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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1)第十章  

  46二入采玉阁

  这一日,青黛与柔儿早早出了山庄来到千金堂,宣晨等苏醒以后才会赶来,这些天经过韩庄主医治

  后,宣晨白日昏睡的时间已越来越短,最开始戌时才能醒,后来酉时醒来,近日申时便可苏醒,想

  必再有半月便可痊愈。

  柔儿与青黛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千金堂门外,只见药堂小厮正在门里门外的进进出出布置。

  柔儿跟随青黛入内,见到一位气质如兰的夫人,想必就是青黛母亲了,

  青黛先为柔儿做了介绍:“母亲,宣晨公子申时后来,我先带了柔姐姐来。”

  柔儿行个礼:“柔儿见过夫人。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柔儿拿出礼盒恭敬递给夫人,苏夫人笑盈盈接过了,“何须如此客气。”

  柔儿:“上次夫人让青黛妹妹送来那么多东西,晚辈本该登门致谢,没想到拖到今日才来,心里实

  在有些过意不去,还望夫人见谅。”

  苏夫人:“果然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公子表妹与宣晨公子一样谦和有礼。今日你能来我实在欣

  喜,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让青黛带你到处逛逛去吧,这里有这么多小厮,已经不需要帮忙了

  。”

  青黛与柔儿对视一笑,回头看向母亲:“母亲那我们出去逛了。”

  苏夫人:“青黛,带着柔儿小姐小心些。”

  青黛:“我会的!母亲!”

  两人一同走出千金堂,青黛:“怎么样,我说我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怪你晚来的。”

  柔儿:“多亏你给我准备了玉如意,不然我真不知道去哪买礼物。”

  青黛:“说起这个玉如意,来,我带你去采玉阁转转,那有全凤凰镇最好的玉器了。”

  一进门,还是那个掌柜的,像是与青黛很熟络,“小姐今天带了贵客来?”

  青黛:“你可说对了,今儿是位贵客,你尽管拿上等货色出来。”

  “遵小姐差遣。”那人转身拿出一盒放于柜前,“小姐请看这些。”

  呈于青黛和柔儿面前的是各式玉器首饰挂件,玉佩,佛珠,手镯,玉戒样样都有,柔儿看着都是极

  好的,怎料青黛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掌柜的,你素来知道这些俗物入不了我的眼,还不把你店里的宝贝拿出来么?”

  掌柜有些苦楚的笑:“小姐前几日刚从小店拿走我镇店玉如意,我还在心疼呢。”

  青黛:“今日我带了贵客来,掌柜若是不拿出点宝贝来,岂不是让人笑话你采玉阁无珍宝。”

  掌柜路出神秘的神色:“那就请二位小姐稍等片刻。”

  青黛点点头,看着掌柜去了里间,对柔儿道:“柔姐姐喜欢什么,尽管挑就是,就当青黛替母亲给

  柔姐姐的回礼。”

  柔儿:“这怎么行呢,那玉如意本就是你给我的,这我才有了贺寿之礼,何来回礼之说。”

  青黛:“母亲一直对公子感恩在心,方才母亲叫我带你出来逛逛,也就是想借此机会对恩公聊表些

  许心意,故而柔姐姐今日定要挑上几件,不然青黛就没法向母亲交差了。”

  还不等柔儿开口,掌柜从里间出来,柔儿也就不便再说什么。

  掌柜端来一木案在二位面前,木案上盖着布子。可以看出里面有三件玉器。

  掌柜将木案恭敬放在台子上,揭开布:“这三件乃是小店新得的宝物,请看。这三件宝物都是出自

  皇家御造,掐丝珐琅镶玉盒,铜鎏金镶宝石玉带扣,白玉仙童枕。”

  柔儿的目光首先被玉枕吸引,因为这枕头不是一般的枕头,通身由白玉打造不说,其中一端是憨态

  可掬的童子圆脸,眉清目秀,眉眼眯笑,仙童弯膝撅腚,形态可人。枕面即童子背,让人一见犹怜

  ,无法不被稚子童趣所吸引。

  柔儿:“这个枕头真乃奇作。”

  掌柜:“小姐所说极是,前人尚且有枕石漱流一说,如能枕玉,更是野逸高士。况且此枕为白玉制

  成,更加难能可贵。”

  青黛的眼光似乎一直停留在另一件上:“这个玉盒由珐琅做盒身缀有五彩斑斓之色,又有掐丝点缀

  凸显上头这块美玉,着实巧夺天工,皇家风范。形似鹅卵,更显浑然天成。”

  掌柜:“能入得了小姐眼睛的宝物确实不多了,这玉盒如若不是皇家御造,也没法得到像珐琅这样

  的做材料。不过请小姐再看这件,此件为铜鎏金四周镶嵌宝石,中间镶嵌和田青玉雕刻单龙戏珠,

  玉上又分别雕刻有祥云,海水,寿山。做工极其精湛,就连我都自愧不如,更何况,小姐也知能刻

  盘龙戏珠的物件能流出的可不多见了。”

  说完掌柜神秘的意味更浓,皇家御造,这么说这些东西本都是皇家所用了,刚才听青黛说珐琅属于

  皇家专用,看来这些宝贝来头不小,这样稀罕的物件,恐怕也是有市无价。

  青黛却问都没有问价格,“柔姐姐你看,这个玉带扣给宣晨公子用可好?高贵大气,宣晨公子若是

  戴起来必定相得益彰。”

  柔儿还未开口,青黛又轻抚白玉仙童枕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个玉枕柔姐姐喜欢,刚好把玉带扣送

  给公子,玉枕送予柔姐姐。只是这个盒子虽好……”

  掌柜的看青黛有犹豫之色,便急忙接上话,“这个玉盒,小姐有一样东西放着合适。”

  青黛拿眼睛斜着掌柜,“哦?你说的是?”

  掌柜:“就是小姐那天夜里和公子一同来的,小姐记起来了吗?”

  只见青黛从自己贴身里衣内掏脖子上的挂件,柔儿心想是什么宝贝能让青黛随身携带不说,还放在

  如此隐秘之处,既然放在贴身里衣内,想必是青黛心爱之物,正想着,青黛解下链子拿出了玉佩,

  柔儿心里一惊,居然……是宣晨那块黑玉!没错的,就是宣晨那块!

  掌柜的说那天夜里小姐同公子一起来,看掌柜提及公子的神情就稍显暧昧,难道说宣晨将自己贴身

  玉佩赠与青黛。纵使是为表达感激之情,他怎么从未与我说过。

  柔儿故作镇定向青黛:“这玉佩……”

  可不及青黛回答,掌柜便插过话去,“小姐,请将玉佩放入此盒中,定然相得益彰,我记得小姐说

  要将此玉佩送给令堂做生辰贺礼的,既然是贺礼,岂有无盒之理。”

  青黛看着盒中的玉佩,神情变得有一些羞涩,像是在看心上人送予的定情之物一般,

  “如此甚好,这样吧掌柜的,这三件宝贝我都要了,只是我身上带的银两不够,我且先放下这些权

  当定金,今日便是家母生辰,我先带了这玉盒去,其余的玉枕玉扣分量不轻,你差人送到千金堂,

  那时定会如数给你,你说如何?”

