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男人、责任、婚姻
赵普民大惊：“你要生孩子？”
我：“没那么快……先移植吧。”
赵普民：“先声明，那玩意儿完全没用，只是外表，生孩子也不能生。而且也硬不了，也没*，除非，我给你注射激素。”
我：“我知道。我只是想赌上那些人的嘴。”
赵普民：“给你约个时间吧。”
我：“现在。”
赵普民：“这么着急？”
我：“等这种冲动过去后，我就会后悔。”
赵普民：“我现在有很多事，不过，你可以破例。”
他对他的学生说：“准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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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
犹如做了一场梦。
然而我忘了什么梦。
我看见一个人，认识又叫不上名字，齿白唇红，皮肤闪闪发光。
我：“妈的，药帮帮主。”
帮主：“我用光了我的药。”
我：“废物！这么多年，自己还不会造。”
帮主：“你说得倒轻巧。”
赵普民上来，说：“你昏迷了两个星期。”
我大怒：“妈的，你也是废物！”
赵普民：“你身上到处都是别人的器官，能活下来算不错的了。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我：“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因为我们看见它这样。你为什么会问我为什么活着的问题？因为我活着。偶然不需要解释，必然才需要！”
赵普民：“哈，‘人择原理’。很好，智商也在。”
我：“把我扶起来……先把管子都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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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吃着鸡蛋羹呢，一群人都来了，什么张康宁、小李子、小王……
小李子：“你突然就不见了。”
张康宁：“我还以为你被杀了，然后毁尸灭迹。妈的过了一星期，赵普民才说你在医大做手术。”
我：“好了好了。”
我对小李子说：“给我在门口挡住，别让别人进。”
我又吃了几口，赵余央过来了。
赵余央：“你比我还狠。有没有搞错——移植？”
我：“怎么了？”
赵余央指着我：“你已经不是元老会副会长了。”
我大怒：“谁说的。”
门一响，张强生来了。
张强生：“我提议的，大家一致同意。”
我：“一致个屁！我没同意。”
张强生：“你默认。”
我：“默认个屁！我默认不同意！”
张强生指着我：“你以后不许进皇宫。”
我：“逻辑上不成立。我生不了孩子，所以就可以随便去皇宫。”
张强生：“逻辑上讲，既然你生不了孩子，就可以随便与宫女、皇妃发生关系呢。”
我：“逻辑上讲，我这么聪明，为了大唐的明天，我不但要发生关系，还要生好多聪明的皇子公主呢。”
张强生上下摸着：“忘了带录音机，不然你死定了。”
门一响，一群人都来了。
吵吵嚷嚷——跟开会似的。
大概他们觉得，想不想看我是意愿问题，能不能看我是权力问题，因此全他妈来了。
我对赵普民说：“把这层楼给我堵死！谁也不许来！”
……
一个星期后，我开始能走路了。
我推开房门，走在走廊。
从里面把走廊的锁打开，走在医大主楼。
到处是披着白袍褂的医大师生。
嗯，挺羡慕他们的。如果我活在现在，也想做个正常的大学生啊。
我回家了——意思是，回了洛阳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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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
爹、娘又进来了，看起来好高兴的样子。
尤其是娘，拿着一堆照片——女人的照片。
我：“这是什么玩意，从书帮买的？”
娘：“你喜欢哪个？这些都是中原、山东的大士族大小姐。”
我：“我自己选！你不要管这么多！”
我能想象，这三个星期，她是怎么到处“选媳妇”的！
娘：“我们山东人不讲自由恋爱。”
我：“你想得太多了。”
娘：“吕承景那闺女太丑，我们不要……”
我：“我肚子疼，要拉屎……错，我脑袋疼，要睡觉，你们先走吧。”
他们说了一会儿，高高兴兴地走了。
我对小李子说：“给我拦住所有人！听懂了不？别再让我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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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想着我的“终身大事”。
当你给了别人希望，别人会希望更大的希望。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悖论。无人可以幸免。
你成了男人，于是你要有女人，然后子女双全，儿孙满堂，你功勋卓著，封妻荫子，死前有名望，死后进祖庙保佑全族万世荣华。
他们似乎不看《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哦，他们看，但他们看的《钦定四大名著》。在《钦定四大名著》里，人们子女双全，儿孙满堂，你功勋卓著，封妻荫子，死前有名望，死后进祖庙保佑全族万世荣华——人们建立了完美的桃花源。妈的，他们看的是我写的《四大名著》！见鬼！
当你有了一个责任，那另一个责任接踵而来，于是一个个责任就像骨牌一样倒下，就像五行山一样压了你五百年——不，无数年。
你看着那责任，企图从责任中找到相应的权力，你溯源而上，企图找到正义与真理。
就像你翻看词典，里面用一个名词解释另一个名字。你不停地翻看着，企图找到那最初的、解释一切的正义与逻辑。然而，你只能从《钦定字典》找到一个源头——皇帝。
你渴望从另一本不是《钦定字典》的《字典》里找到真理，然而你会发现，每一本《字典》都是人写的，每一本都参考了上一本。
你独自研究着责任、权力、正义、真理，但你越来越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你陷在语言与逻辑的迷宫里，就像宇宙的虚空。
你渴望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神迹，你渴望有一个神能指引你，然而你发现，你不信神，你他妈是一个伟大的无神论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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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外面传来嘈杂声，非常乱的声音。
门一响，大唐第二皇后东方明月来了。
东方明月看着我。
我看着她。
她对她手下说：“闪开。”
她手下看着她。
她看着她手下。
她手下看着她。
东方明月大怒：“滚！”
她手下走了。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你听说过‘瓜田李下’这个词吗？”
东方明月：“你听说过‘皇权至上’这个词吗？”
我：“听过。但你是皇后，不是皇帝。你不是皇权，你是皇权的牺牲品。”
东方明月：“闭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没人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神也不能。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神能干成他干不成的事吗？”
东方明月大笑。
她看着桌上的照片：“你在选妃吗？”
我：“假装选妃。娘扔这的。”
东方明月：“我听说，你要娶媳妇了。”
我：“有这个打算。”
东方明月：“你总算在长大了。”
我：“你错了。真正的人是不结婚的。只有弱者才结婚，或者把婚姻当成什么重要的事。”
东方明月：“那你为什么结婚？”
我：“因为我承认我是弱者。”
东方明月：“哈，你承认了。”
我：“我累了。”
东方明月看着那些照片，还看着后面的字，那些字写明了那是谁谁家的大小姐。
东方明月：“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我：“毫无存在感的人。”
东方明月：“哦。我猜你的性格也不会娶一个大家族的大小姐。”
我：“为什么？”
东方明月：“因为你永远不负责任。”
我：“没人能负责。‘负责’是一个伪概念。”
东方明月：“你准备找什么的女人？从街上买一个？”
我：“不知道。或许从青楼里买一个。”
东方明月：“哈！人家用剩下的。”
我：“你这话非常不‘女盟教’。”
东方明月：“我有个宫女你要不？”
我：“要我害人家？”
东方明月：“我可以负责地说，不是害。”
我：“没人可以负责。”
——突然脑子中想起——张阿美！
我：“好吧。”
东方明月：“很好。哈哈，我也会说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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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不表，因为这是——礼仪。
礼仪就是礼仪本身，它不是道德、不是传统、不是正义、不是真理……它就是礼仪而已。
洞房里，我看着身边的老婆，感觉好不真实。
我拿起桌上的药。
赵普民发明的“口服激素”。
他说的没错，人性确实是激素控制的。
我觉得那女人好漂亮。
我很要她。
我想起了这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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