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Rose心里老大不乐意看着那女人出风头，一咬牙，哼了一声，把一头好看的大波浪头发甩到身后，站起来就要往那边冲，像个英勇就义的女战士。淼淼赶紧拉住她。论外貌资本，Rose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凭她那说话的风格，要去跟人资部那些舌灿莲花的女人们抢风头，淼淼很担心……别到时候反被人欺负了吧？
白倾放下酒杯，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她站起来，使了个眼色示意淼淼把Rose拉回座位，自己则径直走到大厅左侧的三角钢琴前，坐下。
淼淼赶紧哄着Rose坐回沙发上，也大概知道白倾要做什么了。她望着白倾优雅到极致的坐姿，从容的举止，几乎要冒出星星眼来，一向低调不爱凑热闹的白倾，这是要帮Rose找回场子呀？
她早说什么来着，白倾这人呀，外冷内热的。
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灵动的乐符在喧闹的大厅里跳跃。
三秒，周围的人回头，目光聚焦在大厅的左侧角落。
十秒，中央的喧闹声渐渐低下去。
三十秒，新总监分开簇拥着的人群，望着被钢琴挡住身形的女孩发愣。
一分钟，厅内除了动人的乐曲声，没有一丝杂音。
所有人都好奇地望着钢琴后的隐约身影，有些人想绕到侧面去看看弹琴的人究竟是谁，却被场间震撼和肃穆的气氛所感染，直到曲子被奏完，才意识到自己竟呆立在原地没有挪动。
而晚会的主角，他们的新总监郑越，自从目光触及了那架钢琴，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保持了一整晚的从容微笑从他脸上消失，他的神情震惊而迷惘。直到一曲终了，琴后的白倾站起身来。
郑越定定地握着高脚杯。
白倾向所有人优雅鞠躬。起身，清冷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脸色苍白。
半秃头的行政部主任和气地朝白倾呵呵笑笑，又向Rose举了举酒杯：“一年来我只知道小白的作品好，没想到钢琴也弹得这么好，咱们设计部真是卧虎藏龙啊。”
众人纷纷夸赞，笑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大小领导们似乎一下子都和白倾成了熟人，高位的说话和蔼，低位的语气亲近。他们刚刚是站在郑越身后的，看不到总监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看了白倾许久，一动不动，有些脑子动得快的心思已经活络了起来。
白倾垂眼，从容道谢，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Rose看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抱住白倾，只是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这边，强忍住激动，只是淡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白，弹得挺不错。”
白倾微笑。
淼淼就更不用说了，她也是学过钢琴的，所以才知道白倾所做得有多难，此刻对白倾崇拜得不得了。
三个人又围绕着之前聊到一半的话题，继续闲聊，淼淼饮料喝多了，出去上了趟卫生间，又偷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听着林妈交代不许多喝酒，她一一答应。
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走到转角就看到两个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似乎是有两个人站在走廊里。
“是她？”陌生的男声响起，淼淼不知他话里的是“他”还是“她”。
“嗯。”另一个低沉的男声，淼淼觉得听上去有些耳熟。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淼淼有些踌躇，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正要探出头去看看，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海贼王里电话虫的声音响起来。那边的人似乎走动了一下，淼淼慌忙把手机挂掉，随即又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做贼心虚，似乎把电话接起来会更好些，她没空多想，故意加重脚步从拐角处走出来。
长廊里的两个男人向她望过来。
一灰一蓝，两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斜倚在墙上，高一些的穿着灰色，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蓝色身影手里拿着红酒。
淼淼冲他们礼貌地点头微笑。
蓝色西服的小哥端起红酒向淼淼示意，笑容温和无可挑剔。
灰色西装的男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全是漠然，神色没有半分变化，若是身边有熟悉他的人在，就会知道这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蓝西服冲灰西服翻了个白眼：“看你的脸臭的，待会漂亮姑娘都要被你吓跑了…… 靠！你干嘛！”
后者面无表情地把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丢进前者的红酒杯里，转身向厅内走去，蓝西服跟在后面气的跳脚，嘴里嘟嘟囔囔，也跟着他进去了。
淼淼站在原地，握紧手机，脸色苍白。
那两个人，不久之前她还见过。在刚刚那喧闹的大厅里，他们是当之无愧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个灰色西装的男人，可不就是他们新上任的总监郑越吗？
