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沈清洲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筱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筱晓不甘示弱地对他对视。
“你们慢慢聊，先放开我，行么？”三个大人站在幼儿园门口，沈清洲手拉扯着她的手，脸面对着筱晓，两人对视，筱晓手也不闲着地拉扯着沈清洲的手臂，这阵式说不出的尴尬。
许清一幽幽的声音响起，她厌烦这样的难堪，她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
沈清洲低头看她：“一一，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放手吧。”
“沈清洲！”
“这是，怎么了？”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许清一的略带请求，筱晓的满是恨意，另一道男声疑惑，特别是在看到沈清洲和许清一牵在一起的手时，更是不解，许辉盯着许清一，问：“嗯？”准确地说，是一个鼻音，尾调上扬，是一般情况下，男人对女人很亲密很宠溺时用的。
许清一有点奇怪和不理解，可能因为她这人一向无趣，沈清洲和她在一起时，是比较冷静的，不像现在这般情绪激动，许辉和她相处时，是内敛的，也不似现在这般情绪外放。
许清一回视他，她听到他说：“你要走吗？”
“我要走。”许清一很快地回答。
“那走吧。”许辉转而看向沈清洲，沈清洲没有放手，许辉走近了几步，拉过许清一被沈清洲握着的那只手的手腕，想扯下来，沈清洲依旧没有放手。
两个男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这样子吧，不要在这里继续僵持下去了。”
筱晓对着许辉：“你好，你们先走吧，一定赶着时间上班吧！”又转过来对沈清洲说：“你先放手，大家冷静一下再找机会聊聊。”便硬是把沈清洲的手掰开了。
沈清洲还是低头看许清一：“你要走吗？”
“我要走。”许清一把刚刚对许辉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走吧，都走吧。”沈清洲说完转身就走，筱晓追了上去。
许清一没有看他们，把手腕从许辉手中抽出，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电动车，岂料许辉今日也是发了疯，又握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大步走向自己的轿车，一把把她塞进副驾驶座。
“别动，别说话，系好安全带。”
也罢，许清一心里想，快点离开这里吧，她再不要待在这儿了。
***
看许辉开车的方向，他应该是要去学成英语培训中心，许清一懒懒地把身子投靠在座椅上，看风景、行人渐渐被车子抛在后头，也看到四处乱窜的电动车，在轿车间见缝插针，搞得整个车道的秩序乌烟瘴气，轿车不满地按着喇叭。
虽然她不干这种令人讨厌的事，她却是这给人带来不适的群体的一份子。她也懒得看了，闭上了眼睛。
“是他吗？”许辉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许清一假寐着，她听到许辉说了一句话，但没细听，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慢慢地回想着，突然明白了他说了什么内容，问的什么深意，却已错过了回答的最佳时间了。
“你怎么在那？也送孩子吗？”她不答反问。
“送孩子？！”……
“呵！”许辉不再说话，专心开着车。一路把车开到培训中心的地下停车库。
许清一看他把车停好，道了声谢和再见，解了安全带，作势要下车，许辉眼疾手快，一下锁上了中控锁。许清一不解地回头看他。
许辉目光注视着前方，车库光线不好，幽暗，许清一不能明确他在看什么。
“不送孩子，给个孩子送点东西。”
“嗯？”
“在后车座，你看看。”
许清一往后一看，真有几个袋子，大大小小的，看着不少。“哦，看了。”
许辉这时才转头看她，撇了她一眼：“这是看吗？瞄一眼是么？”
她不想他在这种不明不暗的地方看她，也不想听他说话，她想下车：“可以下车了？”
“可以，东西带下车吧。”
许清一还是不解的样子，她不得不看他，他回视：“送给你女儿的东西，想在幼儿园门口当面送她的，车子路上堵了一段路，去得晚了。你帮我带给她，行么？”
“为什么送她东西？”
“你昨天说是她第一天上学。”
“我并不是跟你讨礼物。”
“……”许辉不说话，只看着她。
“我要下车。”许清一转回身子，坐正，右手掰着车门。