  柔儿一听,忙开口劝阻,“这三件宝贝价格不菲,只需玉盒便可,其余两件实在无需破费。”

  没想到青黛只是轻轻一笑,“柔姐姐,宣晨公子救了我母亲一命,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何况这

  是关乎性命的大恩。区区几件玉器柔姐姐如若不收下,就实在是太见外了。”

  讲完这句,青黛便交代了掌柜几句,掌柜将那黑玉放置珐琅玉盒中,再用绸缎包了放在一个红色木

  盒中。青黛拿起来又叮咛掌柜几句,遂与柔儿出了采玉阁。

  她二人前脚一走,采玉阁后脚就进来二位客人。一个清丽的声音,

  “掌柜的,方才那是我小妹,今日母亲生辰,她定是来挑选母亲的生辰贺礼,我说的对否?”

  掌柜抬头一看,又一位大家小姐带着一丫鬟,“正是正是,方才二小姐选了好几样宝贝呢。”

  “不知小妹挑了哪几样呢?可否让我一观做个比对,看与我的贺礼相比如何,不然到时候一献贺礼

  ,如若相差太多,让人笑话。”

  小姐说完,眼神示意旁边丫鬟拿出一锭碎银子给掌柜。

  掌柜心想眼前这位也是一片孝心,况且左不过是让人看一眼,

  “这不,二小姐带走了一样,剩下两件正在包呢,小姐可一观。”

  “这玉枕也就罢了,送给母亲还算说得过去,这玉带扣是男人之物,怎么也当了贺礼?请掌柜说的

  再详细些。”小姐一个眼神,旁边丫鬟又递给掌柜一锭银子。

  掌柜见到银子,更笑眯眯道:“小姐错了,二小姐总共挑选了三件宝贝,一件掐丝珐琅镶玉盒是送

  给令堂作为贺礼。另外两件铜鎏金镶宝石玉带扣,白玉仙童枕是另送他人。”

  “哦?这倒是奇怪了,光这两件宝贝就已经价值不菲,何况再加个玉盒,小妹如此破费,难道另外

  两件是送给父亲的?”

  “非也,小姐是识货人,这三件宝贝件件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玉带扣是送给令堂的救命恩人,这玉

  枕是送给刚才同二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小姐。”

  “我说还有什么人能让小妹如此破费,世间除了宣晨公子和柔儿小姐无第三人。”

  “小姐说的是。想必宣晨公子与二小姐已定下亲了吧?是否婚期将近呢?”

  “掌柜为何如此说。”听到这话紫苏倒是来了兴致,饶有兴趣的看着掌柜,

  “你可知道二小姐此次买下掐丝珐琅镶玉盒这样珍贵的物件是为了什么?”老板说完眼里透出些深

  意。

  “不是作为生辰贺礼的吗?”紫苏看向掌柜依旧是一副微微摇头不语的摸样,便知掌柜言下之意,

  “半夏,给掌柜十两银子。”

  半夏有些疑惑的神色,不过还是从怀里掏出十两放在台上,紫苏嘴角一翘,指向那堆最普通的未经

  雕琢过的玉石子,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几文钱都能买到一颗的东西。

  “掌柜的,十两银子买你一颗玉石子,半夏,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赏你了。”

  掌柜哈哈笑起来:“小姐愿十两银子买一颗十文钱的玉石子,究竟是为何呢?”

  紫苏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这关乎到我小妹的终身大事,俗话说长兄如父,我家中只有我姐妹两个

  ,长姐同长兄的心思无不都是一样的,只是小妹平日里敬我却不与我说这些,做长姐的也只能多用

  些心思,换做别人,掌柜你如何能遇上这样的好买卖呢?你说不是?”

  “言之有理,家中老大自然要多操心些,为了你这份心,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吧,二小姐给令堂的贺

  礼早就买走了,乃是一柄玉如意,而今天买的这个玉盒,则是用来装公子与她的定情之物。”

  “你说小妹已经与宣晨公子定情了?何以见得?我平日里只见他们走的较为亲密,不曾想已经亲密

  的不分彼此。”

  “宣晨公子有一块家传的黑玉从不离身,那天夜里来我店里又做了一模一样的一块,他二人便各持

  一块。这便罢了,今天二小姐看到这珐琅镶玉盒本无意买下,可掌柜的我是何许人也,贵客的心思

  如若不能猜上七分,起码也有五成的把握。”

  “掌柜是何指教?”

  “我只说这玉盒用来装一件东西最适合,二小姐便爽快买下了,临走之时还交代另外两件交我下人

  送去,单单只带个玉盒走了。”

  “这么说来,小妹买下玉盒正是用来装同宣晨公子来做的那块黑玉。”

  “不错,更甚的是二小姐还说要将这玉盒连同黑玉献给令堂做贺礼,我想大抵就是试探令堂对公子

  的态度吧?若是令堂收下这玉盒,二小姐婚期将近,本店也可多做些陪嫁器件。不知公子是否本镇

  人呢?”

  “公子家远在天子脚下,怎会屈居这小小凤凰镇。”

  “如此说来,二小姐远嫁公子了,可惜可惜。”

  大小姐听到掌柜这一番话,心中不免窃喜,青黛若是能和宣晨一起远走他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解毒珠已经到手,正是尽快赶走他们的好时机,若是顺便也带走了青黛,这样更好了,从此山庄

  中唯我是从,再也没人敢跟我争了,青黛与宣晨这婚事,是促成定了。

  “掌柜见过宣晨公子,他与我家有恩不说,且出身京都名门望族,一表人才又恭敬谦和。小妹若是

  能嫁他去帝都,亦是一段天赐姻缘,小妹不让我知晓还怕我阻拦,我非但不阻拦,还要极力促成此

  事。”

  说罢,一旁的半夏听得大小姐如此夸赞宣晨公子,不免有些抿嘴想笑又不敢表露。

  “宣晨公子的确是位翩翩佳公子,老朽也看的出来,二小姐很是倾心于他,他二人的确佳偶天成宛

  如一对璧人,很是般配。”

  “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掌柜的,一会你把这两件差人送到千金堂……”

  大小姐对掌柜耳语一番,掌柜微微笑,“唯小姐是从。”

  大小姐走出采玉阁后,半夏才敢开口,“大小姐为何如此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玉石子买得极好,哈哈哈哈。”

  47寿宴定亲

  到了开宴席的时辰,大小姐在门□□代半夏几句,并没有进去。

  席间都是一些祝贺生辰的话,然有一人问起:“今日千金堂夫人生辰之喜,不知道夫人千金送夫人

  是何贺礼?大家想不想一观?”此话一出,应和之声一片。

  夫人微笑看青黛,“青黛,那你就拿出来让大家一观吧,我还不知你的礼物是何呢?”

  青黛心想这玉盒与盒中黑玉母亲必定喜欢,也没有多想,况且这是由宣晨的玉佩仿制而来外人也无

  从知晓吧?只有母亲与她知便可。青黛恭恭敬敬将礼盒放置桌上小心打开,大家都安静下来屏气探

  头,玉盒一取出,已有惊叹声一片,大家惊叹玉盒精美的同时,亦纷纷猜测盒中物品是何。“这是

  我的贺礼,请母亲大人亲自打开。”

  夫人与韩庄主对视一眼,接过小心打开玉盒,众人目光汇聚,夫人一打开略微有些惊讶,韩庄主看

  到,已然心知肚明。

  下面的人已经请求观赏,青黛便拿着玉盒走在众人中一圈,一片啧啧赞美之声,

  “不知小姐赠送此物有何寓意呢?”,“这玉佩有何说法?”

