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甘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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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祺安抚的抱紧了她，温声道：“本王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不是狠毒之人，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血淋淋的看着自然惊心。可怎么办呢？本王也想让你过单纯无忧的生活，可现实不允许，跟着我你注定不能软弱，甚至不能心软。将王府的生杀大权交给你，也是希望你能尽快的适应，就算本王不在你身边，希望你也能保护自己。”
“我明白王爷的苦心。”灵曦紧紧握着萧祺的手，像是在下决心一样的说：“我不要做王爷的累赘，处处要你保护，我要和王爷并肩站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只有我足够强大，才有资格站在王爷身边不是吗？”
萧祺笑道：“你明白就好。”
灵曦陪他吃了午饭，打发萧祺歇了午觉这才带人去了莫柳宣的疏影轩。敏慧担下了所有的罪名，灵曦下令将她杖杀，然后以管教不利为名，将莫柳宣杖责二十闭门思过一个月。
灵曦早就知道，她和沈梦茵之间迟早会有斗得你死我活的那一天，只是不曾想到那一天来的这么快。她们两个人的仇恨，中间却搅进了这么多人，可也不能说她们无辜。人若没有贪欲，怎么会惹祸上身？只是这样鲜血淋淋的斗争，还要用多少人的性命做铺垫，她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去面对。
萧祺说的对，灵曦不是狠毒之人，这是她手上第一次染血，那种心情没人能真正体会。
次日听说云雪醒了，灵曦便带了些东西去探望，何玉柔此时也平静下来，对灵曦笑道：“昨日情势所逼，言语上有些冲撞到了玉王妃，还请你不要介意。”
灵曦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二夫人若是不骂我小人，害怕惹事上身，岂不就让王妃看出我们是在联手对付她，王爷又哪能放心将这管家的大权交给我？放心吧，我不是糊涂人，你我看上去不和，才能让人不起疑心，不然昨天的事哪能那么顺利？只是二夫人心思周密，谋事周全，倒真让我佩服。”
何玉柔笑道：“玉妃心善，有些事情想不到也没什么。不过你却当真是聪明人，妾身能与你联手也是件幸事。”
云雪醒了之后，只要慢慢调养即可，灵曦又安慰了她一番，嘱咐她好生养伤，便带着玉芍告辞回了万卉园。
碧玉和敏慧本应该弃尸乱葬岗，但灵曦还是让人将她们给安葬了。
灵曦没有想到莫柳宣会这样孤注一掷的对付自己，沈梦茵没了管家大权，她们若想为虎作伥，必然要处处谨慎，不若王妃当家那般有恃无恐。
自己从画阁上摔下来，摔死了莫柳宣也不过是赔上一个丫头，她受点责罚便算了，对她们而言这是稳赚不赔的，不像如今同王妃一起倍受冷落。若是侥幸不死摔成重伤，那么王妃也可以借口让自己养伤，重新收回她管家的权利。
莫柳宣虽是在冒险，但不管怎样却都是值得的，只是不曾想到事情超出了她的算计之外，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场雷雨之后，园子里的草木像是睡了一个冬天养足了精神，抽芽展叶竞争似的生长起来。那嫩绿的枝条吸饱了水分，更显得生机勃勃。用不了多久，这园中就会花团锦簇起来。
萧祺来到园中的时候，正听到府医在对灵曦说：“不要紧的，驯养的宠物总是比野生的娇贵些，昨夜风雨较大，它大概还不是太适应受了惊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灵曦闻言，舒了口气，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小灵安静的缩在她怀里，萧祺嘴角微扬，小灵居然和她这样亲熟了。
正枫拿手去摸它的小脑袋，小灵动了动，很不自在的又往灵曦怀里钻。灵曦有些心疼，和正枫商量道：“小灵还是太小了，要不我们仍把它搬回屋子养着吧？”
“那怎么行？”未等正风开口萧祺就反对道：“从小不经历磨难，长大后它就连基本的生存之道都不懂，倘若有一天放归山野，觅食都成问题，你要它如何生存下来？”
灵曦听到他说话，这才转过身来，不知道他何时过来的。听他话虽说的有理，可终究是有些不忍。小灵还不到一岁，生下来就被人圈养在笼子里，没吃过什么苦，不像山野里的那些同类，很小就要经历自然界的各种生死考验，自然也就没它们那么强壮。
见她不放手也不说话，只垂首心疼的望着怀里的小灵，正枫忙出来劝和，“要不，先放在原先那个竹笼里养些时候，等大一点再放出来？”
萧祺挑了挑眉，沉声道：“一场雷雨都受不了，长大了还有什么用？”
正枫神情古怪的望着他，“王爷，这不过是只松鼠，您想让它长大了干什么啊？”说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王爷哪是在养松鼠啊，更像是在和玉妃教育孩子嘛。”
灵曦闻言，两颊忽的就烧热了起来，瞪他一眼羞怒道：“你胡说什么！”
萧祺也微微一怔，然后笑道：“孩子哪能这么娇惯，算了随你吧，免得它真要有什么闪失又惹你难过。”
灵曦小心的将小灵放回笼子里，嘱咐竹清，“把它放到偏殿吧，别忘了添食添水。”
竹清答应着提着笼子走了，这边萧祺遣退了众人冷不防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灵曦微一愣神，想了想说：“二月初九。”
萧祺的眼神深邃莫测，淡淡打量她一眼，“我记得玉芍说，你的生日是在三月。”
