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最难琢磨是女孩

　　梅幺哥不敢说宝钗，他看柳荷花与裘举很般配，就笑道：“黑狗，既然柳荷花没婆家，你黑狗也没亲娘家，你们又年龄相当，还相处很合得来，没有感情有交情，我看你们就定亲好了。感情那事是无边无际的事情，我们乡下有几个夫妻是有感情才结婚的，都不是拜堂后进洞房后才产生感情的，那个不是儿女成群！”　他学胡曦堃叫裘举，以表亲热。

　　说得柳荷花一下脸通红，好在夜间看不清她脸部发红。她不好意思道：“讨厌！”其实心里很受用。

　　还是胡曦堃多嘴，道：“柳荷花这朵鲜花黑狗子可咬不到了，别人是名花有主了！”

　　梅幺哥道：“是哪家啊，这有福气？”

　　胡曦堃道：“据我姐说是附近王家村的王家，以前是做鱼生意的王老板的儿子。”

　　柳荷花对胡曦堃很气愤，怨他不该在此时告诉裘举自己已有了婆家；她对这门定亲是一百个不愿意。她不是个求富贵的女孩，她看的是未来的那个陪自己一生的人的人品，可王家那个儿子比起洪家那个宝玉还要坏，是一个在坏人堆里混的公子哥。

　　这时洪宝玉带着颜幺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两人疯疯癫癫的样子逗得梅幺哥恨，骂道：“那小子不是个东西，狗仗人势！”这颜幺妹是镇上颜家的幺女儿，他哥哥颜大春接了他死去的生意，开始在沙同镇上初露头角。

　　梅晓富道：“那个颜幺妹也是的，怎么跟这野小子疯！”他是梅菊花的大弟弟，笑裘举不到两岁，是一个十一岁的小跟屁虫。

　　胡曦堃道：“这宝玉与你家做亲戚你要不要？”言外之意是给他做姐夫。

　　梅晓贵道：“狗屁，他妈的，我家没这样的亲戚。”

　　胡曦堃道：“要是你姐穷怕了，要是宝玉也喜欢她就好了。要是那样，这颜幺妹怎么办？”

　　梅菊花一哼，道：“这姑娘苦果子在后面！”大家都敬佩梅菊花的见解，认为女子一定要自重。谁知这话却应验在梅菊花自己身上，这还是后来的事情。那时她是自己家里的一个家庭保姆，家里一切杂事都是她操持，越是过年过节她越没时间出来，如今有幸出来玩下实在不易。

　　洪宝玉根本看不上这个邋遢女孩子，现在跟姐姐洪宝钗差不多大，是个快满十二岁的小女子了；要是过细算一算，梅菊花大他也有三岁。他见梅菊花说颜幺妹的坏话，很是生气地骂道：“你算老几，看你长得纠头纠脑、瘦弱矮小就像个武大郎！”

　　裘举笑道：“哪有说女孩子是武大郎的啊！”

　　洪宝玉不喜欢裘举，更恨梅菊花，“你是个丫头，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看她前胸贴着后背，个子矮矮的不就是个三寸钉吗！”

　　梅晓富见洪宝玉羞辱自己的姐姐，其实他与宝玉一样大小马上上前要打宝玉。梅菊花上前拉住弟弟道：“跟这样的人生气是在糟蹋自己，你看他一副狗头狗脑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臭狗屎！莫理他，我可不是人善被人欺，是不爱与这样的人计较。他恶，总会遇到比他恶的人，到时看他吃亏！”

　　裘举劝道：“都是来看灯的，何必闹得不高兴啊。不扯了，我们快去看灯。”

　　洪宝钗从没遇到与人吵架，上前制止宝玉，要他莫跟梅菊花闹了。

　　这时，柳荷花的秘密被胡曦堃揭开，正要怏怏地一个人离开了，在这多人面前裘举也不好意思去拉她回来，就走到柳荷花身边。小声道：“你好容易出来玩，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人多，好歹也有个照顾。”

　　洪宝玉见柳荷花很高兴，谁知自己一闹她与裘举在一起，就道：“荷花，你来了也不到我家去玩玩。”看来他跟柳荷花也熟，原来柳荷花时常来村头玩耍。

　　柳家女儿只她一个，只有一个傻哥哥不喜欢跟她来往，因此她在家很不热闹，所以村头是她常走动的地方，这里孩子多，好找伴玩。天长日久了就与村上的孩子们都混熟了。

　　洪家管女儿虽紧，可对儿子那是放养，洪宝玉从小就喜欢在村头撒野，尤其是喜欢跟长得有点姿色的小姑娘玩家家。梅家女儿虽是是一个，可她下面是两个不懂事的弟弟，因此家务是她一个人包了，所以她能出来玩耍还是少数时间。在这里一大群女孩子中梅菊花很不起眼，此时也得不到洪宝玉的亲媚。

