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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仇旧怨


  “你有办法?”白衣人运力与苏镯相抗,已是青筋暴起,这一说话险些便站不住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办法总会有的。”苏镯倏然一松手,白衣人不及准备,向同伴弹了去,待他们回过神来,苏镯已轻飘飘掠过几重屋脊。他临风立于飞檐尖上,手里的耳坠抛起又接住,“白休言,无情剑客,有意思”

  他突然凝伫不动,目极天边,又是一帮马队,却绝不同于龙茫堡的白衣武士。街上有过路的镖车, 百里挑一的好马,百里挑一的好汉。镖头却说“青峰门来了,咱们避一避。”不过片刻之间,繁华喧嚣的街上唯余落叶沙沙。家家闭户,人人自危。苏镯淡然地看着脚下扬鞭策马,盘算着到哪找一酒家,刚走两步却猛然转过头,青峰门已远去,恰好看见一老一少最后转过街角。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喉头干涩,半晌才吐出嘶哑的四个字“见血封侯”

  白休言走到城外,连绵不绝的荒野,连绵不绝的天,所以她会多看一眼那颗枯杨树,看到树下衣衫褴褛的女孩,听到她的哭声。她一走过去半蹲在那孩子身旁,小孩就扑到她怀里,她修眉微颦,抱起了这孩子。她早已听到四野促急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叫骂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放下臭丫头.......放下......”狂野的喊叫在天地间响成一片。

  树周被围成一圈铁桶。“放下臭丫头,就给你一条生路,否则让你见识一下我青峰门纵横漠北的本事。”

  “你好大本事,竟然让这群马匪从漠北追到这里”白休言注视着女孩说道,女孩一语不发,神色甚是惊惶。

  “你说什么!”怒音未落,已听呼呼劲疾的破风之声。一对斗大的流星锤直舞得如杂技班子的花球般灵巧,带起尘埃草屑一片混沌,直扑白休言而来。白休言并不放下那女孩,右手一抛一擒抽出卷苍剑,就在她握住剑柄,剑鞘坠地的同时,“锵!”金击之声,她竟活活削断了碗口粗的铁链,舞锤的是个九尺大汉却也收不住气力,白休言在他腰间轻轻一点,他便大叫一声,狼狈地落下马,爬也爬不起来。

  青峰门下尽皆愕然。

  “丢人的东西,还不快下去。”铁壁齐整整分开一线,两侧肃立。一匹纯黑神骏的宝马,一身红袍铁甲。他威风凛凛,风华年少,绰红缨长矛,怒马独出。

  他下马挺枪,红缨闪动如雨,岀时肩、手、枪连成线稳而有力;收时如乱花飞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白休言从容躲闪,周围已有喝彩之声。白休言避开他一刺,不容他收回,一点凌空,恰立他枪头之上,脚底滑动,旁人只见她剑光闪动如银雨,几乎没人看清她的出手。白休言的剑尖抵住铁甲少年的喉头。

  “你,你是...”众人逃似的排开,一位目光炯炯汉子缓缓上前,语调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座下宝马马鬃是整齐的五瓣,鬓角,指甲也修得一丝不苟,一身墨绿色的锦衣是京城宝络斋的缎子,几乎堪与王侯媲美。这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只消一句话便能让你青峰门下鸡犬不留。”

  “在下有眼无珠,但求白女侠莫伤了我这位贤侄,青峰门绝不敢拦女侠的道路”

  酆超却只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原来是无情剑客啊。你的无殇呢?哈哈。”白休言猛地看他一眼,

  “你,太笨重了。”白休言走前对酆超说。酆超惊愕半晌,回过神来提缰上马,身上铁甲便如纸屑落了一地,两截白袖在风里飘荡。不知是谁没忍住,引得一片都哄笑起来。酆超羞愤欲死提枪欲追,“回来”一个声音响起,语调平静却不容置疑,他说话时气息平稳得像一个没有呼吸的人。酆超问“父亲,难道连你也?”老人摇了摇头,这是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却绝没有人认为他老,他身材高大,骨骼强健,太阳穴高高凸起,他左手握着剑,一柄碧色的剑。身穿墨绿色锦袍的青峰掌门皱眉道“白休言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她身后那个盘根错节的庞大家族”他又转向老人“难道你也,你真的不愿意帮帮老弟我吗?”