灵曦毫无防备的笑道：“是三月十五，花朝节的那一天。”
萧祺微微颔首，望向她的眼神变得寒冷而又凌厉，只那么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灵曦几乎是认为自己看错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王爷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萧祺之前问过玉芍灵曦的生日在几月，玉芍说的是二月，他是故意说错的。萧祺看似笑的很随意，“王妃的生日在三月，想不到你的生日也在三月，突然想起来随口一问而已。过些日子皇上打算让本王前往南疆代天子巡边，本王想着趁这个机会让你回家与家人团聚，不知你可高兴。”
灵曦心里一沉，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有逃过萧祺的眼睛，她笑的有些勉强，“还，还是算了吧，王爷对我好我心领了，只是王爷有重任在身，又不是出去游玩，带着我多有不便，妾身不敢给王爷添烦扰。”
萧祺眼中别有深意，话却说得很随和，“不过是随军，说不上添烦扰，况且是顺路，也没什么不便。你不是说想家吗，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灵曦咬紧了下唇，迟疑道：“话虽这样说，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萧祺轻声问：“莫不是你不想回家？”
“不，不是……”
“那是什么？”萧祺深望着她，似是有些不解，“不过是让你回家与亲人一聚，你在担心什么？”
“没，妾身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灵曦迅速的想着能找什么借口搪塞，犹豫好一会才又说：“只是府中如今是我在管家，千头万绪的事情一旦放下，万一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惹得各位夫人不满，我丢脸是小事，怕他们到时候会埋怨王爷用人不当。”
萧祺微微颔首，笑道：“你倒是对这些事情很上心嘛，我们离开以后，府中的事情仍旧交给王妃去管理，你大可放心。”
灵曦此时手心里早已开始冒冷汗，却仍强撑着一丝笑容道：“女子嫁了人，当以夫家为重，哪能一心只惦记着母家？我初接了这管家的重任，许多事情刚刚理出些头绪，若在这个时候去劳烦王妃，别人还以为是我没用撂挑子呢，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萧祺见她话说的这样艰难，也不想再为难她，一些事情既然自己已经心中有数，便没必要再咄咄相逼，当下揶揄一笑，“本王的玉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懂事了？倒让本王有些不适应。”
灵曦想果然是先前留给他的印象太差了，让他稍微看到自己好的一面就吃惊。
萧祺在通往瑰延轩的岔路口说：“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中午你自己用膳，本王就不陪你了。”
灵曦忙应着，“是，王爷再忙也别忘了好好用膳，若是在外有应酬，千万不要饮冷酒。”
萧祺微笑答应着，“知道了。”
灵曦觉得萧祺今天有些奇怪，哪里不妥却又说不出来。
萧祺出了园子，楼忠正在外候着，“王爷，那个苏欣悦王爷打算如何安排？”
萧祺默然不语，走出去老远才说：“送他们去沧坞国妥善安置，有生之年不许再踏足召楠国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楼忠又问：“那玉妃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她？”
萧祺停了脚步转身望着楼忠，声音冷沉的吩咐道：“此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玉妃还是玉妃，她的事本王自有定夺。”
楼忠忙躬身应道：“是，老奴知道了。”
萧祺让他们去查凌天的事情，却不曾想他的人阴差阳错竟将真的苏欣悦给找到了，这的确让他大吃一惊。待他见了那女子，问明了这其中的原委，却不知灵曦为何要代人入宫。夜冥当时跟苏欣悦说的话根本不足为信，他知道灵曦不是贪图富贵的女子。
萧祺的直觉告诉他，灵曦似乎对他并无恶意，她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她不是那种善于撒谎的人，他最初认识的灵曦，是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这样的女子，心机不深，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管她因何来到他身边，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再怎么折腾，他也有能耐让她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疑心过，年前母妃祭日皇觉寺那夜，他就觉得她可能有事瞒着他，但没想到竟是这样大的秘密。他也不是没有震怒过，不过冷静下来，思及当时灵曦的神情，她说是因为喜欢他，又不像是在说谎。兴许她有她的难言之隐，不管如何，他还是愿意听她解释一次。
萧祺走后，灵曦也没再多想，如今她才知道，管理一个王府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天都有上百件，一下午那来回事的婆子就没断过。