想到他看着自己时候那种冷漠的神情，和不久前他在厅内左右逢源的样子大不相同，淼淼不由得有点摇摇欲坠，这什么情况啊，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莫名被新上司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淼淼忐忑地回到厅里，坐回到Rose的身边，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些吃的。
白倾已经不在大厅里，听Rose说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Rose的心情倒是好得很，刚刚白倾一曲钢琴惊艳全场，让她觉得面上很有光彩，此刻正忙着和设计二部的人推杯换盏。
淼淼正要加入，手机突然又震了一下，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怎么不接电话？”是李呈宇。
m市的天气湿润的很，深夜又开始簌簌地落下细雨丝。
淼淼躺在床上捧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是李呈宇发来的消息。
照片里的男人和女人相拥而立，笑得甜蜜。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消息：“傻淼，余铭哥说了，国庆的时候办婚礼，你快帮我想想送什么礼物好。”
淼淼不记得昨天后来是怎么回来的，只是隐约记得自己皮笑肉不笑地听着同事们插科打诨，高谈阔论，回到住处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脸是僵硬的，手是抖得，双腿是死沉死沉的。
凌晨的时候，她用昏沉的脑袋，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李呈宇。
“好快呀……”
真的好快，订婚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转眼就快到了婚期。
她以为……她会有多一点时间来好好放下的。
自己的消息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那边再也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却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展示自己白天的摄影作品，说今天的光线多好、模特多美云云，得瑟之情溢于言表。
淼淼气结，擦擦手机屏幕，又擦擦眼睛。
果然李呈宇就是个根本不懂得体察别人心情的大蠢货。
如果是阿霖，才不会这样。
……
现在是上午十点。淼淼又泡了一杯咖啡，不想自己在上班时间睡眼朦胧。再次悄悄打了个哈欠，淼淼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熬夜了。
办公室里挺安静，大家都在各自作业。淼淼想问一下谁需要自己帮忙泡杯咖啡，悄悄打量了一圈。Rose一如既往的容光焕发，淼淼从没见过她没精神的样子；前排的大张习惯性地神情严肃地抖腿，怕是心里有台缝纫机；后边的秦秦边画稿边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就连昨晚明显露出疲色的白倾，看上去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乌发如云，面色白皙，妆容素淡，衣着大方，指甲修剪出漂亮的形状，涂着充满了艺术感的雾霾蓝。
看起来除了自己没有人需要咖啡。
十一点钟，新总监郑越安排了和设计二部开个会，料想大概就是了解一下二部的人员业务能力和作品，以及现阶段的工作任务。
白倾和淼淼提前到了会议室，把需要汇报的资料拷好，打开投影仪。
想起来昨天在酒店大厅遇见时，郑越的神情，淼淼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淼淼。”白倾叫她。
“啊？”
“你能帮我一起去把咖啡提进来吗？”白倾脸上是难得的笑意，好奇地伸手在淼淼眼前挥了挥，神态倒有些像是个小孩子，“我一个人提不了那么多。”
“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淼淼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不自觉地走神了。
白倾边把手里的文件资料摆放在各个座位前，边说道：“我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马上就好。”
淼淼笑眯眯地挥手：“好，那我先去拿。”
咖啡是楼下买过来的热咖啡，领导们很多都不爱喝咖啡粉冲泡的。淼淼双手提得满满的，一次还是没办法拿完，她一路小心翼翼怕弄洒了，好一会儿才挪到会议室门前，却听到里面传出了动静。
“放开我。”
压低的声音极其冰冷，听得淼淼心头一跳，那是白倾的声音。
“你欠我一个答案。”男人的声音响起。
淼淼立在原地，感觉心都不敢再跳了，全身木麻麻的，里头那个男人的声音她现在听着已经很耳熟了，是郑越。
白倾是不是受欺负了？淼淼赶紧挪到门缝处往里面看。
高大的男人握着白倾的左手腕，面部肌肉紧绷，左脸有些发红，握着女孩的手上青筋突起。看这一幕，像是郑越被白倾打了一个耳光，还继续捉住她的手不放。
“我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面，郑总监。”
“好。”郑越缓缓松开白倾的手，倒是笑了，一字一句道，“真好。”
白倾不说话，转身继续摆放资料文件，动作有些重，精心呵护的指甲把桌面敲得脆响。
郑越走到主位上，把自己舒服地丢进座位，熟稔地点起一支香烟，惬意地眯起眼睛。
淼淼战战兢兢地推开门走进来放咖啡。
(https://www.23hh.com/book/163/163331/8334644.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