  下面一片猜测声,忽然有个声音盖了这些噪杂,“涅槃山庄大小姐前来为夫人贺寿。”

  韩庄主一看,心想原本就没有叫紫苏来,她怎么自己来了,也罢,难为紫苏还能来。

  韩庄主:“紫苏,你怎么来了。”

  苏夫人看到紫苏前来有些意外,但这样的场合就算紫苏不请自来,也正能好好应付过去。

  大小姐:“女儿在外听得小妹送给苏姨贺礼,只是这贺礼有何深意小妹不便明说,须由做姐姐的代

  为说明。”

  此时大家的目光转而都投向大小姐,青黛更对紫苏的到来一头雾水。

  大小姐紧接着说道:“父亲大人明鉴,这黑玉乃是宣晨公子家传玉佩,亦是宣晨公子与小妹的定情

  之物,宣晨公子与小妹如今作为定情信物。今日小妹将此玉装入玉盒献给苏姨,意在求得母亲同意

  宣晨公子之亲事。”

  说完大家马上躁动起来,正巧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个小厮端着两件盒子,

  小厮声音清脆响亮,“小人由采玉阁掌柜差遣,青黛小姐在本店为宣晨公子挑选的一件铜鎏金镶宝

  石玉带扣,一件白玉仙童枕均已送到,请收下并将余帐结清。”

  韩庄主示意杜仲前去,杜仲接过盒子轻放韩庄主面前,并将那人带去后面。

  大小姐从容打开,两件宝物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又是一片惊叹,

  “父亲,这两件紫苏愿出银两作为恭贺小妹定亲之礼。”大小姐说完此话又转向苏夫人,

  “苏姨,宣晨公子有大恩与千金堂,又出身名门,相貌堂堂不说,为人谦和有礼,若能结为连理,

  岂不是天赐佳缘,青黛这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很愿意给青黛做牵线人,今日夫人生辰,若能在今日促

  成此事,岂不是喜上加喜。”

  青黛则脸色变得刷白站在一旁,柔儿一时间有些错愕,大小姐说的那么认真诚恳。

  夫人还未开口,韩庄主首先发了话,

  “你说宣晨公子已经与青黛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青黛,是这样吗?”

  青黛尴尬的立着,手攥着自己的衣角揉捏成拳,可父亲问话又不得不回,此刻上百宾客直刷刷盯着

  自己,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此时自己再说跟宣晨没有关系,大家也不会相信。正在尴尬之际,大小

  姐居然恰当好处的出来说话。

  “父亲,这件事青黛不好意思说,您就表个态,同意不同意青黛与宣晨的婚事?只要父亲同意了,

  我想苏姨也不会反对的,是吧苏姨?”

  见大小姐这样说,苏夫人心里只是纳闷,也只能随口应着。“百草,这你看……”

  韩庄主:“宣晨公子也是人中俊杰,青黛属意于他也倒是门当户对,可现下宣晨公子因病要晚些时

  候来……”

  大小姐:“父亲这么说就是同意了?”

  韩庄主用肯定的眼神看一眼苏夫人:“只要女儿喜欢,作为父亲自然会支持她的。”

  大小姐喜悦之极:“父亲明鉴!小妹,恭喜你了。”

  宾客一听大小姐这话,都纷纷附和着恭喜青黛与苏夫人。

  这样的情景看在柔儿眼里柔儿都不知道怎样形容心里的滋味,伤心,愤怒,被欺骗的感觉如潮水般

  涌动把自己淹没,如果宣晨早就跟青黛有了定情信物,又为何要来招惹自己,他是不是只是可怜我

  ,还是逢场作戏而已,看看被人群包围的青黛,是啊,她是那样的青春美丽,楚楚动人,她还是涅

  槃山庄的二小姐,自己又是什么呢,只是个被抛弃的人,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凭什么要求别人选

  择更好的呢?而青黛是那样的纯洁,像一块从未被雕琢过的天然美玉,无一点瑕疵。而且相处这段

  时间以来,青黛对宣晨的心意自己比旁人更清楚的多。此时围绕在柔儿耳畔的只剩下天作之合,佳

  偶天成,喜结良缘,天赐姻缘……

  时间仿佛过的那样慢,分分秒秒都在嘲笑自己,煎熬的感觉如此深刻,像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的刮过

  自己的心。要等他来!这是柔儿心中唯一能让自己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柔儿不由得频频看向那一

  扇大门,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而此刻还有另一位女子,也在焦急的等着宣晨的到来。

  当宣晨与墨玉沐落坐船出了涅槃山庄的时候,太阳刚刚偏西,宣晨还未到岸边,已经看见青菀站在

  岸上一脸焦急的样子,船快到岸的时候,沐落一个轻功飞到青菀身边,

  “青菀,你不在千金堂伺候你家小姐,来这里做什么,怕我们不认识路吗?哈哈”

  这时宣晨跟墨已经停靠到岸,青菀焦急的说:“宣晨公子,我家小姐派我来专门接你是要告诉你一

  件事。”

  宣晨:“什么事这么急?”

  “是这样的,小姐本将采玉阁临摹公子那块玉作为夫人贺礼,不料被大小姐认出,说是公子与小姐

  的定情信物,”青菀说道这里声音已越来越小,

  “你接着说。”

  “在众位宾客面前,我家小姐也难以辩解,后来大小姐求老爷夫人答应这门亲事,当着众人的面老

  爷已答应此事。”

  “那你家小姐派你来的意思是?”

  “公子去后老爷必定问起公子提亲之事,小姐特意叮嘱我过来提前知会公子。”

  宣晨本来快步行走的脚突然停下,“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青菀见此,跑着向千金堂的方向去了。

  沐落:“你打算如何应对?”

  墨玉:“二小姐这次派人来特意先叮嘱你,心意已表露无遗。”

  宣晨:“我知道,可是柔儿也在那里。”

  墨玉:“可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你若是公然拒绝,庄主会很没面子,你的治疗也没有痊愈。”

  沐落:“都是那大小姐搞的鬼,真是奇怪,她这次为何会促成青黛与公子?”

  宣晨:“无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我会做我应该做的。”

  青菀回到青黛身边的时候,青黛舒了一口气。

  申时一刻,柔儿期盼的那扇大门,终究是出现了该出现的人。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宣晨身上,柔儿看到宣晨还是有些期待,他会来澄清事实的,会吗?

  宣晨一脸笑意边走边作揖,“老爷,夫人,我来晚了。”

  到了二老跟前,“晚辈祝贺夫人生辰之喜。”众人眼前一亮,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韩庄主也笑着回应,“以后恐怕就不是称呼晚辈了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哈哈一笑。韩庄主接着说道,

  “紫苏说了你与青黛之事,今日青黛送她母亲的玉佩果真是你两的定情之物吗?”

