿笑笑，“不错，要是加个汤底就好了。”
余音失望地坐回去，“对啊，这些都已经算是冰冻过的了，肯定没刚做好的好吃，而且当时我妈妈还用了高汤做汤底，那味道，简直了……”
“你别说了，说得我又饿了。”褚怿打断她。
余音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饺子。
“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做什么的。”褚怿吃着饺子，突然问道，“看你每天都很闲的样子，还特爱管闲事。”
“机长你不知道有个职业叫自由职业吗？”
“所以你是……”
余音觉得说出来也无妨，道:“我是个儿童读物作家。”女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褚怿饶有趣味地哦了一声，“你的笔名是什么？”
余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褚怿一本正经问道。
余音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口鼻，“就算是自己妈妈我都没让她看过自己的作品，因为……”让在乎的人看自己的故事实在太尴尬了。
“那算了。”褚怿摸摸她的头，“那是你的精神世界，你说了算。”
余音有些感动，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机长，你好善解人意啊~~”
褚怿换了个问题，“所以你是怎么写作的呢？”
余音托着下巴，认真道:“以前的条件对于盲人来说，要成为作家或许还比较难，因为要用锥子和硬纸板把字一个点一个点戳出来。但是现在就不同啦，有了电脑手机这些打字工具，还有各种辅助软件功能，我只要把拼音都打出来，到时候让李婕帮我翻译过来再校正，就可以了。”完了她还补充一句，“哦李婕是我的助手兼闺蜜。”
“所以以后要是我给你发了一堆拼音字母你也不要惊慌啊哈哈。”
听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声，褚怿只觉得心里的烦闷在曼延。
他一直努力地把她看作和自己一样的正常人，可事实上她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平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这些都成了她不得不习惯的生活。
她说她喜欢交朋友，喜欢和朋友讲电话，不过是因为她害怕一个人，害怕孤独。所以她才不屈不挠地和自己交朋友，那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是她在乎的人？
褚怿右手扣住余音的后脑勺，凑到她耳边，宛若呓语般，低低道:“我在这里。”
余音诧异:“机长？”待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之后，她抓住了他的袖子，男人的身体暖得像暖炉，让人忍不住想依靠，要是机长一直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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