好容易挨到晚膳时分，萧祺又派了人来回说王爷有事，要晚些回来，让她一个人用膳。她也没吃什么，晚间又看了一会这个月的一些账目，等萧祺回来伺候他洗漱了这才歇下。
灵曦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呜咽声，顿时寒毛倒竖，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萧祺还没睡着，觉得她浑身一震，忙搂紧了她问：“怎么了？做恶梦了？”
灵曦往他怀里偎了偎，有些紧张的问：“王爷你听，像是谁在哭？”
萧祺静听一会，笑道：“是猫叫而已，春天的猫发情，叫声有些?人。”
灵曦这才似想起了什么，“前两天在画阁里的时候，我看到一只凶恶的黑猫，不知是谁养的，怪吓人的，府里不是不许养这些东西的吗？”
“你害怕？”萧祺起身道：“我去让人将它赶走，它这个叫法，你若是怕，今晚就甭想睡觉了。”
灵曦想那只猫怎么跑到园子里来了？长相那么凶恶的东西，怕是这园中的丫头没几个不怕的，明天还是让人将那畜生抓住送出府去才好。
萧祺去了一会，回来时她还没睡着，“已经让人将那只猫赶跑了，本王不知道原来你是怕猫的？”
灵曦帮他拉好了被子，重又钻进他怀里，“一般的小猫小狗都惹人爱怜，可那只猫实在是吓人，定也不止我一个人害怕。”
萧祺笑道：“再可怕也不过是只猫，又不是猫妖，瞧你吓成这个样子。”
灵曦有些不好意思，却又顶嘴道：“我若像王爷这般什么都无所畏惧，也披甲去当将军了，做个女将军也不错。”
萧祺轻嗤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你就在梦里做个女将军吧。”
灵曦知道他在嘲笑她，本想再顶他几句，可抬头见他面上似有疲惫之色，便不再与他计较，安静的闭了眼睛。
她知道这些天他在忙春猎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上次秋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这次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但凡皇家有什么大型活动，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机生事。
这日午后，萧祺歇了午觉起来，灵曦端了茶来伺候他漱口，他刚起身，玉芍似乎连规矩都忘了，慌慌张张一头就撞了进来。
灵曦见她脸色发白，鼻尖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大喘着粗气似是跑过了，忙问：“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玉芍见萧祺还没走，迟疑着不太敢说，萧祺问：“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玉芍这才苦着脸，急急的说：“王妃，王妃带着大少爷向这边来了，这会子怕是已经到了园门口了。”
灵曦还未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大少爷指的是谁，玉芍见她一脸迷惑，又跺脚补充道：“是苏家大少爷来了啊。”
灵曦一怔，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萧祺略一思忖，促狭的望着她，“你怎么了？你哥哥来探望你，你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我，我……”灵曦此刻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我是太，太激动了。”
萧祺笑意深沉，“怎么每次提到苏佩你都这么激动？还有玉芍，”他转头望着她，“你也是因为激动？可我看你不像是高兴，反而更像是害怕。”
玉芍扑通就跪了下去，“王爷，奴婢，奴婢不是……”
她此刻也没了主意，只求助的去看灵曦，灵曦慌的脸都白了，可萧祺在，她又得极力伪装出一副高兴得样子，那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事发突然，灵曦还未想到应对的法子，那边已经有丫头进来说：“王爷，王妃带了人来，说是有事求见王爷。”
萧祺饶有兴致的觑着她的脸色问：“怎么样，要跟本王一起出去见见吗？”
灵曦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心想这下完了，她与苏佩一见面，可不就什么事都穿帮了吗？
萧祺见她嘴唇都要咬破了，不忍再逗她，便说：“你换身衣服再出来吧，打扮的漂亮点，瞧你这脸色，多擦点胭脂，别让人以为本王虐待了你。”
灵曦微微舒了口气，“多谢王爷。”
又听萧祺对玉芍说：“你也别跪着了，进去好好帮玉妃打扮一下，”
玉芍忙忙的点头应着，“奴婢遵命。”
萧祺刚一迈出门槛，灵曦就委顿下去跌坐在了地上，她此刻哪里还有心情换什么衣服，急急的吩咐玉芍，“你快去找夜冥，告诉他这边的事情，让他帮我想想办法，然后让竹清进来伺候我装扮。”
“是。”玉芍将她扶到妆台旁，然后急急的跑了出去。
灵曦知道定是沐清歌得知她夺了沈梦茵的管家大权，心疼沈梦茵的境况，这才将自己的身份揭发了出来，不然永安远在南疆，苏佩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达京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靖王府？
竹清进来见她坐在妆台前发呆，额头上全是冷汗，有些担心的问：“王妃，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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