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两条路
“可是局长……”
保密局总部的局长办公室内，克里斯蒂娜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我在任务中也犯了错误，否则詹姆斯也许都不会受伤，能够功过相抵我应该感到庆幸。”
伊万诺夫挑眉道：“功是功，过是过，你将人推倒又将人扶起来，这是两件事，是分开算的，在我这里，也是一样。”
“之前你进来保密局的时候，副局长不也在统计局和你说过么，如果你调过来之后能够胜任工作并且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么将会有一次破例的考核，通过，则晋升。”伊万诺夫将茶杯推远了一些说道。
“那考核——”
“这一次任务，足够称得上是超过了考核的强度，虽然任务本身和你在局里的工作内容没什么关系，但你是作为保密局成员完成的，所以功绩也能够算数。”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通过了考核？”克里斯蒂娜试探地问道。
伊万诺夫点了点头。
“按照你原来的职位来说，通过考核将会晋升为副科长。”
伊万诺夫说着，从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中翻找出了薄薄的几张纸钉成的什么文件。
“詹姆斯在昨天直接向我二次报告时，对你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在首次参与这类任务的过程中，虽然你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协助他的状态，但响应能力以及理解能力都十分出色，用他的话说，就是很机灵。”
“在——”伊万诺夫扫视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在北欧神秘组织的据点中，面对审讯员及冯岳的审讯，你也没有露出马脚，这是令詹姆斯感到意外的，毕竟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听到这里，克里斯蒂娜却高兴不起来，越是如此，自己其实就越可疑。
在任务中，自己需要表现得像一个跟班，一个菜鸟，一个很容易犯错也很没有主见的人。这是自己这个身份应该有的不自信，因为自己应该是第一次接触这类事情，就像联盟中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笼子中被“圈养”而习惯于安逸生活的人。
但自己又不能完全表演得太平凡，最普通的普通人是经受不住审讯员的考验的，是会沉浸在杀人的“后遗症”中很久的，是会因为伤口和鲜血感到瑟瑟发抖无法说话和做事的，也是在意外事件中真的面临生死困境而崩溃求饶的。自己不能真的这么表现，因为如果这样做就会导致任务失败，自己需要寻找的是两种表现的一个中间点，更接近于普通，但却是普通中的有天分者、有魄力者甚至是因为忠心而抗衡了恐惧的人。
克里斯蒂娜不知道伊万诺夫有没有起疑，自己在联盟的资料中连一件有关暴力的经历都没有，自己还是戈林先生的养女，算是家庭条件优越的那种出身。而且，自己是一名女性，自己不是看不起性别的问题，但自己在任务中做的决定基本都是很理性的，连一点自己生活中的感性都没有表现出来。也许，只有对待桑宁的时候不是这样。
克里斯蒂娜还因为在任务中“射杀”了艾伦少尉甚至是“可能射杀”了墨镜男子而被安排了心理辅导，只不过在接受心理辅导的过程中，克里斯蒂娜也只能表演从彷徨到安心的转换过程。
“不论冯岳这名联盟的重要通缉犯最后有没有死亡，他也至少是重伤，反抗军那边可没有我们这么好的医疗条件，怎么说也会让他们的特务部门和情报工作受到一定影响。这是你手中的枪所决定的，你对联盟的贡献已经超过了任务本身需要的收益。”
“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自主选择的权利。”
伊万诺夫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虽然一共也应该只有那么几页。）
“你愿意成为詹姆斯那样的外勤特工，还是愿意继续长期留在局里做文职工作？”
说实话，克里斯蒂娜是真的没想到伊万诺夫居然会提出这种选项，自己现在已经27……不，26了！如果要培养出一名特工，就算不是一名纯粹的战士，只是多方面的特务，也就是自己真正身份的这种人，也需要从小抓起。这个年纪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不说学习能力，就是生理发育也都基本定型了，身体素质的训练从现在开始是不如从十几岁开始的效果好的。
将自己培养成自己本来的那种人，要花费更多精力，收到的效果也会更小更慢，这是很不值的。克里斯蒂娜猜测，伊万诺夫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在任务中、与詹姆斯的配合中展现出了一些天分，果断、理性、机敏、执行力强、忠心，这些都是詹姆斯这样的特工所需要具备的。天分好，就更容易适应契合这样的工作。
但克里斯蒂娜并不准备“做回自己”，那不是自己需要的，也不是少校需要的，更不是反抗军需要的。
“局长，我认为我更适合做一名文职人员，做现在或以前那样的工作。”
“你的天分可以让你在詹姆斯那样的岗位上取得更高的成就也说不定，不准备再考虑一下么？”伊万诺夫又问。
这其实不是伊万诺夫的考验，他确实认为克里斯蒂娜有可能被培养成出类拔萃的特工，虽然起点晚了些，但詹姆斯的评价让自己不得不正视这个方向的可能性。这不代表克里斯蒂娜在现在的工作岗位没有发展，克里斯蒂娜来到保密局后，份内的工作都做得很好，极少出现错误，这一条路也是很有前途的。
克里斯蒂娜“思考”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局长，我坚持我的选择。”
伊万诺夫闻言点点头，在文件最后一页的下方签了个字。
伊万诺夫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克里斯蒂娜真的选择了詹姆斯那样的职业方向，自己会让朴贤珠来训练她，女性之间也比较容易相处交流。而詹姆斯……詹姆斯是一名优秀的特工，但他不是一名合格的老师、教官，相比朴贤珠来说，朴贤珠的“出身”更高，也更出色。
朴贤珠是保密局中、伊万诺夫手下最出色的特工，称之为特工其实不准确，朴贤珠更像是特种部队的战士，她的作战技巧和战术思想非常优秀，她也是伊万诺夫手下的特工头子。由此可见，在保密局应委员长命令而承接护送“干预者”的转移任务中，伊万诺夫派去了朴贤珠领队就体现了他对于转移任务的重视。而朴贤珠也没让伊万诺夫失望，在她的带领和奎恩委员的“神造物”臂甲的配合下，反抗军派去埋伏的那队人全军覆没了。在那次行动中，仅仅朴贤珠所亲手击毙的反抗军就不下15人，这还不包括用轨道枪引爆火箭弹所炸死炸伤的数量。（另一队人是被“收割者”全都“收割”掉了，也是全军覆没。）
如果这一次任务中的“伊莎贝拉”是反抗军的士兵，而“凯文”是负责信息处理分析等内勤工作的岗位人员，那么伊万诺夫就会派朴贤珠去执行，再找一名明显是文职的保密局男性成员扮演“凯文”。
正因为女性“演员”是文职人员，所以伊万诺夫才有理由给保密局众多女性成员中的克里斯蒂娜一个机会。而现在，克里斯蒂娜抓住了这个机会，伊万诺夫没有失望，他喜欢能够抓住机会的人，能够抓住机会的人也不会是无能无才之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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