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李呈宇一向听陈霖的话，听到他开口了，也就不再说话，低下头乖乖吃饭，只是还是有些没头没脑的想不通，忍不住又瞪了一眼淼淼，似乎在怪她不懂事。
说来也怪，李呈宇平日里谁都不服，唯独对陈霖言听计从，几乎到了崇拜的地步。明明不肯叫林淼淼一声姐，却成天跟在陈霖屁股后面晃悠，哥来哥去的叫着，平时和别人称呼都是“我哥”怎么怎么样。
林淼淼曾经问过他，难道是因为陈霖从小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考试十次里有□□次都是第一名？李呈宇对她的推论嗤之以鼻，大言不惭地说道：“你不懂，我哥怎么可能是那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能比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李呈宇总是简单粗暴地回她：“我哥当然什么方面都是最好的！”于是她也懒得再问，反正陈霖向来乖巧，也听她的话，碰上和李呈宇说不通的地方，找一下陈霖，保准就能解决了。
之后的气氛有些尴尬，陈霖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和她说笑，淼淼觉得他们大概都是怪自己明明说好了却要违反约定一个人离开，心虚之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李呈宇，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偶尔唠叨两句，见两个人都不怎么搭理他，索性闷头吃饭，最后吃完了一大锅粥，又让服务员上了几份甜点，被淼淼和陈霖两人接连拒绝以后，自己一个人吃完了三人份，最后是抱着肚子回去的，换成了陈霖开车。
接下来的几天，淼淼忙着在家收拾行李，听着林爸林妈的唠叨。林爸倒是支持她出去闯闯，反正m市和s市隔得也不远，开车不过两个小时，倒是林妈老大不乐意，这几天脾气都变大了，林爸只好闭嘴少说话，每天自觉做家务，给林妈赔了许多笑脸。
最后送淼淼去公司报到的到底还是陈霖和李呈宇，林妈最初硬要和林爸亲自去送，被淼淼死活拦住了，都毕业了，还让父母送着去上班也太不像话了。其实照她的意思，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但是她从小没出过s市，家里人实在不放心。
郑氏名下距离公司五分钟脚程的地方有一栋小公寓，只需要交很少的租金就能入住，算是给员工提供的住房便利了。公寓都是两居室，两人一房，一人一间卧室，虽然户型很小，但是地段非常好，而且安全方面是由郑氏直接负责的，女孩子多少能放心一些。
淼淼到了m市以后亲自去看过，内部的硬装很精致，软装可以随员工心意自由改装，房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叫白倾的女孩子，比自己早一年毕业进入郑氏工作。屋内的陈设简约又有艺术感，显示出主人不俗的品味，女孩子人看上去也是脱俗的很，颜值身材气质俱佳，只是接触之下让人觉得有些清冷，话也很少，有种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林淼淼还没有正式入职，公司给了她几天空闲，让她四处逛逛。陈霖和李呈宇也就索性订了酒店，准备多待两天。晚上林淼淼邀请了新室友白倾一起吃饭，被对方婉拒，李呈宇这两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有些闹肚子，缩在酒店不出来，淼淼只好和陈霖两个人出去逛。
“想去哪？”陈霖帮副驾的淼淼系上安全带，一边问着。
“唔……”初来乍到，淼淼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掏出手机开始查。
陈霖看着好笑：“姐，都坐上车了，现在开始查是不是晚了点？”
淼淼果断放下手机，镇定地把锅甩给陈霖：“那，总之，先吃饭吧。”
却没见陈霖有什么犹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在导航上输了一个地点，把车子平稳地开出去。
淼淼看着陌生的街道一点点被抛在身后，呆坐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阿霖，咱们去哪儿？”
陈霖眉眼舒展，隐带笑意：“去吃火锅。”
“我们去吃火锅？”
“呈宇那个样子肯定是去不了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怎么不声不响就突然想起去吃火锅了？但是自己跟着阿霖出门的时候，一向是不带脑子的，久而久之有些习惯了，也懒得多想，既然阿霖说了去吃火锅，那就吃火锅好了，阿霖选的店，应该不会难吃吧？
那边陈霖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正好有个大学同学是m市的，帮忙推荐了一家。”
淼淼忽然想起前几天宿醉完，自己和李呈宇说要吃火锅，然后被拒绝了，虽说自己过后也就忘了，但是她每次心情不好的发泄办法就是大吃一顿，难得这几天这么多事情，阿霖还一直记着，自己果然没有白稀罕他。
她想起李呈宇那个家伙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叹息道：“阿霖，还是你贴心，李呈宇估计是已经没救了。”