  宣晨微笑摘下自己脖子上佩戴的玉佩,“庄主明鉴。”

  此刻柔儿的心都在滴血,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青黛看宣晨的眼神,跟平日里不一样了,他答应了,他居然真的答应了。是在梦中吗?难道他第

  一次提议要临摹他的家传玉佩送给母亲,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吗?自己居然到今天才知道,真是不可

  思议收获到意外的幸福吗?惊喜的感觉占满了整颗心,此刻青黛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深

  爱着眼前这个男子。可是,这次极力促成此事的居然是大小姐。虽然这有些奇怪,可是现在再看到

  紫苏,竟然有种感激之情。

  庄主把两块玉佩细细比对以后,“果真是一样的,采玉阁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你两可把我们瞒

  的都好啊,居然到今日才让我们知晓。”

  “晚辈想着今日乃是夫人生辰,喜上加喜不是更好。还望恕罪。”

  “过来。”夫人招手示意青黛和宣晨到跟前,看着眼前的女儿再看看宣晨,其实是挺般配的一对,

  这次老爷都同意了,相信老爷的眼光是不会错的。看女儿的表情就知女儿心系宣晨。

  “如此皆大欢喜,就让我亲手为你带上这定情信物吧。”众人拍手称好。

  青黛怀着感恩又复杂的心到母亲跟前,宣晨一道到韩庄主跟前,心里虽然百般的不愿,但却没法露

  出丝毫怠慢,宣晨甚至一眼都不敢看柔儿,只要看了一眼柔儿,自己这个违心的举动就会随时进行

  不下去,宣晨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只能先应承下来,然后私下慢慢解释。不然自己的一句拒绝容

  易,对青黛以及庄主,苏夫人的伤害无法估量,后面的事情宣晨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私下里跟

  庄主他们解释清楚,想必他们也是会理解的吧?而自己心里最最担心的,还是柔儿,她会了解自己

  的苦心吗?宣晨努力不去想这些,因为一想到这些的时候同时再迎来青黛清澈单纯的目光,自己就

  无从适应。

  终于,在一片祝福声中,青黛母亲给青黛亲手带上玉佩,象征着一对新人定下亲事。

  柔儿看到这一汇聚着众人祝福的仪式,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从进门开始他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

  ,自己那么在意注视着宣晨每一个动作表情细节,生怕错过了他传递过来哪怕是一个最微小的信息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手势,一个细节统统都没有,难道他真的从

  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所以才能如此不在意。现在的宣晨,眼里心里都只有青黛而已。他们两那么

  热情相碰的眼光仿佛都要擦出火花。他们是众人口中说的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确实很般配又是那

  么相得益彰。显得自己才是多余的,柔儿多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放声大哭,可是不行。极力抑制

  自己反而让自己的眼泪流淌更多。柔儿努力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她现在在别人的眼里作为宣

  晨的表妹,这要如何是好。柔儿曾经想要悄悄离去,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她走了,会引起怀疑。可留

  下来,自己又怕控制不住自己。书眉不在只有自己无依无靠的感觉,能不能找个方法逃离,又能让

  自己痛哭一场,正在这个时候,瞥见门外一棵树上的蜂窝。心已经流血了,还会怕肉体的伤痛吗?

  只要这个办法了。柔儿默默走到门外树下,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拿起一颗小石子尽力一扔,蜂

  窝掉下来不偏不倚砸到自己脚下,成群的蜜蜂乱舞而出,蜂群的声音似乎还没有惊动里面的人,柔

  儿没有逃跑默默让蜜蜂刺入自己,后来柔儿忍不住惨叫本能的想要驱赶蜜蜂,可依旧是徒劳无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人被蜜蜂蛰伤了!快来帮忙!”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里面有人出来了,宣晨一眼看去,怎么是柔儿!一个轻功飞出门外抱住柔儿,

  沐落墨玉等也纷纷前来帮忙,蜜蜂终于被驱赶走,而倒在宣晨怀里的柔儿已经被蛰伤二十多处,一

  张痛哭流涕的脸外加被蜜蜂蛰伤的伤口,柔儿原本清秀的脸庞有些惨不忍睹,柔儿只是对着宣晨哭

  。宣晨更是心如刀绞,因为他明白,这肯定不会是个意外!

  此时青黛等人也赶来了,“快!把柔姐姐扶到里面给她上药!”

  宣晨一把抱起柔儿往里,看到柔儿边痛哭边对自己幽怨愤恨的眼神,柔儿,你怎么那么傻。

  到了里屋,青黛连忙给柔儿擦药,宣晨在一旁担心的看着,终于肯看我一眼了,而且是在这样的情

  况之下,终于能放声一哭了,哭自己被骗得那么彻底。

  “柔儿,很痛吗?你忍一忍,青黛正在为你上药,很快就不疼了。”宣晨想抓住柔儿的手,柔儿没

  有给宣晨这个机会,宁可自己抓住床沿哭泣。

  “柔姐姐,忍一下。”

  柔儿只是默默的让青黛为自己上药,外面的人一听是宣晨表妹被蜂蛰伤,也就散去。房里剩下没几

  个人,不一会儿,青黛已经处理好,可柔儿的脸还是疼的厉害。半响,柔儿终于说出一句话。“我

  想先回山庄去了。”停顿了一下,柔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恭喜你们。”

  “山庄的药物比千金堂的多也全,还是让柔姐姐先回去,你说呢?”青黛问宣晨,

  “也只好这样了,来,我背柔儿出去。”

  宣晨心疼柔儿不已,焦急担心,愧疚自责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涌上心头,欲背起柔儿,被墨玉

  阻止,“公子,柔儿小姐交给我跟沐落,你呆在这里吧,放心。”

  墨玉一个眼色,沐落小心背起柔儿出了千金堂,宣晨和青黛在千金堂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目送他们离开后,青黛轻轻握住宣晨的胳膊:“回去吧。”

  宣晨投回来一个担心忧郁的眼神,青黛以为他只是担心表妹,出言宽慰,

  “没事的,山庄有最好的药。”

  宣晨嘴角挂出一丝苦笑,再好的药也治不了受伤的心。柔儿是误会了自己才会那样。

  48浴火纠缠

  柔儿伏在沐落背上,经历了刚才种种只觉有些身心疲累。

  柔儿:“告诉我,宣晨跟青黛的事,是真的吗?”

  虽然心里是那么痛,可还剩那么一点点希望,自己也知道很渺小,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次,

  他们两个与宣晨是最亲近的人,想必都清楚吧。

  沐落与墨玉两两相望一眼,墨玉先开口了,

  “柔儿小姐,今日你也看见了……公子的事,请你自己问他吧,我们不敢多问。”

  柔儿似乎想要笑,露出来的却都是苦笑。这样的回答,究竟是好还是坏,也是,多问下去,也是让

  他两为难,柔儿不再开口,一路沉默到山庄。

  进了自己的房间,书眉见柔儿的脸,赶紧上前扶住,其实比起小姐的脸,似乎小姐的心受伤的更厉

  害,整个人失魂落魄,脸上都是泪痕。

  “小姐,你怎么了?”

