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三人将将要吃完饭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沈清洲和许团团两人坐沙发，许清一自己坐得小板凳，她最方便站起来，也本能地走去开门，当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
外头是房东杨老师的声音：“清一？在里头吗？”
“是杨奶奶！”团团兴奋地跟沈清洲介绍。
许清一深吸了口气，缓缓打开了门。
杨老师脸上是咪咪的笑：“吃过饭没？”
“在吃。”
“杨奶奶！”
“诶！”
团团跑了过来，拉开了门开着的弧度，想把房东杨老师往里拉：“杨奶奶！今天我有好多好吃的，您快来吃！”
杨老师把头往里一探，看到坐着的沈清洲已站了起来，冲她点头，她也微笑了一下，回了一个点头礼。她摸着团团的头顶：“杨奶奶吃过了，团团吃哈。”
抬头看着许清一，笑着问她：“家里来客人了？”
“杨奶奶，这是叔叔。”
“杨老师，这是我一个朋友，姓沈。”
房东杨老师点点头，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她往沈清洲处看过去，男人轻蹙着眉头，正眉目冷淡地看着许清一。
她向沈清洲问好：“你好啊，沈先生。”
“杨老师，您好！”男人身长玉立站在那，声音也是温润的。
杨老师拉拉团团的手：“今天有客人，团团开心吧。奶奶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团团多吃点哈。”
“杨奶奶，再见！”
“杨老师，再见！”
“好好，再见！你们赶紧吃吧。哈，关好门。”
***
团团嚷着吃饱了，缠着沈清洲给她介绍新的玩具和零食，许清一默默收拾碗筷。中途进来擦了一次小桌板，看到沈清洲和团团凑到一起玩的样子，没有了昨天的温暖，今天只觉得烦闷更甚。
一股郁结之气梗在心口，清澈的眼瞳里流露出几丝迷茫、几丝痛苦。
沈清洲询问她的意见，跟她道歉，说要搬出去三个人住，这一切她都明白深意。甚至在他开口前，她已从他深沉的双眸中看到了他的难处。
之前跟团团两个人生活，是清贫困苦了点，在他没有解释前，她困在自己的心魔中。现如今他说了当年的真相，可她还未来得及体会误会解开后重逢的喜悦，却陷入一个更加艰难的抉择中。
如果是大家都得痛苦，她宁愿就自己一个人舔伤，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伤口愈合了。现在的局面却是所有人都面临着尖刀。果然，世人求爱，刀口舔蜜啊！
她恹恹地洗着碗，沈清洲走进了阳台，拿了塑料桶放水，跟她解释：“团团要我给她洗澡呢。”
她觑了团团一眼，果然，团团正跪坐在床前的一小块空地上，两手把玩着玩具，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可是，妈妈说过，穿小背心和裤衩的地方，只能妈妈才能看呀，别人不能看，团团忘记了么？”
团团稍微扁了嘴：“妈妈，我没忘，”她仰起头，看着沈清洲：“叔叔，对不起，我要妈妈给我洗。”
“没关系，没关系，我帮你煮水，好吗？”
“那叔叔你给我讲故事好吗？我喜欢听叔叔的声音！”团团垫着脚，从书架的最高层拿了一本半旧的绘本。
“好，给团团讲两本。”
“嗯！”团团笑得眯了眼，整齐的一排小白牙特别可爱。
***
许清一给团团洗了澡，坐在沙发边上，看沈清洲斜靠在床头读绘本，团团窝在他的怀中，时不时地问两句，看着看着，自己倒是躺沙发睡着了。
醒过来是感觉肩膀上有东西在动，睁眼一看，是沈清洲拿了一条被单给她盖，她正要做起来，沈清洲按着她双肩，让她继续躺着，右手食指轻碰了下自己的唇，示意她小声，她才缓过神来：团团已睡了。
沈清洲坐在她腿边的一小块沙发上，轻握住她一只脚踝，她颤了一下，想抽出来，沈清洲握住不肯放。
“我帮你揉揉小腿。”
昏黄的灯光柔柔地洒下来，他的脸一边明一边轻微地暗，光线明的那半边脸的耳朵上的绒毛，她都看得清。时间好想回到了他们同住在公寓的时候，她喜欢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他在电脑前写程序或打游戏，有时中断过来碰碰她，她穿不惯高跟鞋，他就总是帮她揉脚。
她沉浸在回忆里，回过神来时，男人俊秀的脸在眼前放大，他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他眉目沉沉凝视着她，灯光让她的皮肤像被筛过一样均匀细腻。
他慢慢地靠近她，这一刻她竟然没有力气去推开，她感觉身上哪哪都疼，她想让他抱抱。
他跪在沙发前，先是唇贴着她的唇，稍稍用力印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磨，又吮了一口，才轻轻地含住她双瓣幼嫩的红唇。他好像不满足于此，力度渐重，将她禁锢在怀中，舌头扫过她口腔的每个角落，那香甜的滋味让他沉醉。
小房间里，风扇轻轻转着的风声和两人轻微的喘息声交汇成动人的旋律，迷惑着她，他低沉带磁的声音在耳边低喃着她的名字，她头脑发胀，直到他的吻落到裸露的锁骨上，她才猛然惊醒。
