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年聚会
不久，水晶宫也举办了一场自己的新年聚会。
不同于几天前曾在这里以爱丽丝公主的王储身份来举办的那场官方性质的宫廷聚会，这是仅限于水晶宫人员的内部聚会。
普瑞蒂王后明白这一点，因此微笑着拒绝了女儿的邀约，让她自由去发挥。
因此，参加聚会的就只有克莉尔一人算得上是客人了。不过，现在的她其实也早被视为了水晶宫的一员。
瑞?塞斯瑞特煞费苦心地对值勤安排做了调整，以便在确保必要的守护力量的前提下，让卫队的成员都能够轮换着前来参与。
作为新年聚会，当然不应该漏过任何一个人，这样才能让每一个人都感到自己是被重视的，也有助于提高水晶宫内的凝聚力。
在决定聚会内容的时候，瑞十分明智地取消掉了舞会这个环节！
对这个决定，卫队的成员们都有些失望。
虽然他们并没有谁胆大到妄想要和公主们共舞一曲，却挺期待能够观赏到女孩子们的舞姿。因为在之前的舞会中有幸看过爱丽小姐跳舞的人，已经绘声绘色地给那些没有眼福的同伴们大肆宣扬过那舞姿有多么优美了。
不过，这个期待虽然落空了，卫队的少年们却能肯定有一个更大的期待不会落空：
那就是自己的队长被这些女孩子们捉弄折腾的这个保留节目！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卫队成员们都十分严格地遵循着尽量保持距离、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宫廷护卫基本准则，但也不可避免地发现了瑞?塞斯瑞特经常被这几个任性的小女孩摆布得焦头烂额的事实。
对于单调枯燥的守卫工作来说，这可是相当有趣的调剂，简直堪比喜剧大师们的滑稽剧！
当然，偷笑只能在肚子里，当着队长的面还得装着完全不知道。
藉由这次聚会，除瑞以外的公主卫队的成员第一次踏足了水晶宫的二楼。那里的休闲厅是水晶宫内最大的房间，有足够的空间来进行聚会。
这对卫队成员们来说，绝对是破格的恩宠。
在之前那次官方性质的聚会时，聚会地点是设定花园里的。有资格进入到二楼这个休闲厅的，仅仅只有普瑞蒂王后和爱露尔妃以及寥寥数名最有身份的名嫒贵妇而已，就连身为王国至尊的德斯波特国王陛下也只是在一楼的大厅里稍事休憩了一会儿。
室内花园般的奇景让几名卫队成员大开眼界，在目不暇接之余，他们一方面深感荣幸，一方面又羡慕起还在外边值勤的同伴——因为不久之后他们就将会来替换自己了。
三张餐桌已经在休闲厅里布置好了。
内侧的一张自然是爱丽丝公主殿下所用的。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能够坐到这张桌子旁的人并不多：
克莉尔?嘉蒂雯作为圣殿的大祭司当然具备这个资格。而艾丽?伽德琳和赫罗琳?伽迪斯身为公主殿下的侍从长和次席侍从，在没有尊贵外客的情况下，也可以和公主同席。当然，抛开这些身份，公主也能以闺中密友的名义邀请她们同座。
另一张是普通女侍和女仆使用的，她们分为两批来轮换作为聚会的参与者和服务者。
水晶宫的女侍和女仆并不多，因为公主殿下的贴身事务一贯是由艾丽独自承担的，现在又有了赫罗琳成为了她的帮手，因此只有些不要紧的杂务需要其他人来打理。
最后一张就是公主卫队成员们使用的了。这张餐桌要大得多，显然是充分考虑到了卫队成员的人数。
瑞?塞斯瑞特也将在这张餐桌旁落座。
虽然以他公主的卫队长的身份，在外边就等于是公主的代理人，能和王国的公侯们平起平坐。但在宫内的职权序位上，他这卫队长却是在侍从长之下的，也就是说艾丽?伽德琳伯爵小姐还是他名义上的上司。有着这样的地位差距，他当然是不具备和公主同席的资格的。
而且和未婚的女性王储同席用膳的限制上男性本来也远比女性大得多，基本只有君王以及同为王储的王子们才行。在月海王国，现在有这资格的仅仅只有德斯波特国王陛下而已。
所以不管是公开还是私下的场合，在这样严格的等级制度下，就算是公主本人发出邀请，瑞都无法和公主坐到同一张桌子旁。
当然，任性的爱丽丝公主本人对此是很不满意的，她对这些宫廷规矩从来就不感兴趣，也不想去遵从。但在表姐的眼神制止下，她还是忍耐了下来，放弃了要瑞过去同桌的打算。
注意到这一幕，瑞不由想到，按照和公主殿下刚见面时情景发展下去，自己是不是也能成为可以规劝她的存在呢？当时的她可是一脸崇拜地仰望着自己呢！
可惜这种假设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在不自不觉中，瑞已经被她的可爱打败了，崇拜者和被崇拜者已经倒了过来，从而丧失了能作为导师的立场了。
现在的爱丽丝公主，甚至都不需要靠身份地位来压迫瑞服从，只需要撒撒娇发发脾气，就能让少年无计可施，并最终扭曲自己的初衷按照她的意愿去办。
不过打败了瑞?塞斯瑞特还不仅仅是爱丽丝公主，在那张桌子边的每一个女孩都是！