  听到无情剑客四字青峰门下弟子有的脸色惨白,有的腿抖如糠筛,有的面色还算平静心里却七上八下。此时她走后有的怒发冲冠,有的鄙夷地吐了口口水,更多的人竟是东张西望,心有余悸。

  酆超望向天边,那里有一行带血的脚印,没有人流血,是谁的伤?他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在父亲的呵斥下离开了。

  四野苍茫的暮色,四野过路的风。白休言的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她勉力支着剑跪了下去,那女孩推开她的手露出大片刺眼的猩红,血腥味在空气中远远飘散开去。那只染透鲜血的小手无力的松开那原本藏在她袖中的匕首。

  “爹爹,爹爹死了” 她低声着说

  白休言“我知道。”

  “爹爹,爹爹不在了,他们都来欺负玉儿”女孩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白休言“我知道”

  “是你,你杀了我爹爹。”女孩终于啜泣起来。

  白休言“我知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于是两人都长久的沉默了,互相没有看一眼。

  林间有沙沙声“白大小姐可好?真是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当年的第一快剑‘见血封侯’会在青峰门下干起抢掠的勾当来。我自幼闻得大名,今日一见,大失所望!”

  “不敢,不敢,我今日见到白女侠可是大喜过望。早在初闻白女侠大名我便有所怀疑,谁知竟被我猜中了。”酆侯捋着胡须“白女侠所用的失传已久的《御风剑法》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可你都这把年纪了,恐怕学不完这剑法就要入土了”

  “我为这本剑谱曾尽耗几十年心血,哪怕死,也要带到地下去!”

  “怎么,你还打算骗你儿子到死吗?”

  “信不过,信不过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可信的。”

  “所以你连自己是谁都没告诉他,让他去学那种蠢笨的枪法。你自己的生平绝技尚将不传,又何必贪心这一套剑法。”

  “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嗯·····不是吗?”他挤出笑容“你的血怕是要流干了吧?”

  白休言思忖着道“你不去劝劝他吗?”

  “谁让你跟来的,滚。”酆侯朝身后骂道。

  斜阳乱草之间隐隐有一身落寞的白衫,他顺从地说“是。”

  酆侯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只要见到这把剑的人都会感到从后背窜上来的寒冷。这把剑也是应了见血封喉的名字,淬有要命的毒。

  他与白休言长久对峙着,天上的月儿是谁哭红的眼睛?月光下两个人影静似枯梅,无风无声,树亦沉酣,冷不防一只夜鸦“哇----”一声怪叫。只见光影一晃,只见一起一落,便是一死一生。所谓高手对决,成败本就在一瞬。白休言见那锦衣老人仍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便告诉他“你会输,因为你怕死。”她缓缓收回剑,她何尝不怕死呢?

  酆超回来的时候,带着青峰门下的好手。白休言听不清酆超说了些什么,大概酆超说过要杀了白休言报仇这些话了吧。白休言冷笑道“有些事发生了就不要妄想去改过来。比如你折在我手上,就一辈子折在我手上,休想翻身。”她长剑一挥,酆超的血喷薄四射,她的一个衣角都没被沾染。那数十条好汉被吓呆在原地。酆超抓住断臂,他痛得汗如雨下,脸上不知是些什么水纵横泛滥,却咬死牙关不叫也不喊,他的嘴唇咬得苍白嘴角渗出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白休言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什么,但那只是一瞬而已。

  月夜,血流,仇与恨,死与亡,小小的孩子静静地看着,她看到白休言的手臂上有一条细小的伤口,小却足以让毒药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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