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钟毓放下了筷子，席间的人哪里还敢再动，纷纷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人神色讪讪，拘谨道：“是我的不是，还请殿下见谅。”钟毓没有吭声，大家也不敢有所动作，席间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秦子楚伸手夹过一块鱼，放进了她的碗里，“你喜欢吃鱼，这鱼味道鲜，你多吃点。”
“多谢子楚。”钟毓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吃了饭，然而饭桌上却是再也没人敢上前搭话了。
一顿饭吃的在座的众人是心思各异，钟毓却吃的心满意足。吃完饭之后，秦恕客套道：“正午正是日头大的时候，要不殿下在府中稍坐歇息，再行回宫？”
钟毓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她吃的委实有点撑了，这下还真的是不愿意动弹了。听到秦恕挽留，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下官命人收拾好了别院，殿下是否现在就过去休息？”
不过就是睡个午觉而已，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对方。钟毓摆手道：“不必了，我去子楚院中休息就是。”
秦恕还想要再劝，就听到自家侄子开口：“伯父，由我陪着殿下就是了，殿下习惯我都清楚，省的人伺候不的尽心。”
说的也是，要是其他下人伺候不到位倒霉的还不是他们秦府。“好好好，那就劳烦殿下多走一段路了。”
等到走出了众人视线，陈矩这才小声嘟囔，“殿下一贯都是我伺候的，有什么习惯我才是最清楚的那个。”
几人距离离的不远，钟毓和秦子楚自然也听了个清楚。听到陈矩说话，钟毓关心道：“陈矩也没有用膳吧？等会儿让秦府的人帮你弄点吃的？”
陈矩心中偷乐，就知道殿下定然是记挂着自己的，“嗯，等伺候殿下睡下我再去吃。”
钟毓本来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以前不止没有午睡，就连晚上几乎都是不睡觉的，但是到了这里之后，整个人精力有限，每日要早起去校场训练，还要回学堂上课，为了保持下午的精神气，这也让她也培养出了午睡的习惯。
进了院子，钟毓开口：“子楚你随便挑间房子让我眯一会就行。”只要地方干净整洁，她也不是挑剔的人。
“睡我屋子便是。”秦子楚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还重新解释了一下，“屋子都是有人打扫的，我月余没有回来定然也换了新的床单被褥，阿毓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睡我的床便是。”
“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是你不睡吗？”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陈矩虽然对这样的安排十分不满，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是在秦府，哪里轮的到他说话，只好愤愤地瞪了秦子楚的背影一眼，哀怨地跟随钟毓进了房间。
钟毓见陈矩一路跟到了里间，知道他真的是准备要伺候自己的休息了，于是忙说：“陈矩你先去吃饭吧，饿着肚子挺难受的。”
“就饿这么一小会儿不妨事的，还是让奴才来伺候殿下就寝吧。”说着他就跪在脚踏上准备帮钟毓脱鞋了。
秦子楚站在玄关处轻咳了一声，“刚才我吩咐了下人送些吃食过来，现在已经送到了，陈公公还是出来趁热吃吧。”不知道是不是钟毓的错觉，只觉得子楚在“公公”这两人字上发音特别的重。
“是啊陈矩，你快些去吃饭吧，我自己可以的。”说完就像是证明自己能行似的直接就脱掉了自己的鞋。
陈矩暗恼，然而实在不愿意在这人面前丢了份，只好咬了咬牙就出去了。钟毓见人走了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宽衣解带的时候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于是把眼神投向了还杵在玄关处的秦子楚，“子楚你还有事吗？”
本以为对方会转身离开，没想到他却径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有。”
“什么事情呀？”钟毓有些好奇。他们两人虽说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是确实是经常碰面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子楚想说却没有说的？
秦子楚伸手摸上了她的腰带，他手巧，不过是稍微用点力就解开了，钟毓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赶忙将人推远了些，“子、子楚，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知道，陈公公留下的话，也是这般伺候你的吗？”
“他不会留下，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同别人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不过是不习惯而已。幼时她还是很喜欢黏着她师叔的，只是后来修为渐长，自己也成了玉子峰的峰主，周围的人都不敢凑上前来，这样孤孤单单几十年下来，她还真的不习惯同人接触了。
秦子楚明显是不信她的说辞的，他带些叹息意味的开口：“阿毓，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意思？”钟毓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扯到她的身份上去了。
“你是我们大齐的六皇子，你若是不愿不想，直接轰人出去就是了，你又何必同陈公公说上那些废话？今日你在秦府，不是做的很好吗。”秦子楚又靠近了几步，俯身凑到了她的耳边，“你只是不愿不想，我说的对吗？”
对，他说的都对。秦子楚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钟毓难得的没有躲开，她抬眼直视着秦子楚，“陈矩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像你对我一般不一样吗？”秦子楚顺手摸到她的腰际，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失落，“阿毓......”
