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爬山
吴细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怒气，她大概能猜到一些。虽然自己晕了，中途在路上是真的失去了意识，但是那几个女孩子将她带到宾馆门卫室坐了一会儿后，她的意识就慢慢回来了，只是好累，头好重，撑不开双眼。直到刚刚喝了杯糖水，现在体力才慢慢回来，即便如此，她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
她拉开被子，下床，走到他身后，说了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吴细本来想碰碰符润声，这才发现他全身绷得很紧，想是真的非常紧张吧，到现在全身都还没放松下来。
“润声，对不起。说实话，我醒来时看到你我内心真的很欣喜，其实我好怕，好怕，万一我再也醒不过来呢，又或者像以前一样当我醒过来时，其实我还是在地狱里。我很开心，你来了，就在我身边……”吴细边说边哭。
身前的人转过身子，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液里。
本来怒气冲天，到头来，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然后轻轻地拍她的背：“好了，不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下不为例，因为真的很危险。”
手上的力气突然又紧了点：“我真的很怕你出事，很怕。我们已经分开了四年，那种日子太难熬了，但我至少知道你过得还好，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可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怎么活下去。吴细，我曾试着避开你，远离你，恨你，可是到头来你更加深入骨髓，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比想象中更爱你，现在你回来了，所以我现在绝对不会放开你了。”
“可我……”
这几年吴细其实明白，时间很残忍，生命很脆弱，有限的生命里还是要学会珍惜彼此。相爱的人何苦互相折磨，可是理解归理解，真正什么都不顾再往前走她很怕，她不敢。
“我当你答应了！”
“嗯，什么？”吴细觉得莫名其妙，她答应什么？
“未婚妻！”
“我什么时候有答应？”
“你刚刚醒了，不是没有直接反对吗？不说就是默认。”符润声强调一遍。
“符润声，你无赖！”
吴细扬起手准备锤符润声，她明明委婉地拒绝了好吗？怎么就成了未婚妻，符润声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吴细手握成拳，朝符润声挥过去。
符润声迅速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吴细现在有着活力略带娇羞的样子，说了句：“真好”
“什么？”
很显然，吴细跟不上他的节奏。
“没什么，傻丫头，吃点东西吧，你不是想看日出吗？待会儿日出就要来了。”
说完将她往阳台椅子上一按，然后将吃的东西拿出来，一人一粥，一玉米，一土司片。
许是太饿了，吴细竟然全部吃完了。
“嗯，这么好吃？”符润声拿着一片咬过的土司看她大快朵颐的样子，有点想笑。
吴细没理他，直接抢过他手里的土司片，几口就啃完了。吃完了才想起自己这样从符润声口里夺食是不是太过了。
符润声眼神变了变，忽然站起来，拉起吴细便倾身吻上去，一只手抓住她的腰，一只手抱着她的头，将她的嘴往自己眼前送。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而是带有点侵略性。他很重的吮吸着吴细的唇，还用牙咬了一下，逼得吴细张开了嘴，舌头于是灵敏地伸进去，几乎扫荡了她的整个口腔，最后还缠着她的舌头动了几下。
吴细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肺里的空气快被符润声的胸腔压迫完。要是符润声再不放开她，她肯定要因为接吻无法呼吸而休克，那时就会被笑掉大牙。好在符润声也终于放开了她，然后紧紧拥抱着她，气息有点紊乱。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虽然这个阳台没有望日台的视角那么好，但吴细觉得那轮缓缓从云层里蹦出来的红日从来没有这么美丽过，它似乎照亮了吴细的心里，让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阳光。
吴细本来想从外套口袋里拿一下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被脱下了，便从符润声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利用日出云层做背景，给两人来了一张自拍。
符润声觉得她手太短，便自己拿过手机，一手揽着她，一手拿手机拍照。手长的人拍的相片确实好很多，画面完整些。两个人的身后就是一轮缓缓升起的红日，它正从层层叠叠的云海中喷薄而出，太阳周边的云层则被渲染成了红色的朝霞，为清晨的天空添了几分颜色。
