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只有两人参加的“茶话会”
“局长。”
克里斯蒂娜走了进来，回手关上了门。
今天早些时候，伊万诺夫委员一通内部电话打到了克里斯蒂娜的办公室，将她叫来了局长办公室。
克里斯蒂娜一时还猜不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至少肯定不是私事，私事是不会明着叫自己在上班时间去局长室谈的，而公事一般也轮不到由局长和自己说，科长、处长或更高职位的领导总能代为传达。
“嗯，坐吧。”
克里斯蒂娜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她注意到伊万诺夫委员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可能是报告的文件，只不过自己正和伊万诺夫委员隔着桌子面对面，不便去下移视线。
“这次你和詹姆斯的表现都可圈可点，但总的来说，功劳明显更大，我很满意。”
“局长谬赞了，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我很忐忑也很不专业。詹姆斯在很多地方都给了我很大的关照，否则我也许会闯大祸。”克里斯蒂娜显得对于表扬很不敢当。
伊万诺夫点了点头，翻动起桌子上的文件。
“威廉去见过詹姆斯了，他还需要在病床上多趟一些时日，能够大难不死，是你的功劳。詹姆斯是我的得力手下，而且他所记忆着的情报也是很有价值的，如果他当场牺牲，这一次的任务也就算是失败了大半，这个功劳你不必推辞。”
克里斯蒂娜闻言便没有说话，从伊万诺夫的开场几句话来看，这一次叫自己过来的目的就已经有一个猜测了。
詹姆斯与克里斯蒂娜虽然都被赋予了同样的任务目标，就是进入北欧组织据点后尽可能多地搜集情报，但明显，保密局更寄希望于詹姆斯，因为詹姆斯是更为专业的。克里斯蒂娜作为一名“门外汉”，保密局特别对她进行了强调，强调第一要务是保证身份不要泄露，要演好不要露出马脚，然后才是搜集情报，也就是“别帮倒忙”。
克里斯蒂娜能够肯定，詹姆斯一定搜集到了比自己更多的情报，詹姆斯怎么说也是一名特工，是受过相关训练的。而自己虽然也是特务，但这一程自己不是，自己应该是一名笨拙的配角，所以有些空子、有些机会自己都没有去抓住与争取，要同时留给北欧组织、詹姆斯与保密局同样的不专业印象。
两人本来需要在离开北欧组织后进行“通气”，也就是将两人的情报进行汇总与共享，防止詹姆斯或克里斯蒂娜意外牺牲了而损失一部分情报。但墨镜男子的全程“监护”让这个步骤被延后了很久，在进行这一步之前，两人中有一方牺牲了就没有办法了，尤其是詹姆斯，而克里斯蒂娜在步骤前“保住”了詹姆斯的命。
顺便要说，两人只需要做初步的情报汇总、共享，具体而完备的融合、分析和比对需要在两人返回后由肃清局来做。其中情报比对是为了发现某一方获得了假情报，如果两人关于同一点的情报内容明显不同，或者与肃清局已经掌握的情报有出入，就会是让人头疼的问题。当然头疼的是肃清局，这不能作为证据来证明两人中的谁故意提供错误情报。
“关于当时的情况，我指的是后半段的情况，威廉已经听取过你和詹姆斯的报告了，现在纸质版的报告就在我桌上。我希望能够亲自面对面地再听你叙述一遍，毕竟那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变动，很多意外，我有一些问题想再次确定一下答案。”
“是。”
“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
克里斯蒂娜措手不及，正要表示不必，伊万诺夫却已经站起了身，走向了角落的小桌与柜子。
“茶，谢谢。”
“嗯，你先再回忆整理一下。”
10分钟后，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被放在了克里斯蒂娜面前的办公桌边，伊万诺夫从糖罐里夹出一块方糖投入了他自己的那杯，然后将糖罐与牛奶壶推了过来。
克里斯蒂娜没有去动糖或者牛奶，她不习惯在茶中加这两样东西，同样，伊丽娜也不习惯。
伊万诺夫坐回了办公桌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就从那天的后半夜说起吧。”伊万诺夫说着将桌上的报告文件翻过了几页。
克里斯蒂娜将茶杯放回桌上，开始了讲述与回答。
“戴墨镜的男人——”
“就叫他冯岳吧。”
“是。嗯，冯岳在下了停车休息命令后，便独自提着箱子翻过了附近的一座土坡，在3个小时内，他一直没有回来，我们也没有去找他，因为他的命令是他要自己一个人离开一会儿而让我们在车内休息。”
“在詹姆斯的报告中，他提到车内可能有对方遗留下来的监听类设备，所以你们不方便在服从车内休息的命令时进行言语交流，是吧？”伊万诺夫向前翻了一页问道。
“是的，这是詹姆斯猜测到的，他阻止了我想要开始情报汇总的打算。”
写在纸上是非常不安全的举动，不仅可能因为受伤而遭到破坏，还可能遗失或被其他人抢到、偷到，所以两人的情报都是记在脑中的，快速、牢靠地记忆信息是对特工的基本要求。而克里斯蒂娜是一名在统计局起就总与数据打交道的职业女性，这方面也不会太差。
“停车前关于项链的事情，你认为对方有没有察觉到异样？”
“我认为没有，”克里斯蒂娜摇头道，“对方只有很短暂的机会看到我戴的项链，我回答的内容也都是严格按照‘伊莎贝拉’的信息所答。”
“之后，对方没有再对你的项链产生过任何兴趣了吧？”
“没有，没提起，也没有投来注意力。这是我所察觉到的。”
“好——”
伊万诺夫翻阅着报告文件，事情经过与对其的描述都已经总结进去了，两人都是尽力报告了所有还记得、能想到的大事小事。伊万诺夫只在意自己在意的点，不管两人的报告里有没有，都需要问一遍，就算他们不知道，也需要听取他们对于问题的想法。
“他的那个箱子是不离手的是吧？”
“是的，就算在车上不抓着提手，也会放在身边，而且大部分时间他的一只手是一只放在提手上面的。”
“他3小时后回来的时候，你在他回到车里前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了吧？还有他上车的动作。”
“是的。”
“从动作来看，你回忆一下，箱子有没有变轻了，或者变重了。”
克里斯蒂娜回忆着，自己不能随便将真正的事实告诉伊万诺夫，但也不能明显反着说或者瞎编，因为伊万诺夫一定也这样同詹姆斯谈过了。情报因为来源对象、来源事物不同会有偏差，但这种眼见耳闻的事情如果说的与詹姆斯不符，可就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我认为没有，局长。他从起点上车时有一个动作细节，就是先刻意地将箱子放上后座，然后自己才坐上来，看样子是不轻。而他那天晚上上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动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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