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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患病


  刚一走近便听到营中一片嘈杂,她暗道不好,想必营中也中了伏,她四下观望始终不见自己爹爹,不由心提到了嗓子眼,四下寻爹爹不见,他却看见另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师父!

  他正持了一把被血染得通红八丈矛,立在营地中央发号施令,处理善后。

  看来营地叛乱已被平息。她刚松了一口气,又见戚蔚浑身浴血。

  “师父!师父!”她大叫着跑了过去。

  戚蔚眉头紧锁,见她无恙,方得片刻松懈。

  “你去哪了?”

  “您受伤了?”

  她与戚蔚不约而同地说,虽说戚蔚好端端的站着,她也怕他是负伤了,在他身上四处摸索:“伤哪了!我看看!”

  戚蔚微愣,半晌才说:“为师无恙!你……”

  “真的吗!”她一抬头,戚蔚才发现她眼中浓浓的担忧,口中的话一时也再难出去了,只好哑口点了点头,七七似是受了惊吓,见戚蔚无恙,崩溃的撞进他怀中。戚蔚捋了捋她的长发,硬是把一把硬嗓子揉碎了说:“没事了,刺客皆已伏诛,别怕。往后跟在为师身边,莫要乱跑了。惹人担心。”

  她又忽的抬起头说:“我爹爹呢?”

  戚蔚:“受了些轻伤,无碍,去看看吧。”

  她遂提起裙子往爹爹营中而去,爹爹只是臂上被划了一刀,幸也不深,她一去便跟着忙里忙外的伺候。待爹爹伤口处理完毕,营中各事也妥帖了,她才得片刻宁静,浑身散了架似的一头栽在铺里,方一栽下,又惊恐的坐起来,一拍大腿嚎叫一声。“完蛋!”

  眼见戚蔚浴血之身,她忧得魂不附体,又闻爹爹受伤,一颗心更是悬之又悬!这惊吓轮番轰炸之下,她竟将司马恪给忘了!!!

  她奔出门外,胡乱拉住一个巡逻的羽林军问道:“可曾见过恪公子?”

  那军士茫然摇头:“回霍大人话,不曾见过。”

  她一脸惊恐,脑海中又闪过司马恪中箭的画面,懊恼万分,使劲敲了敲自己脑门,往爹爹营中奔去。

  将事情原委同爹爹一说,他也是一脸惊色,将七七指责一番。又叮嘱道:“这话万不可说与旁人听,倘叫陛下知道你视恪公子的性命如儿戏,必要降罪,王室子嗣的性命,你我都担待不起。”说罢赶紧披衣前往陛下营中,她不得入内,只得在外焦急踱步。

  营中有宫人出去,不多时,戚蔚也佩剑而来,见她等在营外,不方便多话,只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没由来安心了一些。

  冷静下来,她在心里默念:司马恪啊司马恪,你这么机智,当不会这么容易就丧了命去吧?你要是死在这个地方,只怕我往后都对你于心有愧了,我可不想担这些个罪名,希望你命大一些……别死在这。

  很快,戚蔚出来了。

  七七刚想问他准备如何去寻司马恪,话到嘴边又咽下。

  “师父,陛下急传,可是出了什么事?”

  戚蔚驻足:“公子恪失踪了,为师正要去寻。”

  “啊?”她这惊讶之色倒不是装的,转念一想定是爹爹假装不经意问起司马恪,陛下才知道司马恪不见了,所以才传唤了师父,要去寻他。

  她虽知道司马恪的方向,但也不敢说出来,相信以师父细致与睿智,定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他。所以只是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出游遇袭,说来也怪。以追她和司马恪的那拨人身手来看,当属上乘,若是来行刺陛下,定是计划周详,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给拿下了,而且被拿下之后,所有人都立刻咬破牙根服毒自尽,根本不留一个活口给他们。会不会……其实这一次行刺,其实就是单单直指司马恪而来?又不想被人发现目的,所以这营中的闹剧,其实只是个障眼法而已?她越想越浑身发寒,越想不详的预感越强烈,倘若真被她猜中,那司马恪可真是命悬一线。