钟毓一把拍开他的手，语气也比之前要强硬不少，“子楚，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陈矩的出现让他生出了一丝危机感，他看的出来两人之间的相处是有多亲昵，他以为在钟毓眼中只有自己是不一样的，难道她以前说的喜欢他也是不作数的吗？
“阿毓，陈矩只是一个公公，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可作为一太监......他根本连男人都算不上。”
这话钟毓是真的听不懂了，“难道他是个女人？”不可能啊，按照记忆中原主和陈矩亲昵的场景，对方那平坦的胸膛的确是个男人无疑啊。
“钟毓！你还在给我装傻！”秦子楚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陈矩就那么好，那么让你喜欢吗？！”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陈矩算不上男人，难道这个世上还有不男不女的人吗？
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秦子楚脸都黑了下来，直接甩袖离开了，留下了一脸莫名的钟毓。她腹诽道：子楚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了？难道自己这样帮他反而还惹他不高兴了？
秦子楚走到窗边的软榻前坐下，看着窗外的风景也渐渐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是他冲动了，即使钟毓喜欢陈矩，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他又怎么能让朋友陷入迷途却不劝阻呢？！况且陈矩这个太监根本就不简单！
没错。秦子楚似乎为刚才的失态找到了理由。要是钟毓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他绝对不会这样子的，可是看看钟毓喜欢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皇子和太监，传出去简直就要笑死人。
陈矩吃完了饭，还特意漱了口这才回到房里，刚想往内间走就被坐在窗边独自下棋的人给叫住了。“陈公公留步。”
“什么事？”陈矩停下步子，眼神不善地看向他。陈矩也知道秦子楚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敌意，刚开始他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了。
“阿毓歇下了，陈公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不如我们来下盘棋解解闷？”说完秦子楚有些试探地问：“陈公公应当会下棋的吧？”
这是在嘲笑自己？陈矩弯唇一笑，“不巧，在宫里的时候，殿下教过一些。”
果然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子楚的脸都都拉下来了，不过很快想到什么似的又笑了起来，“公公说笑了，阿毓并不会下棋，不然今日又怎么会让我教他呢？”
陈矩倒没有撒谎，在自己被送到钟毓身边，太子殿下派人教了他不少东西，六殿下是殿下，太子殿下自然也是殿下了。
两人相对而坐，秦子楚执黑棋，陈矩执白棋，二人也不多言，直接下子对弈了起来。秦子楚好歹上辈子也活了二十多年，又在前世经常同三殿下下棋，这棋术自然是一流的，本以为能轻松取胜，可谁知道陈矩偏偏是个难缠的主。
不过要是和一个小太监下棋还输了，那他上辈子可真是白活了，不过就是多费点时间的事情，照样的让对方输的一败涂地。
秦子楚吃完眼前的一大片白子，嘴上还客客气气的：“陈公公承让了。”
陈矩丝毫没有恼意，把手中的棋子都放进了边上的棋盒里，“是奴才技不如人。您棋法高超，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可以多教教我们殿下。您也知道殿下的棋术不精，您多教教他，往后回宫了或许殿下也能多指点指点奴才。”
秦子楚捏着棋子的手一紧，咬牙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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