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如意的现实
第一节 原来如此
闹钟一个劲地响，朦胧中抓起手机胡乱摁几下，心口直泛酸，硬撑着坐在床头，瑛子厌恶地脱下浓烈烟酒味渗入的外衣，憋屈地又抓起手机，迅速又扔到包里，拿出刘丰给的风油精滴在太阳穴轻揉几下，简单整理后匆匆向学校走去。
清晨的学校，朗朗读书声浸入耳朵，如美妙的歌声如此享受;操场上杂草丛生，像很久没打理，一个单杆，一个双杆，正如瑛子此刻的内心虽单调凄凉，却又强烈向往站在三尺讲台上实现梦想，获得荣誉，想离开，但迈不动双腿。
掏出手机给佳颜发了条短信，怏怏地走进办公室批改作业。
X市的佳颜此时正随项目经理在贵州工地监工，手机处于无信号状态。
等不及回信，又快速拿起手机给君拔通电话，一遍一遍又没人接。
雅倩呢？她会接吗？一遍又一遍、一个又一个，没人回短信,没人接电话……
于娟、芸应该也在上课，不拔了，瑛子死盯着操场的杂草，闷声不吭，钢笔水一坨坨浸红在作业本上却浑然不知。
隔壁普通班早自习值班陈老师用教鞭不停敲打讲台，普通班学生早已抛弃自己，混日子的多，认真学习的没几个。
瑛子又拿出风油精反复擦额头，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赶忙又发条短信:“刘老师，昨天谢谢你！”
“祈老师，昨天还好吧？”又是金老师
“挺好！金老师有事？”
“我下节在隔壁122班的课，这群调皮崽子，只有上音乐课遵守纪律。”
“金老师，能求你件事？”瑛子探视
“说！什么事尽管说！”金老师边说边顺包里拿起小化妆镜补口红
“你和校长说说，下次别叫我去喝酒行吗？我一个人在外租房，别人看着影响不好！再者回家也不太安全！”
“祈老师，校长也是没办法，这都是联校长的意思，学校女老师想去还没机会呢！”金老师收起化妆镜，正经地接着说:“祈老师，你知道有编的老师在乡下要干几年才能调到城郊，再调到市区吗？”
“几年？”瑛子问
“乡下五年，到城郊后没过硬的关系，调到市区可以说遥遥无期！”金老师撇了撇嘴，双手一摊看着慒懂的瑛子，又接着说:“祈老师，城郊学校教师早已超编，你是第一个代课老师，如果你没有过硬的关系，挺多在乡下小学代课！”
“但这与喝酒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每年都有编制考试吗？”瑛子愤愤地接道
“傻妹子！考编进编的还不是教育局？过了笔试有面试，面试水太深，你不会不懂一点吧？”金老师说完捻了捻衣领，瞟看着垂头丧气的瑛子
“金老师，别看了！我非得考上！屁大点县城，尽是名堂，难怪考不出几个清华、北大！”瑛子停顿一下，又说:“谢谢你！金老师，你别和校长说了，估计说也没用，我灵活点处理便罢！”
“嗯，只能这样！后天中秋节半天假，你也回去不了，没事就到我家吃饭？”金老师热情地说
“不麻烦，我把月考试卷弄完，老麻烦刘老师不太好！”
一阵寒喧后，瑛子看看时钟，快下课了，赶忙批改作业，准备下节课教具。
第二节 机器人也神气
晚上，又是一个寂静又无聊的夜，没有电视，没有朋友，只有手机，打电话还那么贵！索性拿起手机给君发条短信:“君，还好吗？”
很快君回信：“瑛，没回你电话别介意！实在太忙，孩子才满月，店里事又多！”
瑛子又回信：“君，我想去广东找事，家里工资太低，关系又复杂！”
“好啊！过来吧！广东欢迎你！”君的回信很是开心
瑛子看着回信，心想 :“还是去广东吧！多赚点钱帮衬家里，总比在这里耗着强，考上了又怎样，到手工资一千不到。”
躺在床上，望着四面白墙，细数已有近一个月没接到佳颜信息或电话，心想:佳颜处事灵活，又会来事，应该每天都在美好憧憬与奋斗中渡过。
只有挂念，没有思念，来自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柏拉图似的爱情只会在书里，凡尘中一粒尘哪有不沾灰？
翻来覆去，瑛子拖出日记本，总想记录点什么，或者书写点什么，但提笔无言，只得搁置，扔回抽屉，恍惚中脑海里浮现的是想抓也抓不住，曾在梦中向自已招手的大个头男子，永远看不清长相的男子。
瑛子一度期望那男子就是过世的哥哥，梦中向她招手，告诉她:“妹，哥哥还活着，等腿伤好了就回去，你回去告诉爸妈，冶好了就回……”
想了太多多，总幻想曾经生命中与梦中的男子有交际，但又记不清何时何地，记忆中却总会停留在茶盘洲那片渡河岸口，也许是前世今生……
晕晕乎乎地进入睡梦，又是一天过去，似行尸走肉般走进学校，走进办公室，上课、下课。
好不容易捱到签字画押下班，沿老路慢步走回出租房，却看见太阳底下总有个瘦个倒影尾随其后，推铁门时猛地转头，老实巴交的孟浩波老师停住脚步，直盯着眼前两眼喷怒火的瑛子，等不及瑛子开口训斥，对方冷不丁地冒话:“今天中秋，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在家等！”