  书眉看到沐落与墨玉,想开口问,墨玉只摇摇头示意书眉不要多问,只抛下一句,

  “柔儿小姐的脸被蜜蜂所伤,我们去拿药,即刻便来。”

  书眉只得问向柔儿,“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书眉,”柔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如河水越坝。

  “小姐,是脸上疼的厉害吗?沐落与墨玉已经去拿药了。”

  “拿药又有什么用呢?”柔儿抽泣着,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书眉,把那幅画拿来。”

  书眉有些疑惑,“去呀,你快去呀。”见小姐执意要画,只得把画从柜中取出拿给柔儿,柔儿颤颤

  巍巍的手打开画卷,忽然一使劲,眼看着就要撕扯。“小姐!”书眉本能的抢过画卷,

  “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他跟二小姐定下亲了。”说完这句柔儿泪流不止,

  “什么?小姐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当着青黛父母以及那么多宾客的面,他两在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

  “这是他亲手为我作的画卷,他就如同这画一样偷偷伴随了我多少个夜,如今是画卷不改,人心已

  变,可叹我真心竟落得这般结果,早知他这般虚情假意,我还留着这画卷做什么。我与他从此,恩

  断义绝。”

  柔儿说的斩钉绝铁,狠心撕扯画卷如同撕扯着自己的心,画卷被撕成一片片的随风落地,柔儿瘫软

  躺在床上,这时沐落与墨玉拿着药推门进来,看见这幅情景,书眉着急道,

  “两位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人相视不语,墨玉上前捡起地上一块柔儿画像碎片,“这画卷……”

  沐落拿过仔细端详一番,捡到一块刚好印着宣晨印鉴的小片,“这幅是公子亲笔。”

  与墨玉又一次对视,都有些意外之色。

  墨玉忽然蹦出一个字,“走。”就快步向外走去,沐落见状,放下药马上跟随。

  “这是药,交给你了。”房内剩下一个不知所措的书眉。

  他二人去了宣晨的房间,墨玉翻箱倒柜搜寻,终于搜到一副画,打开,果然是……

  “这么说,公子对她真的动了心。”

  “这一幅,才是主人交给公子的。”

  “刚才那幅公子亲笔画作虽已成残片,但仍然可以看出比这幅画师作的用心百倍。”

  “能让他动笔的,应当已经用了心。可是他今天又答应了二小姐定亲之事?”

  墨玉把画卷放回,把屋内放置原样。“这是他理所应当要做的。”

  柔儿只觉得迷迷糊糊睡去,开始感觉书眉在为自己脸上擦药,后来便越睡越沉,半夜,似乎有个声

  音在召唤自己起来,不知是梦是醒,柔儿身体不由自己控制走向一个陌生的地方。到了一个湖边,

  那湖丝毫不为风动,光滑的像一面镜子一般,有个声音一直指使着自己,你孤苦伶仃独自在这个无

  依无靠的地方,没人关心体贴,纵使有,皆是虚情假意而已,不如解脱自己,跳下去吧。身体如风

  吹落叶般飘入这湖中,扑通一下整个人已在水下,可水面上忽然燃起了熊熊火焰,纵使自己在水下

  ,也能感受到那烈焰发出的灼热。

  湖面上怎会有烈火?来不及想这样的问题,柔儿全身已被水包围,自己也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已

  身在湖中。

  “浴火火湖着火了!有人落水浴火湖!”

  瞬间,山庄里噪杂起来,宣晨等赶到湖边,“书眉!怎么回事!”

  “小姐跳下去了,公子快救小姐!”

  宣晨正欲跳入湖中,山庄中人阻拦了他,“只要跳入这湖中燃起这烈火,你再想出这个湖,就会被

  这烈火吞噬,万万活不成的!”

  “难道就眼看着她被淹死!”

  “纵使你跳下去,你也救不了人,只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宣晨一把推开阻拦之人,纵身跳入这烈火燃烧的湖中,等二小姐赶来,宣晨已经淹没在湖中。“公子!公子!”二小姐将欲哭出,“你们怎么无人阻拦他,就让他这么跳下去了,这烈火最少燃烧一天一夜,这可如何是好……”说完青黛已泪夺眼眶而出,山庄中人所共知,浴火湖平日里平静如镜,只要有人一入此湖,此湖将燃烧熊熊烈火一天一夜,湖中之人欲出水上岸,这烈火便马上把人吞噬殆尽。多少年来,谁都不敢入此湖,纵使有人不小心下水,也再无人敢救。没有人能憋气憋一天一夜,只有等这湖水重新归于平静,湖中之人方可上岸。但一直有这么一个传说,只要等火熄人上了岸,纵使此人有天下不治之绝症亦可痊愈,宛如凤凰浴火重生,故名曰“浴火湖”。多少年来也有重症之人为了这个传说一试,但最后总归于幻灭,后来这个湖就无人敢靠近。死在湖中之人也无人打捞,因为水面一被打破,烈火将重新燃起,周而复始。

  柔儿已快憋不住气,湖面上却烈火燃烧难以靠近,忽然从上面下来个人,是他!宣晨抱住柔儿口对口给柔儿一口气,柔儿稍稍解缓,在水中这样的时刻也来不及计较别的,只得顺从宣晨。宣晨一边拉住柔儿一边将自己衣袖抛出水面,只见衣袖瞬间化为灰烬。遂游向这湖靠向山侧,看看是否有出路。然而出路没找到,却找寻到一非常隐蔽的山体内洞。虽出不得这湖,暂且也是个避火之处。二

  人将头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无奈这洞狭小,一人斜躺宽敞,二人躺下太狭小。宣晨斜躺洞壁,柔儿俯身宣晨身上,二人才得以喘息。

  “为何会有这样一个山内之洞,出不得湖被困在此处,幸亏还能喘息。”

  “那我问你你为何要跳入此湖,你知不知道这湖有多危险?”

  “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吗?”这话一出,再看看浑身湿透的他与自己,便觉后悔,如果他不在乎,也就不会跳下来了不是吗?

  “刚才你也看见这湖面上熊熊烈火根本不能靠近,岸上之人说湖中之人欲出水上岸,这烈火便马上

  把人吞噬殆尽,看来不假。我若不在乎你,为何还要赔上性命,即便是个死,黄泉路上与我相见,

  安忍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不许你这么说。”柔儿用手捂宣晨的嘴,宣晨稍稍喘息,

  “我们被困于此,相当于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柔儿你知道吗?你若真心赴死,我亦相随无悔。”说

  完此话,宣晨眼里温柔一片,是这种真诚和执着打动了柔儿,看来他是真心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刚才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有个声音召唤我来这里,我就跳了下来。”

  “柔儿,现在你知道我的心了吗?在那样的场合,我只能先应承下来,私下里再和青黛解释清楚。

  ”

  说到那件事,柔儿心里一痛,不过比起眼前这生死未知的情况里,想想又是自己害的二人到了这样的处境,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柔儿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宣晨的心。

  “别说了,我相信你,我都相信你。”

  说完柔儿有些眼泪汪汪,宣晨见柔儿如此娇柔既心疼又爱怜的抱起柔儿,两人原本衣衫就已被水浸透,又贴身抱在一起。柔儿只觉被一种特别温柔暧昧的甜美气氛包围,宣晨继而温柔的吻像是个深深的烙印吸住柔儿娇嫩的嘴唇不再放开。这次的吻,与别次不同。这是情不自禁的忘情之吻,也许人在忘情之时,会禁不止寻找彼此的温暖,特别是在这寒冷潮湿的壁洞里,两人唯有紧紧相拥。终于,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是一种灵魂与肉体的结合,此刻,柔儿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是属于他的女人。稍缓过神,迎来宣晨温柔却依旧灼热的注视,这样的目光仿佛是要把自己都融化进去,宣晨嘴凑到柔儿耳旁轻声,“柔儿,你是我的了。”

  柔儿用手抚过宣晨的发,在宣晨脸颊轻轻印上一个吻。宣晨拉住柔儿的手,柔儿一惊,

  檀口微张,似乎发出了个可爱的疑问,宣晨轻轻在柔儿耳畔呢喃一句,热烈的吻再次铺天盖地而来,两人陷入漫天欲海无法自拔。真乃是□□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49守得天机

  浴火湖边,一女子泪流满面呆坐于侧,无论谁人劝说均无法让她打动,此人正是青黛,

  “二小姐,回去吧,你已经坐在这里一天了。”

  “我只要等完这一天一夜,他就会出现。”

  劝说之人摇摇头,退下了。青黛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块母亲今天为自己带上的玉佩。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离开,今天在众人的祝福下,我们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

  无情抛弃。不会的,宣晨公子乃人中才俊,绝不会就这样消失,我要等他,直到他出现……老天一

  定会听到我的祈求,一定。

  天黑了,这一夜浴火湖上烧了整整一夜,当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湖面终于归于平静,可是该出现

  的人并没有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公子没有出现……老天,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二小姐痛不欲生。第一次这么撕心裂肺的疼痛,等待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无不是在煎熬自己,可是就

  算自己再向天祈求,也只是于事无补,公子并没有上岸。

  男女之间但凡发生了关系就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无论是从称呼,说话方式还是动作表情都会变得

  暧昧许多。柔儿那手指游离在宣晨胸膛,“宣哥哥,好像天亮了。”

  宣晨吻了一下柔儿光洁的额头,“湖面好像烈火退去,不过我怕光,不如我们等晚上再出去一试?