“这是送你女儿的，你没有权利代她拒绝，你拿回去，她说不要，你再还我。”
“我要下车！”她继续掰着，另一手拍着窗，声音也大了几个分贝，在幽暗、寂静的车库里发出不小的声响：“许辉，我要下车！”
许辉看了一会，双手握着她瘦弱的肩头，往他的方向掰正，他问她：“许清一，你有没有心？”
许清一，你有没有心？许清一？他不是一向叫她老乡吗？这是第一次直呼姓名吧？！
他问她有没有心？谁知道呢，她也想知道她的心还在不在啊。
“我不知道……唔……”
许辉已速度极快地覆上她的唇，他的唇贴着她，却没有动，四片唇都是凉凉的，两只眼都是张开的，彼此看着彼此。
许清一印象中亲吻不是这样的操作，沈清洲会先轻轻地碰，然后摩擦、碾压、含吮，最后是撬开她的双唇，舌头顶入，向深处探索，由浅入深，环环相扣，极像他的为人。
许辉放开她，哑着嗓子问：“要下车？”
许清一点头。
许辉从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给她开了门，绅士的做派生生被他演绎成强盗的版本，他没轻没重地把她从车上拉扯下来，拖着踉跄的她往电梯走去。
“你再拖，我衣服都脱了！”
许清一的外卖员制服很宽大，袖子也大，他原先是拖着她的手臂，她一反抗，便变成了脱她的袖子，一拉一扯，手臂从袖子里掉了出来，他再拖下去，真能把她上衣拽下来。
许辉放缓了劲，还是没有放开她，铁青着脸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她，也不跟她说话。
“叮”，电梯在学成英语培训中心打开的时候，端端正正、婀娜多姿的陈梓正等着进电梯，她着实被吓了一跳，此时许辉还在拉扯许清一，许清一掰着电梯门，死也不出，两方拉锯，最终以许辉环抱着许清一，把她拖出电梯，全面胜利告终。
“什、什么情况，这是？”
“跟她聊聊！”许辉把许清一推给陈梓。
“聊？聊什么？”陈梓连忙弯了下膝关节，妥妥扶住许清一。
“工作？”
“工作？！你这HR经理不聊，扔给我算什么劲啊！”
脸色不渝的男人只留给她们一个“生人勿进”的背影和一句威胁：“人跑了，我找你。”
“今天摊上的是什么事啊？！出门看黄历了呀，今天运势可以的呀，我还想下楼去搞个艳遇，额，偶遇呢……”
“怎么了，许清一？”许清一对陈梓能在耍赖和正经间自由切换的技能早已见怪不怪，她不趟这滩浑水。
“我要走了，今天晚了，菜都没买。”
“什么人啊，你还想着买菜的事，你是来搞笑的吗？没听到我们许大经理说你跑了，他找我吗？我去哪给他找这么一个天生丽质去雕琢、气质清新柳腰身的可人儿啊！”
***
“来，坐下。”陈梓把许清一按在某培训室座椅上，“别别扭了，我们好好说事，行吗？”
许清一静静坐着。
“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
“不说是吧，姐也是有脾气的，不说拉倒。咱公事公办，怎么样，这份工作能不能接受，许经理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早半年前就跟老板申请了，他申请就是个形式，他看上的人，在老板那里，没有不过关的，老板当场就批了，你这神话般的事迹我都传颂多少回啦，你就答应吧……”
“我要照顾孩子。”
“还是这借口，这里上班不能照顾孩子吗？”
“我不能晚上上班。”
“不是说了吗，我们晚上的课程主要安排给了能上晚班的同事。现在也有一些家庭主妇学英语的，她们也是白天上课的，跟你的时间一样一样的，你一天只上两个人的课，开始钱是少的，是对比其他老师哈，但是比你现在的这份工作就肯定是多啦，重点是不用风吹日晒！”
……
“说句不好听的吧，团团现在也上学了，你整天穿着这套衣服去接送她，有没有想过她的小朋友们会怎么想，其他家长会怎么想？”
许清一终于抬头看了她一样，她的眼中是不可置信。
“你，你别这样看我，我是这么说，但是不代表我是这样的想法，我只是说可能有这样的一部分人，你说是不是，不能存侥幸心理啊，万一有的话，团团不就被伤害了？”
……
“还有，我没跟你说过，有一次周末，我在X广场看到你带着团团送外卖，你自己是忙着工作了，孩子呢？她看着别的小朋友周末可以玩，有爸爸妈妈陪着，还有好吃的，而她还要跟着妈妈奔波送外卖，那羡慕别人的眼神，我现在想起就心疼！”
许清一终是支撑不住，背靠在椅背上，轻轻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她总说很开心的。”
“你这妈，敏感的时候敏感，有时候钝得没救！”
……
“昨天，遇到她爸爸了，今天早上，也遇到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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