  经此一事,大家都没了心情,也不可能在此久留了,遂启程回了宫去。只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寻找司马恪。七七本想留下来寻找司马恪,但无缘无故的,又怕惹来怀疑,最后还是跟着爹爹回了城。

  一连数日,百余名士兵昼夜未歇的寻找,皆了无音讯,后来自山下来了一个道士,给卜了一卦,方才探知恪公子方位。这道士嘛……自然是七七派去的。

  只是据说,司马恪的情况,不怎好。

  羽林军是在一处断崖下的猎户家中寻得他的,想是从山上坠崖下来,身上竟没一处好地方,骨头断了不少,腿上伤得最重。胸口箭伤也近溃烂。人也昏迷了好几天了。

  反正没死就好,七七如是想到。

  去时,一家人皆是立着去的,回来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立着回来的,偏生司马恪一人是横着回来的,陛下也疑心其中有蹊跷,命御史台严查此事,同时又自宫中拨去一波侍卫,免得贼人再次下手,虽说陛下从来不喜他,但到底是自己骨肉,还是血浓于水。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这次抽调,居然也从长公主府上抽了些去,更巧的是,七七也在其中。

  恪公子的府邸不在宫里,羽林军每日换班皆是从宫里出发,崔管家觉得有些不便,也留下十余人每日宿在后院,七七便是其中之一,她是女儿身,自然不能同他们住在下人房,崔管家对她也算上心,将她安置在西厢。

  今日,已是十五,司马恪已昏睡了半个月了,连七七都以为他恐怕就要在塌上躺一辈子了。

  崔管家对司马恪照顾得可谓极细致,片刻不离,就连晚上睡觉,也在司马恪卧室外间搭了一方简陋的床,同时,还有个大夫时时刻刻呆在外间,以防他病情忽然恶化,施救不及时。

  这天七七正是值夜,她以前值夜都难忍困倦,但在长公主府上磨练了些时日,渐也习惯了。

  冬日的夜总是恶寒的,不消多时,铁质的盔甲上便结了一层冰。

  夜幕深深,天上皎月,如黑幕上浓墨重彩的银钩,月光淌了满地都是,枯叶落了满院,不如夏夜蛙鸣蝉噪的热闹,院子只有池水结冰的悉漱声和炭火烧裂声,除却了这,整个院子寂静得如一座死城。

  寒风凛冽吹得她鼻子通红,正抬手擦鼻涕间,听得里面一阵响动。

  “公子?公子?”崔昭在里面焦急道。

  七七推开门近了里间,看到司马恪幽幽睁开了双眼。

  这几日他昏迷着,喂不进去东西,人已经消瘦许多,面色苍白萎黄,往日如神来之笔的嘴唇也干燥脱皮,发丝凌乱,饶是狼狈至此,也难消他半分清秀隽永,倒是凌厉散尽,平添了几分病态美。

  他眸中无甚神采,瞳仁倒影着烛光,却是星辉不减。司马恪转动双眼,眼神定格在崔昭身上,虚弱的唤了一声:“崔伯。”

  崔昭半跪在床边,颤声应道:“诶,是老奴!”见他眉头紧皱不由又问:“主子,您是不是身上哪里还疼着?”司马恪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浑身都疼。”崔昭听了心疼不已赶忙让开身去,让大夫把脉,大夫一边飞针走脉,一边观察他神色,几针下去,他面色好了些许。

  “崔伯。”

  “奴才在。”

  他挣扎欲起,崔昭知道拦不住他,便将他扶起靠在床头,他道:“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要是晚了,怕又要挨夫子戒尺了。”

  崔昭表情凝在脸上,拿手摸了摸司马恪额头,喃喃道:“也没发烧啊?”然后又对司马恪说:“公子,您离开御学堂已经多年了!”司马恪眸子一沉,抿了抿嘴颇不开心的道:“因为我回宫时从树上摔下来摔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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