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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在这光滑的地上


  月光宫,十一月十八,新历四一九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晚了些。

  宴会上,悠扬的风笛声伴随雪花,从花园散开到每一处角落,听者溢满笑容。

  布兰琪现在更为厌恶血腥,所以兰德尔让厨师准备的美食,全为素食,甚至没有任何红色酱料跟食物。

  波尼不在,这场小型私宴,只有兰德尔,艾咪和兰瑟在场

  今日是蓝狮骑士团协助爱德华的第二十七日,亦是布兰琪生诞,兰德尔在宫内为她举行庆典,并让爱德华的私人风笛手演奏,同时,兰德尔也拿起风笛,生疏的吹唱。

  风笛是源自不列颠半岛的乐器,高卢第一王朝时期,十七个不列颠骑士家族,避乱渡海,最终进入雅高行省定居时,带来此乐器,经久不衰,渐渐成为雅高行省的主流。

  但这是北方蛮岛乐器,鄙视的法兰贵族不少,所以只在当地流传。爱德华临走前,进入兰德尔书房,商议如何击杀可恶的华莱士时,曾演奏风笛取悦兰德尔。

  爱德华是个混蛋,但为了讨女人欢心,风笛造诣甚佳,他吹出来的音符,极为浪漫轻快,兰德尔挺满意,而这声音穿透书房,传入床上坐着的布兰琪双耳,她手牵艾咪慢慢走出房间。

  书房与睡房,有一不设锁的内部走道。

  当布兰琪出现兰德尔后身后的门时,爱德华惊讶停下,来人穿着蓝色长纱,皮肤比牛奶还白,有着看一脸就难以忘记的美貌,但隐约给人一种厌世感。

  “日安,殿下。”

  “见过殿下。”

  没见过布兰琪的爱德华随着胡黎行礼。

  “你怎么出来了?!”兰德尔惊喜起身。

  “真……好……听。”

  布兰琪走至兰德尔背后,贴着他道。

  “继续吹,用你所有的本事。”兰德尔立马道。

  爱德华又吹了一曲,布兰琪头靠着丈夫背上,“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我的手下,比我优秀数倍,想必更能让殿下喜欢。”爱德华趁机道。

  “胡黎,传我命令,最快时间内,带回风笛手。”

  当下,兰德尔派出领地最好的马,最精湛的骑手,从他修建的主要驿道上,一路狂奔,累死四匹,残了两匹,五日内,从爱德华领地苏西城到月光宫,骑手带回爱德华最优秀的风笛手,治疗她的忧郁。

  布兰琪之前严重失眠,兰德尔怕人吵着她,让西院变得极为安静,对她反而没有帮助,初听的风笛声,深深打动布兰琪。

  音乐净化下,她心中之结,解开大半,音符幻化成羽翼,安上其背,带她奔向云层,湖泊,高山。

  声音抚慰了她,也让她重新抱起辛苦怀胎所出的兰瑟。

  到了五日前,兰德尔抱着不吃奶,正哭闹的兰瑟不知如何是好时,布兰琪轻步来到两父子身边。

  她身子有些发颤,兰德尔亦是,他怕妻子尚未准备好,身边的女仆跟乳母也

  十分紧张,女主人万一把小主人弄伤了,倒霉的铁定是她们。

  “给……给……。”

  “我们可爱的孩子。”兰德尔轻轻递过去。

  也许在母亲肚子中的生活甚久,熟知这股香味,兰瑟看见布兰琪的脸后,哭闹渐渐止住。

  他的眼睛转动着,看着母亲,发出呜呜声。

  布兰琪解开睡衣,让宝宝吸允奶水,兰瑟肚子饱足后,眼睛转动,发出“咯咯”声。

  这声音可爱又迷人,兰德尔亦跟着笑出声来。

  两人哄着孩子入睡,之后回到睡房躺着。

  兰德尔摸着妻子的脸,妻子亦同。

  “我好想,好想看看你跟孩子的脸。”接着兰德尔将脸埋入胸前,闻见了刚才儿子留下的一丝唾液味,他随即伸出舌,将这股味道盖过去,淡淡的奶香味,让兰德尔迷恋,不忍停下……。

  美好之夜,持续到早晨,但同一时间,数百里外的长腿爱德华,可辛苦多了,他正用“眼神”和“手势”跟对手激战。

  他回到领地后,情报部四散谣言,说他被兰德尔痛斥,只给他一百人支援,强逼他在限定时间内带兵取回被夺走的几座村落,还有华莱士人头,否则收回封地。

  但华莱士一方也听闻金狮手下的骑士团异动之事,生怕有诈,避战观望。

  爱德华找不到人,便将华莱士那名新妻子的家族墓园,全部破坏,取出尸骨,埋入粪坑,还将落入他手中的新娘父母和三名弟妹,作为人质,威胁杀死,让手下放出消息。

  他先后吊死两个孩子,消息传出后,终于逼出华莱士。

  他带着九百人强攻城墙破败的苏西城,这群人,有四成是劳赛的私人武装,所以武力堪比正规军,其中就有三百重骑兵。

  守军只有五十人,持有的装备只有简单的小圆盾跟长剑,让他快速攻破后,并不见爱德华下落,且城中财物甚多。

  被俘的守军说,爱德华用封地“五十年”的收租权(实为兰德尔给出),才借来这些财物,准备收买其他领主,对付华莱士。

  但这样说来,爱德华应该闷声准备,何必挑弄他们出战,而眼下爱德华跑的不见人影,感觉甚怪,华莱士起了退意,但发亮的珠宝,蒙蔽了劳赛手下,他们坚持要在天亮时运走这些珠宝。

  “这么多重骑兵,自古战场王者,就是打不过,脱下重甲,也能轻易退走。”劳赛手下从容让众人多留一夜,清晨时,他们升起炉火烤肉,欢声笑语,他们唱起快歌,嘲笑长腿是个娘们。

  “摩擦,再见时要将他按在光滑的地上摩擦”,其大祸临头而不自知,早晨时,所有的财物,都已运上牛车或马车,

  就这一夜,爱德华跟着大军,从他们能退回北方的动线道路上出现,逐步进逼。

  华莱士一方,才刚离开苏西城不到两小时,就停下脚步,因为探路的斥候骑兵,全部没回来,又走一会,发现了一名重伤路上的斥候,同时,浩大军势也出现眼皮前,这股军队的气势跟装备,让华莱士一方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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