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跟着感觉走

　　第一节　　心动

　　刘丰正在车站内一台台确认从长沙发至桔城的大巴，乘客一波又一波走下站台，也没看见要接的人。

　　在焦急的等待中，悄悄已至深夜十一点，刘丰转到进站口，伸长脖子张望。

　　“喂！小伙子！还有一趟车，长沙段交通事故塞车，还不知到什么时候！”好心的值班人员拔高声音提醒。

　　“大哥，什么交通事故？塞了多久？”刘丰走近值班人员，递过一根香烟询问。

　　“有个把小时吧，大卡车撞到绿化带翻车了！”

　　刘丰缓缓松了口气，干脆将“小山羊”推到进站口，倚坐着与值班人员闲扯着，烟蒂散落一地。

　　大约一个小时后，值班人员拍拍桌子，大声道：“嘿！小伙车，你看来了！”

　　循值班人员手指方向望去，刘丰居然心跳加速，该死的瞌睡一散而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巴车终于驶入站口。

　　瑛子缓缓睁开双眼，等待所有人下车后，她才撑起疲惫的身体站起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旅行袋，踩着高跟鞋走下车。

　　立于站口扶拦的刘丰迅速将烟头扔下，用胠猛踩两下，埋头快速走向大巴车门口，他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咽回去，心跳加快地接过瑛子手上的旅行袋。

　　瑛子贴近他衣领，掸了掸他身上的烟灰，满脸感动地说:“谢谢！久等了！”

　　“快上车，很晚了。”刘丰目光开始躲闪，人也有些恍惚，慌忙从后备箱拿出一瓶水递给瑛子。

　　刘丰长瑛子5岁，身高180cm,属蛇；瑛子刚及160cm,属鸡，他俩传说中的最萌身高差，小龙凤配。瑛子坐在后座傻白甜地进入短暂陶醉。

　　一路上，在寂静的短暂途中两人无语，但可以确定他们都在紧捂这份心动。

　　第二节　　坦白

　　瑛子知道他已经悄然住在心中，她悉心地收拾一番向学校走去。

　　早晨，人来人往的校园，许多孩子正快步奔向自己的教室。

　　学校小卖部门口，金老师穿着绿色毛昵裙装与校长、教导主任、刘丰一桌有说有笑地边嗦面、边似聊着什么开心的事。

　　突然，瑛子细白的小手臂被陈老师用力拉扯:“走走，吃早餐去！”

　　瑛子脑中迅速闪过两次应酬中途退场的场面，忍不住稳定脚步，忙抱歉地回应:“陈老师，我吃过了。”

　　转过头正准备往办公室移动，却不防金老师尖叫:“祈老师，过来吃早餐！”

　　瑛子忙摆手示意:“我吃过了！”

　　却不料一回头遇上刘丰关注的眼神，相视微微一笑，低头向办公室走去。

　　刘丰先起身，朝小卖部值班的张老师招招手:“张老师，四人都结账！”，结账后他走到机房走廊注视着对面一楼瑛子办公室。

　　此时的刘丰心情如掺了谷的白米饭，欲下口却要先将谷子拣出来。

　　他陷入感慨中，喜欢上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开口肯定是拒绝，挖墙脚也未免不地道，但是喷涌而出的情感抑制在心口，越抑止越似着了魔愈发强烈。

　　他徐徐眯缝着双眼，将眷恋的眼神远远定格在对面一楼，不想离开一步，而握在手的手机也定格在短信栏。

　　此刻瑛子坐在办公室，双手拿着手机也定格在短信栏，眉头紧锁，低声碎碎念:“工作机会给他了，病情也稳定，可以说了，不算没良心！不算没良心……”:她带着一丝负罪感敛住混乱的情绪，忍不住给佳颜发去一条短信:“颜，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别人，我们分手吧！”

　　发出去的短信收不回，瑛子逃避地将手机搁在柜子里，拿着教具逃跑似的大步向上课的教室走去。

　　7年的感情，早已习惯的生活，双方家人心中既定的婚事，被瑛子追逐爱情一意孤行的脚步而击得混沌不堪。

　　问世间情为何物？在23岁的瑛子心中若一碗白水，全凭感觉走。

　　第三节　　挣扎

　　正在X市郊县工地赶回单位S市的途中通迅信号非常不稳定，佳颜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拔出去，总是无人接听，信息也发不出去。焦躁不安的佳颜两眶急得直冒干火车，一遍又一遍地问司机离单位还有多远。

　　好不容易捱到单位，他紧绷着脸，紧张到浑身僵硬，手指好似要将手里的烟头捏个粉碎，冲个冷水脸迫使自己尽量平静。

　　佳颜拔通电话，控制情绪笑嘻嘻地说:“瑛，是真的？”

　　“嗯，对不起，真的！”瑛子低沉地回应

　　“我才不相信，别开玩笑了！”佳颜故作冷静调侃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瑛子着急得话音未落，对方电话却已挂断

　　瑛子微微低首，将钢笔和作业本塞进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钱包内夹着和佳颜床头一模一样的青涩合照，不禁眼前掠过一幕又一幕佳颜给自己送饭、洗衣、还债……的感人场景，瞬间泪目。

　　她知道自己太不该，太薄情寡义，佳颜这份难得的恩情，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给的那份庇佑与恩惠，除了结婚，还有什么能还得清？先前的幸福在此时却变成一把无形的枷锁，闷得透不过气，心口似塞了把刀子咔嚓得隐隐作痛，久久不能平息。

　　内心挣扎着迫使自己静默,无法从容面对，只有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第四节　　互吐情意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六点不到天又黑又冷，只剩禾堂那盏灯在坚守岗位。

　　瑛子早早地抱个大熊热水袋窝在床头，抽出日记本思量着记下今天提分手后，对佳颜的种种愧疚与内心挣扎。

　　笔刚落下写不到一排字，“叮叮嗒嗒”佳颜发来短信:“瑛，明天下午我到桔城，将你的租房地址发过来！”

　　瑛子掏出一看，眸子一亮，豁然回信告诉佳颜地址，并嘱咐他一路平安。

　　她想:佳颜来了说清也好，以后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想着想着竟前所未有地松了一口气。

　　勿而又一道短信铃声传来。

　　脸上划过一丝轻松的笑容,拿过手机的一瞬,却噗嗤一笑。

　　短信里又是刘丰发过来的一条笑话。

　　瑛子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熄灯，在被子里蜷缩着S形，紧紧将热水袋压在脚底，拉起被子掩盖住半个头，再次翻开以前刘丰发的每条信息,心中无数的纠结与凝重都似乎遣散在这些短信里,神奇至极，不断地挑逗那颗早已怦然心动的小心脏。

　　瑛子何等聪明、嗅觉敏感，但又是何等感性、冲动，在狂热的内心驱使下，竟情不自禁向刘丰发出一条短信:“我喜欢你！”

　　发完短信的瑛子竟害怕地、又毫不自信地将手机调到振动塞入床单下层，生怕被委婉拒绝或……

　　小脸一红,心中不免乱跳,慌得厉害。

　　“嗡嗡、嗡嗡”手机振动得床头嗡嗡直响。

　　大约过了五分钟，瑛子实在无法按捺好奇，拿出手机翻看，上面赫然飘着五个字:“我也喜欢你！”

　　瑛子的脸更红，继续钻进柔软的被窝里,闭着眼,翻来覆去许久，才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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