画面中的吴细，靠在符润声怀里，眉眼含羞带笑，嘴唇水润而光泽，眼睛看着前方，而符润声用下巴抵住吴细的脑袋，眼神温柔地看着吴细。
“丫头，你还有哪里想去？”符润声看着窗外云起云涌，山峦叠翠，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衡山看上去虽然钟灵毓秀，但相对华山的险峻，峨眉金顶的佛光与开阔，还有黄山的日出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去一趟祝融殿吧，它在祝融峰，那里是衡山最高的山峰。然后我们就回去！”吴细指了指窗外的前方，从这里看过去最显眼的山峰无疑就是祝融峰了。
二人整理了一下行李，符润声很自然的拿过吴细的登山包背上，然后准备出门。
这个时候吴细才发现符润声什么也没有拿，而且他穿着白衬衣和西装裤，脚上还是一双皮鞋。他身上唯一背的两件东西怕就是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和钱包了。
“润声，你什么都没带就来了！”
“没来得及换。”
吴细停了一下，鼻子感觉酸酸的。
“傻丫头，想什么呢？这叫轻装上阵，这样我才好用手来牵你。”
符润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抬起右手牵住吴细的左手，刚开始用手轻轻地摩挲了下吴细的手掌心，然后将她的小手迅速包在自己的手掌。吴细想拒绝，无奈越挣扎他握得越紧。
到了一楼，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到了林子涵。林子涵看到他们过来也起身走过来。
“你好，我叫林子涵，孔子的子，海涵的涵。”林子涵很热情地向吴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吴细也伸出右手与她握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留着空气感薄刘海，扎了一个高马尾，很有精气神。说起来，她早就认识她了，上次在医院的食堂。想到这里吴细笑了笑。不过这次比上次的妹妹头显得有朝气一些。
“你好，我叫吴细，仔细的细。我应该比你年长些，你可以叫我细细姐。”
“细细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林子涵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小女人。突然想起一句话叫做，眼睛里充满了故事，但面上毫无风霜，这话估计是为吴细写的吧。她笑起来很好看，嘴角会微微的翘起，应该是一个安静的人，很有气质，站在符医生面前有点娇小，但举手投足之间都见优雅。
“你们现在是要出去吗？”看向他们交握的双手，林子涵还有点不太适应，总感觉这与符医生的形象气质不太搭。
“这次谢谢你，子涵，我们现在要走了，我想问一下昨晚送我来的那几个姑娘还在吗？”吴细想着还没跟她们说谢谢呢，好歹请她们吃顿饭。林子涵只能遗憾地将当时的事情告诉她，
“她们走了很久了，说要去看日出，她们说帮忙是应该的，不需要谢谢，目前只知道她们是南大建筑院大一的新生。”
“这样啊，我还没有好好谢谢她们呢！”吴细真的觉得很遗憾，没想到现在的姑娘这么有爱心。
一直没说话的符润声终于开了口，捏了捏她的手：“丫头，没事，以后有机会的。”
那声音里有着无比的温柔，林子涵都看呆了，她觉得这样的符医生和在医院里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林护士，谢谢你，我们先走了。”说完就拉着吴细走掉了，吴细回过头来抱歉地对着林子涵笑了笑。
刚刚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好冷淡，哪有人这样表达谢意的，林子涵觉得符润声简直就是在双重人格分裂之间自由转换啊，看着他们的背影，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传过来。
“润声，你对别人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吗？”吴细觉得这样不太好，别人好歹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且还提供了帮助，最起码也要给个笑脸吧。
“怎么？”符润声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了。
“没什么？”吴细叹了口气，最怕的就是跟这种不自知的人聊天。
“你放心，我对你不会那样。”
面对符润声若有所思之后冒出来的这句话，吴细突然想起重逢的时候，他也是对自己视若不见，当时自己因为他的淡漠伤心不已，这算不算是打脸。
“那你上次在欧阳医生的办公室里……”
“那是意外，不会有下一次。”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走着。很快就爬到了祝融峰，进了祝融殿后，符润声一直站在旁边等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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