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沈清洲走的时候有些不开心，她以为他不会再来，谁料到第二天一早又收到他说要来的短信。在网吧里完善着简历，心头烦闷，重遇沈清洲的过去三天，心情差得不得了，那些问题，她一个都不想去面对。
一阵手机铃响起，许清一一看屏幕，是陈梓。
“喂，你好，陈梓！”
“呃……嗨，清一，还是好不习惯给你打电话，太官方了！”
许清一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啊，陈梓，我习惯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喔，对，昨天送外卖的人换了，我一问才知道你辞职了。哈哈，你是不是想好来我们这上班了？今天过来好吗？”
“对不起，陈梓。我是辞职了，但我跟许辉说过，我不去你们那上班。”
电话那头传来很大的碰撞声，还有陈梓一声低低的叫喊，之后才听到陈梓清晰地回话：“为什么呀？我们这儿非常欢迎你，不用面试就能来……”
“真的很不好意思！”许清一真诚地道歉，陈梓是个很好的朋友，她真心将陈梓视为朋友，她这一生，真的没多少朋友啊。
陈梓在那头有点闷闷不乐：“我都搞不懂你，外头工作那么难找……在我们这里又不用面试，上班又轻松，还可以按照你的时间来排课程……也会给到你很有竞争力的工资……”许清一在那头听到陈梓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服着她。
“陈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啊？没有啊，我很好的。哎呀，清一，你就来吧。你真的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再说还有许……咳咳咳，真的你不来会后悔的！”这回她倒说得很顺溜了。
“谢谢你啦。我今天开始会投简历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哦。”
“那对我来说就是坏消息！”陈梓恹恹地说。
“对了，你不是说……你遇到了团团的爸爸？……后来怎么样了？”
许清一没想过陈梓还会关心这个问题，冷不防地她竟一时无从答起。
“在吗？在听吗？”电话里听着，陈梓那头有些急。
“我在。”
“怎么不说话呀……对不起……是不是这问题我问得不合适？”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许清一语气淡淡的。
陈梓顿了一会，良久才答：“对不起，清一。”
“好啦，没事啦。等我找到工作，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这个……一起吃饭那当然可以……但是你找到工作这件事……我有点矛盾！”
“好啦，这么说定啦。我听着你挺忙的，一边工作还一边给我打电话，你先忙，好么？到时我再联系你。”
“诶诶诶……”陈梓好像想叫住她。
许清一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不耐：“还有事吗？”
“……嗯……没有了……没有了，那就先这样吧……拜拜！”
“再见！”
许清一挂了电话，低头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才开始投递出简历。
***
“妈呀，差点露馅！”陈梓嚷嚷了一声，往椅子上一摊，觑了许辉一眼：“我说，你现在才行动，是不是有点晚了？”
“什么？”许辉眉目冷淡，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关掉用来打字的文档，下逐客令：“忙完了，你走吧。”
陈梓险险从椅子上掉下来：“什么！大哥，你竟然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
“嗯？”许辉抬起一边眉毛看她，示意她说下去。
“哈哈，挺好，好样的！刚刚是谁喊我进来，求着我给人家打电话，又是怎么求着我念出他的心里话，又是怎么听到人家不来上班的消息就差点把水杯给碰到了……还好是空水杯咯，不然电脑都得报销了……”陈梓拍拍哈伦裤的大口袋，装腔作势地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碎碎念，像是对得漫不经心，但又别有用心。
“哎，我还知道人家家里地址呢……现在是无用武之地咯……”
“喂，你等一下！”
陈梓脚步不停：“啊？谁？谁在说话，有人在叫我吗？”走出了许辉的办公室。
在快走到前台边上的时候，陈梓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吁出，心里想，许辉真是深情，对谁都无情腹黑，一派高智商精英范，可一旦遇到跟许清一有关的事却是个傻白甜恋爱脑！