陈霖笑笑：“遇到喜欢的姑娘，自然就会开窍了。”
淼淼心下存疑，怎么努力都想象不出李呈宇变得温柔体贴的样子，把阿霖的话在心里来回惦了两遍，不知为什么觉出一点微妙的意味来，有些让人容易误会。
她偷眼去瞥陈霖，见他神情和平日里没什么不一样。阿霖从小喜怒不形于色，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神色都是淡淡的，倒是很喜欢笑，虽然笑起来也是淡淡的，但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柔软到心里去，怪舒服的。
淼淼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太多，阿霖那句话，应该是只适用李呈宇，至于他自己，一直都是细心周到的。
吃饭的时候，意外遇到了陈霖的朋友。淼淼正忙着把鸭血倒进锅里，这种事她是从来不让陈霖代劳的，往火锅里下菜和边吃零食边拆快递，可以说是她兴致最高的两件事了，每到这时，她的动作总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不像平时的笨手笨脚。
“学长。”脆生生的声音，甜甜的。
淼淼抬头，看到两个女生站在他们桌前。一个扎着丸子头，个子不高，一米六的样子，长的甜美可爱，满脸胶原蛋白让人想捏一把，落落大方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另一个女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黑色长直发披在身后，白色长裙显得身形修长，站在丸子头的女生身后，视线在桌上扫了一眼，呆呆看着她手里的鸭血，神色有些异样。
“听你让我推荐店子，我就在想学长你会不会过来，我就拖着楠楠过来了，没想到真的碰到了。”丸子头挺高兴的，“学长，你也吃……这些啊？”
阿霖的学妹……那就也是b大的高材生了，见两个人把视线转向自己，淼淼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盘子，站起来大方地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阿霖的姐姐，初次见面。”
“林淼淼。”陈霖的介绍简单之极。
两个姑娘一齐盯向淼淼，掩饰不住的诧异，虽然很快收回了目光，但是淼淼还是能感觉到被人偷偷地好奇打量，觉得有些异样。
陈霖舒展的眉头皱起，丸子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的打量不太礼貌，冲淼淼笑了笑，清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旁边的黑长直看了眼陈霖，乖巧地低下头，看上去几分含羞带怯的样子。
陈霖向淼淼介绍丸子头：“直系学妹，赵新新。”
“淼淼姐好。”
“你好呀。”
陈霖转向黑长直，言简意赅道：“新新的朋友。”
淼淼愣了，看黑长直的神情，她还以为两人认识的。丸子头也有点发愣，有些尴尬地说道：“我表姐，郑楠，学长你见过的呀。”
陈霖没什么表情，点点头打招呼：“郑小姐。”
黑长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似乎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又聊了几句，淼淼邀请两人过来一起吃，丸子头欣然应允，目光移到陈霖脸上，似乎在等他首肯，结果陈霖淡淡地说了句：“新新，你不是不吃辣吗，改天回学校再一起吃饭。”
“哦哦哦，也是。”丸子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想着和学长聊天了，那我们先过去了。”
随即挑了个位子，和黑长直对面坐下了，只是离得还是不太远，稍微站起身就能互相看见。黑长直从头到尾没说过话，除了最开始，也一直低着头没抬起过，丸子头到了那边还不忘朝这边打量，见淼淼看过去，笑着挥了挥手。淼淼看着她头顶小巧的丸子头，配上白嫩的娃娃脸，怎么看怎么甜，蛮可爱的。
陈霖把火候掌握得很好，这时开始不紧不慢地把鸭血往上捞。
淼淼平时和阿霖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李呈宇和家里人在，没怎么见他与其他人相处，今天看到他和别人相处的神情，和在自己人面前差别挺大的，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原本她从未考虑过他会找不到女朋友，现在倒有些担心了。
“阿霖，对女孩子要热情一点，主动一点。”淼淼咬了一口肉，循循善诱，“男生再优秀，态度太冷了也会让人望而却步的。”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陈霖神色又温和了许多，慢悠悠地说道：“不行啊姐，我不喜欢和别人聊太多。”
“但是如果女孩子对你有意思的话，你这种态度会让人很烦恼的。”
“那就更不行了啊。”陈霖放下手里的筷子，笑意浅浅，“我有喜欢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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