瑞感到有些郁闷。作为一个崇尚理性的人，他当然是知道一味去顺应这些任性的家伙并不正确，尤其是在这尔虞我诈、充满危机和陷阱的宫廷之中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顺从她们却又符合瑞自己的心意，让他根本无力自拔。
为聚会准备的饮食相当精致但并不过于丰盛，这次聚会的重点并不在此。
众人为月神赛琳、月海王国、王后陛下和公主殿下以及所有人的健康举杯庆祝，为新的一年献上美好的祝愿。
简单地吃喝一阵之后，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大家都怀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公主殿下所在的主席。
艾丽知道时机到了，就站起来倡议，为庆贺新年，每个人都应表演一段节目来助兴。
众人立即齐声表示赞同。
第一个表演的是克莉尔?嘉蒂雯，圣殿大祭司正好到了需要平复一下因为太靠近公主而带来的紧张激昂的心情。
她来到厅堂中央，那里摆着一张银色的竖琴。她拿了过来，坐到旁边的一张圆凳上轻抚起来。清扬的琴声很快充满了整个水晶宫。大家都安静下来仔细倾听。
在鲜艳的花木丛中，月光如水般柔和地笼罩着克莉尔?嘉蒂雯的全身，她姿态优雅，被皎洁的月光映照得闪闪发光，犹如仙女一般美到无法形容，让在座的女孩们都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里闪耀着憧憬和爱慕的光芒。
直到克莉尔?嘉蒂雯演奏完毕，回到餐桌旁自己的位置上，美妙的琴声却似乎依然还在众人的耳里响奏，没有回过神来的众人甚至忘记了鼓掌喝彩。
接下来表演的则是倡议者艾丽?伽德琳。
伯爵小姐以吟游诗人的派头拿起一把三弦琴边弹边唱。小姑娘极力模仿着流浪艺人们的风格，让众人不禁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不过大家又为伯爵小姐的多才多艺而叹服，她的三弦琴弹得很好，歌声更是清脆优美，想到她之前在舞会中的风头，以及平时的种种优秀表现，大家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涌上了“天才”这个词汇。
当然，赞赏伯爵小姐才华的同时，包括瑞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免会立即联想到爱丽丝公主，大家在心里为公主殿下努力地辩解着，认为她也毫不逊色，尽管除了漂亮可爱以外人们都无法为她想出什么其他的优点了……
公主本人自然没有众人这个奇特的心理活动，她两手托着腮听得兴致勃勃，在结束后还起劲鼓掌叫好，让大家的掌声也跟着更热烈起来。
对于这个经常“欺负”她的表姐，她一如既往地只有发自内心的依赖和赞美，从来没有过嫉妒的表现，这让众多在平时看着她被伯爵小姐捉弄时觉得很有趣的人都不禁感到一丝内疚。
艾丽?伽德琳内疚不内疚不知道，不过她在志得意满之下却没有像大家担心的那样去逼迫爱丽丝公主表演节目。因此下一个出场的就是赫罗琳?伽迪斯了。
半精灵女孩对瑞?塞斯瑞特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对其他人却还算友好。不过，除了克莉尔外，她还是刻意保持着和人们的距离，虽友好却不亲密，因此并没有几个人真正了解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出色的才艺。
但当她吹奏起短笛的时候，众人却很快被那悠扬的笛声所感染，渐渐沉浸在她创造出来的那让人感伤的气氛中。
饱尝了半精灵女孩冷脸相对滋味的瑞，听着这伤感的曲调，看着那孤零零的身影，想着她离家寻母的经历，也不禁感动起来。这个女孩在他心中那傲慢的小野猫形象也渐渐转为了楚楚可怜的小鹿般的形象。
少年还注意到，在座的卫队成员们眼中都闪烁着充满保护愿望的目光，而女孩子们一个个眼圈都发红了，公主殿下更是小脸上挂上了两串长长的泪珠……
一曲奏毕，回到座位的赫罗琳自己倒吓了一跳，然后满脸泪痕的爱丽丝公主扑到了她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手足无措起来。
不过，随后公主那句“赫罗琳姐姐，今后我们会陪着你，再不让你孤单了”的话，则让半精灵女孩露出了罕有的温暖笑容。
不等艾丽?伽德琳宣布，瑞知道接下来该自己了，他看看眼前这过于感伤的气氛，灵机一动，便宣称自己并没有艺术天分，无法演奏几位高贵的小姐那样动人的曲子，恳请大家允许他讲述一个亲身经历过的故事来代替。
一向对过往讳莫如深的队长竟然要讲自己经历的故事，不但在座的卫队成员深感兴趣，公主等人的注意力也被立即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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