“你家？我们很熟吗？”瑛子撂下话，匆匆上楼
“喂！你坐我床上干嘛？谁叫你进来的？”
“去我家吃饭吧，反正你一个人！”孟浩波毫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
“你起来！怎么可以进来？快出去！！！！”瑛子眼露怒气
“祈老师，我有编，有房子，又一个学校毕业，除了我，学校没人适合你”老实人讲话无辑可循，倒像录音的机器人
“等等！孟老师，可能你不知道，我没编，就一代课老师，可能一辈子都弄不到编制，回吧！”瑛子轻漫地回击机器人
“你没编啊？我妈接受不了！”机器人站起来拍拍屁股匆匆下楼
瑛子看着这滑稽一幕冷笑，心想:“什么东西？有编就了不起！”
“叮叮嗒嗒”一条接一条的短信提示音拉回怒火中烧的瑛子，她恼怒地翻开，原来刘丰老师的短信:
第一条:
“黑猩猩不小心踩到了长臂猿拉的大便，长臂猿温柔细心地帮其擦洗干净后它们相爱了。别人问起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黑猩猩感慨地说：猿粪！都是猿粪啊！”
下一条:
“有个腼腆的男孩终于鼓足勇气问心爱的女孩：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再下条:
女孩说:%@＄:%@＄:%@＄……
莫名其妙，怎么全是乱码？瑛子正纳闷，“叮叮咚咚”
又来一条:
“以后有困难尽管说，他们再叫你喝酒，别去了！”
“嘿！平时冷冰冰的，想不到挺仗义！”瑛子望着桌面上的风油精笑了！
第三节 状态混乱
周五下课，签字画押后匆匆跑回租房清理几件衣物，赶去车站坐最后一班车去X市看佳颜，太久的孤独与苦水需要找个出口。
公交车15分钟一趟，时钟却已指向下午5点，去X市车程近4个小时，瑛子焦急地伸头盯着车来的方向。
“去哪？要送？”刘丰就像活雷锋似地一脚落地，手扶“小山羊”把手，扫视放置瑛子脚口的旅行袋
“嗯，去X市看男朋友，你方便？送我去车站？”
“到那很晚了，而且未班车走了，要去长沙转车，不安全，明天去吧？”
“不行，不行，约好了，送送我？”瑛子央求
“上车吧，很是羡慕你的男朋友！”刘丰边说边招呼瑛子上后座
一路颠簸，晚上十点终于靠进X市汽车站，刚下车，远远望见佳颜和一个中年女人有说有笑立在站口等待。
中年女人大约三十七八，气场很强，她顺着佳颜的目光，走前一步热情地迎上，上下打量一番清澈、亲和的瑛子，忙招呼:“佳颜，我说你怎么看不上咱路桥的女孩，原来喜欢漂亮的！”
瑛子说不上为什么，特别不习惯颜和女上司一起接站，尴尬地笑笑算打招呼，然后望向佳颜
对面的佳颜，黑了不少，穿着讲究不少，但在女领导面前似乎少了些往日对自己的热情，多了份对女领导的暖昧气息。敏感与直觉似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最大的本事，瑛子将旅行包交给佳颜，跟在她们后面上了车。
回到佳颜单位宿舍，墙壁上贴满瑛子的照片，一张两人的高中时青涩合照摆置床头。
“佳颜，我很累了，在哪洗刷？”瑛子没有释放心中的小疑惑，也没像往常一样碰面就说个不停。
“我陪你去，衣放着，明天我来洗”佳颜一如既往的宠溺，只是这种习慣性的宠溺、热情在瑛子眼里不再那么质朴与单纯，或者说让她不再那么牵挂。
接下来一天半，佳颜带瑛子参观了X市的灯展，买了很多衣服，离别时佳颜依依不舍，但瑛子了无牵挂，似乎释放了七年来的恩情回报。
本无心动的爱情，一点瑕疵犹如磇霜，爱情！对于瑛子而言如此重要！用生命在追逐！
一切随缘，总会找到梦中那个他，用尽一生去寻找，心中住着希望，总比空空荡荡来得好！
瑛子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回想和佳颜的相识、相知七年中的感动时刻，似车窗外滑过的一排排白扬树熟悉又隔着窗不想碰触。
“到哪了？要接吗？别太晚又打电话我！”车行至一半，刘丰发来短信。
瑛子闭上眼，看了看东倒西歪睡着的乘客，走到司机旁边大声问:“师傅，到哪了？大概几点到？”
“快到长沙了，十点左右能到”
行至县道，车晃晃悠悠，瑛子懒得回信息，直接拔通电话:“刘老师，十点到，又要麻烦你，回谢！”
挂断电话，合眼打会旽，翻开手机翻阅刘丰发的每条信息，看到“猿粪”笑话信息时，瑛子清水般澈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动容。
(https://www.23hh.com/book/165/165083/8390974.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