  ”“都听你的。”柔儿莞尔一笑,

  “何况,我还真舍不得这与你单独在此的时光,就算一辈子不出去也心甘情愿。”

  柔儿扑哧一声,“你又说笑了,一辈子不出去我们还不得饿死在这?”

  “我们的柔儿饿了?叫声好听的,我保证能让你满足。”

  宣晨一边调笑一边欣赏柔儿这娇媚的模样,柔儿假意嗔怒却很享受这样的戏谑,宣晨就像是一阵风

  ,总能把柔儿内心所有的火种点燃,在这里他们真正做到了肉体与灵魂的契合,而且这样的孤男寡

  女共处一日一夜,原来所有的隔阂误会都冰释前谦。剩下唯有两个人甜蜜的悄悄话而已。

  宣晨抚着柔儿脸颊,“柔儿,你被蜜蜂蛰伤的地方?已经完全好了?”

  柔儿有些意外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既然欣喜万分,“真的,我脸上都好了,一点也不疼了,肿

  起来的地方也消下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是真的。”

  “宣哥哥你说什么?”

  “这个浴火湖有个传说,只要下水之人能上岸,纵使此人有天下不治之绝症亦可痊愈,传说凤凰就

  是在此湖中浴火重生,故而得名浴火湖。”

  “可是这湖面上的烈火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就难在这了,浴火湖平日里平静如镜,只要有人一入此湖,此湖将燃烧熊熊烈焰一天一夜,水

  中之人欲出水上岸,这烈火便马上把人吞噬殆尽。”

  “所以如果就像我们一样,找到这个壁洞躲藏与此一日一夜,就可上岸了?”

  “应当如此。”

  “那这么说,我被蜜蜂蛰伤的包能在一夜之间完全消肿,宣哥哥你的病也会不药而愈!你想啊,你

  平日里纵使处在阴暗处,到了这个点必然是要入睡的,可是你没有?”

  “柔儿你说的是,我自己都不曾察觉了。果真如此,真是太好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上岸吧!”

  “等会,上岸以后想好怎么说,这壁洞,不然以后世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了,像这些秘密,是不可公之于众的。”

  “可这浴火湖如此神奇,如果天下重症之人皆到此医治好病,岂不好事?”

  “那这世间,就没有生离死别,如若真是如此,世人皆对涅槃山庄趋之若鹜,更有甚者抢夺这山庄

  的人大有人在,这对于山庄来说,不是一场浩劫吗?况且这打破世间生死规律,有违自然天道不说

  ,像这样神奇的湖,它给予你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一点需要付出的?”

  “你的意思,凡事有因就有果,如果一个人注定这次会不愈而亡,如果逆天而行到了此湖得意痊愈从而延续了生命,那么他多出的年岁就不合天命,该如何去平衡呢?”

  “所以这个浴火湖,我们虽在其中却猜不透这里的秘密。就算侥幸生还,亦不能泄露天机。”

  柔儿轻点臻首,宣晨眼睛里有些深意,

  “就像不能泄露我们的天机一样,回去以后,记得我还是你的表哥。”

  说完这句,宣晨不等柔儿开口,便用吻温柔地将柔儿双唇封锁。

  当日落旁晚时分,宣晨抱着柔儿从水里轻功一跃而出,当他们出现的一瞬间,黄昏照耀着空中包围

  着他们的水珠发出闪闪的光,画面似乎都在定格,青黛放佛做梦一般,终于看到这一刻奇迹出现。

  “公子!”青黛情不自禁叫出声来,眼前的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子到底要给自己创造多少惊喜。

  倒是青菀先反应过来,“小姐!我去叫老爷来!”说完飞也似的跑去了,

  此时青黛已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形容和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只想上去紧紧的拥抱,似乎只有拥抱宣

  晨才能让自己相信这难以置信的事实。宣晨刚放下柔儿,青黛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含着激动的泪水

  一下紧紧扑进宣晨的怀里,宣晨拥住此时情绪失控的青黛与柔儿对视一眼,似乎有一些尴尬,只是

  青黛只管扑在宣晨的怀里哭,宣晨只能用手拍拍青黛的后背以安慰此时痛哭流涕的青黛,“没事了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说完宣晨托起怀中的青黛为她拭去脸上垂泪,气氛一下子变得温情缭绕起来,这些看在柔儿眼里虽然知道他必须这样做,可也会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似乎自己突然被当成空气,最好马上消失,不过从深的来说,若是宣晨因为救自己而不幸与自己葬于此湖,青黛会不会怪我这个柔姐姐一辈子。就算这次化险为夷,若是下一次再有类似事件,青黛也绝不容许宣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了,因为寿宴定亲后,宣晨已经成为了她的天,她接下来下半辈子的依靠和托付,虽然宣晨在壁洞承诺会自己会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可这样的大事,又如何能一句两句说得清。柔儿看着眼前相拥的宣晨与青黛,不免露出担忧之色。

  青黛在宣晨怀里抽泣一会儿,美人梨花带泪的样子,看了尤其让人心疼,柔儿能看的出来,青黛对宣晨用情不浅。抹去眼泪,青黛有些娇嗔道,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日夜守候你的出现,再也不要这样离我而去了……”

  宣晨软语安慰着,已经有人往湖边的方向来了。

  庄主请宣晨到他那,韩庄主房中只剩下与宣晨。

  庄主给宣晨把脉,“公子身上的毒,已经全清了,浴火湖传说想必你也有所听闻。”

  “是,晚辈知道。”

  “无秘密不成传说,何为秘密呢,一万人中只一人知晓但并不了解,十万人中只一人了解并深谙此道,百万人中只一人因此道而被人所杀。公子知晓浴火湖传说,便是那万人中之一,入浴火湖而出,便是那十万人中之一,只是不知道公子会不会成为那百万人中之一?”

  庄主平静端起杯子嗟一口茶,宣晨面露惊异之色连忙起身,“晚辈听凭庄主差遣便是。”

  “那么浴火湖生还,出去你会怎么解释人前呢?”