她一把推开他，不远处团团睡得正想，她慌慌张张地整理凌乱的衣物，脸上红扑扑的。
沈清洲微喘着气，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眸色微深，鼻间都是她清淡的香味，他扑过去，又把她压在沙发上。
“沈清洲！”她压低着声音，双手被禁锢，根本推不开他，担心他在团团面前做出更出格的事，直接就拿额头撞他。
“哇哦！”沈清洲轻呼了声，疼痛让他清明了些，他把许清一扶了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让许清一靠坐到怀里。
“真下得了手啊！”他揉揉她浑圆可爱的耳垂。
许清一一把把他的手打下：“我郑重地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不能动手动脚！”
沈清洲有些惊楞，顿了顿，有些委屈地说：“我想了你四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两口都不行吗？”
许清一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中平静，不见□□的迷蒙，她轻轻地说：“不行。我觉得很没道德。”
***
沈清洲轻叹了口气，将她又搂紧了几分：“一一，昨天跟你说的还记得么？我跟晓晓清清白白，这四年，我是自己睡一个房的。我心里想的都是你，对晓晓一直都是兄妹的感情。”
“那她呢？”许清一紧接着问。
沈清洲额头抵着她，心里是一阵慌，许清一清冷淡薄，却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晓晓对他的阻挠，晓晓声称景蔚是他的孩子，用意不言而喻：“晓晓她……她拒绝跟我交谈……”
“其实她对你有些不一样的。”
“可我给不了她什么呀，对于我来说，你和团团才是最重要的，我要尽更大的力量保护你们不受伤害。过去，我是帮她，而不是感情，只是我做得不对，不管怎么帮，我不应该答应她让景蔚喊我爸爸。”
“那孩子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我不想伤害他。”
“那团团呢？”
“……”
“你敢说她不渴望一个爸爸？”
“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得到过又失去才痛苦。”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她的深刻体验了，心里酸酸的，像柠檬片煨在那里，他额头轻轻地摩挲她的侧脸，想温暖她：“对不起！”
许清一摇头：“我觉得我们三个大人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吧。但是孩子是无辜的，特别是那个男孩，如果有什么改变，他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不想伤害他。”
“我会让景蔚明白，我跟他之间的真实关系，我还可以当他的爸爸，是干爸，你是干妈，好吗？”
“他这么小，能明白吗？他只会伤心，觉得你抛弃了他。”她抬起头看他，“不要抛弃孩子。”
“那你又要抛弃我吗？”
“哎！大人，忍一忍就过了……”
“你！”
两个人沉默着。
“我真想打你一顿！”
“那你有好法子吗？”
一阵长长的沉默。
沈清洲跟她拉着家常：“今天干嘛去了？”
“去网吧做了简历。”
“我给你配个电脑？”
“不用。”
又一阵长长的沉默。
许清一像是想到什么，一下子坐直起来：“对了，你来的时候见过杨老师？”
“啊……那个杨老师啊……是啊，在楼下见了一面。”
“是不是说什么了？”许清一皱着眉头问他。
“没。”
“嗯。”
还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你早点回去吧，我累了。”
“今晚让我留下来吧！”他双手托着她的腮，两只眼睛对着她。
“不能。你看到了，没有你睡的地方。”
他有些耍赖：“地上啊，沙发啊，都可以。”
“不能。”
“一一……”
“你有些变了。”
他凝眸，双眼笼罩着一层黑色，缓缓才说：“我不死皮赖脸的，你又要走呢？！”
“沈清洲……”
“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前，不要再来找我好吗？”
他的手有些酸，却不放开，依然托着她的腮，声音温柔，许清一却听出冷意来：“永远不可以为我退步一点点，哪怕是改变一点点都不行，对么？”
在他们的爱情里，清冷的沈清洲遇上清冷的许清一，他一天天地变暖，缠她，付出很多情感，为她改变，可是她呢，她乖巧，永是在接受的状态，却坚持走她原来的路。
她允许他陪着一起走她的人生，却不允许他带她走他的路。
“是！我不要伤害任何人！这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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