　　柳荷花看了颜幺妹一眼，笑对宝玉道：“我没时间啊，再说你家门朝哪开你都没告诉过我，我怎么好去打挠你啊。”分明是不满他与镇上的疯丫头颜幺妹在一起。

　　宝玉道：“我们还是好多年前就相识了啊，怎么没几多时就不认人了。我就想不通我与黑狗都是朋友！真是，怎么你就能跟他来往把我撇下啊。”

　　柳荷花笑道：“哪敢，今天要不是在这里看到你，还不知平时见不见得上啊。碰到过你家姐姐，她说你现在很忙，忙着读书、交女孩子，把她那个姐姐都忘到五天云里去了，我与你非亲非故哪还敢想高攀啊。”

　　颜幺妹见柳荷花说巧，就回击道：“你是石头村的第一美女，宝玉跟我说过，他真不知你来了；要知道，他一定来与你亲热亲热的啊。”

　　裘举对颜幺妹道：“你疯了，别人柳荷花几时得罪了你，你那小心眼。”

　　胡曦堃劝裘举道：“别人身价高了，跟我们不是一伙的了，把多年的交情都忘了。”

　　颜幺妹看了胡曦堃一眼，“你就会来讽刺，我几时把你与裘举给忘了，我不是忙啊。我告诉你，听说你在后面说过我的坏话，要真是让我抓到了莫说我翻脸无情。”

　　梅晓富怕乱不起来，扇风点火。笑道：“那天洪宝玉跟我们一起玩时说，你颜家是镇上的暴发户，你家不几年就赶上了镇上几家大户。”

　　梅幺哥看不惯梅晓富的阴神鬼的样子，道：“你还不回去，你爹到处找你，小心回去一等死打！”

　　梅晓富道：“你们都在外面野，为什么独叫我一个回去呀。”

　　梅幺哥道：“你弟弟是个孩子，不会在外面惹祸，他有你姐姐带着，你爸你妈放心。你就不同了，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儿子，哪能放手如放风筝的呀。要时时抱在怀里。”

　　胡曦堃道：“放风筝还有一头线握在手，这简直是断线风筝，要是失控了怎么办啊。我看宝玉就是他家的心肝宝贝，你们不信看他背后有他爹拴着的一根绳子！”

　　宝玉道：“胡曦堃，你说话莫阴阳怪气。”

　　胡曦堃道：“开个玩笑，我又没说你是坏人。再说，一个女孩就应该守妇道没错吧，她在外面野难道还是好事情！”

　　颜幺妹道：“胡曦堃，你是多管闲事，我怎么样也要不了你来管呀。”她指了柳荷花，道：“她说我，我们姓的不一个字，凭什么？你是哪家的一颗葱啊！”

　　柳荷花道：“胡曦堃说的没错，女儿经你没念过！”

　　宝玉不服，道：“你与裘举不是与我与颜幺妹一样，你们怎么不说下自己啊，你两个还一丘之貉。”

　　颜幺妹对宝玉道：“你不要再跟他们争了，就把我算上我们只两张嘴，他们有六张嘴，我们说不过他们的。”

　　梅幺哥道：“你是要我说你们，别人柳荷花是她爹托付黑狗照顾的；你呢，你娘托付过宝玉照顾你了的吗。再说你家不能派几狗腿子来照顾你，非得别姓人来照顾你呀。”

　　颜幺妹傻眼了，回答不上来，她知道梅幺哥善辩，还没领叫他如此会说话，就对大伙道：“我真的有点烦，你们去玩你们的去吧。要不，我要回去了。”

　　裘举一笑，道：“我们真地有点烦，你们去玩你们的吧，不要在这里逗人嫌。”

　　颜幺妹对裘举发脾气道：“裘举，我真的烦死你了，假正人君子一个！”她包含了好多好多的埋怨，嘿--只有黑狗听得懂！

　　柳荷花对裘举道：“你们吵吵朗朗真是烦死了，本想好好玩下，谁知这样，我要回去了。”于是其余人只好让裘举护送柳荷花回去。洪宝钗早就想要回去了，顺水推舟道：“我跟她们一起回去，出来也有段时间了。”

　　裘举带两个女子一走，这一伙人觉得玩不在一起，也就是在一起玩，也玩不起劲来，故而都各走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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