  “晚辈会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错,”庄主表情严肃起来,拿出一个木盒,取出盒中之物交给宣晨,“你要说,昨日你与青黛定亲,我赠你一样宝物随身携带,你与柔儿毫发未损而出,全仗这宝物而已。另外我会令山庄众人守好嘴巴,不让消息走漏出去。”

  宣晨沉思一会儿,“还是庄主思虑周密,晚辈望尘莫及。”

  韩庄主忽然笑起来,“你以后好好对青黛就是。对了,这个秘密连青黛都不要告诉。”

  宣晨,“晚辈知道了。”

  门打开,紫苏第一个迫不及待迎进门来,“父亲,妹夫这次浴火重生,究竟有何法宝?”

  韩庄主微微笑,“你都叫妹夫了,自然是有法宝。看看公子手中是何物?”

  紫苏上前接过宣晨手中的东西,只是一块红色的石头而已,“这是何物?”众人眼光汇聚,

  “昨日公子与青黛定亲,我才交给公子的,没想到就派上了用场。”转而对宣晨。“以后你可要随身携带保管好了。”

  紫苏还是不解。“父亲,你是说只要随身携带这宝物,入浴火湖便能毫发不伤?”

  “等你定下亲时,父亲也会给你夫君一件宝物。不过这件事,庄中之人谁也不许泄露出去。谁敢走漏半点风声,江湖中抢夺山庄的人大有人在。果真那样,山庄的劫难也就到了。”

  众人听得此话,不免消音噤声。还是大小姐敢打破这气氛,

  “父亲,妹夫浴火湖这一遭虽然有惊无险,但也叫人心惊胆战,既然已经定亲,何不早早预备婚事

  ,也好免去这夜长梦多。”

  青黛有些意外看大小姐,自己跟宣晨的事,她何时如此上心了?而且又是一口一个妹夫的,搞得自

  己倒不好意思起来。

  “感谢大小姐的美意,不过家中始终长幼有序,大小姐还未定亲,我与青黛便成婚的话有些不合礼

  制,怕被人说闲话。”

  大小姐反驳道,“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别人有何闲话可说?”

  宣晨面露为难之色,“恕我直言,如果二小姐先出阁,知情之人自然可惜大小姐出身高贵无人相配

  ,不知情之人还误以为大小姐年华太过,拖成待嫁之女。这样我和青黛岂非过意不去?青黛你说呢

  ?”

  青黛听宣晨如此说只能抿嘴点点头,心里想笑却不敢表露。

  “不好了老爷!”听见声音只见门外跑进来南星身边的一个小厮玄参,

  杜仲连忙问道,“玄参,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大师兄一日三秋的毒今日突然严重了!老爷您快去看看!”

  待众人到了南星房中,原本弱冠之年的大师兄俨然老了起码十岁。

  “师父……”不仅容貌,声音也变沧桑了许多。

  “南星,你怎会如此?”庄主还是很关切爱徒的,

  玄参替南星回答道:“今晨大师兄还好好的,日跌时大师兄说特别困倦想要睡会儿,小的们也没敢

  打扰,待日落之时小的进来的大师兄就已经成了这样,我就马上来报了。”

  等玄参说完,庄主还在为南星把脉,墨玉在一旁为南星把另一只手,稍后二人至偏厢房,

  “墨玉公子,南星此刻容颜衰老恐怕不止三年,你看……”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日三秋之毒本就需日日化解,前几日大师兄之毒已然快要痊愈,就

  剩最后清理余毒,不想庄中出现窃贼无意丢失解毒珠,余毒若是不复发也可,复发便前功尽弃不说

  ,原本一日老三年,也会成数倍增加。看大师兄现在衰老的程度……”

  “这里只你我二人,你但说无妨。”

  “用药物控制顶多维持半月,若是半月之内还找不见解毒珠,中毒已深恐怕就难了。”

  “我会尽量控制毒性蔓延,只是解这一日三秋之毒,真的无解毒珠不可吗?”

  “恕在下冒昧,庄中浴火湖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神效,何不让大师兄去浴火湖?”

  “如果南星是同宣晨公子一样中的毒无关生死,我便让他去浴火湖了,可如今南星一日三秋之毒性

  命攸关,去了恐怕也是枉然。”

  “难道说浴火湖能使人浴火重生之说……是假的?”

  韩庄主摇摇头,墨玉有些不懂韩庄主的意思了,他摇头是否认自己的说法,还是无奈而已?

  韩庄主继而开口,“劳烦公子为南星多上些心,我也会叫庄里尽量找寻解毒珠的下落,至于南星那

  孩子,看老天怜悯吧,如半月以后依旧如此,便听天由命。”

  韩庄主的话彻底把墨玉给弄糊涂了,韩庄主言下之意听天由命?居然不去浴火湖?

  50情定玉兰

  “爹,既然您有宝物能下浴火湖全身而退,不如让阿南去,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不是?”等韩庄主与

  墨玉出来,大小姐着急问道。

  “你以为有了宝物就能恣意妄为了?虽是宝物,一年也只能用一次,再用无效。这次南星只能靠解

  毒珠,叫庄里人全力搜寻解毒珠的下落。”

  众人听得都面露难色,只是宣晨心知肚明,庄主明明知道浴火湖的秘密,为什么不让自己座下第一

  爱徒去浴火湖?而是要用这样一个编出来的理由呢?宣晨看向墨玉,感觉他正在看自己,一种颇有

  深意的眼光,停留了一下便离开了。宣晨知道他的意思。

  晚间,宣晨与墨玉,沐落坐在一起,

  “你这次真是太冒险了,”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这次去了浴火湖收获不小,总算对浴火湖不是一无所知了。”

  “可是我们光知道底下有个壁洞,浴火湖的秘密并未完全解开,南星这次生命垂危,庄主为何不让

  他下去。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过更奇怪的是,我们只是让她一个人下湖,你居然为了她带着性命之忧一同亲身涉险,孤男寡

  女共处一日一夜,发生了不少事吧?”

  宣晨轻蔑扬起嘴角,“我还没说你们擅自主张的事,况且我有那么容易就死吗?这次算意外收获我

  且不计较,别再有下回了,”宣晨顿了顿,“她是我的女人。”

  “我们只是做应该做的事,你对那女人不该沉迷太深,”墨玉继续道,“别忘了二小姐那边。”

  门外由远及近渐渐有脚步声,三人停止了谈话,

  是青菀的声音,“公子是我,小姐让我过来送甜汤给公子。”

  宣晨打开门看看青菀端着的甜汤,“一个人喝又有什么意思,走,带我去二小姐那一起喝。”

  宣晨回头给墨玉沐落一个单嘴角上扬的笑。仿佛告诉他们,这些不用你们说,我心里清楚。

  一路上宣晨与青菀说了几句话,青菀脸上喜色越浓,一脸期待地只频频点头。

  到了二小姐房前,青菀才收起喜色一如往常。

  青黛见青菀回来手中依旧端着那碗甜汤,“菀儿,公子没有喝甜汤吗?”

  青菀恭敬答道:“一口都没有,小姐。”

  青黛有些意外,“公子不喜欢我做的甜汤吗?”

  “公子说,要与小姐一同品尝才好喝。”青菀这时才露出笑容,青黛由惊转喜,宣晨从门外进来,

  当真是叫人意外。

  “青黛。”宣晨微笑着走近像是笑容都要融化掉一颗悸动的心。

  青菀放下甜汤笑着悄悄退下了,房内只剩下宣晨与青黛。

  青黛见宣晨带着那玉带扣便道,“这个玉带扣,公子还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中间和田青玉虽美,只雕刻单龙戏珠岂不是太寂寞?”宣晨望着青黛眼里流露出的是温柔,“如

  若换成龙凤呈祥我会更喜欢。”青黛心里窃喜,言下之意一听便知。

  “公子不嫌弃的话,我们下回还去采玉阁。”

  青黛见宣晨没有说话,大概是默许了吧,继而接着说道,

  “公子,刚才爹爹为你把脉,公子身上可是全好了?”