堪堪从前台坐下，余光就瞥到许辉从办公室出来，往她这边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手工休闲西装穿在他身上，合身挺括，显得高大又帅，陈梓不禁脑补他在家穿大裤衩背心会是个什么样，直到人走到她跟前，才赶紧慌里慌张地摇头晃脑，把那一副要令人流鼻血的画面甩出脑海。
许辉右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扣扣”地敲在前台上：“告诉我呗。”
陈梓看着那两根手指头，脑海又冒出他穿着大裤衩背心的画面，只是这回抽上了烟，两根手指头夹着烟，浅吸了一口，喷出的烟雾青缭，丝丝悠扬，显得他那对眸色微深的眼睛特别清晰魅惑，就如同此时，他在前面看她，仿佛看到了她心里去，她心跳快了两步。
“干、干吗？”
许辉莫名地看她：“地址给我。”
“地、地址？”陈梓还在结巴。
许辉捂了一下额头：“你是一坐到这个位置就变换人格么？”他指指她的椅子。
“啊？啊？”陈梓随着他的手指和视线看向自己的椅子，整个人懵懵的，闹不明白，又看完他，一下子和他的视线相交，差点被那暗沉如漩涡般的眸子吸进去，也一时惊醒了过来。
“啊？啊！不好意思，刚刚在想别的事。”陈梓感到一股热血轰地一声冲到了脑门。
“你还会脸红？把她地址给我！”
“哦哦，好的，等一下，我写给你。”手忙脚乱地找到笔又手忙脚乱地找便签，手忙脚乱地把许清一的地址写给许辉。
许辉不觉她的反常，拿到写着许清一地址的那张便签时，嘴角微微的上扬，眼底是喜悦的光，道了声谢，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陈梓双手捂住红彤彤的脸，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
才第三次来，沈清洲就轻车熟路像回自己家那般，在楼下遇到杨老师，熟络地打招呼，敲门进了屋子，抱住团团亲了一口，想去揩许清一的油，被她一根锅铲拍出了阳台，团团乐得呵呵笑。
团团问他：“叔叔，你下次带那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起来好吗？”
“那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是啊，就是那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我们做早操的时候我还见到他呢，妈妈说幼儿园的小朋友是同学的关系。”
“哦，是你的同学啊，团团想跟同学玩啦？那下次团团邀请她回家玩，我给你们买蛋糕好吗？”沈清洲以为是她在幼儿园里认识的小朋友。
“可是我不认识他，他不是和我在一个房间玩的，只有做操的时候能看到他。”团团是想说她和那个小朋友不是一个班级的。
“哦，这样啊，那你不认识她，怎么想请她来玩呢？”沈清洲还是听得云里雾里。
“叔叔认识他呀！”
“啊？我不认识呀，团团的小同学，我怎么会认识……”沈清洲有点后知后觉了，也许，他以为团团说的“她”，其实应该是“他”。
果然，团团说：“他是叫你爸爸的小朋友啊！你不认识吗？”
团团口中的小朋友就是筱景蔚。
“……”
“叔叔，你不认识吗？可是他认识你，还叫你爸爸呢！”
沈清洲看着团团黑溜溜的双眼中的疑惑，不知如何应答。
“那……是不是我的爸爸也不认识我，所以才没有找我和妈妈呢？”团团想到这里很开心，她突然站起来，像是要往阳台上跑。
沈清洲一把抱住了她。
“叔叔，我要告诉妈妈，是爸爸不认识我，不是不要我！”团团高兴地过了头，有些大声地说出来，还想从沈清洲的怀抱中出来。
沈清洲却把她抱得更紧，双手捧着她的脸朝向自己：“团团，等等，听我说好吗？”
团团眼睛大大地看他：“叔叔，你要说什么，团团听。”
“团团，爸爸没有不要你，团团这么乖，这么懂事，这么可爱，爸爸没有不要你。”
“那为什么爸爸不找我们？还让妈妈哭？”
“妈妈，哭？”沈清洲迟疑地问。
“是啊，以前，有个小朋友，说爸爸不要我，妈妈就哭了。”说起伤心事，团团还是有点伤心，她不是很确定地问：“爸爸不是不要我，对不对啊？爸爸是不认识我，对不对啊？”
“是，是！”沈清洲觉得一股又酸又涨的气堵在喉咙口，他哽着声音回答团团。
一听到想听的答案，团团脸上乐开了花：“我要去告诉妈妈！”
“团团，先别去。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好吗？”
“好的，叔叔你说嘛。”团团歪着头看着沈清洲，觉得这个叔叔今天有点怪，不是说要说事吗，怎么一直没说。
“其实，我就是你的爸爸。”沈清洲是有些担忧地慢慢说出这句话，眼睛还一瞬不瞬地要捕捉团团的表情。
“沈清洲！”许清一是心中已经有一把火在烧，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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