  宣晨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手腕伸过去,对青黛报以一笑,意思那就请你为我把脉。

  青黛还如第一次为宣晨把脉那般仔细不敢怠慢,半刻钟后,

  “公子果然大好了。甚至比平常人脉象还跳动有力,你不知道先前我有多担心。”

  “我知道。看你,都憔悴了。”

  无论哪个女人被人说憔悴,特别是心爱的男人说憔悴,第一反应都是马上拿来镜子照一照,青黛也

  不例外,看着镜中的自己,在浴火湖边等了一日一夜,连睡觉都是在浴火湖边,好像是憔悴了些。

  虽然方才已经洗漱了也换了干净衣服,倒更显得脸色不佳。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是脸色有点难看吗?”

  宣晨笑着摇摇头,“不如我去取些浴火湖的水给你洗脸,便立马容光焕发了。”

  青黛放下镜子,“公子不知道,爹爹不准任何人靠近那湖的,连我都不行。”

  宣晨扑哧一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就当真了。”继而指指碗里,“再不喝就要凉了。”

  青黛忽然想起公子来是喝甜汤来的,自己竟快疏忽了,“那就请公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宣晨拿起汤勺喝,“很甜。下次还做那个银花玉雪羹吧,我喜欢广玉兰那飘洒馨郁的香味。”

  此时的青黛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宣晨说的话也仿佛同春风一样吹拂过来,心里眼里全是他,一

  点不觉得他说的有什么不妥。

  “公子若是想喝银花玉雪羹,青黛明日便去广玉兰树那采摘一些来做羹。”

  说完此句,宣晨放下手中汤勺一脸正经的看着青黛,仿佛青黛好像说错了什么。

  “公子,怎么了?”

  “你可听过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青黛摇摇头,宣晨解释道,

  “说的是婆娑花影映照空阶,让人不忍践踏,仰看洁白花朵沐浴在新月淡淡的光辉中,圣洁而静谧

  。晚风轻拂,清香四溢,哪怕院落重重,也阻隔不了这淡雅的花香。”

  “没想到公子真是爱花之人。”

  “我喜广玉兰她玉雕冰琢之绰约玉辉,宛若一个仙子,穿着上天赐予霓裳羽衣般飘飘欲仙。兼具丰

  腴秾丽与轻盈飘逸之美,花瓣饱满润泽,花形秀美飘逸,清丽之姿宛如水中荷花。素面粉黛浓,玉

  盏擎碧空,何须琼浆液,醉倒赏花翁。”

  “公子如此好雅兴,不如我们夜赏玉兰花如何?”

  “这样,我帮你采摘,广玉兰树甚高,我怕你跟青菀她们也是望尘莫及。”

  “青菀?忘忧?”青黛起身打开房门四周看看竟找不见一人。

  “难道都去睡了?我还想叫她们给我找个放花篮,不然采下的玉兰花要放哪?”

  “走吧,一会将玉兰花包在我袍中带回来便可,身上也好沾染些玉兰花香,岂不妙哉。”

  于是二人结伴夜游,青黛执一盏宫灯漫步在回廊间,月光洒下诗情画意更浓。

  当真是结庐胜境,似旧日曾游。玉莲佳处,万花织组,爱回廊宛转,楚腰束素。

  当二人至广玉兰树下,置身一片花海之中,风中有一股好闻的花香伴杂着泥土的气味。

  宣晨伸出一只手,月光洒在那修长的手指仿佛邀请青黛跳一支舞,青黛将手放在宣晨掌心,

  “闭上眼睛。”这一个温柔的邀请使人无法拒绝,青黛微微脸红,难道是要……

  不及多想,青黛闭上眼睛,心中如小鹿乱撞搬不知所措,时间仿佛都走慢了每分每秒。

  “睁开眼睛。”这一声温柔过后,青黛睁开眼睛,忽然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了漫天荧光飞舞。

  “是萤火虫!”青黛惊喜得不免叫出声来,花海中荧光点点着实让人为这令人惊讶的美所打动,“

  喜欢吗?”宣晨拉过青黛的手使两人距离更近,

  青黛用力的点点头,眼睛里都闪着点光,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带着激动兴奋,而最多的还是感动。而

  女人一被深深的感动,幸福的眼泪就难以抑制。

  宣晨一手拉住青黛,另一只手轻轻揽住纤纤细腰,一个深情的吻,当双唇紧紧碰在一起,青黛越发

  不知所措,惊讶的小嘴被宣晨的唇紧紧封锁,灵舌撩拨间青黛不由自己的回应,虽然稍显笨拙,但

  宣晨知道她是第一次,用了特别温柔的方式,只是缠绵悱恻之时,脑海中浮出的却是另一个人。

  青黛的脸红若晚霞,还没等反应过来,忘忧,青菀,沐落,墨玉四人冷不丁的出现在草丛背后还嬉

  笑起哄,青黛一声尖叫,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

  宣晨笑着搂住青黛,“没事没事。”青黛一脸娇羞把脸埋在宣晨胸膛,宣晨拍其后背青黛才转回脸

  来。青菀等走上前来,青黛娇嗔道,

  “你们两个死丫头,刚才找不见,原来是躲在这里。”

  还没等青菀忘忧开口,沐落抱怨开,“你知不知道刚才费了我们多少力气,我跟墨玉会轻功还省些

  力,可是难为了青菀与忘忧两位姑娘,只能拿网兜捕捉。二小姐可别错怪了她们。”

  “小姐,这可都是宣晨公子的主意,我们只是按公子吩咐。”

  “你们听从公子,就背起来一起欺负我这个小姐吗?”

  几人都喜笑颜开,“是,听从小姐吩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趁几位会轻功的大侠在,还不赶紧采摘玉兰花回去?”

  “是,是。”

  几人都说说笑笑开始采摘玉兰花,沐落与墨玉用轻功穿梭玉兰树间采花不在话下,青菀与忘忧拿出

  早已准备好的花篮在树下接花,宣晨与青黛找了一块大青石坐下,宣晨依旧拉着着青黛的手,“你

  会怪我吗?”

  “什么?”青黛脸色潮红还未褪去。

  “怪我刚才……鲁莽了。”

  青黛羞得低下头去,宣晨揽住青黛,青石上落英缤纷,形成一幅很美的画卷。美人檀口微分,“生

  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此时再多的言语都成累赘,宣晨只任青黛靠在自己肩头。自己本非真心,如何叫自己说出这如磐誓

  言。誓言是不能轻易许诺的,怕不能守不如相对无言。看似无心其实有意,如果你最后知道真相,

  会怪我吗?

  而这一刻青黛却是深深铭记这无比浪漫的夜晚,第一次的亲吻在那玉兰树下如蝶破茧而出,自己已

  然沉溺在他用温柔编制的情网之中,这个让自己担心揪心过的男子,相偎相靠中有一股巨大的幸福

  感把自己包围,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亦是情窦初开的青涩滋味,甜涩而美好。我想这辈子,自

  己永远忘不了这个夜晚,花海之中,荧光飞舞漫天,落英缤纷中与深爱的男子共坐树下相依。神仙

  美眷,不过如此,有此相伴,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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